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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将刚贴了钻的指甲送进光疗灯里烘干，凉凉地扫了两人一眼。
“葛小姐是三岁小孩？走哪儿都要人陪着？怎么，怕我吃了你？”
葛菲菲脸上看不到丝毫生气和委屈的表情，态度恭敬地走到沈欢面前站定。
“沈总误会了，我和沈总监纯属偶遇，我过来的时候，沈总监也刚好过来找您有事，这才一起进来的！”
“是吗？”沈欢淡淡地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点了点一排首饰盒中的其中一个，“这个，用这粉色的！”
葛菲菲也是见过世面的，但在看到桌面上这么多各色碎钻时，还是咋舌不已。
虽说碎钻没有收藏价值，但数量这么多，而且颜色这么纯，价格肯定不便宜。
寻常人省吃俭用大半年恐怕也只买得起一颗。
沈欢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粘在指甲上，她就不怕掉了？
沈凡茜低垂着眼睑，藏起眼中的嫉妒。
为什么？同是沈家女儿，为什么沈欢能过这么奢靡的生活，而她却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沈总，我一会儿还要去剧组签合同，时间可能不太多，您看......”
葛菲菲语气柔软地打着商量，姿态摆得极低。

第16章 鱼与熊掌
“签合同？什么合同？”
沈欢只当没听懂葛菲菲的言外之意，佯装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是颜导的新剧，叫《厉后》，s+制作，我在里面饰演女二号，前几天合同细节都已经谈好了，就等今天过去签字了。”
葛菲菲的语气中不无骄傲，虽说只是女二号，但颜导的作品向来是圈内的香馍馍。
而且这部还是大女主剧，女二号的戏份比男一号都多，人设又特别出彩。
她只要好好发挥，肯定能靠这部剧跻身一线。
“拍摄时间定了吗？”沈欢将右手从光疗灯里抽出来，仔细检查着烘干效果。
“定了，月底就进组，封闭拍摄三个月！”
沈欢眉头轻轻一皱，终于正眼看向了葛菲菲，“拍摄时间和你行程撞上了，这剧推了吧！”
“啊？”葛菲菲惊讶出声。
不等她追问，一旁的沈凡茜先急了。
“沈总，这可是s+的大制作，您知道为了争取到这个角色，我们做了多少努力吗？而且现在合同细节都谈好了，只差一个签名，怎么能说推就推？再者，葛菲菲是我签进来的，她的行程安排我一清二楚，我怎么不知道她行程撞了呢？”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何止这一样！”
沈欢凉凉地看了沈凡茜一眼，冲着唐助理一抬下巴。
唐助理马上放下手中的美甲工具，起身从桌上抽了一份文件出来。
“葛小姐，这是沈总亲自为您安排的工作！”
葛菲菲看了看正拨弄着碎钻的沈欢，又看了看气得满脸涨红的沈凡茜，迟疑地接过文件。
“综艺？”
葛菲菲看完文件内容，吃惊地看向沈欢。
“沈总，我从来没参加过综艺，这工作我可能胜任不了！”
“是吗？”沈欢将选中的碎钻挑出来摆在桌面上，“葛小姐不再考虑下？”
不等葛菲菲回答，沈凡茜一把夺过文件，快速看完后，将文件重重往桌上一拍。
“沈总，您初来乍到可能不懂！艺人也分很多种，演员，歌手，偶像，综艺咖的定位都不同。葛菲菲是演员，而且是兼具人气和实力的好演员，她应该爱惜羽毛，少参加综艺，这样才能在观众面前保持神秘，更好地塑造人物。我不觉得这个综艺比颜导的剧更适合她！”
沈欢看都不看沈凡茜，只看着葛菲菲，“葛小姐，我是个很好说话的老板，你要是不想接这个工作，我也不勉强。不过，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送给葛小姐的见面礼。不如让唐助理给你讲讲参加这个综艺的好处？”
“沈总，这没什么好讲的，我......”
沈凡茜再一次抢在葛菲菲前面开口。
只是这次不等她将话说完，沈欢就冷冷地打断了她。
“沈总监，我和你说话了吗？不经同意就插嘴，沈总监真是好教养！”
“你！”沈凡茜气得嘴唇都在抖。
“沈总，沈总监，我知道您两位都是为了我好，千万别因为我伤了和气！要不这样，我先听听唐助理怎么说，然后再慎重考虑？”
眼见两人要掐起来了，葛菲菲赶忙打圆场，她来天华就是借个跳板，可不想夹在两人中间受气。
她心里早有了决定，不管这个综艺开出多好的条件，她都会拒绝，但拒绝的委婉点，总比直接和沈欢对着干要好。
毕竟沈欢是天华CEO，她今后的资源都还握在她手上呢！
“还是葛小姐懂事！唐助理，你好好跟葛小姐说说！”
沈欢冲着沈凡茜一笑，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手下败将’。
沈凡茜攥紧了拳头，觉得有些缺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葛菲菲是聪明人，绝不会弃剧选综艺。
沈欢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这样默念了几遍，她心头的火气才重新压了下去。
唐助理打开文件，指着其中一页道，“葛小姐，这是综艺方开出的酬劳，我对比过，这个价格已经凌驾于大部分电视剧了。颜导的剧因为不愁人演，所以片酬向来不高。新人演员想通过颜导的剧出人头地，能接受这样的价格。但以葛小姐的身份地位，明显是低了？”
葛菲菲笑了笑，“我挑剧本，片酬从不是第一考虑要素。角色是否出彩更重要！”
沈凡茜松开了攥紧的手指，挑眉看向沈欢，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是个草包，居然以为单靠片酬就能打动葛菲菲。
“确实，到了葛小姐这个层级，片酬肯定不是最看重的！但这个综艺能为葛小姐带来的可不只是高片酬。”
唐助理故意停顿了一下，等葛菲菲抬眼看了过来，这才继续。
“葛小姐可能不知道，这个综艺的冠名商是陆氏，且陆氏有意从嘉宾中挑选一人，作为陆氏这一季新品的代言人。陆氏代言人在圈内是什么级别的资源，不用我多说，想必葛小姐也清楚。另外有小道消息传出，陆总对这一季新品非常重视，很可能会亲自参与代言人的挑选工作。只要葛小姐表现够好，得到了陆总的认可，后续陆氏能提供的资源只怕会源源不断。这难道不比一个电视剧女二号更有价值？”
“陆氏~”
葛菲菲轻声重复，眼神比之前亮了不少。
沈欢微微一笑，“葛小姐觉得这个见面礼够诚意吗？”
葛菲菲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多谢沈总赏识！”
眼看着葛菲菲要临阵倒戈，沈凡茜赶忙出声阻拦。
“菲菲，你可要想清楚。陆氏的资源虽然珍贵，但能不能落到你头上可是个未知数。为了这么个不确定的好处，你真要放弃颜导的剧？”

葛菲菲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沈总，综艺的录制时间能协调吗？”
沈欢勾唇笑看着葛菲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葛菲菲抿紧了嘴唇，低垂着头不说话，显然十分为难。
沈凡茜看得心里着急，压低了声音警告。
“菲菲，颜导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放他鸽子，以后你就别想和他合作了。孰轻孰重，你好好掂量！”
沈欢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勾了勾手指，让唐助理继续为她做美甲。

第17章 事事不顺
葛菲菲纠结再三，最后一脸心痛地看向沈凡茜。
“沈总监，我考虑好了。好角色虽难得，但总有机会再遇到。陆氏这么好的资源，要是错过了，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你！”沈凡茜指了指葛菲菲，咬牙切齿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别后悔！”
沈凡茜只觉得颜面扫地，说完就摔门离开了。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接连两次在沈欢面前丢了颜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愿意留在这让人看笑话。
“沈总，您刚才说，陆总会亲自挑选代言人？”
葛菲菲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
“至少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葛小姐，这么好的机会我给了你而没给别人，你要加油哦，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沈总放心，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葛菲菲信心满满的做出承诺，仿佛陆氏代言人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般。
“那就签了这份合约吧！”
“好！”
葛菲菲再次看了一遍合同，确定条款都没问题，很快就签下了名字，甚至都没想到回去和经纪人商量下。
“沈总，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告辞了！在节目录制前，我会好好做准备的！”
“嗯，去吧！”
沈欢摆了摆手。
直到关门声响起，沈欢才抬眼看向门口，眼里满是狡黠。
......
沈凡茜一回到办公室，就将桌上的文件全扫到了地上，攥紧了拳头尖叫出声。
只是不等她将怒火发泄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沈凡茜满心烦躁，语气很冲。
“沈总监，是我，任素！”
“任素~”
沈凡茜眉头一皱，很快又舒展开，她快速整理了下仪容，“进来！”
任素推门进来，当看到洒落在地的文件时，眉心微微一跳。
看来她来得不是时候。
“什么事？”沈凡茜走到办公桌后坐定，冷着脸看她。
“沈总监，我手上的艺人都已经分配给其他经纪人了。不知道新的工作内容什么时候能下来？”
“急什么？你觉得艺人分配走了就不关你的事了？你都不需要跟进的吗？万一他们和新经纪人磨合得不好呢？你难道袖手旁观，撒手不管？任素，没想到你做事这么不负责任，枉我这么器重你！”
沈凡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直骂的任素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她虽不想得罪人，却也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角色。
“沈总监，我从天华创立之初就进了公司，为人如何，您最清楚不过！您心里有气，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冲我撒！您要觉得我坐在总经纪人的位置上，可以这么清闲，那我一点意见都没有！轻轻松松就能赚钱，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说完任素转身就走，压根就不给沈凡茜骂人的机会。
沈凡茜楞了好几秒，才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往地上一砸。
“反了，真是反了！以为有沈欢做靠山，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任素，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沈凡茜来回地在办公室里走着，越走越生气，恨不得马上让任素滚蛋。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凡茜直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瞪圆了眼睛刚要发火，就迎上了一双满是惊讶的双眼。
“沈......沈总监！”方程有些结巴地喊了一句。
沈凡茜懊恼地闭上眼，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温和。
“方程，是你啊。进来吧！”
“好！”
方程转身关上房门，在看到满地的文件和玻璃碎片后，心里又是一惊。
他仔细观察着沈凡茜的表情，见她情绪缓和了一些，这才试探着问了一句。
“茜茜，你怎么了？”
沈凡茜坐到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方程坐下再说。
“是不是沈总又刁难你了？”
沈凡茜抬眼看向方程，抿了抿嘴角，“她刁难我很正常，不刁难才是稀罕事。算了，不提她了，你找我什么事？”
方程看着沈凡茜，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欲言又止了一番才将手中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近段时间和唐助理走得比较近的人员名单！”
沈凡茜翻开看了眼，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我打听过，唐助理找他们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关心了一下工作，还有就是闲聊一些琐事！”
沈凡茜将文件用力合上，“沈欢才没这个闲心关心员工，她是想收买人心，彻底将我孤立起来！”
“这些人都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沈总就算想收买人心，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有钱能使鬼推磨，沈欢出手阔绰，只要给足好处，又有多少人能坚定立场？”
似是意识到语气太冲，沈凡茜调整了一下表情，软声道，“方程，在天华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被沈欢抢走！”
“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我也不会！有任何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方程异常真诚地做出承诺，但很快他的神情又落寞了下去。
“不过我在天华只负责人事，只怕有心无力，帮不上多少忙！茜茜，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怎么会！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别妄自菲薄，你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
沈凡茜热切地看着方程，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伙伴。
方程脸上一红，微微垂下眼睑，“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