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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月踌躇了半分钟，说：“昨晚大概有人找我们找疯了，我会给自己找个理由，你也看着办。”
贺津只看着她，似乎觉得她应该还有后半句，还在等着她开口。
只是孟棠月没话说了。
她就问了他现在的时间。
“几点？”
贺津微微停顿，扫眼手机，视线很快重新集中在她身上，说：“五点二十。“
“嗯。”她换好衣服，整理了下头发，打算走人了。
“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贺津开口问。
她不动声色道：”什么。“

贺津眼神直勾勾的，单凭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说：”就昨晚的事。

“不会有人知道昨晚，谁都不会知道的。“孟棠月耐着性子跟他保证道。
他的目光有点凉薄，这句话让他并不满意，但是他没有开口。
“我有空再跟你谈。”良久，他揉着太阳穴，似乎依旧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干净，说，“谈谈要怎么处理。”
“你要是觉得愧疚，不如在合作上别那么苛刻。”她就连调侃也是温和的模样，不了解她的人，大概分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说玩笑话。
“你应该清楚，昨天是你主动。要愧疚也应该是你愧疚。”贺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所以你找我谈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提条件？”孟棠月反问。
贺津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很快起了身，也进了洗手间洗漱。
孟棠月没有进去跟他打招呼说自己要走了，而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她的手机被放在派对别墅管家那里，拿回手机之后，信息轰炸一波又一波，叶晨曦的，徐斯言的，顾泽元的，贺军的，她先给叶晨曦拨了电话。
叶晨曦都快要哭了，说：“棠月姐，我担心死你了。顾泽元都报警了，但是得满二十四个小时，警方才会处理。你昨天去哪里了？”
“就睡在派对这边的休息室，手机没有带回去，喝了点酒，后来就睡着了。”孟棠月安慰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现在准备回去了。你既然要回家了，就在家里好好过年，这边的事就别操心了。”
叶晨曦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给家里报报平安吧。”
孟棠月挂了电话之后，给所有人回了信息。
她拦了出租车，她看着车窗玻璃外面，路过贺氏公司时，她目光很平静。而后在车上睡了会儿，司机喊她下车时，她看了眼手机，有微信好友申请进来。
备注是“贺津”二字。
一共加了两遍。
孟棠月盯着验证消息看了会儿，并没有立刻通过。
回到孟家之后，客厅里有人在等她，顾泽元上来问她身体状况，而徐斯言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你怎么也来了？”孟棠月朝他问道。
徐斯言说：“听说你不见了，身为老同学，自然要来看看你。你没事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
徐斯言问：“不送送我？”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一副有话说的模样，说：‘走吧。“
徐斯言跟她往外走了一段路，才缓缓道：‘昨天我打听到，你喝了脱单水。不过我而叮嘱那群人别往外说了。“
她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连是否是真的喝了也没有说，反而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徐斯言打量着她，说，“当年也抽到我喝，你就在边上。旁边也有人说过这是什么，那是他们玩的开的取乐的东西。我没喝，但你不至于没听见。”
孟棠月笑了笑，说：“我记不清楚了，也许当时坐的远，本来就没有听见这回事。”
他满脸怀疑的看着她，何止是怀疑，分明是一点都不相信。徐斯言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现在，完全看不懂你。我感觉我似乎很了解你，可是我感觉那些了解都是假的。棠月，我回过头去想，你上次跟我亲密，还是觉得太巧合了，你真不是利用我跟贺津离婚？”
孟棠月面色温和，半点心虚模样都没有，也不开口，像是随便他怎么说。
“温远辉的腿，也是我动的手。“徐斯言说，”在那之前一段时间，你对我的态度也很好，并且也是一副被伤透的模样，我替你不平心疼你，才找了温远辉的事。我总觉得，每回你有用的到我的时候，你才会给我点甜头。棠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我多想？“
孟棠月神情不变，说：“你回去吧。”
“孟棠月，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掌之下，胳膊纤细，好像一用力就要折了。
孟棠月嘴角带笑，神情温和：“我一直都告诉你，我早已经不再喜欢你。”
“你不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我不相信你心里没人。”徐斯言压抑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些。
两个人对峙着，站了许久。
徐斯言看见不远处往里走的人影，突然道，“贺津呢？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孟棠月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说过，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跟他的以后，问他没什么意义。”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贺津就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很多礼品，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和失望。



165
徐斯言看了贺津片刻：“来送礼？”
“家里那边让我过来回礼。”贺津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拎着东西往孟家走，放下东西没说两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孟英芝算是难得招呼他喝杯茶再走，他也没有喝，客气的解释着自己等会儿还有事。
离开时路过孟棠月时，也像往常那样打招呼，寒暄的客套中带着分寸，将距离感拿捏得很好，道：“棠月姐，风大，别在外头吹冷风了。刚出院得注意身体。”
徐斯言道：“我要走了，她出来送送我。”
贺津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道：“那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直接当作没听见刚才的话。
做人来说，这其实是不错的方式。避免双方尴尬。
贺津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孟棠月很少声音会突然之间淡下去，说：“你没必要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的。”
“你不是不在意？”他目视前方，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道，“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你要是不高兴，之后我不再说了。”
恋爱里的男女，才喜欢纠结前任的事，但喜欢纠结前任，也并不是明智之举。就算她现在真的跟徐斯言在一起了，也不喜欢他一直总提贺津。更何况现在并没有在一起。
他甚至还打乱了她的计划。
孟棠月转身往回走，并没有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
徐斯言喊她：“棠月。”
“你走吧。”她说。
徐斯言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是没有再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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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月一进屋，顾泽元就凑上来，说：“姓徐的跟你说什么了？”
“明天过年，你还往我这里跑？”
“找不到你，所以来看看，一会儿就走。”顾泽元说，“现在的男人，可真都不怎么靠谱。”
“你不也是男人？”
顾泽元说：“可是我靠谱啊。棠月姐，你跟这些男人也用不着瞎搅和了，反正慢慢来，要是遇不上合适的，之后我可以娶你啊。我比他们都靠谱。”
孟棠月不以为意：“你好好上你的学，要是想恋爱，找找同学。”
顾泽元倒是想的开：‘爱情这东西能持续多久，说起来还是亲情可靠，亲情才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交情。你以后要是想嫁我，我求之不得。还有个小不点可以供我玩乐。“
孟棠月恬淡的笑着，说：“等你遇上喜欢的人，你就不这么想了。”
“那我还不如努力努力，喜欢你呢。”
孟棠月让他别耍嘴皮子功夫了，叮嘱他回家看一看，也别跟家里人吵架。
顾泽元替她拨了下头发，说：“要不是不方便，其实我最想跟你一块过年。跟你一起才是最自在的。要不我明天吃个年夜饭就回来，来你家跟你培养感情？咱们都长得好，指不定还真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呢。”
孟棠月把他给赶走了。
他在外头还继续劝她：“棠月姐，你考虑考虑，我真心的，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了。”
孟英芝听的有些好笑，说：“这孩子在你面前可真贫。”
孟棠月笑了笑，想起什么，拿出了手机，通过了贺津的微信好友申请。
明明是他加的好友，按理说，他应该有事，只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发过一句话。



166
贺津不仅仅是当天没有发消息，第二天醒来，孟棠月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
反而朋友圈，转了一条贺氏的推文。
孟棠月也没有在意，新年里，是孟横山难得在家的时候，每每这会儿，孟英芝总会格外心情好，几乎什么事情都亲自动手。
孟衡山对她一直很冷漠，夫妻之间这么些年来，甚至不如陌生人。今天却是难得说了一句：“你辛苦了。”
一句话，就让她热泪盈眶，她擦了擦眼睛，说：“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你跟棠月坐着，我去做饭。”
客厅里，孟棠月跟孟横山尴尬的坐着，尤其是后者，如坐针毡。
“我跟你妈，相差两岁。后来你爸喜欢她，那时候婚约父辈说了算，她和你爸订亲的时候，我们正在恋爱，你妈死活不同意嫁给他，我没去争取。后来她到底拗不过家里，嫁给了你爸。”孟横山说。
“我最开始进孟家，本身就是养给你姑姑的，我不能反抗孟家。”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真真假假，没什么区别。”孟棠月说，“你应该做的，是对我姑姑好点。”
她说完话，就起身上了楼。
孟横山的话留在了喉咙里。
其实新年对于孟棠月而言，意义是不大的。人家家庭团圆，她什么都没有。
对她来说，甚至比不上寻常时候，那会儿起码大多数人都是有一个人，新年的对比难免让人觉得凄凉。
吃完年夜饭后，她跟孟英芝聊了会儿天，就自己一个人待着了。
她在当初教的学生群里发了红包，所有人都热闹起来，唯独温湉，一句话也没有出来说过。谁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
群里有人艾特她出来说话，她也依旧没什么动静。
孟棠月又给叶晨曦他们发大红包，只不过她也没有时间陪她闲聊，回家了，都要陪家里的老人。
唯独徐斯言和范起，一人都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
她算是年长的，也只有他们俩，岁数比她大。
她没有领徐斯言的，但是领了范起的，说：【这么多个，手都酸了，我没有收过这么大的红包。】
范起：【真的假的？】
孟棠月刚要说是真的，却忽然想起之前刚跟贺津在一起那年，他非要把他收到的所有红包都给她。
她不肯要，说他年纪更小，要给也是她给。
贺津那一天，都不怎么高兴。
后来她收了，他才大半夜偷偷溜出来找她，说：“孟棠月，我喊你声姐，是怕你不敢管我，我甘愿当个后辈，你就能光明正大的使唤我。但你看看你，你把我气死算了，居然真把我当弟弟了。”
贺津说：“我说了，他们不要你，我要你的。没人给你红包，我就一次性给一个别人都收不到的数。除非我之后进棺材了，不然我每一年肯定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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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月回神的时候，回范起的话变成了【很少收到这么大的红包。】
别人守岁，她也不守，老早就睡了。
正月初一，就要热闹多了，爱玩的都出来玩了。
只不过孟棠月很少跟小辈混迹一起，而是陪着孟英芝走动，见的都是太太圈的。今年是孟英芝跟贺母掰了，孟英芝不爱出门走动了，她才出去跟大伙唱歌。
顾泽元同学的圈子，孟棠月不是很处得来。
她只是安静的坐着，没一会儿，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没想到是贺津的。
他问她在哪。 
孟棠月说了个地址。
十几分钟后，贺津让她下楼。
孟棠月没去。
她的消息刚发出去，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贺津走进来，一眼扫到她，紧接着就坐在了她旁边，说：“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主动发条信息。是不是觉得我反正迟早要来找你，你就不当回事。”


167
周围的人视线全部集了过来，但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孟棠月皱起眉。
顾泽元说：“贺津，你离棠月姐那么近做什么？你离她远点！”
贺津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侧目看着她。
孟棠月说：“下楼说吧。”
贺津没有拒绝她，率先起了身，往楼下走去。
顾泽元看看孟棠月，说：“棠月姐，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针对你针对得要死么，现在他在做什么？”
孟棠月说：“有点事情谈谈，你别急，出不了什么事。有情况的话，我再联系你。”
顾泽元抬脚想跟上去，孟棠月说：“别跟着我，跟你同学好好玩。”
他也只能作罢。
孟棠月往电梯间走的时候，看见贺津并没有下去，而是站在楼梯间等着她。
进电梯时，她温声细语说：“那天你说有要求，有什么要求？”
贺津上下打量她两眼，突然伸手把她往墙壁上推，紧跟着压下去，想也没想就张嘴朝她嘴唇咬了上去。
孟棠月太疼了，张嘴时，他就趁虚而入了。
她年纪大了，在外面，不太喜欢这样的热烈，就伸手推开了他。
贺津一下子没做好准备，还真被她给推开了，但是他很快又再次卷土重来，凶狠的把她圈进在胸膛之间狭小的范围里，肆意欺负，她腿软了，他才放过她。
“我不喜欢吃亏，总要讨回来的。”贺津喘着气，轻声说，“不然我总记着，受气。太他妈气人了，我凭什么被人白白睡了。真受不了这委屈。”
孟棠月冷静的擦了擦嘴，抬眸看他，说：“嗯。”
贺津却笑了笑，眼神清亮，他扶住她的腰，说：“那天你和徐斯言说什么，和我没有以后了？”
她没说话。
“话收不收回去随便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别给我再跟他见面。”贺津说，“白.嫖这么好的事，你想都别想，轮不到你。要么你买了我，给我五百万，要么你就让我睡回来并且洁身自好点。”
“你这是勒索。”她直言不讳。
贺津却不在意这个指控，说：“有什么问题？“
孟棠月没有说话。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贺津放开她，说，”你自己想清楚点，想好了给我答案。“
孟棠月蹙起眉头，出了电梯，外头的风冷飕飕，贺津站了片刻，道：“我送你回去。“
她在上车之后，才开口问道：“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看你怎么回答。”贺津握着方向盘，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和徐斯言再见面。”
他的车窗开着，外头的风灌进来，太冷了，她懒得再开口。
车停下时，她看了眼后视镜，才发现自己口红花了，车外孟英芝已经开口说：“棠月？“
年里头家里有客人，孟棠月自然不能这副模样出去见人，她难得有些生气，手忙脚乱伸手擦着嘴唇，贺津则是在一旁慢条斯理给她抽了几张纸巾：“别慌。“
孟棠月忍耐着说：“擦不掉了。”
贺津闻声凑过来，捏着她的下巴，放轻声音说：“我知道怎么能弄干净。”
“什么？”
贺津盯着她的嘴唇，缓缓说：“再亲就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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