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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肖齐闻言，身形一僵。
姜绾绾看着那肖齐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姜绾绾勾起嘴角，拂了拂袖说道。
“我早便查过了那肖丞相的北境，便猜到了他是你北漠安插在大梁的人，连我都能查到，更何况我父皇呢？肖齐，你当真以为我父皇什么都不知道？”
肖齐眉目一肃，冷着声音问。

“你什么意思？”

姜绾绾看着那缩在角落里肖嫔，开口冷言。
“我父皇仁心，肖嫔在宫中跋扈多年他岂会不知，可你们北漠贪心不足，竟在朝中安插人手。”
姜绾绾的声音飘然，落在肖嫔的耳朵里。
“我父皇不拔出肖丞相这根刺，不过是给肖嫔一些底气罢了，但同样的，他绝不会拥立姜明珠为暗皇。”
姜绾绾看着肖齐的眼睛，挑着眉头说道。
“可惜啊，肖齐，你北漠的算盘打错了，十六万兵马尽丧大梁，莫说是我，便是我父皇也不会饶了你，这死牢暗无天日，你便好好在此享受些时日吧。”
说罢，姜绾绾便转身离开了死牢。
死牢外。
姜绾绾刚走出大牢，便看到了谢书邺站在那里，姜绾绾冷着眉目，直直向外走去，并未理会谢书邺。
谢书邺伸出手，拉住姜绾绾的手腕，低声唤了句：“绾绾……”
姜绾绾抽回手，看向谢书邺：“怎么？谢统领又是假仁假义来为他人求情？”
谢书邺看着姜绾绾那淡漠嫌恶的眼神，眼中的痛意深了一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别无他意。”
方才在死牢中，姜绾绾与肖齐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今日北漠皇帝肖齐带兵马攻城，他在玄甲殿内听到消息后，便慌了神，心中一阵锥痛，压得他喘不过气，当即便调动铁骑营的人进宫。
虽姜绾绾身边已有精羽营和捍卫营的人在，但心中那份担忧依旧迟迟不散。
直至看到姜绾绾站在大殿前，迎风而立，血不染衣摆之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直到那一刻，谢书邺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在意姜绾绾，又或者说，他爱姜绾绾。
姜绾绾看着谢书邺的模样，冷嘲一声：“谢书邺，收起你那一套吧，看着便让人作呕。”
谢书邺呼吸一窒，双眸晦暗，低声说：“绾绾，我是真心的。”
姜绾绾闻言勾唇一笑，看着谢书邺打量了片刻，眼角上扬，笑说道。
“谢书邺，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宫提真心？”
姜绾绾抬手抵着谢书邺的胸膛心口处，抬眸看着谢书邺的双眼。
“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你母亲掌捆之时，可曾想过真心二字？我被你当众休妻，被姜明珠当众羞辱之时，你亦有想过真心？”
姜绾绾的手猛地推开谢书邺，谢书邺踉跄着后退一步，一脸沉痛地看着姜绾绾。
“我的真心被你谢家一次次地践踏，你若记得半分，今日便不会跑来同我说什么真心二字！”
姜绾绾的眼里满是嘲讽，刺痛了谢书邺的双眼。
谢书邺微微摇头，看着姜绾绾那双冰冷的眸子，沉沉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姜绾绾凌声斥道——
“够了！谢书邺！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第二十七章

谢书邺一双眸子满是血丝，心中的酸涩与痛苦交织着，他看着眼前的人，那双曾经对自己满是爱意的眸子，如今满是厌恶之色。
谢书邺刚要再开口解释，死牢门外便匆匆走进来了一人。
程胤疾步走到姜绾绾的面前，微微行了个礼，一双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
“回禀暗皇，有属下来报，在城郊之外五里处，发现了姜明珠的踪迹，臣已派人将其带回，正在大殿之上。”
谢书邺微微一顿，看向姜绾绾。
姜绾绾轻声‘嗯’了一声，微抬下颌，对程胤说：“随本宫去大殿。”
程胤跟在姜绾绾的身边，谢书邺抬步跟上，姜绾绾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谢书邺，冷哼一声。
“谢书邺，本宫现在是要去大殿，审问你的旧相好，怎么？你也要跟着同去，为你那旧相好讲情？”
谢书邺听到‘旧相好’三字，皱紧了眉头，只觉得一阵讽刺。
谢书邺抬步上前，还未开口，程胤竟将手中折扇甩开，展开折扇中的片片利刃，手臂一横，向谢书邺的喉管割去。
那利刃距离谢书邺不过三寸。
“暗皇让你退下，听不懂吗？”
程胤双眸阴沉，质问着谢书邺。
谢书邺沉下脸，眉宇间一股寒气，冷酷地看着程胤。
“让开！”
程胤也不废话，反手将手中折扇刺向谢书邺，谢书邺不慌不忙后退半步，握紧剑鞘，一道寒光现。
‘嗖’的一声。
剑刃抵住了那折扇中藏着的利刃。
程胤见状，脸色更加阴沉，抬手再作爪状，向谢书邺袭去。
程胤招招狠毒，直逼谢书邺的命门。
谢书邺早便领教过了那程胤的阴狠毒辣，心中早有戒防，两人一招一式地过着，动作极快。
程胤感觉到那谢书邺周身散发出的一阵严寒之气，仿若冰山般冷冽，心道：有意思，那谢书邺是被自己逼得动了怒。
程胤毫不畏惧，向谢书邺那双清澈的瞳孔袭去。
谢书邺凝眸，翻手将剑刃挽了个霜花，剑鞘狠狠一顶程胤的手腕，击中了他的穴位。
程胤手中折扇落地，谢书邺横刃便要割向程胤的手腕，想要废去他那一身阴毒招式。
忽的，身旁姜绾绾声音凌厉。
“够了！”
谢书邺的手猛地一顿，目视着那程胤的双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寒冷。
谢书邺收剑，冷声言道。
“你若再阻拦，我定废了你！”
两相对视着，程胤眸中亦带着阴冷。
身侧，姜绾绾一身冷笑，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谢书邺，出言道。
“谢统领好大的本事，竟妄图废了本宫的丞相！”
谢书邺闻言一顿，呼吸一滞，心中更痛。
方才程胤招招取他性命，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他。
他不过是要废了程胤那一身武功……
谢书邺垂下眼帘，收了剑垂首而立，手紧紧地握着剑鞘，手背上青筋凸显，一副任姜绾绾责罚的模样。
姜绾绾见他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顿时没了兴致，冷冷开口。
“程胤，随我去大殿。”







第二十八章

谢书邺看着姜绾绾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刺痛。
若是他能早些意识到自己对姜绾绾的感情，或许一切都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谢书邺垂下眼眸，想起了那日在浮梦楼，当众休妻一事。
姜绾绾顶撞姜明珠，惹其发怒，姜明珠逼谢书邺休妻，否则定不会放过姜绾绾。
那时的他谢家哪知姜绾绾竟是当朝八公主，皇上亲选的暗皇。
谢书邺想着，即便他不爱姜绾绾，毕竟两人成亲三年，纵然不会看着姜明珠对姜绾绾下手。
只是那一纸休书，及他谢家往昔三年的对待，已经彻底伤了姜绾绾的心，再难挽回。
谢书邺想到此，便觉得心如刀绞，几乎要将他割裂。
……
大殿之上。
姜绾绾堂上高坐，谢书邺与程胤站在一旁。
殿门外，侍卫将姜明珠押入到殿内，一把按在地上，逼迫其跪下，高声对姜绾绾说道。
“回禀暗皇，已将姜明珠带来！”
姜绾绾垂眼睥睨着姜明珠，此时她早已褪去华服，身着一身棉布素衣，身上还沾满了灰尘与旧泥，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
姜明珠抬起头，怒视着姜绾绾。
两人相视，姜明珠将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姜绾绾，你有什么资格抓我！”
姜绾绾看着那姜明珠，冷声说道。
“姜明珠，你母妃勾结北漠，攻打大梁，你别告诉本皇说，你并不知情。”
姜明珠闻言，心下一虚。
在北漠攻入大梁那日，她的舅舅肖齐便派了人来接她，只是她刚逃出去不远，北漠战败的消息便从皇城中传了出来。
姜明珠心道不妙，她与姜绾绾向来交恶，姜绾绾若是发现她逃走，定会大做文章，给她扣上个谋反的罪名。
更何况，她的母妃还在宫中。
姜明珠抬头看着姜绾绾：“我早便被皇祖母贬去乡野，京中之事一概不知，无凭无据，你抓我回京便是违抗懿旨！”
姜绾绾冷呵一声，眯起眸子打量着姜明珠，笑说道：“姜明珠，怎么说你也算是胞妹，我自会留你，待父皇回宫后自会处置你。”
姜绾绾勾起嘴角，对侍卫吩咐道。
“来人，将八公主关入死牢，严加看守，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将其私自放出。”
姜明珠闻言，眼中更是怒意，大声斥道。
“姜绾绾！你岂敢动我！凭什么将我关入死牢！”
姜绾绾看着姜明珠，目光如灼。
“姜明珠，本宫不会动你，只是将你与你母妃关在一起，让你最后尽一番孝道罢了。”
姜明珠脸色大变，大骂道。
“姜绾绾！我母妃乃是北漠公主，你敢对我母妃下手，北漠定不会饶了你！”
姜绾绾闻言，心中甚是觉得可笑：“姜明珠，你身为大梁公主，却以北漠作为靠山，如今北漠皇帝肖齐就在死牢之内，你还以北漠来压本宫。”
姜绾绾话落，抬起眼看着姜明珠，眼里是无尽的寒意。
“本宫是该说你蠢钝的要命，还是诚心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