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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眸看去，却见莫衍站在了阴影里，看着她的眼睛里含着笑意：“你的胆子太小了。”
梁斌唇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莫先生总喜欢开我的玩笑。”
莫衍却在听见这话的一瞬间，他的心中默念：我只这样对过你。
他若无其事的端着酒杯，展颜一笑：“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梁斌心中全无一丝一毫的欣喜，她心底明白，自己早就没有所谓的家了。
自从父母过世以后，自己唯一的亲人只有弟弟，如今他也不在了，秦家总归自己也不会再回去。
梁斌深深看了一眼这间公寓，然后凝视着莫衍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张了张唇：“谢谢你。”
莫衍心中不知为何，得到了她的一句夸奖之后，他似乎浑身都有了动力。
他心下一动，朝着梁斌站定的地方迈出了一步，直到目光不偏不倚看见了她稍微退后一步的动作，他轻声一笑，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
莫衍心中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得到不了她的心。
这几乎是自己早就已经写好的悲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猝不及防的手机铃声响起，莫衍抬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眼闪过一丝不虞，最终还是接过：“哥。”
等到莫衍挂断了电话，梁斌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些事。”
莫衍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很快便消散了，临走之际，他伸出手臂压塌了梁斌的发丝，轻声笑了：“那我走了。”
莫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梁斌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抬眸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
秦家。
秦念露看着手机中他们拍下的照片，目光微凝。
莫衍怎么也在梁斌的身边？
秦念露不由得在房间里踱着步，良久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翻看着自己的通讯录，然后拨了出去。
“文妍，待会给你看个东西，你看了就懂了。”
秦念露很快挂断了电话，迅速将自己请的侦探拍出的照片打包发送了过去。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她虽然对文妍的了解不多，但是相比她的心情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
秦念露最终唇角浮现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容：“暖阳，谁叫你招惹了莫衍呢？”

第三十一章 梦魇

公寓。
梁斌看着整理好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
她抬眸看着落地窗前照耀进来的那抹热烈的阳光，抬手间遮挡住自己被刺红的眼睛。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梁斌不疑有他打开了门。
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站在公寓门口。
秦念露看着穿着居家服的梁斌，扯动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暖阳，既然没事也没和我这个堂姐说说，害奶奶和我担心。”
梁斌目光清冷的看向秦念露身后，发现秦老夫人并不在，这才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这才落在秦念露身上，迟疑一下喊道：“堂姐。”
可只有梁斌心中才明白，她在面对秦念露的时候，从前在秦家遭受的一切犹如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梁斌再次清醒的明白，自己早已是没有家的人了。
秦念露却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堂姐只是过来看看你，然后你和我回去一趟吧？”
梁斌唇边浮现苦涩的笑容，回去？
回去那样一个如同梦魇一般的秦家么？
秦念露却被梁斌的笑容激怒，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暖阳，奶奶最近也很想你。”
梁斌却第一次觉得有些讽刺，秦老夫人，秦家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她始终都忘不了，舟舟出事的时候，她那个奶奶可是怎么说的！
梁斌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冷淡的开了口：“不用了，我不会回秦家了。”
秦念露唇边的笑几乎僵硬了，她看着梁斌如今冷淡的态度，再看着如今坐落在繁华地段的公寓，心中冷笑连连。
可她还是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眼睛里是说不出的黯然之色：“可这是泽宸的意思……”
秦念露的话还未说完，梁斌垂着的头颅在一瞬间抬了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念露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会想想。”
秦念露的手紧紧攥着拳头，果不其然，梁斌如今仍然还觊觎着沈放。
她想起自己打给他的电话里，听见了梁斌的声音的一刹那，她不可抑制的嫉恨眼前的梁斌。
秦念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挥手和梁斌告别，她埋怨道：“暖阳，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哦。”
梁斌看着秦念露有些娇弱背影出神，空气里还弥漫着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水味道。
她果然还是和秦念露是不同的两个人，自己曾经小心翼翼在秦家度日如年的时光，一晃已经越来越遥远了。
秦念露下了电梯之后就看见了等候着的文妍，她勾唇一笑，迎了上去：“文妍！”
文妍却只是摘下了墨镜，然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再接话。
秦念露面上不显，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秦念露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出文妍的不悦的心情，她心下冷笑连连。
她自然知道文妍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莫衍。
文妍摘下了墨镜，在灯光下闪烁着点点星光的衣裙，为她增添了一丝张扬，她勾唇一笑：“说吧，你告诉我那些事，是为了什么？”
第三十二章 斑驳

秦念露却不发一言，只是沉默的站在文妍的身侧。
文妍却也丝毫不恼，只是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
说完她仰头看着这座公寓，没想到莫衍哥哥居然给那个女人安排了这么好的公寓，这可是自己都没有受到的待遇。
秦念露却只是含笑看着文妍，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文妍挑了挑眉头，看着疾驰而去的跑车，轻嗤出声。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公寓，电梯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在这刹那响起。
文妍垂眸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勾唇一笑接过：“怎么啦？”
电话那头稍显沧桑的妇人的声音响起：“你这孩子，还不来看看我，我把衍儿叫过来吧。”
文妍和那头的人寒暄了几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展颜一笑，抬头看着那栋公寓，然后戴上了墨镜，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车。
直到自己发动了引擎，文妍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她喃喃自语道：“那又如何，我相信衍哥哥会处理好的。”
可即使暗示自己，她的心底还是有了一丝不舒服。
另一边。
莫家别墅。
深沉的棕色墙壁被斑驳的树影笼罩着，平添了一丝庄重之感。
别墅里此刻已经灯火通明，莫衍刚刚才将车停稳，想起母亲说的话，他的内心升腾起一缕愁绪。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看着点点的火光，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微凉的指尖夹着最后的烟蒂扔了出去。
莫衍这才踏步下了车，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却看见平素几乎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莫温寒。
莫温寒不怀好意的看着莫衍，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莫衍却直接略过了莫温寒，径直上了楼。
莫温寒面上却也不恼，但他紧攥着手中的酒杯，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抬眸看着莫衍的背影，唇角浮现狂妄的笑容，他才得知，莫衍居然把梁斌带回来自己的公寓里。
莫衍敲响了母亲的房门，半晌之后才走了进去。
母亲却冷哼出声：“你也好意思回来。”
莫衍却只是在一旁垂下了眼睑，甚至无法反驳一句。
却听见母亲深吸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文妍有什么不好？你有时间见一见吧。”
莫衍的眉眼闪过一缕散不开的愁思，他沉默的坐在凳子上，再也不说一句。
这几天的沈放一直在为了秦家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他从没有料到，秦家对唐氏集团真是毫不手软，翻看着陈秘书呈上来的财务报表，他的眉眼闪过一丝不耐。
沈放深吸了一口气，在上面签好字之后，却见陈秘书站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
他揉了揉自己的紧皱的眉心，然后沉声道：“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陈秘书这才张了张唇：“总裁，董事会那边已经对您有很大意见了……”
沈放挥了挥手，他自然知道如今公司里掀起的谣言。
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可是他们的谣言和梁斌相关。
沈放的心底全是对梁斌的担忧和愧疚，可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他有去医院看过她，却听说她早已出院的消息……

第三十三章 华灯初上

直到窗外华灯初上，夜景繁华。
沈放才从忙碌的一天抽身出来，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窗外苍茫夜色。
莫名的，一种莫须有的孤寂感包围了他，他不由得疯狂想起了梁斌。
想起上次见面她清冷的眉眼，他的心就在那一刻失去了踪迹。
再想起梁斌和莫衍之间的事情，沈放的眼底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来。
这时候陈秘书敲响了他的办公室：“总裁，这几天你都睡在公司，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沈放才回过神看了陈秘书一眼，他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自己浑浑噩噩下了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想念再一次侵入他的脑海。
梁斌曾经在自己身上所尝过的爱而不得之苦，尽数还到了自己的身上。
沈放原本不信那些个东西，可如今他有一种报应来了的感觉。
他抬眼看去，喧闹的大街上，却无一人是梁斌。
他的心底不由得有了一丝怅惘，他不知道梁斌如今去了何处，这才是自己最无力的。
偌大的北城，他要如何寻到梁斌的踪迹？
沈放看着手机上陈秘书发来的莫衍的电话，却怎么也没有拨出去，握着手机的指骨都开始泛白。
他踌躇了片刻，刚想拨通莫衍的电话，却在马路对岸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沈放愣了片刻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直接追了过去。
梁斌目光在落在沈放的身上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要逃。
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终究明白避无可避，梁斌回过头来深深凝视着那抹挺拔的身影。
沈放也停下了脚步，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顷刻之间他便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
梁斌僵硬了片刻以后，这才挣扎起来，可他却更加发狠的抱紧了她有些瘦弱的身子。
她知道自己挣扎不开，只好张了张唇：“沈放，你先放开我。”
可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沈放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之上，闷声开口：“不放。”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执拗。
梁斌伸出手臂，想要试探着回抱着他宽厚的背，却在想到他和秦念露的事情之后，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过了很久，沈放才松开了怀抱，他低头凝望着梁斌的表情，然后松了一口气，张了张唇道：“暖阳……”
梁斌几乎一瞬间别过脸冷声开口：“姐夫还是不要逾矩了。”
沈放下意识就解释道：“我如今不是你姐夫，你不要这样叫我。”
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想念的滋味，真是太难熬了。
梁斌却目光微愣，眼眶微微泛红，她看着眼前自己爱了多年的人，那些微末的希冀再度浮上了她的心间。
可她的唇角浮现苦涩的笑容，她推后了几步，然后轻声开口：“你走吧。”
就算自己再喜欢眼前的男人，可理智却不断提醒着自己，她不过是一个不堪的人，根本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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