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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默嫣立刻道：“哥你先专心开车，我先探一探欧鸥的口风。”
她陀螺似的，转而又给欧鸥打电话。
欧鸥接起得很快：“你和你表哥通过电话了是不是？”
“那你是在等我的这通电话吗？”
“比我预计得要晚。”欧鸥口吻戏谑。
霍默嫣斟酌：“现在跟你通话的不是戴非与的表妹，只是你的好朋友。”
“是戴非与的表妹也没关系。”欧鸥说，“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霍默嫣的问题不多，第一个首先是向她确认：“你和戴非与的孩子打掉了？”

欧鸥：“嗯。”

霍默嫣问抛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拉黑他？不像你的风格。”
欧鸥是那种分手也要明明白白的人，而且除非胡搅蛮缠的人，否则欧鸥分手后不会主动拉黑或删除前任的联系方式，坦坦荡荡的。
而霍默嫣不认为戴非与会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听戴非与方才那意思，分明是欧鸥拒绝和戴非与正常沟通，戴非与才着急上火地直奔霖舟而来。
欧鸥毫不掩饰她的烦躁：“这事儿我自己处理掉，就是没想让他知道。现在他意外发现这件事，在我的预料之外，我想清楚了会主动联系他的。”
“好。”其余的霍默嫣也不多问了。
而欧鸥的最后一句显然是对戴非与说的话，霍默嫣帮欧鸥转达给戴非与，并猜测：“哥，你把户口本带上，是想和欧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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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默嫣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为欧鸥和戴非与操心的一天。
因为戴非与突然开车离开贡安，陈默派去贡安负责他们安全的人措手不及，大炮都心惊胆战地来跟霍默嫣报备。
还是霍默嫣安抚大炮，戴非与安然无事。
而继晚上八点多见到陈默之后，霍默嫣又难得地能在一大早见到陈默。
她刚遛完圈圈，回来和Mia一起吃早餐，圈圈忽然屁颠屁颠地往门口跑，很快带着陈默一起进门来。
陈默如今来Mia家，都不用她们再去给他开门了，他有钥匙。
Mia同样惊讶能在这时候见到他：“这样子不像是来找我看病的。”
霍默嫣不紧不慢地喝着牛奶，看见陈默朝她直直望过来，眼神特别复杂：“……霍默嫣，鉴定报告出来了。”

第301章 果
出来就出来了，电话里告诉她就可以，大早上的他还亲自跑过来，又废又残的路大少爷越来越猖狂了，大白天的都敢离开医院四处跑。
就是看他这神情……霍默嫣狐疑，总不会是鉴定结果有什么意外吧。
“报告的结果是什么？”霍默嫣其实还是认为多此一问。
陈默说：“等你吃完早饭再聊。”
霍默嫣无所谓的。她寻思着陈默这态度应该和鉴定结果无关，而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要顺便一起谈。
Mia问：“你吃过没？”
没等陈默回答，Mia直接说：“坐下来再吃点。”
随即Mia拜托阿姨再加套餐具。
陈默倒是没有拒绝，坐下来了。
霍默嫣感觉和陈默同桌吃饭，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因为陈默的加入，餐桌陷入莫名的安静。
Mia率先打破，对陈默说：“既然来了，等会儿跟我进一趟诊疗室再走？”
吃着荷包蛋的霍默嫣发现陈默在Mia的话问出之后看了她一眼。
然后陈默特别云淡风轻似的“嗯”一声，也吃起他盘子里的煎蛋。
Mia笑了笑，则也看了霍默嫣一眼。
霍默嫣当作自己眼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在早餐结束后对陈默说：“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也先去诊疗室，再来找我。”
陈默安静地看她两秒，同意：“可以。”
霍默嫣没骗陈默，她确实有点工作要处理。
距离她复工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不可能等到复工当天才重拾工作，有些事情该准备起来了，以免届时手忙脚乱。譬如跟薛素确认，她复工之后究竟能不能回工地。
李芊芊那边和霍默嫣通过气了，今天李芊芊就会向所里申请，过两天霍默嫣复工，工地的事情交接回霍默嫣手中。
薛素其实一直有把霍默嫣的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之前所长有其他的顾虑，所长的意思是，会参考合作方和光华嘉业两边的意见。
霍默嫣想回工地的决心很大，薛素反馈过来之后，霍默嫣暂且抛弃了她的清高，拉下脸，翻出杜德友的号码，诚恳地给杜德友发去一条消息——光华嘉业的意见，那不等于是杜德友的意见？只要得到杜德友的认同，杜德友发话下去，光华嘉业项目组的负责人她就搞定了。
霍默嫣不认为自己这是走后门，而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赢得杜德友对她的认同。
杜德友给霍默嫣回了通电话过来，关心几句她的身体状况，最后给了霍默嫣一颗定心丸：“只要你的身体没问题，霖贡项目很需要霍工的回归。”
“谢谢，谢谢杜总。”霍默嫣舒展笑颜，又说了一句，“谢谢杜叔叔。”
剩下的就是合作方了。
合作方的意见，即便所长问的是海城那家建筑所所长，最后肯定也要绕回到被派来霖舟的莫立风头上。
和莫立风商量这件事，可比和杜德友商量难多了。倒并非霍默嫣对面对莫立风就不自信了，而是霍默嫣几乎可以断定，莫立风讨厌这种疑似走后门的行为。即便莫立风原本认可她的实力，一旦她和莫立风提起，莫立风怕是会改变主意，她实力再强，他也要肃清不正之风。
可倘若不和莫立风商量，万一莫立风觉得人换来换去太麻烦，不需要她回去工地？毕竟工地里只有他一个驻场建筑师也足够扛事的，而她还不是第一次请假了……
斟酌再三，霍默嫣决定放弃和莫立风提这件事。
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叩响。
霍默嫣以为是Mia或者阿姨，过去应门一打开，只见站在外面的是陈默。
她的内心：“……”
因为之前进人房间之前会规规矩矩礼貌敲门的人里，根本不包括陈默。
不仅规规矩矩礼貌敲门，陈默还问了一句：“你工作结束没？”
“结束了。”霍默嫣就敞着门，站在门口和他面对面聊，终归是在Mia家，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也就没必要非把他请进她的房间。
陈默则提议：“坐着聊。”
看来真的三两句讲不完……霍默嫣转身，折返屋里，做回桌前的椅子。
陈默停定她的面前，并未落座床边，直接把他带来的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鉴定报告？”霍默嫣接过，“两份？”
“嗯，两份。”陈默解释，“为了确保结果的精准，我不仅让人取了聂季朗的样本，也取了聂婧溪的样本，分别和你的样本进行鉴定。”
霍默嫣点点头，认可他考虑事情的周密性：“这么快就能出结果？”
陈默说：“专门找的鉴定机构，加急做的。”
霍默嫣手里正打开第一份鉴定报告。
是她和聂婧溪的。
她直接翻看结论，显示的是，她和聂婧溪没有亲缘关系。
完全在意料之中，霍默嫣又把报告塞回去：“难为聂季朗绞尽脑汁编故事，还大费周章的假装找人进我公寓拿样本做鉴定，费心费力地跟我联系。”
这样看来，聂季朗挺笨的。就不提聂季朗这个谎言的拙劣。既然他通过聂婧溪，猜到她和陈默存在隐秘的关系，那怎么猜不到可能陈默会帮她也做个鉴定报告？怎么就坦然住在牧清儒的别墅里，也不防范被人取走他的样本？
陈默这时提醒：“你再看看第二份报告。”
嗯？和聂婧溪都没亲缘关系了，和聂季朗怎么可能会有？还有看第二份报告的必要？收进他认真的表情，霍默嫣狐疑地从另一个文件袋里抽出第二份鉴定报告。
同样是直接翻到结论的部分。
显示的内容却令霍默嫣错愕：“怎么会……”
霍默嫣立刻把前一份报告重新抽出来，和眼下这一份放在一起，对比着来回看。
霍默嫣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明明她和聂婧溪没有亲缘关系，在她和聂季朗却显示有亲缘关系。
“是不是取错聂季朗的样本了？”霍默嫣抬头，眉心紧拧，注视陈默。
否则为什么会如此？
陈默黑漆漆的眸子与她对视着启唇：“这一次聂季朗的样本，取的是聂季朗使用的牙刷。我已经让人今天再另外收集聂季朗的毛发样本，到时候重新做一次鉴定。”

第302章 聂
霍默嫣认同。取样重新做，必须重新做，她和聂季朗怎么可能存在亲缘关系？
“但是，”陈默倏地话锋一转，“样本取错的可能性非常小，检测结果出错的可能性也非常小。我们要预先做好另一个可能性的心理准备。”
霍默嫣心底一咯噔。
所谓“另一个可能性”，不就是，聂季朗没撒谎，她的父亲霍敬启的的确确是聂家丢失的孩子。
这让霍默嫣莫名愠怒：“这样的话你怎么解释我和聂婧溪的报告？不是我和聂季朗的鉴定出错，那不就是我和聂婧溪的报告出错？”
陈默沉缓道：“我又追加了一项，聂婧溪和聂季朗亲缘关系的鉴定。”
霍默嫣：“……”
也就是说，报告结果不统一，原因也可能在于，聂婧溪和聂季朗两人之中，有一个并非真正留着聂家血的聂家人。
而对比之下，聂婧溪不是聂家人的可能性明显更大。因为无论聂季朗是不是聂家人，霍默嫣和聂季朗都不应该存在亲缘关系。现在却存在亲缘关系，总不至于虽然聂季朗聂家人，但聂季朗是她妈妈这边的戴家人吧？
聂婧溪不是聂家的孩子……？霍默嫣消化了一会儿这个同样令她错愕的信息，思绪拉回到她和聂季朗的亲缘关系上。
聂婧溪是不是聂家的孩子和她无关，她不明不白地被鉴定成聂季朗的关系，才糟心。
“验，验，全都重新验。”霍默嫣甚至怀疑，也有可能聂婧溪和聂季朗全部不是聂家的孩子？可现在又找不出其他能进行对比的聂家人的样本。
陈默的一句问话入耳：“霍默嫣，你是不是很反感，你是聂家人这种可能性？”
霍默嫣复仰头，望进他深潭一般的水里，反问：“你希望我是聂家人？”
“不是这个意思。”陈默否认。
霍默嫣却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很在意聂季朗在电话里放出的那个诱饵，婚约的诱饵？”
陈默没说话。
霍默嫣当作他默认，客观地分析：“嗯，在目前你一再甩不掉聂婧溪的情况下，如果聂家和你们牧家的联姻对象，从聂婧溪换成我，对你来讲，不仅方便了，可能连婚约你都变得可以接受了。”
“但是，”霍默嫣也来了个转折，“如果你的联姻对象换成是我，你的处境也仍旧不允许你接受这个婚约。牧家的人虎视眈眈，不就在盯着谁受益就除掉谁？所以即便换成我，我果断退婚、拒绝和你联姻，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不仅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聂婧溪来到霖舟之后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身边总是围绕对她有所图的人。余子荣甚至想让我帮她用下三滥的手段搞到聂婧溪。我如果不推掉这门婚约，聂婧溪的今天，也许就是我的明天。”
一想到她要应付类似余子荣那样的一群人，她就说不上来地恶心。
霍默嫣接着道：“这也和你之前对待我的原则相悖不是吗？你之前苦口婆心劝我不要复仇、不要趟牧家这滩浑水，现在联姻对象如果变成我，我不就掉进你们牧家内斗的漩涡里？”
她也从暗地里和他捆绑，变成明面上和他捆绑。暗地里的捆绑，他都嫌她是个累赘了，彰显到明面上的话，他必然将付出更多的人力和精力在保护她人身安全这件事上，她岂不更得被他嫌弃？
她何必上赶着被他嫌弃？
陈默在此期间神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霍默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吭声，疲乏地揉揉眉骨：“其实聂婧溪可能不是聂家人这个意外收获，对你退婚来讲就是很大的突破口。我是不是聂家的人、联姻对象能不能换成我，都不重要。而且现在一切都是空想。还是再等等重新鉴定的结果。”
放下手，霍默嫣最后道：“你没其他事的话，我继续做我的事情了。”
言罢她转回书桌，打开笔记本电脑，也铺展开莫立风的设计稿。
须臾，背后终于传出陈默的声音：“嗯，等等重新鉴定的结果。”
“即便聂季朗没有找错人，也不代表聂季朗全部的话都是真的，不代表聂季朗值得信赖。”陈默又补充。
这一点霍默嫣是清楚的。背着他，她点点头。
他窸窸窣窣的步伐很快离开了房间，并帮她带上了门。
霍默嫣垂眸盯着面前的设计稿，什么也看不进去，索性收起来，然后顺势趴在桌子上。
心里其实清楚，重新鉴定的结果，大概率和今天陈默带来的结果没差。
目前她也算不上排斥自己是聂家人这件事，她就是觉得太莫名其妙。
当真成了聂季朗所说的“我知道事情太突然了，你需要时间消化”。
而下午，聂季朗的电话就又一次打来。
原本霍默嫣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接他的电话，现在因为那份鉴定结果，改变了想法。
“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听一听五岁小孩子喜欢的故事。”聂季朗嗓音里深谙属于长辈的温厚。
温厚得霍默嫣感觉极具蛊惑性。
她现在不想听故事，揣着满腹的问题，打开录音功能，然后开启套话模式，：“聂先生，你的言语和你的行为是矛盾的。你一边说要不要认祖归宗随我，像亲戚一样保持联系就行。但普通亲戚可不会像你这样，每天打电话过来跟我讲故事。你的行为泄露了你的真实内心，其实你非常非常非常希望我认祖归宗。”
“是，我非常非常非常希望你认祖归宗。”
聂季朗承认得又快又坦率，快而坦率得霍默嫣措手不及。
稳了稳，霍默嫣用大体上依旧无波无澜但隐约带些不屑和轻蔑的语气说：“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