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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话，成功率有多少？”
百里明渊冷静到让人害怕，好像发病的人不是他一样。
“百分之二十，但是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您最多还能坚持两年。所以我建议您还是住院治疗。”
“两年……”
百里明渊低声重复了句，笑了笑。
两年，足够了。
足够他安排好慕青瑶的一切，足够让她在没有百里明渊的世界里，好好活下去。
与此同时，安甜甜收到了百里明渊的诊断报告。
先是惊愕，而后在知道百里明渊的决定之后恼怒不已。
“哥，手术吧，哪怕只有百分之二十，也比只有两年的生命好啊！”
安甜甜劝说着，希望百里明渊可以改变心意。
可百里明渊不愿意。

如果他住院了，那慕青瑶该怎么办？

没有人去陪着她，照顾她，她该怎么办？
“甜甜，两年足够了。”
安甜甜哑口无言，看着百里明渊眼泪在眼眶打转。
“哥，你这是何苦呢？！”
百里明渊不在说话。
另一边，易琦芙导致的视频一事，百里明渊压制的很及时。
所以慕青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在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会接到这样一个电话。
“……莫女士，您有什么事么？”
“依依，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洛川没有关系。是我想差了，是我对不起你……”
莫向红一口一个对不起，这是慕青瑶曾经想听得。
可是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莫女士还有别的事情么？”
“……依依啊，洛川是真的喜欢你，你看你能不能和他重新开始，之前的事和他没有关系的，你应该知道洛川的性子的。他为了你，将我和他爸爸都赶出了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莫女士，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我和百里明渊已经离婚了，以后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就这样吧，祝你们以后平安喜乐。”
慕青瑶挂断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茫然出神。
钥匙声响起，百里明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慕青瑶转头看去，微微皱眉：“我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百里明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百里明渊站在门口，接受着慕青瑶的怨怼。
“依依，我们重新开始不好么？忘记之前的一切。”
“不好，钥匙留下，你走吧。”
慕青瑶下着逐客令。
百里明渊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悲痛和不舍。
“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百里明渊每天都陪在慕青瑶身边，即使可能连着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他也心甘情愿。
慕青瑶的病症也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忘记一些小事，到现在想不起从前的很多事。
百里明渊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下着决定。
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慕青瑶就出了差错，吓得百里明渊再也不敢推延！
慕青瑶……丢了！

第三十五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百里明渊看着空旷的屋子，慕青瑶不知去向，钥匙和手机好好的摆在茶几上。
可那个人却不见了！
“依依！慕青瑶！”
百里明渊找遍了房间，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感将他包裹着，让他心中难安。
慕青瑶是什么样的人他以前不清楚，现在也知道。
她绝不可能不辞而别，哪怕是她打定主意要离开，也会给自己发一条短信，告知自己。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百里明渊眼底通红，心脏处传来阵阵痛苦，疼的他脸色发白。
可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满心满脑都是慕青瑶的去处。
“……甜甜，慕青瑶不见了，派人帮我找！”
百里明渊声色低沉，嗓子沙哑。
安甜甜听得心中着急：“哥，你别急，你的心脏不能激动，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你别急！”
挂掉电话，百里明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他还不能倒，慕青瑶还没找到，她还在等着自己找到她！
整整四个小时。
百里明渊的心悬挂在嗓子眼，如何都不能落下去。
直到在警察局看到慕青瑶的那一刻，百里明渊眼前发黑。
可他仍旧冲上前，将慕青瑶抱在了怀里。
那种充实感让百里明渊从恐慌中走了出来，他找到了慕青瑶。
她还在！
“……百里明渊，放手。”
“你休想！”
百里明渊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三个字，怀抱紧的似乎是要将慕青瑶揉进血肉，再也不能离开他一样。
“肖先生，楚小姐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里，以后别再让她一个人出门了。”
闻言，百里明渊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让慕青瑶肚子出门。
这一次的惊吓，他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从警察局出来，百里明渊没有带慕青瑶回家，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出来的结果让百里明渊下定了决心。
“医生，住院治疗吧！”
“不用。”
慕青瑶拒绝道，她起身朝外走去。
她的病情什么样她清楚，脑萎缩根本无药可医，就算住院医也不过是白花钱等死而已。
“依依！你必须住院！”
百里明渊拉住慕青瑶强势道。
“百里明渊，我不住院，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插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我妻子，是我爱的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
慕青瑶重复着这个百里明渊不愿承认的事实，平心静气道：“无论你是否情愿，过去已然成为过去。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百里明渊，就到这儿吧，以后余生，我只想一个人，生死都不需你插手。”
慕青瑶的决绝是百里明渊知道的，只是他从前不知道，慕青瑶原来连自己的生命也都放弃的决绝。
“依依，你不想治疗，是因为你不想我继续纠缠你么？”
“不是，百里明渊，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我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的病也好，还是因为什么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所以别再管我了。”
不恨我……
百里明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可以，他宁愿慕青瑶恨他，那至少还说明他在她心里有着一席之地。
至少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依依，我可以谁都不管，却独独不能不管你！”

第三十六章 繁华如梦总无凭

百里明渊独断的决定了一切。
慕青瑶住院治疗，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任何起色。
程铮知道慕青瑶失踪的事情已经是在几天后了。
病床前，慕青瑶与百里明渊气氛沉默。
“依依，住院也好，总好过你一个人生活，我也不放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程铮于慕青瑶来说，是朋友。
“谢谢你来看我。”
“你嗓子还没好全，尽量少说话。”
百里明渊打断两人的寒暄，插言说道。
慕青瑶没有理会他，只是同程铮说着话。
“没什么谢不谢的，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程铮顶着百里明渊火辣的目光，对慕青瑶剖白着自己的心声。
该拒绝的话慕青瑶都已经说过了，再说便是伤人了。
她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
百里明渊简装才松了口气，至少慕青瑶不会接受程铮。
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百里明渊脸色微白，忙寻了个借口出去。
程铮和慕青瑶看着，心思各异。
“我有些事要和他说，你先休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程铮说着，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百里明渊窝蹲在地上，脸色青白，难看的像个死人。
程铮瞧了心中一愕：“你怎么了？”
闻声，百里明渊心中咯噔了一下，握成拳的手收紧。
“……没事。”
“你这叫没事？你看看你PanPan的脸色，谁敢说没事？！”程铮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谎话，皱眉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依依。”
“等等！”
百里明渊拉住程铮，抬眸看了眼他，忍痛道：“心脏病复发，没什么大事。”
心脏病……
三个字触动了程铮的记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百里明渊，有心讥讽他是自作自受。
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口。
“既然复发，那就去治，难不成还以为能扛过去？”
“我想陪着她。”
“她人都住院了，又不会跑，你……”
程铮说着，话语突然一滞。
是啊，慕青瑶是不会跑，可是她却会把他忘了！
百里明渊知道程铮心里想的是什么，苦涩的笑了笑。
“不治疗我还有两年的时间陪她，我不希望她忘了我，所以即使是两年后我死了，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按着她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说着，心口处的痛消退了些，可心口处的憋闷感越来越深重。
“程铮，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她，算是我求你。”
求！
这个字竟然会从百里明渊的口中说出来！
程铮哑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本该风发意气却愁云密布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算我不说，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至少在我死后几年，她都不会知道。”
百里明渊这话说的肯定，也让程铮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百里明渊，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追求依依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机会。”
百里明渊敛起了所有的脆弱，冷冷道。
接着便收拾好了一切异样，推开了病房的门。
慕青瑶不知何时已经睡去了。
百里明渊上前小心翼翼的抽出她手中的手机，想着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不想就这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停留的页面。
“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百里明渊将这句话输入到手机中，查询着它的大意，却是刺的他心口生疼。
那句话的意思是：往事，不过大梦一场空。

第三十七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看着慕青瑶熟睡的脸颊，百里明渊沉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慕青瑶，你真的觉得往事一场空么？
那你告诉我，我这满腔的爱意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百里明渊没有问出口过。
可能是怕慕青瑶否认一切的同时，也将他这份迟来的爱意一并否决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慕青瑶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百里明渊几月如一日的陪在她床前，看着慕青瑶的脸色一天天的苍白。
看着慕青瑶一点点的忘记曾经的一切。
她唯独没有忘的，就是每天都会翻阅古诗词。
那一张张慕青瑶亲笔写的诗词与释义，被百里明渊妥帖的收叠在一处。
直到有一日，百里明渊来时，桌面上一片空无。
慕青瑶坐在一旁，双目空洞的看着他。
“你别再来了。”
这是这么多日子，慕青瑶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百里明渊一时间竟然不会回答。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百里明渊走到慕青瑶面前，弯身看着她，心情有些激动。
“百里明渊，我叫你别来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需要！”
慕青瑶厉声打断了百里明渊的话，烦躁的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百里明渊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百般讨好都会让我觉得害怕！你不能像从前一样么？连看我一眼都欠奉。那才是你百里明渊。”
“……依依，我只是想陪着你。我想……”
“我不想。”
慕青瑶轻笑着，颤抖的手摸上百里明渊的脸。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百里明渊，我不想你，你也别想我了。”
她的指尖冰凉，拂在脸上却像是拂在百里明渊心上，惹得他一颤。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百里明渊逃一般的快步出了病房。
安甜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心疼。
“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慕青瑶的病情日益严重，早晚有天会将过去全部都忘了。
到时候，銥誮她不知道百里明渊要如何承受。
慕青瑶忘记了百里明渊，这样的念头她说都不敢说，生怕刺激了百里明渊，导致他的心脏病更严重。
“哥，听我一句，你还是住院治疗吧，你不是还想陪着她么？”
安甜甜不止一次的劝说过百里明渊手术的事情，可是百里明渊都拒绝了。
这次也是一样。
百里明渊摇了摇头，哑声道：“手术我就没有时间陪她了，我也不想她看到我那副模样。”
安甜甜哑口无言，只能扶着人到样坐下，将药吃了。
之后，两人去了医生办公室，讨论慕青瑶如今的病情。
按着医生的话来说，脑萎缩这个病症到了后期，患者的性格会有一些变化。
比如就像慕青瑶今天突然的躁郁一样。
这样的行为，在病症中后期会经常出现，到后期，患者可能就会彻底丧失记忆，变成痴呆。
听着医生的话，百里明渊的心沉了沉。
他以为慕青瑶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他以为他还能陪她至少在他死之前，慕青瑶还是原来那个慕青瑶。
可是，原来一切都来的这么快……
百里明渊整理好思绪回到病房。
慕青瑶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变过。
他走上前，看着慕青瑶，这个他从前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满心悔意。
“依依，我是百里明渊。”
慕青瑶闻言眼婕一颤，双眼终于有了焦点。
“我知道，百里明渊，我没忘了你。”
慕青瑶轻声说着，心里也明白百里明渊这句话从何而来。
其实从今天她没能抑制住怒气朝百里明渊大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男人依旧是她曾经最爱的那副模样。
他的深情，曾经她在乔家大小姐的身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一天。
“百里明渊，让我走吧。”
“今天我学到了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不应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百里明渊低沉着声音念着那句话，声音像是在慕青瑶心中响彻。
”依依，你就是我的眼前人，也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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