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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芝现在就不是个笑柄了？以为是替兄长照料遗孤，没想到是自己老公的私生子。”
众人笑。
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只是谁也没有见过事件的主角之一，沈英芝。
她突然就消失了，任凭外头波澜再起，她也悄无声息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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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念找了沈英芝两天，无果。
也不知道不是不是十来年的相处，让她太了解她了，沈英芝虽然市侩眼界窄爱炫耀显摆，遇上大事了，却容易藏起来。
她最大胆的一次，是不顾沈横山的阻拦，将她从孤儿院带回来。
沈以念最后在沈家那间无人上去的小阁楼里，发现了她。
沈英芝酩酊大醉，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看上去既疲倦又苍老。
自从沈横山离开之后，她就肉眼可见的老了，如今更显颓势。
沈以念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过去替她盖上了毯子。
这一下，将她惊醒。
沈英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睁开眼睛，看见来人，双眼红透，嘴唇颤抖，半天没吐出那句熟悉的“以念”。
“姑姑，回房间去睡，这里闷。”沈以念劝道。
“他自始至终，都不肯给我一个孩子。我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原来他只是不要我给他生。”沈英芝泪流满面，“我以为他不喜欢，我迁就他，没想到他早就有了。他可真爱你母亲啊。”
沈以念想伸手替她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却被她给避开，沈英芝哽咽道：“我对他那么好，他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母亲啊，当年也瞧不起我用包办婚姻捆住你姑父，现在该说是你父亲了，你母亲一直是瞧不起我的，于是他跟她一路，同样瞧不起我。后来我想，你母亲既然嫁给了我兄长，我便没有跟她计较，当她如亲人。”
“他们都以为我不清楚他和你母亲的事，其实我知道得很多，我只是不提。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母亲不和，他们都不知道原因，只有我和你母亲心知肚明。”
“姑姑，休息一阵，事情很快就过去的。”沈以念拉住她的手，可是手心冷冰冰，冷的她心跳都慢了一拍。
“以念，过不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你姑夫，恨你母亲，也恨你。”沈英芝浑浊的双眼看向她，“你别再喊我姑姑了，我不是你姑姑，我们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是你姑父和你母亲，背叛我的产物。”
沈以念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您永远是我姑姑，是我最亲近的人……”
话音未落，沈英芝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要真把我当姑姑，便不会瞒我这么久。以念啊，我甚至现在不敢想去死的事，我怕死了之后，被你姑父对你母亲的深情刺瞎眼，也怕他们笑话我，你看，我多好骗，自己天真的不要孩子，还掏心掏肺照顾情敌的孩子。”
沈英芝抖动着身子，难过得不能自已。
“姑姑。”
沈英芝突然喝道：“滚！你给我滚！”
沈以念没见过这样的沈英芝，她安静站立许久，到底转身离开。吩咐完家里的阿姨照顾好沈英芝之后，就没有打扰她。
她很平静，似乎没有被伤到分毫，冷静的吩咐陆军解决舆论，调查舆论的源头。
再然后，她给叶晨曦打了个电话。
在漫长的无人接听之后，她自言自语道：“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沈以念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哪怕在陆琛面前，她也没提半个字眼，只是说了这大概不是偶然。
事情怎么传出来的，也不难。但不会查到主要人物的，只是一个沈氏很普通的职员，或许是她之前在沈以念跟沈横山的相处之中知道了点什么，要不就是有人授意。
两种结果，只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沈以念有耐心，查到了就是大鱼，所以她派人盯着这人。
陆琛担心她，一会儿就给她打一个电话。
沈以念微笑着说：“这点事情打不到我的。”
可她夜晚，会不停的给叶晨曦打电话，没人接，但她不知疲倦。最后她紧紧握着手机，闭着眼，那样无助。
沈英芝不见她，她也从不去打扰。只是每天询问她的情况，把所有沈英芝感兴趣的事情，都跟照顾她的阿姨说了一个遍。
她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要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着沈英芝，她很爱她。
只是没到那一天，沈英芝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沈以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腿走不动路摔了一跤。
她茫然又冷静，等待沈英芝抢救的时候也没有哭。只在沈英芝被救回来之后，她松开紧握掌心，上面的指甲印已经出血了。
沈以念这次跟叶晨曦打电话，后者终于接了，叶晨曦愧疚的说：“去了偏远地方玩，信号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她也只是疲倦的应了一声。
沈英芝醒来后几天，没有跟之前那样，不愿意见她。沈以念走进病房时，沈英芝道：“送我去一个远一点的城市吧。”
“您想去哪？”她询问。
“离你远一点的地方，一个我永远看不见你的地方。”沈英芝道，“我现在就要走，这个地方的人，发生过的事，让我恶心。”
沈以念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笑着说好。
她说完话，便不再看她一眼，翻过身去。
沈以念看着她削瘦身影，一句姑姑，终喊不出口。


388
沈英芝很少有这么有主见的时候，不顾伤病，说走就走，这天天气也很差，沈以念拗不过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她选了一个地方。
所有医护人员都劝她，沈英芝只是轻飘飘一句：“再留下来，我撑不下去的。”
沈以念听的心尖在颤，在旁边一言不发。
之后她跟着沈英芝去了机场，一路上也很安静，直到她要登机了，沈以念到底忍不住关心了一句：“姑姑，我不在，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沈英芝只是冷漠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那种厌恶，让沈以念笑不出来，沈英芝说：“你是一个永远只会替你自己想的人，自私这点确实像他。而我，很好骗是不是？”
她喃喃自语：“我又傻又没主见，我活该。悔改被沈横山跟她耍得团团转。”
到头来她给她的评价，多少年的互相依偎，不过如此。
沈以念说不出话，她艰难笑起来，“姑姑，祝您一路平安。”
沈英芝上飞机那刻的背影，孤独而又无情，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相反再也不见沈以念，是她的解脱。
很快沈英芝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她决绝的从沈以念的世界里，离开了一样。
那个把她当成闺女养的人，大概再也不会再为她担忧，不会再跟她说，以念，有事记得回家，你是有家的孩子。
家已经没有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沈以念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回到车上时，她再次给叶晨曦打电话，在漫长的电话铃当中她不停质问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沈以念想，她不能一个人再待着了，她太心痛了，她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分散分散注意力。
正巧陆琛电话打进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陆琛。”
沈以念很少有这么难过的时候，难过到情绪抑制不住，喊出陆琛名字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祈求：“来找我吧。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求你来找我。”
……
陆琛找到沈以念时，她似乎很好，但仔细看去，眼底带着肉眼可见的落寞。
他蹙眉朝她走过去，她笑得勉强：“姑姑走了。”
陆琛一顿，随后将她揽进怀里。
沈以念一副依赖姿态，她身边现在，只有陆琛，她紧挨着他，冰冷的内心才感受到片刻温暖。沈以念说：“我想过所有人会离开，唯独没想过姑姑会走。”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
“她接受不了的，无论任何时候，她都接受不了。我想她开心快乐的活着，不想再让上一辈的事情影响她了。”沈以念露出几分茫然，“是我做的不对吗？”
她说：“可是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瞒一辈子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知道……”
沈以念突然看向陆琛。
他也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她。
沈以念不该怀疑到陆琛身上，这个不信任的念头让她打了一个冷颤。她突然紧紧抱住他，认真解释说：“我没有怀疑你，抱歉。陆琛，你不要生气。”
陆琛心情复杂。
沈以念低声下气的服软，太难得了。
沈英芝的离开，似乎抽了她一条主心骨，她伤的厉害。

389
见陆琛不说话，沈以念再次重复道：“陆琛，我真的没有怀疑你。你要是想这么干，早这么干了。“
陆琛任由她抱着自己，沉着道：“对，不是我，我不会这么对你。”
他把沈以念带回了属于他们的家。
沈以念除了最开始见到他那会儿，情绪波动明显，之后便安安静静屈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陆琛也没有打扰她，晚饭时间，才推开卧室的门，轻喊了一句：“老婆，吃饭了。”
沈以念便跟着他下楼，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应该到了。”
毫无厘头的一句话，陆琛却知道她说的是沈英芝到外地了。
“姑姑需要时间，她总会想明白的，你们相依为命这么久，感情不会那样脆弱。”陆琛沉声道。
“她很爱我姑父，可是我姑父不爱她，对她也不好。我姑姑这一辈子，也是个可怜人。”沈以念说，“我让她的婚姻看起来像是个笑话，她接受不了我的身份的。无后的是她，可是她的丈夫不是，的确让人难以接受是不是？”
陆琛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姑姑舍不得你，总会原谅你的。”
“希望如此吧。”沈以念平静道，只是平静之下，到底是绝望，还是其他什么情绪，除了她自己，谁也捉摸不透。她低头吃着饭，又无意说，“要是晨曦在，就好了，她总能替我想想办法。”
有叶晨曦在，她起码不用孤军奋战。
沈以念想，大概她真的做错了，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她的隐瞒，本意只是想保护沈英芝，不想让过往的事再伤害她。
她失去了用生命保护她的沈横山，也失去了她唯一的姑姑。
算命的说她是孤独终老的命，如今似乎正逐步应验着。
沈以念越发想叶晨曦了。
如果有一天，她连叶晨曦也失去，她不知道那样的日子该怎么走。
这一晚，哪怕在陆琛的怀里，她也噩梦连连。逼仄惊恐的梦境，让她惊醒。
陆琛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打开灯，问她：“怎么了？”
沈以念一边喘着气，一边勉强笑道：“我梦见你，我们决裂了，你冷冰冰的看着我。”
陆琛盯着她没说话。
沈以念摸摸他的脸，说：“睡觉吧，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了。”
她翻身要躺下，陆琛却猛地把她压在身下，热烈的吻住她，他低哑道：“老婆，我们之间的主动权，一直握在你手里啊，从来都在你手里。只要你愿意哄哄我，对我耐心一点，我什么都愿意的，你要我去赴汤蹈火也行，什么都行。”
“我只怕你不在意我，在我知道你用心找回戒指的时候，只要感受到你的一点在意，我就什么也不气了。”
沈以念照顾他的生意，偷偷为小蝴蝶付出，那都可以说是为了孩子，可是戒指这个，是真的只是为了他。
陆琛说完话，未得回应，沈以念已经睡着了。他无奈笑笑，拥她入怀。
第二天他也没有去工作，而是陪着她。
陆琛打算带她出去走走，顺便跟她聊聊沈横山这事。
他们逛完公园回来，回家那一段路，沈以念走累了，陆琛便弯下腰背她。
两人笑着，陆琛有意哄她，沈以念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陆琛看她含笑模样，心下一动，放她下来，将她拉进怀里拥吻。
最后这被一声“姐姐”打断了。
陆琛还未来得及收去脸上的柔情蜜意，便看见了楚翊跟叶晨曦。
楚翊眼底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陆琛则是神色如常收回情绪。
沈以念在见到叶晨曦时，尽管极力保持平静，可眼底到底有几分落寞，她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们去的地方太偏了，恰巧洪涝来袭，交通停运。”叶晨曦愧疚无比，“我就不应该出去玩的，姐，对不起。”
沈以念看了一眼楚翊，说：“我们上楼去说吧。”
两个女人上了楼，两个男人则是在门口的院子里等待。
陆琛一眼就看到了楚翊脖子上的吻痕，他收回视线，也不开口。
很多时候，他都懒得搭理楚翊。
“我看这温柔乡，倒是让你流连忘返。”楚翊意有所指道。
陆琛把话悉数奉还：“你演的也不差。”
“就怕有人演着演着，有人当真了。”不过楚翊也就是随口一提，他有些怀疑不假，可他不认为，陆琛能放下那些仇恨。
陆琛道：“你别当真就行了。”
楚翊不以为意，道：“看来沈英芝的离开，伤到了沈以念的筋骨。这比我想象中，对她影响还要大，没想到她对她姑姑感情这样深，挺有意思。”
他在适当的时机，带着叶晨曦离开，就是为了让沈以念体会到沈英芝离开时候的孤立无援。
当然，这仅仅只是开始，沈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想好过。
楚翊漫不经心道：“沈英芝一离开，她只会更在意你跟依赖你，不知道到时候，真相揭露那一刻，她得知你是站在她对立面的那位，会是什么心情。想来大概有趣极了。”
陆琛道：“她会痛苦。”
“真无情。”楚翊眉眼带笑，却显冷酷，道，“这会儿越甜蜜，到时候只会越痛苦，陆琛，杀人诛心的招数，还是你擅长。”
两人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沈以念跟叶晨曦下楼时，他们俩正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在沙发上坐着。
叶晨曦眼睛红红的，没一会儿就带着楚翊离开了。
楚翊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沈以念正看着他。
他推了推眼镜，朝她斯文从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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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往外走了几步，就突然抱住了楚翊：“有人要害我姐。”
楚翊搂住她的腰，她看不见他饶有兴趣的脸。
“我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叶晨曦笃定道，“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楚翊，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想也不想，敷衍道：“会。”
叶晨曦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陪着你的。”
“你说的好听而已，恐怕之后遇到一些事，你不会愿意选择跟我一路。”
“不会的，楚翊，我会永远跟你一起。”叶晨曦说。
“是吗？”楚翊笑，“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要是我跟你姐姐里面，要你选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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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的这个问题，显然把叶晨曦给问住了。她认真思考片刻，道：“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人，你们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而且，你们也不可能发生那么大的矛盾，不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
“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楚翊反问。
叶晨曦说：“你大概也不会舍得让我那么为难，而且我姐姐性格也好，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会太过针对对方。”
楚翊只想说她，可真自信。
在一起时间才多久，就已经把自己太过当回事了。
但他嘴上说：“嗯，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刚才跟你姐姐聊了什么？”
叶晨曦说：“就是跟姑姑有关的话题。”
事实上，沈以念觉得她在这个时间点出去旅游也太过巧合，偏偏还是在那样信号跟交通都不怎么好的地方。
如果不是去的地方，是叶晨曦亲自选的，那么她也会怀疑楚翊别有所图。
他对她很好，别的不说，替她受伤，这次遇上暴雨，消防转移群众时，他也把先上皮艇的机会留给她，并且也从不过问她公司的事，叶晨曦对楚翊怀疑不起来。
她是希望沈以念跟楚翊能够融洽相处的，所以不该说的，她不会说。
楚翊跟叶晨曦出门一趟，是请了假的，回来就投入到工作里去了。
叶晨曦则是在出差时辗转到沈英芝所在城市，见了她一面。
本来她想瞒着沈以念，但被沈以念发现了。两人电话联系之际，沈以念最后还是询问了一句：“姑姑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沈以念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便没有再多问。如果事情有所缓和，叶晨曦早就主动提起，只字不言，就说明沈英芝依旧记恨她。
“那就行，就是以后，姑姑可能要麻烦你多跑几趟了。”
事实上，叶晨曦不过提了沈以念一句，就差点被赶出门外。
沈以念未尝没有猜到这种结果，只是两姐妹默契的没有提及。
但很多伤口，不是光靠刻意忽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能过去的。
沈以念变了，大概是太害怕身边的人再离开她，她变得敏感许多。
她的疑心病变重了，会怀疑任何一个接近她的人是否图谋不轨。于是她谈的很多生意最终因为她的多疑无疾而终。
一次两次那是小事，只是积少成多就会聚沙成塔，长堤也会伴随着蚁穴增加而逐渐成为空壳，沈氏因为沈以念的做事方式，呈现出颓势。
叶晨曦每一次都耐心跟沈以念谈及这些问题，尽管她理解沈以念，但在处理问题上，两人却背道而驰。
一个害怕被算计，小心谨慎为上，不用计较眼前那点小的利益得失，一个则认为沈氏不能走下坡路，越走下坡路到时候越没有反击之力。
两人见解上的不同，注定会产生矛盾。
在沈以念再次提及这一次的合作方背景她们不算知根知底时，叶晨曦终于忍不住道：“姐，我觉得你太过了。”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之后你会明白我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叶晨曦摇着头，并不赞同：“不会，我觉得你做的不对。你现在的决策水准，跟之前没有半点可比性。你太过了，你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姐，我真的做不到认可你，我想很多事情我们得开会决议。”
“不用开会，就按我说的做。”沈以念疲惫不堪，却不容置喙道。
叶晨曦说：“姐，你没必要用你的权势来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可你的决定，你要是非要我行我素，我也阻止不了你，随便你吧。在我看来，你状态不好，应该好好休息一阵子，好好想想你最近的办事风格。做生意一旦想要片甲不留，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她的话语气不重，但心底也是有气的。
叶晨曦说完话，甚至没有在公司里待下去，当下就离开了。
沈以念头很疼，叶晨曦抛下她离开，让她很难平静下来，她们跟该一条心的，今天的摩擦让她很不好受。
她和叶晨曦的这点摩擦，让她变得更离不开陆琛，那样冷淡独立的沈以念，也变得有些像小女人，她主动联系陆琛的次数变多了，她的身边总要有一个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她找陆琛的每一次，他都会有回应，也会第一时间来找她。
晚上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她主动提起跟叶晨曦的矛盾，最后恳切的希望他能给出点建议：“我这么做，真的不对吗？”
“我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沈以念说：“陆琛，我总感觉旁边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方想看到的。我好像一步一步，落入对方的圈套了。我变得杯弓蛇影，好像人家用不着出手，我就变得一团糟了。”
陆琛眼神复杂，但保证道：“我会保护好你，别怕。”
“不，我不怕我自己受伤，我怕的是晨曦出事，她还年轻，抗压能力不如我，很多事情她没有办法去承担跟经历。”
陆琛没有言语。
她在乎的人，却是他可以牺牲的对象：“她是个成年人，你不应该还把她当成孩子，很多事情她也只能自己去经历。”
沈以念道：“不，不是你说的这样。”
陆琛没跟她争辩，人都是自私的，他不希望沈以念把自己排在叶晨曦后面。
可是叶晨曦还是重要。
陆琛在几天之后，第一次看见沈以念收起羽翼，跟叶晨曦道歉。
她说：“你说的不错，我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对，我是该好好休息了。公司最近就让你打理了，任何事情，你做决定就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解决不了，再来找我一起解决。”
沈以念的姿态摆的很低，主动跟叶晨曦求和。并且为了求和，甘愿放弃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也暂时退出对公司事务的干涉。
陆琛也就在叶晨曦身上，能看到沈以念这样，那种无私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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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在听了沈以念的话之后，愧疚的说道：“姐，那天对不起啊。”
沈以念在听到叶晨曦这声姐之后，就扬起了笑容：“没事的，没事。”
陆琛很少看见沈以念这种打心底的笑意。
在他看来，叶晨曦在沈以念的庇护之下，日子已经算好过的了。
上一辈的仇恨，按理来说，叶晨曦才是沈父的亲生女儿，该由她来承担才是，可沈以念选择替她背负了这笔债，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当中。
沈以念为叶晨曦以后牺牲了很多了，陆琛并不喜欢沈以念一而再，再而三的付出。
于是他这一回，对叶晨曦没什么好脸色。
叶晨曦也注意到了，在送沈以念回去的路上，她刻意放慢脚步，跟在陆琛身侧：“你有话对我说吗？”
“你姐对你很好了。”
“我知道，我也很在意她，我只是觉得她最近的状态真的不对。”叶晨曦道。
“你觉得她的做法不对，她难道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结果都没出来，你就能保证你的想法一定是对的？只是她更加愿意迁就你。相比之下，她作为长姐，更加无私一点罢了。”陆琛语气很冲。
叶晨曦听了，没有反驳，愧疚道：“你说的不错，我会好好跟她道个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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