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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深看着姜晚的脸愣了一下，脑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过来，帮我沐发。”姜晚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他上前。
陆北深回过神来，忙侧过脸去：“不知羞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的头发自然只有夫君才能洗，这个妖女简直恬不知羞！
姜晚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语气却是调笑：“怎么？你是不想报这救命之恩，还是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陆北深挣扎片刻，终是上前。
青丝如绸，浸入水中散成一片，姜晚感受到陆北深的手穿过她发间的暖意。
她不自觉扬起嘴角，眼中像是在怀念什么，继而又化作沉沉的忧伤。
姜晚勾唇一笑：“给女子沐发是要先浸湿再泡一下才能洗的。”
陆北深手急脚忙的将头发浸在水中，再放入玫瑰花和薄荷叶冲洗。
摸着手中的发丝，他愣了一下，明明他之前应该从未给旁人洗过头发，可今日为何如此顺手，就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
“我从前……”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刚要开口，却被姜晚忽然打断。
姜晚看着他有些发愣的目光，冲他挥了挥手：“行了，水凉了，你去打桶水来。”
她眼神逃避，不再看他。
陆北深只感觉这浴池无端闷热，起身便往外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晚仍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进浴池，最后将自己整个沉了下去。
有些事，不若不闻，不若不想。
翌日，晨光微露。
姜晚推门而出，便见陆北深在院中练剑，衣带飞舞间，剑光惊鸿。
她怔怔看着，眼神却又像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一道剑光迎面而来，她却躲也不躲，剑光从她耳畔擦过，刺入门帘。
姜晚心口微疼，旋即冲他挑眉：“怎么？恩还没报完，就想杀了你的恩人？”
陆北深收了剑，只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去做饭，我饿了。”姜晚叫住他，红唇微勾。
陆北深回头，眼中幽深：“你敢吃我做的饭？”
姜晚凑上前，吐气如兰：“你做了，我为何不敢吃？”
陆北深不说话，沉着脸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姜晚看着桌子上几盘菜，脸上的笑意更深。
她指着一盘糕点，娇媚一笑：“你先吃。”
陆北深想着她是怕他在里面下毒，随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这下你放心了吧？”
下一刻，姜晚却是猝不及防的凑上来，咬住糕饼的另一头。
他刚想推开她，她却先一步起身，眸中风情流转：“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吃吧。”

第三章 爱我的人都死了

长安街头，熙熙攘攘。
姜晚抬头看了一眼她身边面无表情的陆北深，拉着他走到街边小摊旁。

她指着摊上摆着的首饰，冲陆北深带着撒娇的口吻：“替我选一个。”

陆北深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正准备随手拿一个，目光却瞥见了角落里的白玉发簪。
他拿起白玉发簪递给她，语气却很随意：“就这个。”
可姜晚接过发簪神情有些恍然，她愣愣看向陆北深。
四目相对，陆北深心中却有些不悦，只因她的眼神就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姜晚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哽得有些难受。
“哎呀，这位相公真是好眼光啊，这根白玉簪真是极适合夫人。”小贩笑着夸赞。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姜晚又将发簪递给陆北深：“帮我戴上。”
陆北深付了钱，将那根白玉簪子插在她发间，心里浮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姜晚脸上笑意盈盈，心头却说不上是悲是喜。
“妖女！”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姜晚和陆北深一起转身，便见陆柔一脸气势汹汹地出现在身后。
陆柔看着她，显然是恨得牙痒：“你这不要脸的妖女，抢走我师兄，把他还给我！”
抢？姜晚心中冷笑一声。
她与陆北深认识的时候，只怕眼前这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身上每一道伤疤在哪，怎么来的，她都一清二楚，这所谓的师妹又算是哪根葱。
但姜晚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眉头轻挑：“你都说我是妖女了，我抢走你师兄那不是很正常吗？”
陆柔气得讲不出话来，只得又看向陆北深：“师兄，你别跟这妖女混在一起，快跟我回去吧！”
姜晚没说话，也没回头看。
她已经偷得几日时光，即便陆北深现在离开，她也不会挽留。
她本以为陆北深会毫不犹豫的走掉，却听他冷声对陆柔道：“你自己回去，不要偷跑出来惹事！”
陆柔气得脸色发红：“师兄，你这是被妖女蛊惑了，我要回去告诉师傅！”
说完，她愤愤离去。
看着陆柔离去的背影，姜晚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怎么不跟她回去？”
陆北深并不理会，独自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街边叫卖声不断，人群来来去去，他们隐没其中。
姜晚不徐不疾地跟在身后，声音有几分笑意：“我说，难道你是爱上我了？”
下一瞬，她便看见陆北深脚步一顿。
姜晚一愣，看着他缓缓转过身，心忽然悬了起来。
陆北深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如一潭冷泉，语气认真而刺骨：“你放心，我陆北深便是爱，也只会爱上清白单纯的女子。”
姜晚心头一酸，眼眶忽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红，她忙抬眼看着天上的太阳。
阳光着实有些刺眼，她忽然又妖娆一笑，上前凑近陆北深，白玉面具下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向他。
那双眼眸，似是在笑，却又似在哭。
她缓缓开口：“那就好，你要记住，爱上我的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