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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漫炸了，她咬着唇看着闻彦川，眼里还带着几分凶意。
她拍打着闻彦川的肩膀，语气中还颇带了些不满。
“闻先生又开玩笑，我怎么是小狗？我怎么会是小狗？”
温漫皱着眉头，连闻彦川的怀里都不想趴了。
她撅着嘴，不停地埋怨着：“我生气了，闻先生，人怎么会用小狗来形容，你不礼貌！”
闻彦川把温漫搂在怀里，温柔地哄着：“生气了？”
温漫不语。
再不济，也该用一些什么小猫咪啊之类的词汇来形容人，虽然说那好像并不适合她。
但怎么会是小狗，她看上去真的很像是一只小狗吗？还是一只漂亮的长毛小狗。
闻彦川俯身亲了亲温漫的唇角，解释说道：“没有别的意思，在国外，宠物小狗更偏向于亲人的存在。”
温漫抬起眼帘看着闻彦川，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闻彦川这一句话，就把自己七八分的怨气都哄好了。
温漫鼻子一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可我觉得小狗不好听。”
温漫垂着眼，自己找补了一句：“最差也应该是puppy。”
闻彦川轻笑一声，抬手揪了一下温漫的鼻尖：“崇洋媚外？”
温漫瞪了一眼闻彦川：“闻先生又给我扣帽子。”
男人认错的态度特别良好，他环抱住温漫，将她圈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我错了，很抱歉。”
两人的唇刚要贴到一起，一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突兀地打断了这一刻的气氛。
温漫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闻彦川找手机。
闻彦川被温漫这样一推，有些不满。
他一手捞过温漫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上。
“闻先生，别闹了，电话在响。”
温漫推搡着闻彦川的胸口。
闻彦川点头，手抚上温漫的鬓角：“我知道。”
温漫又推了推，眼里还带了几分嗔怪，意思是：知道你就起来啊。
闻彦川嘴角勾笑，。不打算放过温漫：“亲我一口。”
温漫飞快的在闻彦川的嘴角上落下一吻，极为敷衍。
闻彦川的眸光深邃，俯身压下身子，含住了温漫的唇。
电话声持续不断，温漫越来越急，对于这个吻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她余光瞥着一旁的手机，手还伸着去够。
直到电话要挂断之前，闻彦川才松开了温漫，将一旁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了温漫。
温漫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连忙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闻彦川不要出声，随后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陈粤的声音传来。
“让你跟肖廷洲炒cp，为什么要分两辆车？”
迟来的责备，温漫早就预料到这个电话迟早会打来，却没想到是当着闻彦川的面。
温漫连忙按了几下音量键，试图减小陈粤的音量，不被闻彦川听到。
闻彦川表面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邃，似乎有什么划过。
温漫垂下眼，难得的没有跟陈粤顶嘴。
闻彦川在这里，她顶嘴，陈粤只会吵的更凶。
见温漫不说话，陈粤这才换了话题，冷着声音说道：“知道吴涛导演吗？前两天给小齐拍电影的那个，他手里最近有个片子，题材和剧情都不错，正在敲定主角，吴涛导演最近就在上海，有时间你带着东西去见见。”
温漫皱了下眉头，随后又问道：“在上海选面试吗？”
闻彦川抬起手，环绕住温漫的腰间，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温漫怕痒，一把拍掉了闻彦川的手。
“面试要半个月之后才开始，还没定在哪里，回头我带你先去见见人，总比面试的时候跟她们一帮人挤破头强。”
陈粤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气。
她可没时间陪着温漫去现场排队试戏，现场跟导演制片方打关系。
温漫的脸色变了，她握紧了电话，不太愿意：“不是试戏的话，吴涛导演怎么会见我。”
闻彦川再次伸出手，将温漫拽到了怀里躺下，他起身压在温漫身上，拨开了她举着电话的手，低头亲了下去，大手在屏幕上一点，开了免提。
“你蠢啊？真要走后门的人有那么多，就算真要轮也轮不到你，我是让你去见见导演，刷刷你的眼缘，让人导演记住你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不然真以为凭你这样能从试戏的里面脱颖而出？”
陈粤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卧室内。
闻彦川的吻骤然停了，他起身，眼底满是阴郁与冰冷，抬手就要挂断了电话。
温漫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动作，双手合十地看着闻彦川。
闻彦川皱紧了眉头，面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停了手。
“温漫？！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温漫拿起手机，将免提关了放在耳边：“听到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有时间会去见的。”
温漫说这话的时候，还抬眼打量了一下闻彦川的表情，脸色黑的吓人，她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了头。
陈粤此时也察觉了不对劲，温漫答应的太快了，以前绝不会这样。
“温漫，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温漫否认：“困了，在睡觉而已，挂了吧。”
说完，温漫就挂断了电话。
反正她和陈粤一向不对付。
房间内一片安静，原本投影仪上放着的电影也已经结束，停留在了末尾的界面上。
温漫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闻彦川，不明白闻彦川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闻彦川看着温漫，眉头紧锁：“你公司？”
温漫点头：“经纪人。”
闻彦川的脸色瞬间就冷了几分，他问温漫：“上次吕家那件事，也是她这样逼你去的？”
那一句蠢货，和那一声声的贬低，似乎直接点燃了闻彦川的怒火。
温漫没有说话，她连措辞都没找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闻彦川抬手捏了捏山根：“据我所知，国内应该有很多家经纪公司。”
温漫咬紧了唇，闻彦川的言外之意是，要她解约。
但现在不行。
温漫低着头，语气都低了几分：“闻先生，我们一定要在这时候去讨论这个吗？”
刚才不是很好吗？
闻彦川看着眼前的温漫，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长叹出一口气，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抱歉，我不是对你，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对你，温漫，你知道的，上次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温漫的呼吸紧了紧，她攥紧了手，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吴涛导演是业界知名的良心导演，他不会……”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闻彦川打断了她的话。
温漫知道。
闻彦川是不想陈粤再一次地逼迫她做出那种事来。
“解约要很多钱的，闻先生不知道吗？”
闻彦川声音笃定：“我给你。”
温漫自嘲地笑了一声，垂着的手也攥紧了。
这就是她和闻彦川之间的差距，她和闻彦川，从来不是站在对等的位置上。
就是这一点，让她时常模糊不清自己在闻彦川的心里算什么，让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温漫抬起头，眼角都含了泪。
“你给我？那我算什么了？被你包/养的女明星吗？”
温漫的话一说出口，闻彦川便厉声打断了她。
“温漫！”
他眉眼沉的厉害，眸中都带了几分寒冷，就那么看着温漫的眼睛，眉宇间都沾染着几分怒气。
温漫收了声，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几个呼吸间，温漫再次开口：“闻先生，不是每一个倒贴您的女人都是图名图利的，对于您，我只希望您能给予我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尊重。”
这一口一个您，听的闻彦川几乎要梗过去。
他皱着眉头看着温漫，语气都沉了几分：“我哪里不够尊重你？”
温漫没说话，她垂着眼，放在两旁的手都攥紧了，死死地抓着睡衣裙摆，似乎要在调整自己的呼吸。
闻彦川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抬手捏了捏山根，用沉静的语气说道：“温漫，我并不擅长吵架，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不早了，睡觉吧。”
温漫知道，以闻彦川的绅士风度，就算真的吵起来，也是她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乱喊乱叫，闻彦川也只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亦或是转身就走，甚至不屑于讲道理。
她猜想得到。
所以这样的局面的确没必要衍生。
温漫深吸一口气，在气氛没有彻底崩裂前，先一步钻进了被子中。
闻彦川看了温漫许久，随后才躺在了另一侧。
两人背对着彼此，像是闹了别扭的一对老夫妻，谁也不看谁，中间还隔了不小的距离。
温漫能感受到，因为那片温暖离自己太遥远了，不像往常那般贴近着自己。
她闭上眼睛，强硬地逼迫自己入睡，好像只有睡着了，她就不会多想了。
一夜无眠，直到天渐渐亮了起来，温漫才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睡去。
等到温漫再醒来时，已经快要中午。
卧室内一片寂静，身旁的人早已消失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就连他躺过的地方都没有一点温热。
温漫坐在床上，突然觉得心里有一处空荡荡的。
她拿起手机，上面只有五个小时前，闻彦川发来的消息。
闻：【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吧。】
温漫握着手机，静静地盯着那条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鼻尖突然一酸，眼泪像是绷不住一般，一滴滴的往下掉，打湿了屏幕。
……
初春之后，天气就不再那么凉，四月份的伤害已经到处开满了粉红色的海棠花，春风吹过，花瓣落了满地，像是落了一场粉红的雨。
剧组片场里，温漫坐在一旁的湖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剧本正独自对着台词。
小宁走过来，将手中的保温杯拧开递给温漫。
“温姐，喝一点，一会下水可冷了。”
里面是泡好了红糖姜水，小宁知道温漫不吃姜，特意把姜都捞了出去。
温漫拿过保温杯抿了一口，随后眉头一皱，看着小宁问道：“怎么还有枸杞啊？”
小宁催促着温漫再喝点：“都说这枸杞好，补身体的。”
温漫不喜欢枸杞，硬着头皮喝了两口就不再喝了。
小宁接过保温杯，拧好了盖子才说：“温姐，你进组的消息跟闻先生说了吗？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提啊？”
温漫听到‘闻先生’三个字，动作一顿，只觉得小宁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没和小宁说她和闻彦川吵架了的事情，两个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温漫就没有再回闻彦川消息。
而闻彦川发了那条消息后，也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温漫。
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不声不响的就这么散了。
或许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不需要明说，不联系就是最体面的。
温漫瞥了一眼小宁，只嘟囔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小宁耸了耸肩膀，想着不该听的我都听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问的？
此时剧组里的男演员正朝两人走来，小宁见状，回头对温漫示意一下，便离开了场地。
那男演员是剧组里和温漫搭戏的男二号，算是个刚入行的流量明星，叫顾凡。
顾凡走到温漫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不去补个妆吗？”
温漫指了指手上的剧本：“导演临时加了段词，先背下来再说。”
顾凡轻笑一声，看着温漫说道：“温姐还真是敬业。”
温漫顿了一下，也只是回了句：“演员应该做的。”
顾凡挑了挑眉头，笑得有些嬉皮笑脸：“是吗？那等下还要温姐多照顾了。”
温漫没说话，心想着你少Ng几次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她哪敢照顾。
温漫并没有听陈粤的话，特意去给吴涛导演送什么礼刷脸，面试当天，她规规矩矩去试镜，吴涛导演听过她的名字，也给了她面子，将电影里的女二号给了她。
即便不是女主角，温漫也很开心了。
温漫看过剧本，故事是发生在民国时期，里面的女二号叫湘莲，是个被卖进地主家里做姨太太的乡下女，没什么文化。
那个年代动荡不安，地主纸醉金迷，陆陆续续娶了十三个姨太太过门。
湘莲就是其中一个，她文化程度不高，没念过什么书，相比院子里其他读过书留过洋的姨太太不同，她在府里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后来一个戏班子途经来到地主家，给地主唱戏庆生，湘莲一眼便看上了戏班子里的戏子，两人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
但两人一个是戏子，一个是地主家的姨太太，注定了这段感情不会善终。
香莲被其他的姨太太揭发，地主命令家丁们把湘莲绑起来沉塘，让戏子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面前。
而今天要拍的，就是沉塘的那一幕。
可好死不死的，演戏子的人就是顾凡。
顾凡是流量转型，没什么拍戏的经验。
平日里跟人搭戏总是ng也就算了，连词也背不利索，片场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温漫身穿着旗袍，道具组在她身上绑了泡沫板做的石头，为了不让那假石头飘上来，还特意在里面加了点东西。
等到真的开始开拍的时候，顾凡又出了问题。
不是情绪不到位，就是词念的结结巴巴。
剧组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导演只能一次次地骂，骂完继续拍。
温漫就那么在水里泡着，泡了两个小时。
等温漫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顾凡连忙送上外套和毛巾，一脸愧疚地看着温漫。
“真是抱歉啊温姐，你看我这又出问题了。”
温漫此时早已没了力气，更是懒得理会顾凡。
她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顾凡，随机推开了他的手。
外套和毛巾落地，温漫甚至没再看顾凡一眼。
小宁连忙上前扶住了温漫。
“温姐，怎么样？”
温漫还没来得及便眼前一黑，腿软地栽在地上。
“温姐？温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