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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和徐斯衍都不意外这个答案，和他们此前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徐斯衍先把院长打发走了，走廊上张贴的照片太多了，他留下来和陈志远一起看。
走廊靠后的位置，是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老照片。
上面都是五六岁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岁。
福利院做活动拍下来的合影，每张照片几乎都是七八个人，有的甚至十几二十个，像幼儿园毕业照似的。
在这些照片里，双人合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角落的位置，张贴着一张双人合影，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体恤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她咧嘴笑得无比甜美，只是门牙缺了一颗，看起来略显滑稽。
但她自己似乎意识不到尴尬，也没有影响到热情，她两条胳膊抱着一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仅从照片就能看出她有多依赖对方。
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大个两三岁，可能十岁左右的样子，表情比她稳重很多。
照片的下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珠珠和烨桉。
陈志远站在这张照片前看了很久，迟迟没动。
徐斯衍好奇，走上来去看墙壁，“四哥，你在看什……这是林之雅？”
话没问完，徐斯衍先一步看到了那张合影，后来又看到下面的那行字。
即便没有那行字，仅通过那双眼睛，他也认得出林之雅。
她小时候，眼睛就很像狐狸了，很有特色，过目难忘。
陈志远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接着又去看其它的。
这周围的合影里，林之雅一直都是和那个男孩子黏在一起的，拍照的时候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
其中有张照片是那个小男孩孩背着林之雅，林之雅在他背上，手臂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脸。
陈志远的眼底的温度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降至冰点。
陈志远阴沉着脸走到了对面，这边也有林之雅和那个男孩子的合影，年龄比那边大了许多。
其中一张照片上，林之雅穿的已经是国际学校的校服了，气质也出落得比小时候好了许多，细皮嫩肉的，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而旁边那个少年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身上的T恤已经洗得发白了，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帅气的脸，站在她身边只会更加窘迫。
但是照片上的林之雅对他没有丝毫嫌弃，拍照时还挽住了他的胳膊。
笑依旧是那么灿烂。
旁边的少年在看镜头，余光却是瞄准她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宠溺。
徐斯衍也开始发现不对了。
如果小时候的亲密照片能解释为不懂事，但长大之后的这张已经超出依赖的范畴了。
像恋爱。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从照片都能看出来林之雅对这个男人的特别。
徐斯衍看到陈志远蒙了冰霜的脸，掏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路过，看到徐斯衍拍这张照片，笑着说：“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徐斯衍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陈志远阴鸷的目光，说什么都不是。
徐斯衍：“你认识他们？”
志愿者：“不认识哎，但每次路过都会被这张照片吸引。”
徐斯衍：“……”
这志愿者多说一个字，陈志远的脸就黑一个度，她还是闭嘴吧。
徐斯衍把人打发走了，跟陈志远说：“我让人查一下这个男人。”
刚才那张合影下面写了“烨桉”两个字，这应该是他的名，有名没姓，查起来有点难。
陈志远转身往外走，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两人在院子里石凳前停下来。
徐斯衍：“林之雅和这个男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她身边这么多男人，四哥，你没必要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陈志远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对徐斯衍说：“尽快把这个男人的资料给我。”
徐斯衍：“……”
要他说，照片摆在眼前，已经没什么必要查了。
林之雅和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陈志远现在更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徐斯衍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陈志远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徐斯衍去找了一趟院长，想要他帮忙安排一下和朱院长见面，却被告知，朱院长已经搬离港城了，也很久没和他们联系。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从福利院回去的路上，陈志远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但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震动声一直不断，徐斯衍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没存名字。
徐斯衍：“四哥，不接电话么？”
陈志远直接掐断了，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看着是把号码拉黑了。
徐斯衍觉得稀奇，第一次见他把人拉黑。
但也没清净几分钟，陈志远很快就收到了林之雅的短信轰炸。
【哥哥你去哪里啦，怎么不接电话呀？】
【梁助说你去出差了，去哪里啦？】
【我想你了，别不理人嘛。】
每一句语气都是娇滴滴的，看着这些文字，陈志远的耳边已经自动响起了她的声音。
徐斯衍又余光瞥了一眼陈志远的手机，这回正好看到其中一条短信的内容。
这下都明白了，合着刚才的电话也是林之雅来的。
徐斯衍觉得陈志远这样子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徐斯衍想再提醒陈志远几句，但陈志远回到酒店就摔上房间的门隔绝了一切。
陈志远脱下西装走到落地窗前，手机又进了电话。

这次屏幕上的名字是梁聪。
陈志远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梁聪的声音，而是那个熟悉又委屈的女声。
林之雅：“哥哥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陈志远冷着脸，一句话不回。
林之雅：“这么冷漠啊，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嘛，生气也要有个原因啊，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哄你呢。”
哄他？
陈志远呵了一声，“不需要。”
林之雅：“当然需要啊，哥哥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一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陈志远又想起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胸腔内的火焰顿时烧得更旺。
陈志远：“你生命重要的人还挺多。”
林之雅：“只有哥哥一个哦。”
陈志远：“呵，重要到连我在哪里都不关心么？”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的林之雅沉默了下来。
陈志远揉上了太阳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脑袋发热说出来的话。
这个时候，林之雅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听筒里是她咯咯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得意，他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此时的表情和神态。
林之雅：“原来哥哥是在为了这件事情闹别扭啊~”
陈志远：“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意思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儿和她闹别扭。
不过林之雅才不会听他挽尊的辩解，笑得更加得意了，“哥哥，你上当了哦。”
陈志远皱起眉来。
这时她继续说：“梁助理会给你汇报，我早猜到了，所以我故意不问的哦，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的关心。”
陈志远：“……”
林之雅又咯咯笑了两声，“哥哥，你闹别扭的样子真可爱啊。”
陈志远：“……滚。”
林之雅：“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我是不是很聪明？”
陈志远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林之雅现在在他面前，应该已经被他按在身下狠狠收拾了。
林之雅：“别生气啦，等你出差回来，让你打屁股解解气。”
陈志远直接挂了电话。
——
林之雅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嗤笑了一声，“狗东西，装逼装上瘾了。”
陈志远莫名其妙把她拉黑的时候，林之雅就猜到原因了。
嫌她对他不够关心。
但如果她死缠烂打地去问，他大概又会觉得她太烦了。
贱男人啊。
为了完成这次表演，林之雅又用梁聪的手机给陈志远发了一条短信。
【哥哥，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爱你哟！】
后来梁聪从林之雅收上拿回手机的时候，界面还停留在这条短信上。
梁聪手抖了一下，飞快把短信删了。
这不是他该看的东西。
林之雅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用自己的手机给陈志远发短信和微信骚扰他，但不管她怎么发，那边都跟死了一样没回复。
后来林之雅试着打了个电话，发现可以接通了。
也就是说陈志远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狗东西这行为基本上就是在跟她说：赏你个机会，哄到我满意为止。
晚上洗完澡，林之雅穿着真丝吊带睡裙走出来，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给陈志远发了微信视频。
毫无悬念被挂断了。
林之雅打开摄像头拍了张照片，五官只露了嘴唇，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湿哒哒的头发垂在脖子上，水滴在锁骨向下滑，落入了胸口。
风情万种。
照片发出去，林之雅又跟了条文字消息。
【好空虚哦~】
然后她看到对话框的最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林之雅挑起眉来，狗东西这是要回她的消息了？
但很快，这状态消失了，十多分钟还是没一个字回复。
真他妈难哄，林之雅有点累了。
她这边准备扔了手机摆烂，结果微信突然弹出了陈志远的视频邀请。
林之雅毫不犹豫就接通了，她撩了一把头发，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哥哥，晚上好呀。”
视频对面看不见陈志远，他调的后置，对面是酒店的墙壁。
林之雅：“哥哥不给我看看脸吗，好想你的。”
那边仍然没有动静，林之雅甚至怀疑陈志远是不是架起来手机走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那边粗重的喘息声。
林之雅眼睛一亮，顽皮地问：“哥哥该不会是看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回应她的是陈志远沙哑压抑的声音：“睡衣脱掉。”
林之雅扯下来一根肩带，纤细的手指覆上了肩头，摸过锁骨，最后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那边喘息的声音更重了。
林之雅：“哥哥真会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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