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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允，是你自己提的离婚，结果来跟我玩这些欲情故纵的把戏！”
路智墨将覆着雪的外套一扔，冰冷的嗓音如雷响彻整个客厅。
听见“离婚”的字眼，阮晴允脸色一白：“我没有……”
面对她的否定，路智墨冷笑质问：“我在领证门口等你了三个小时，可你在哪儿？”
闻言，阮晴允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她在哪儿？
她在家，按照昨天记在便利签上的话洗衣服、买菜、做饭……
一丝茫然从阮晴允眼中转瞬即逝，她只能给出一如既往的回答：
“抱歉，我忘了……”
又忘了。
路智墨紧蹙着眉，目光中满是不悦。
结婚七年，她口中最多的字眼就是“忘了”。
若不是商业联姻，他根本不会娶这么一个女人。
看到男人眼中的嫌恶，阮晴允忍着心痛扯开嘴角：“明天吧，我会记住的。”
挽救似的话却惹来路智墨一句嘲弄：“别告诉我，你连除夕放假的事也忘了。”
对她，他已经没了耐心。
路智墨解下领带，正要去洗澡，却见水像溪流似的淌出浴室。
他神色一沉，大步跨过去。
只见浴缸中的水满了出来，整个浴室几乎都快被淹了。
路智墨想关上，可水龙头偏偏这时候坏了。
等他拧好，全身都已经湿透。
阮晴允自知又犯了错，慌忙拿来条毛巾要帮路智墨擦，却被他一把推开。
她踉跄了几步，眸光无措：“对不起，我明天就让人过来修理。”
“我看你先去医院修理一下你的脑子才最好。”
路智墨睨着她，毫不掩饰地流露着对她的烦厌和讽刺。
尖锐的话语像刀子刺进阮晴允的胸口，痛的她呼吸困难。
整整七年，他们之间没有一秒夫妻间该有的温情。
因为路智墨不爱她，她更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
“嘭”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阮晴允站在原地，孤寂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耳畔突然响起闺蜜唐可那句话：“你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十几分钟后，穿着浴袍的路智墨走了出来。
“我给你炖了排骨汤，你喝……”
阮晴允话还没说完，他看都不看一眼就上了楼。
环顾着空荡的客厅，阮晴允眼尾泛红，翻涌的哀戚一点点淹没着她。
忽然，针扎般的刺痛席卷大脑，疼的她脸色一白。
她喘着沉重的呼吸，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药生生吞下。
等痛苦褪去，阮晴允无力瘫坐在地毯上，眼角泛着晶莹。
这时，她才看见药瓶上贴着一张自己写的便利签。
“今天是我确诊脑癌的第二十八天，也是我和寒先生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时间落款是：腊月二十八。



第二章 离开

翌日，七点。
路智墨下楼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只是餐盘旁多了张纸。
他走进一看，面色骤黑。

——离婚协议书。

路智墨下意识抬头，望向端着热牛奶走来的阮晴允：“有完没完？”
冰冷的视线让阮晴允心头发窒，但她还是强作镇定：
“签了协议书，到时候就能直接办手续了。”
她看着眼前目光阴沉的男人，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和疲惫。
七年了，的确该给彼此一个解脱了。
路智墨睨了眼女方的签字，目染愠色：
“你确定到时候不会说自己又忘了？”
阮晴允似是没听见他的嘲讽，反而絮絮叨叨起来：
“冰箱里有饭菜，饿了用微波炉加热就行，你有胃病，药我放在玄关的第二个柜子，衣服我也都整理搭配好了，你穿的时候直接拿……”
“阮晴允！”
一声低吼让本就僵凝的气氛焦灼起来。
路智墨眼底升起丝戾气：“胡闹也该有个度。”
他看着阮晴允，才发现自己那个从不注重打扮的妻子化了妆。
如瀑般的黑发用水钻发卡挽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她穿着咖啡色的大衣，踩着细跟，与平时的寡淡大相径庭。
阮晴允没有解释，而是平静地拿出把钥匙，轻轻地放在离婚协议书上。
她走向玄关，拉过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以后，照顾好自己。”
路智墨怔在原地，眸中闪过抹愕然。
阮晴允真的要走，甚至走的是那么云淡风轻。
“为什么？”他冷不丁地问。
阮晴允步伐顿了瞬，但终究是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陷入死寂，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良久，路智墨的目光才落在阮晴允拟好的协议书上。
当看到纸上对财产只字未提时，他冷笑一声：“阮晴允，我倒要看看你想要什么”
没一会儿，寒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司夜，在路上了吗？大家都在等你呢。”
路智墨瞥了眼逐渐凉掉的牛奶：“公司有事，今天不回去了。”
想到刚刚阮晴允的话，他的太阳穴便隐隐作痛。
草草和寒母说了几句，路智墨便去了公司。
然而一整天，阮晴允离开的模样像是电影，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
傍晚，属于夜晚的喧嚣随着黑暗慢慢笼罩城市。
看着动静的手机，路智墨拧眉朝司机扔出句：“去鹿岛。”
鹿岛高级会所。
老板亦是路智墨好朋友的许巍见他来了，满眼震惊：“稀客啊！今天阮晴允不在家？”
阮晴允是个好妻子，虽说事事都听路智墨的，却不准他抽烟喝酒。
甚至为了帮他应酬，深夜赶过来帮他喝了一瓶白兰地，为此还进了医院。
那时候，许巍就在旁边，他当时就觉得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阮家千金，不是一般人。
路智墨没有回答，绷着张脸坐在沙发上。
“她回阮家了。”
在他看来，除了阮家，阮晴允根本无处可去。
然而许巍却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回家？你别开玩笑了，阮家早在三年前就没了！”



第三章 抗癌药

路智墨眸色一紧，久久没反应过来。
见他一脸诧异，许巍有些怀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岳父的公司三年破产前的事。”
“破产？”
“对啊，而且阮晴允父母在去法院的路上也因为车祸死了。”
许巍的话就像一道猛雷在路智墨脑子里炸开。
几乎是瞬间，他起身突然离开。
冷风瑟瑟，初冬的寒意渗透了黑夜。
路智墨上了车，立刻给赵秘书打了个电话：“两个小时内，我要关于阮氏破产的全部信息。”
吩咐完，他又在联系人中寻找，却无法找到“阮晴允”。
路智墨目光微凝，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存她的号码。
对阮晴允的行踪，他一无所知……
半晌，路智墨收起手机，朝司机说了声“回家”。
以往阮晴允总会在家门口留盏灯，如同大海中的灯塔为晚归的人指明方向。
而此时此刻，整个别墅一片漆黑。
路智墨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烦躁慢慢转变成疲惫。
恍惚中，路智墨听见门被推开，一道脚步声靠近，一只微凉的手慢慢覆在他的额头。
“阮晴允！你还知道回来？”
路智墨睁开眼，一把攥住那只手。
可看清来人后，他眼底的不悦成了惊讶：“何嫣？”
何嫣顺势靠在路智墨怀里：“司夜，我回国这么久，你为什么都不去找我？”
说着，她美目中噙起眷恋：“既然阮晴允决定放手，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路智墨松手站起身：“我还是有妇之夫。”
疏离的语气让何嫣眼底掠过丝妒意。
在她看来，自己是路智墨的初恋，即便当初因为身份背景分开，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与众不同的。
“我不介意再等个七年。”何嫣站起身，慢慢握住路智墨的手，“司夜，这么些年我从没忘记过你，我知道你不喜欢阮晴允，她不过是顶着寒太太头衔的保姆，如果……”
“行了！”
路智墨抽出手，盛怒的眼神锋利如刀。
何嫣被吼的一怔，可更多的是不甘：“司夜……”
“出去。”路智墨微眯的凤眸中满是不耐，“别让我说第二遍。”
深知他性格的何嫣攥紧了拳，只能揣着满腹不情愿离开。
路智墨紧蹙着眉坐下，耳畔还回荡着何嫣的话。
顶着寒太太头衔的保姆……
忽然，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是赵秘书。
路智墨敛去情绪，按下接听键：“查清楚了？”
“寒总，阮氏之前是因为债务危机破产，而太太的父母在三年前中秋节那天……”
后面的话，赵秘书没有说下去。
路智墨想起来了，那年中秋节他在国外处理重要项目，挂断了好几通陌生号码。
回去后看见阮晴允整个人都变了，终日愁容满面。
过了很久，路智墨才沉声说了句：“把她号码发给我。”
赵秘书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把号码发给了路智墨。
然而路智墨没有拨过去。
他觉得无家可归的阮晴允一定会回来找他，她提离婚，也一定不是因为已经过去三年的事。
路智墨压着胸口沉闷，将手机一丢。
“嘭”的一声，茶几上的药瓶被手机撞倒，白色的药丸散落一地。
路智墨低头看去，眼神一震。
瓶身上写着——XXX抗癌特效药！



第四章 他很好

路智墨俯身捡起，一股淡淡的甜味很快平复他波澜的心。
维C片的味道……
他拧起眉，将药瓶丢进垃圾桶：“阮晴允，你就会玩这种小伎俩。”
转眼间过去一个星期，阮晴允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消息。
除了鞋柜上的钥匙和离婚协议，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证明她存在过。
清晨。
赵秘书没能赶来送早餐，路智墨拉开冰箱，径直拿出还剩一半的牛奶。
可见瓶身上贴着张便率走利条。
“要记得加热，司夜不能喝凉的。”
是阮晴允的字迹。
也是，除了她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