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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妤落稳稳当当的接住她。
小蝴蝶一被叶妤落抱着，就用力的抱住她的脖子，生怕她要跑了似的，然后小声的叫着：“麻麻。”
叶妤落抱着她往屋子里走，屋里暖气很足，她就替小蝴蝶脱了厚厚的外套。
“麻麻，吃。”她从桌面上拿来坚果，小心翼翼的捧给叶妤落。
宋辞便要争宠：“爸爸也要。”
“麻麻吃完，你，再吃。”小蝴蝶倔强道。
宋辞只能妥协，自己的闺女做的决定，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就算要揍他，宋辞也只能受着。
他想跟闺女亲近，但闺女眼里没他。宋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讨好叶妤落。
而叶妤落对小蝴蝶，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距离。也不是不爱，反而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小蝴蝶，你跟爸爸好一会儿，好不好？”宋辞道，“爸爸带你飞。”
小蝴蝶终于看向宋辞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眼，喊他：“哥哥好。”
这可把宋辞，给气晕了。
宋辞说：“我是你老子。”
小蝴蝶眨眼。
“你应该叫我爸爸。”宋辞好心提醒道。
小蝴蝶继续眨眼。
“小蝴蝶，该怎么叫我？”
“哥哥。”
“嗯？”
“哥哥。”
宋辞头一回，不太喜欢自己长得年轻这事。
小蝴蝶见他没说话，又眉飞色舞的说：“爸爸。”
宋辞一顿。
“帅爸爸。”她又眨眼。
宋辞算是看出来了，他闺女就是在逗他玩，他小孩子蔫儿坏，宋辞简直被她给钓得死死的，让他爱得不行。
他忍不下去了，他要抱闺女，他把她从叶妤落怀里强了过来，开始跟她闲聊。
宋辞对自己闺女有多喜爱呢，他长得精致，但到底是一个大老爷们，这会儿跟闺女说话却嗲的不行。
“小蝴蝶长得真好看。”
“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就没有见过比我们家小蝴蝶，还要好看的女娃。”
宋辞这是见闺女乐不思蜀了，连助理打来的电话也懒得接，吃饭也得抱着闺女，干什么都要抱着闺女。
饭后，照顾小蝴蝶的医生便拿着要过来了，小蝴蝶在吃药这方面特别乖，明明很苦的药，也还是吃了。小蝴蝶今天玩的久了，特别疲倦，就连挂水，也是一个人躺在她那张小床上，安安静静的。
她就像是习惯了这件事一样。
宋辞道：“小蝴蝶真乖。”
但是说完这句话，宋辞就走开了，叶妤落让医生帮忙看着小蝴蝶，跟出去的时候，看见宋辞坐在门口，异常沉默。
叶妤落说：“外面风大，进去吧。”
宋辞压抑说：“我太难受了，她怎么那么乖，她越乖，我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小蝴蝶还比同龄人小上一圈。她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我真的吃不消，太难受了。”
叶妤落眼里也染上氤氲，她偏开头，柔声说：“那你之后，好好照顾她。”
宋辞只在门口坐了片刻，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小蝴蝶，进了屋子后，就抱着她挂水。后来小蝴蝶睡着了，两个小时，宋辞也没有动一下。
小蝴蝶醒来之后，看见是他，又放心的再次闭上眼睛。
宋辞不仅黏叶妤落，就连小蝴蝶他也黏，当天晚上睡觉，也把她从平常带着她的医生那儿给哄了过来。
小蝴蝶还挺不高兴的，但宋辞会哄她，一声声讨好小蝴蝶，叫得小奶娃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宋辞一晚上睡不着，抱着小蝴蝶爱不释手，从头到脚的把小奶娃亲了一遍，一遍不够，又亲几遍。
第二天换衣服，也是宋辞亲手换的。
他完全不让别人接手，就连叶妤落抱着，他在几分钟后也会把小蝴蝶重新夺回去。
宋辞抱着小蝴蝶拍了无数的照片，他家闺女真的太上镜了，怎么看怎么惊艳，摄影师他当的心甘情愿。
最后他看见叶妤落，心下一动，便抱着小蝴蝶走过去，让医生帮忙拍张照。
叶妤落目光闪烁，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这张照片，她也同样带着笑意，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感觉。
叶妤落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心情沉重。
宋辞却让医生把那张照片传给他。
宋辞在还孩子面前，既能让小蝴蝶觉得有安全感，但与此同时，也相当幼稚，每隔几分钟，就要问出爱不爱爸爸，爸爸好不好这些话。
到最后小蝴蝶烦了，瘪嘴不想理她了，宋辞才闭嘴。
叶妤落跟宋辞也就待两天，宋辞还没有走，已经开始舍不得了，等到离开时，小蝴蝶明明一脸不舍，却不挽留他们的模样，让宋辞又绷不住了。
乖得宋辞心如刀绞。
明明要走了，但是宋辞还是忍不住回了两次头，最后索性往回走，跟她保证说：“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去。”
小蝴蝶瘪嘴，抱着他的小腿，眨眼频率很高，显然是想哭。
“爸爸回去把医生什么联系好，就带你回去。到时候爸爸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宋辞对小蝴蝶的那种爱，根本就不克制，是外放的恨不得全部表现出来的，小女孩对自己好的人，很容易建立起感情，其实已经特别舍不得宋辞了。
“爸爸要，接，小蝴蝶。”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宋辞连连保证：“给爸爸一个星期时间就成。”
他说：“要不要妈妈过来跟你道个别？”
小蝴蝶说：“妈妈，不道别的，不会带，小蝴蝶，走。”
宋辞神情变得复杂。
叶妤落对小蝴蝶，一直都很有分寸，也有点距离感，不会特别亲，但他不觉得她不爱小蝴蝶，所以即便心里有不满，宋辞也没有质问。
离开的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闺女像我，真的很好看是不是？”宋辞率先打破沉默。
“嗯。”
宋辞道：“妤落姐，孩子不可能一直在外边，我想自己养。这件事情，我不会妥协。即便要闹到跟你争夺抚养权的地步。”


224
宋辞以为，自己强硬的态度，肯定会让叶妤落为难，没想到她只是笑着，言辞温和：“好。以后孩子，终归是要靠你养的。”
叶妤落说。
只是这句话，宋辞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叶妤落说，跟他没有以后，又不跟他争夺抚养权，以及对孩子始终保持着的那种亲而不近的态度，这种消极模样不得不让人多想。似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
可是她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的结局？
宋辞多看了好几眼，而叶妤落这会儿收到了叶晨曦的消息，她问她怎么样了。
叶妤落回：【一切顺利。】
叶晨曦：【叶叔叔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上次设计进医院那次，我觉得宋辞对你挺好的。】
叶妤落盯着这句话看了片刻，随即想，以后就不会了。
宋辞的爱意何时起她不知晓，但她知道，他对她的喜欢，会是她亲手毁了的。
叶妤落收回了手机。
等回国国内，宋辞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看消息推送，居然有一堆记者在机场等着他们。
问他们什么时候复合的。
宋辞眉间写满不耐烦，而叶妤落只是好脾气的回应着记者：“我们没有在一起。”
“那能否解释，为什么您会出现在宋辞酒店的套房里？”
叶妤落笑道：“只是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
相比起宋辞难看的表情，叶妤落显得过分轻描淡写了。是个人都知道，应该是后者被前者给欺骗了，主动权肯定在叶妤落手里。
宋辞是被耍得团团转那位。
宋辞不满的躲开人群，把叶妤落拽回车上。
“我不记得你跟我一起，有被人注意过，消息怎么传出去的？”宋辞道。
“有一个认识你的人，应该住在你隔壁，有一次他带着女人路过，正好看见我在开你套房的门。消息大概是从他那传出去的。”叶妤落解释道。
宋辞蹙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我送你回去。”他说，“记者那边，我会想办法。”
“不了，送我去宋氏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父亲谈。”叶妤落的声音很是温和，却让宋辞心里越发不安。
他照着叶妤落说的做，到宋氏楼下时，宋军却来给她送了很多文件，厚厚一叠。
叶妤落道：“你走吧。”
宋军便走了。
叶妤落抬脚往宋氏走去，宋辞的不安越发明显，他沉声说：“你想做什么？”
“跟你爸聊聊。”
“妤落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宋辞恳求询问。
宋辞跟着叶妤落上了楼，她却不再跟他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进了宋国山办公室。
此刻，宋国山看她的眼神，终于跟以往截然不同，很冷，也很锐利。
“宋总，我来给你谈条件。”她连一句叔叔都不愿意再叫。
“还是你厉害，还是你有本事，千提防万提防你，还是被你钻了空子。”宋国山冷峻的盯着她。
叶妤落温和道：“我手上的这些文件，有宋氏曾经做过的假账，还有其他不入流的东西，当然这些也不是全部，还有您手上那份项目合同，合同的问题，想来您也看出来了。”
225
叶妤落的话，让宋国山和宋辞的脸色都变了。
宋辞眼神复杂，他完全没有想过，叶妤落会在合同上动手脚，他回头看着她，咬牙切齿质问道：“合同？”
宋国山扫了他一眼，把合同丢了过去，宋辞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全部被叶妤落改了。
宋辞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原本的脸色彻底变成惨白。他死死的盯着叶妤落。
“宋总应该清楚，我要是把这些交给警方，会有什么后果。”叶妤落忽视宋辞的视线，语气越发平和，“当然，我也没有把这些送出去的打算，就看宋总愿不愿意跟我谈了。”
宋国山眼神依旧带着几抹尖锐意味，看上去情绪并不平静，而反观叶妤落，一脸平静，脸色一如既往淡然。
相比之下，叶妤落显得更加冷静，对事情的结果更加有把握，那种沉稳劲，让宋国山不由得折服。
显然她规划了许久许久，也许不知道从多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今天胸有成竹的来，我又怎么能不跟你谈？”宋国山已经冷静下来几分，缓缓说道。
叶妤落道：“让宋辞先出去吧。”
宋辞这才回过神来，讽刺的笑了笑：“叶妤落，合同是什么意思？”
她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只盯着宋国山。
“叶妤落，你给我说话！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宋辞双眼猩红道，“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阿辞，你出去。”宋国山道。
他站着没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伸手抓住叶妤落的手臂，宋辞语含戾气，说：“叶妤落，你给我说话。”
这会儿他的手很用力，叶妤落的胳膊很疼，但是她依旧没有转头过去跟他对视。
“阿辞，我叫你出去。”宋国山声音里也加了警告。
“我凭什么不能留在这儿？”宋辞回怼道。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叶妤落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没有警告，没有凶狠，却让宋辞整个人忍不住抖了抖，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她。
“好。”宋辞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他的这个“好”字，让叶妤落双手握了起来。
这大概是宋辞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她的话了。以后……以后，恐怕是没有以后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宋国山询问道。
“我希望您能把萧葛之前害死我父亲的证据给我。”叶妤落语气诚恳而温和，“我知道您有，萧葛这么些年来，对宋氏很好，也颇为忌惮，向来以礼相待，显然您手里有让他惧怕的证据。您把那些证据给我，我把手里的这些东西销毁。”
宋国山僵硬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宋辞他是从来不防着我的，从他电脑里弄点东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另外，自然有别人助我。”
“叶横山？”宋国山立刻便猜出了她口中的人，“他怎么会帮你？他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叶妤落柔声说：“您还没有说，要不要换我手里的东西。不换，宋氏的危机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光是那一个合同做的手脚，宋氏就得赔一大笔，而宋辞也得负责任进去，更别提其他东西。”
“你真以为，你对付得了萧葛？”宋国山冷道，“就算我把当年的证据给了你，你又怎么能成功送出去。”
“这些就不需要您操心了。”叶妤落说，“您只需要把东西给我。”
“给了你，你要是失败了，萧葛保不齐会觉得阿辞跟你是一伙的，他到时候未必会放过阿辞。”
“宋辞跟我不是一伙的，外头人如今都知道，宋辞中了我的美人计，等会儿出去，我会让他跟我彻底决裂。”叶妤落在提起宋辞时，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她很快恢复平静，道，“宋辞会恨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帮手。”
“原来是你放出的你跟阿辞私相授受的事。”宋国山蹙起眉，“你一早就准备好把他给摘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让宋辞听过往这些事，宋辞知道了父辈的事，也许会愧疚。而叶妤落想让宋辞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恨你们，但是我爱宋辞。”她温和的说，“但是我跟萧葛，你死我活之中，我未必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我利用了他的喜欢太多次了，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宋国山拧着眉，神情凝重，做不好定夺。
只是想起叶妤落和宋辞这一段，不论是结婚，离婚，都显得太过巧合。
“结婚离婚，都是我设计的。”叶妤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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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国山的眼神当中，叶妤落凉薄的笑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说：“宋总已经怀疑这点了，不是吗？”
“早，还真是早，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宋国山按捺住暴跳如雷的情绪，勉强镇定道，“亏我们一家，都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全是你一手策划。”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宋辞带回温湉的四个月前，我曾经让你帮我创业，而那个时候，你拒绝了。当然，那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是是你把话，说的最绝的一次。那个时候，我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了温湉，我看她对宋辞如醉如痴，所以我帮了她一把，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告诉她，怎么追男人。”
叶妤落教给温湉的，其实是怎么追宋辞。
即便她那会儿，不太确定，宋辞是否还喜欢自己，可是宋辞喜欢都套路，她却很清楚。
宋辞果然对温湉有些上头，对她注意了一些。
“四个月之后，宋辞果然带着温湉出现了，而温湉的出现，他对温湉的维护，对我的冷淡，让你们觉得愧疚我。孩子流了的消息，则是让宋辞也开始愧疚。但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我没法得到你们宋家的任何秘密，所以我得嫁进宋家……”
叶妤落说起这个时，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到底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再次继续道：“叶横山当时利用网上的照片，想让我嫁给宋辞，以此从宋家获取利益，而网上的图片，其实是我设计让温湉拍的。叶横山的举动，不过是为我，添了一把火，说来我该感激他。没有他这出搅和，把事情闹大，宋辞当时的别扭，也未必肯那么急切娶我。”
宋辞当时怕她被留言重击，所以他决定得很快。
几乎是立刻决定了娶她的事情。
那会儿的叶妤落不确定这一点，事实上，她百分百确定宋辞还喜欢她，是碰到之前的护士，她说宋辞在她跳楼之后，蹲在病房外面哭。
现在往回想，一切就都明朗了。
宋辞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宋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宋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叶妤落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宋辞，我需要对付叶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宋辞关系不好，误导她，宋辞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宋辞，变成了宋辞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叶妤落不说，宋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宋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叶妤落。尤其是在她和宋辞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宋氏头上。
宋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叶妤落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宋辞。
宋辞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叶妤落，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宋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宋辞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叶妤落为难。
“阿辞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宋国山心疼宋辞，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叶妤落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宋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宋辞，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叶妤落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叶妤落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叶妤落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宋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叶妤落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宋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叶妤落移开眼，半点宋辞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宋辞进去和宋氏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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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宋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叶妤落。
半个小时之后，叶妤落从宋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宋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宋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宋辞，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叶妤落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宋辞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宋辞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叶妤落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宋辞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宋辞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宋辞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宋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宋辞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叶妤落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宋辞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叶妤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宋辞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宋辞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叶妤落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宋辞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叶妤落只道：“对不起。”
“妤落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宋辞只想要叶妤落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机响了，她似乎才回神，她笑了笑，也有些无能为力的模样：“宋辞，我也很抱歉，其实我要是能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我努力过了，抱歉。”
宋辞绝望的看着她。
那女儿呢？
那为什么要给他生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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