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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国山僵硬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陆曜他是从来不防着我的，从他电脑里弄点东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另外，自然有别人助我。”
“许横山？”陆国山立刻便猜出了她口中的人，“他怎么会帮你？他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许晚辞柔声说：“您还没有说，要不要换我手里的东西。不换，陆氏的危机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光是那一个合同做的手脚，陆氏就得赔一大笔，而陆曜也得负责任进去，更别提其他东西。”
“你真以为，你对付得了萧葛？”陆国山冷道，“就算我把当年的证据给了你，你又怎么能成功送出去。”
“这些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许晚辞说，“您只需要把东西给我。”
“给了你，你要是失败了，萧葛保不齐会觉得阿曜跟你是一伙的，他到时候未必会放过阿曜。”
“陆曜跟我不是一伙的，外头人如今都知道，陆曜中了我的美人计，等会儿出去，我会让他跟我彻底决裂。”许晚辞在提起陆曜时，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她很快恢复平静，道，“陆曜会恨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帮手。”
“原来是你放出的你跟阿曜私相授受的事。”陆国山蹙起眉，“你一早就准备好把他给摘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让陆曜听过往这些事，陆曜知道了父辈的事，也许会愧疚。而许晚辞想让陆曜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恨你们，但是我爱陆曜。”她温和的说，“但是我跟萧葛，你死我活之中，我未必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我利用了他的喜欢太多次了，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陆国山拧着眉，神情凝重，做不好定夺。
只是想起许晚辞和陆曜这一段，不论是结婚，离婚，都显得太过巧合。
“结婚离婚，都是我设计的。”许晚辞道。
226
在陆国山的眼神当中，许晚辞凉薄的笑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说：“陆总已经怀疑这点了，不是吗？”
“早，还真是早，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陆国山按捺住暴跳如雷的情绪，勉强镇定道，“亏我们一家，都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全是你一手策划。”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陆曜带回温湉的四个月前，我曾经让你帮我创业，而那个时候，你拒绝了。当然，那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是是你把话，说的最绝的一次。那个时候，我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了温湉，我看她对陆曜如醉如痴，所以我帮了她一把，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告诉她，怎么追男人。”
许晚辞教给温湉的，其实是怎么追陆曜。
即便她那会儿，不太确定，陆曜是否还喜欢自己，可是陆曜喜欢都套路，她却很清楚。
陆曜果然对温湉有些上头，对她注意了一些。
“四个月之后，陆曜果然带着温湉出现了，而温湉的出现，他对温湉的维护，对我的冷淡，让你们觉得愧疚我。孩子流了的消息，则是让陆曜也开始愧疚。但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我没法得到你们陆家的任何秘密，所以我得嫁进陆家……”
许晚辞说起这个时，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到底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再次继续道：“许横山当时利用网上的照片，想让我嫁给陆曜，以此从陆家获取利益，而网上的图片，其实是我设计让温湉拍的。许横山的举动，不过是为我，添了一把火，说来我该感激他。没有他这出搅和，把事情闹大，陆曜当时的别扭，也未必肯那么急切娶我。”
陆曜当时怕她被留言重击，所以他决定得很快。
几乎是立刻决定了娶她的事情。
那会儿的许晚辞不确定这一点，事实上，她百分百确定陆曜还喜欢她，是碰到之前的护士，她说陆曜在她跳楼之后，蹲在病房外面哭。
现在往回想，一切就都明朗了。
陆曜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陆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陆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许晚辞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陆曜，我需要对付许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陆曜关系不好，误导她，陆曜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陆曜，变成了陆曜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许晚辞不说，陆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陆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许晚辞。尤其是在她和陆曜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陆氏头上。
陆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许晚辞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陆曜。
陆曜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许晚辞，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陆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陆曜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许晚辞为难。
“阿曜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陆国山心疼陆曜，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许晚辞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陆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陆曜，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许晚辞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许晚辞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许晚辞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陆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许晚辞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陆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许晚辞移开眼，半点陆曜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陆曜进去和陆氏完蛋。”



227
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陆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许晚辞。
半个小时之后，许晚辞从陆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陆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陆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陆曜，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许晚辞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陆曜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陆曜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许晚辞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陆曜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陆曜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陆曜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陆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陆曜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许晚辞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陆曜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许晚辞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陆曜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陆曜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许晚辞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陆曜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许晚辞只道：“对不起。”
“晚辞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陆曜只想要许晚辞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机响了，她似乎才回神，她笑了笑，也有些无能为力的模样：“陆曜，我也很抱歉，其实我要是能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我努力过了，抱歉。”
陆曜绝望的看着她。
那女儿呢？
那为什么要给他生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狠心……又要再把他推进泥潭一次？
许晚辞，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原本你跳楼，折磨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够么。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努努力，对你再好一点，追求你再久一点，我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了。
可是原来你视我如草芥。
“许晚辞，我这次，这次是真的不要你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威胁，没有较劲，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了。
陆曜只是失魂落魄的说着，我不要你了。



228
许晚辞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是真的。
陆曜被她伤透了。
许晚辞听完他的话，笑着说：“谢谢你放过我。”
“许晚辞，你太可怕了。”陆曜一边后退喃喃说着，一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态度利落非常。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她对陆曜的态度，反观陆曜的不淡定，她从容自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陆曜就宛如，一个被她利用过，就丢了的垃圾。
两人之间至此，恐怕是彻底闹掰了。
许晚辞很快就走了。
她回到车上之后，才重新把电话给打了出去。她联系了律师，两个人在车上大致聊过之后，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了许家。
许晚辞直接回了房间，她现在有心的思路要理，萧葛不可能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而他要是清楚，自然会有所动作。
斩草除根，这是最利落的手段，许晚辞相信他做的出来。
手上已经背负着人命的人，再背负一条人命，又怎么样？
许晚辞知道自己最近得少出门，起码得把证据先给过一遍，够不够足，到底能不能保证能把萧葛拉下来。
她的思绪高度紧张，紧张到多想点什么事情都没了精力。
一直到她拿出手机，想随便找个朋友缓和下情绪，可是打开微信，她却看到了陆曜的消息，那还是她待在办公室跟陆国山谈判时，他发来的。
陆曜说：【许晚辞，你出来一定要给我好好解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陆曜：【晚辞姐，你有理由的对不对？】
陆曜：【晚辞姐，我现在很害怕。我总感觉，我们会有不好的结果。你说上天怎么不能对我们好一点？】
不是上天啊。
是她。
是她不肯对他好一点。
许晚辞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突然双手捂住脸，崩溃的大哭出声。
她知道，她把陆曜给毁了，陆曜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他会变成别人的陆曜，变成别人孩子的父亲，从此之后，再想起她，无非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是她不后悔对陆曜狠，项目的事情，她不这样做，陆曜不死心，上一辈子的事情，是她的事，她不能把陆曜卷进来。
他站在她的对立面，要是萧葛赢了，不会为难他。她要是赢了，他也能相安无事。
许晚辞最后冷静下来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
晚上见到许英芝时，后者担心的看着她，道：“晚辞，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的？”
“你心里，像是藏了满肚子的事。”许英芝说。
许晚辞笑着没说话，只是抱了抱她，道：“姑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有些难过？”
“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许英芝忍不住担心起来，道，“你是不是抑郁了？要是情绪不对，一定要跟姑姑说。”
许晚辞温柔的看着她，道：“很多时候，其实我把您当成母亲。从小我妈其实，没有那么爱我。妹妹出生后，她的心思更是在妹妹身上。我怪过她，但现在理解她了。”
“晚辞，你是怎么了？”许英芝道，“可别吓姑姑。”
“我就是想抱抱您。”她说。
许英芝便让她抱了一下，说：“晚辞，n你可从来不跟我撒娇的。”
“我跟您说一个秘密。”许晚辞说，“当时我的孩子，并没有流掉，她其实还在。已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许英芝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当时，还是舍不得。我想着我跟陆曜没有以后了，这个孩子，我想留一个念想。”许晚辞说，“孩子小，不显怀，我六七个月，才有肚子，出国修养的几个月，其实是生孩子去了。当时我身体差，特别难，生她的时候，差点没有挺过来。”
“姑姑，要是以后我万一不在了，您就把孩子，给陆曜养。”许晚辞叮嘱道。
“你今天这说话，怎么这么叫人担心？”许英芝担忧的说，“你生的孩子，你自己养不好么？”
“我说的也许。”许晚辞提起孩子，异常温柔，眼里也有了笑意，“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带您去看看。”
“好。”许英芝道，“也是我们许家的香火，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许晚辞道：“姑姑，我还有一个秘密，今天也一并告诉您了。叶晨曦那孩子，其实就是妹妹。之后我不在，她会代替我照顾您。她跟着许横山身边，只是为了方便学习东西，并不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那是咱们家幺儿？”许英芝越发难以置信了。
“嗯，今天我跟您说的这些，您一定要保密。可别跟外头人说了。”许晚辞认真的跟她说着。
“你今天，怎么突然跟姑姑说这些？”
“也该跟您说的？”
而且，她害怕，再不说，就没时间说了。


229
因为许晚辞跟许英芝分享了这两个秘密，后者整日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即便许晚辞已经几次告诉她，不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可她还是觉得总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反观许晚辞，只跟她说话那会儿，情绪有些波动，聊完之后，就异常平静，温温和和的。
第二天，更是上班也没有去。
许英芝问起时，许晚辞只说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打算请个几天假，在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不过许英芝还是知道了点风声，她在外头打牌时，突然听说了一件关于许晚辞和陆曜之间的事。说是两个人在陆氏因为一个项目，吵的很凶，基本上算是闹掰了。
据说是一个不小的项目，具体情况外人暂不知晓，只知道彼此是因为不小的利益。陆曜那边已经宣布封杀许晚辞了。现在不管是哪家公司，都把许晚辞拉进了黑名单里。
许英芝听后，脸色凝重：“陆曜也太狠心了。”
“他可不算狠心，你回去问问你侄女，听说是她一直利用陆曜。最后利用成功了，就把陆曜一脚给踹了。陆曜才是那个受害者。”
许英芝不太相信，只是回去问起许晚辞时，她温和笑道：“这是真的。”
“晚辞，你这样把陆曜那边得罪干净了，以后要怎么办？”许英芝为难道，“你的公司，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现在所有人都不会再接近我，本来就开不下去了。”许晚辞安抚她，“姑姑，公司我已经不打算开了，你不用担心我。”
许英芝怎么可能放心，但这时候也不能再劝许晚辞。让她自己静一静，才是最重要的。
许晚辞一直在计算着日子，她想着萧葛应该要有所动作了。果然没过多久，萧葛就上门来了，他依旧和蔼，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对她说：“晚辞，你跟你陆叔叔闹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你一个小孩子，何必那么冲动？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走错了一步，一辈子就完了。”
她听出了他语气里面的警告，威慑力十足。
可惜许晚辞早就设想到他的这种态度了。
许晚辞没有想到的是，陆曜居然会跟着萧葛一起来，他的眼神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她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她手里的证据给了陆国山，那么他必定希望萧葛能赢她，自然会把事情告诉萧葛，选好边站，那样当初那件事，他也不用再牵扯进去。
另外陆国山也清楚，她的目的只有萧葛的证据，她从来没有打算害陆家。
那是陆曜的东西，她还是舍不得害了他。
而他跟她的目的一样，就是要把陆曜摘出去，那么就必须要让陆曜恨她。
许晚辞看着萧葛，笑说：“我的事情，就不麻烦叔叔担心了。”
“你还年轻，有的东西，即便你握在手里了，也不一定用得了。”萧葛意味深长的说着，又看了一眼陆曜，道，“你这样，利用阿曜，你太让人心寒。”
陆曜余光都没有看她一眼，只说：“没什么心寒不心寒的，她有手段，是她的本事。”
他看向许晚辞，说：“你想毁了陆家。”
许晚辞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的眼窝深了，显然最近状态不好。
许晚辞很久才“嗯”了一声。
“你不会得逞的。”陆曜疏离的道，“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成功。就算你是因为你父亲当年在陆家吃了亏，才想针对陆家，站在陆家的立场上，我会阻止你。”
许晚辞再次“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他们俩，这一刻起，到底是成为了死敌。



230
陆曜是真的恨极了她，身上的那种戾气，半分也没有收敛。
很多人都说，陆曜其实脾气不算好，相反，他是挺难搞的一个人，许晚辞很少被他这么对待，也是难得看到他这种疏远的模样。
气氛僵硬的她几乎说不出话。
明明她，也是想说几句话，但是就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出了应他一声“嗯”，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葛倒是笑着出来继续装着老好人，道：“晚辞，把东西交出来吧，陆氏有什么对不起你，都好商量。利益纠纷，不都是些小事？阿曜这样喜欢你，过去的那点利益，他还会不补偿给你？晚辞，阿曜也不至于这点分量都没有吧？”
许晚辞听着他越发挑拨陆曜，后者这会儿已经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了，只冷淡说：“萧叔叔不用多言，我已经不在意她心里怎么想了。我如今只想要陆氏没事。”
“晚辞，听叔叔一句劝，把东西交出来。”
许晚辞只道：“您请回吧。”
许晚辞知道，萧葛当然也清楚，他今天要不回什么，东西只要留在她手里，她就是安全的，萧葛不敢轻而易举的动她，他今天来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以及煽动她和陆曜之间的对立情绪。
萧葛可能根本就不把这当成件事情，这么多年，想扳倒他的，显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
他的胸有成竹，确实让许晚辞有片刻自我怀疑，但是自我怀疑后，她又很快恢复了冷静，她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到了这一步，都到了这一步了，她什么也不怕了。
萧葛见劝不动她，便惋惜叹气道：“晚辞，你真是让叔叔也伤透心了。叔叔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
她一言不发，很快萧葛就带着陆曜离开了。
许晚辞背后一身冷汗，她不知道陆曜这一来，还有没有其他企图。她总感觉事情不太对。
而萧葛在跟陆曜告别了之后，就约见了许横山。
“你那侄女，已经从陆国山手里弄到了证据。”萧葛意味深长的说，“估计她还有什么顾虑，你这几天，多往回去跑跑。”
许横山道：“看来你还真怀疑对了，这小姑娘谁能想到她藏的这么深。这么多年来，跟陆国山一家关系保持得多好。”
萧葛道：“她那边，你得尽快处理了，证据在她手里，总不是个事。她信任的人，无非也就那几个，找人控制好来，让她的东西只能握在她自己手里。以免夜长梦多，后患无穷。怎么样不声不响的解决掉她，这几天时间，你得给我个具体方案，实在不行，我只能用那边的人，手里的法子了。”
萧葛好兄弟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年的事情，你不沾点血，我心里不安哪。不然也着实不敢信任你。”
所以这事，最好还是许横山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