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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
手机终于接通，传来了一个压低的男声。
“怎么样？拍到了吗？”
沈凡茜补妆的动作停顿了下，视线扫向手机。
“拍到了！”
“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我站的位置很隐蔽，不仅没让人看到，连监控也拍不到！”
“那就好！上传之前你要仔细检查，确保我和沈括的对话不被录进去！”
“放心，我站得远，你们的对话录不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微微一顿，迟疑道，“你和她说什么了？她怎么动那么大的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对你动手？”
沈凡茜看着镜中无瑕的妆容，挑眉一笑，“没什么，我就是叫了傅珍大妈。沈括不喜欢我这么叫！”
“岂有此理！林阿姨嫁进了沈家，你也姓了沈，这么称呼合情合理，而且这也是一种礼貌！沈括怎么能这么霸道，就因为这么个称呼对你动手？”
“现在她还手下留情了呢！我妈刚嫁进沈家的时候，我们母女的日子才难熬！”沈凡茜叹了口气，“方程，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虽然没被林家认回去，但也不会被林家人欺负。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年我怎么都不会让我妈嫁进沈家的。只是现在我弟都六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茜茜，你别怕！你不会永远被欺负的，我一定会帮你！”
“方程，谢谢你！幸好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茜茜~”方程的声音迟疑了下。
“嗯？怎么了？”
“你......怎么不找陆先生帮忙？他是你男朋友，应该为你出头！”
沈凡茜转过椅子，面向落地窗，眉宇间满是不耐，语气却很是柔和。
“铭宇虽然是我男朋友，但陆家门第那么高，这门婚事本就是我高攀，我要是再事事烦他，以后进了陆家门也会被看不起！而且......我和沈括之间的矛盾，我只愿意和最信任的人倾诉。”
“茜茜~”方程的声音里满是感动，“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见证了彼此的心酸和不容易，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对了，视频剪辑好之后，记得买热搜和水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让全网都看到沈括的跋扈！”
“好！你放心，我手上有几个绝对可靠的渠道，绝不会让人查到我们头上！不过事情闹大后，沈括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不会！她就算再疯，也是要脸的！全网都知道她仗势欺人了，她要是再不知收敛，网民们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沈括叹息一声，语气中满是为难，“其实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想事情闹这么大，可沈括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只能用这个办法自保，方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
“怎么会？沈括对你做的事，不仅是我，全公司的人都看在眼里，卑鄙的是她不是你！”
“只要你不这么想我，我就放心了！”
又说了几句，沈凡茜才挂断电话。
她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几下，随后点开手机通讯录，分别给几个人发了信息。
一切安排妥当，她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
沈括，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倒要看看，面对铺天盖地的恶评和咒骂，你会怎么解决！
......
一整个上午，沈括都埋头在工作中。
她需要分散注意力，这样才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负面情绪中。
临近中午，她刚要收起文件去吃饭，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她皱了下眉头，叫了声‘进’。
唐助理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平板，脸色十分凝重。
“怎么了？”
“沈小姐，您看！”
唐助理将平板放到了沈括面前。
沈括低头一看，是热搜榜，有好几条热搜居然都和她有关，而且排位都非常靠前。
最靠前的一条只有两个字。
#沈括#
再往下看。
#沈括打人#
#天华传媒大换血#
#豪门狗血剧现实上演中#
沈括眉梢一挑，点开第一条热搜，词条里第一条内容就是一段视频，视频画质不算清晰，还有些晃，一眼就能看出是远距离偷拍的。
视频中的她和沈凡茜面对面站着，沈凡茜背对着镜头，而她则正对着。
视频中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能清楚看到她高高扬起的手，以及沈凡茜挨了一巴掌后的可怜模样。
沈括点开视频下的评论，几乎全是恶评。
【有钱人了不起吗？动手就打人，最讨厌这种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的人！】
【这人谁啊？长得还挺好看，就是脾气火爆了点！】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心坏了，再好看也让人作呕！】
【爆料来了，打人的是沈氏千金沈括，被打的是沈家继女，沈氏老板第二个老婆带进门的拖油瓶！】
【有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拖油瓶？既然进了沈家，她就是沈家一份子，而且她能力很强的，比什么都不会，只靠身份欺负人的沈括强多了。天华传媒知道吧，就是她一手创建的！】
【天华传媒创始人？难道是传说中的茜姐？这是我们哥哥的伯乐啊！我们哥哥不止一次在访谈中感谢过她！】
【原来是她，那我不能忍了！沈括，给我滚出来道歉！】
随着身份的暴露，评论区的谩骂之声越来越多。

第25章  舆论发酵
唐助理站在一旁，急得不得了。
要是让陆总知道沈括被人骂成这样，而她到现在还没将事情解决，那她还能保住这份工作吗？
但没有沈括的指示，她又不敢自作主张！
“沈小姐，网上舆论一边倒，肯定是有人故意引导！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你看要不要先撤热搜？”
相比唐助理的焦急，沈括却一脸淡定，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急什么，好戏才刚刚上演，演员都还没到齐呢！”

“可这些人骂得这么难听.....”

“他们骂得再难听，我会少块肉吗？”
沈括将平板往桌上一放，拿了包就往外走，“走，陪我吃饭去！”
唐助理看着平板有些纠结，“沈小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让舆论再发酵发酵，事情闹得越大才越有趣！”
尽管沈括表现得十分有把握，但唐助理还是有些担心。
沈括在国外这么多年，对国内的舆论环境只怕并不了解。
三人成虎的杀伤力有多强，她估计一点概念都没有。
思虑再三，她还是偷偷将事情汇报给了陈特助，同时也表明了沈括的态度。
请陈特助找机会和程雪说一下，免得事情恶化到不能收拾的地步。
沈括将唐助理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虽觉得她小题大做，却也没说什么。
等吃完饭回到公司，沈括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路上遇到的员工，全都在偷偷打量她。
沈括拿起平板，饶有兴味地查看网上舆论。
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热搜榜上的相关词条不仅没少，反而又增加了几条。
而出现在第一位的是#楚星为沈凡茜发声#。
后面还跟着几条某某明星为沈凡茜发声的同类词条。
沈括勾唇一笑，点开楚星的微博。
【虽不清楚事情真相，但无论如何打人总是不对的！
自我入行，茜姐帮了我很多，我对茜姐的为人也十分了解，她是个十分善良，正直且能力卓越的好CEO。
我不知道天华为什么忽然换掉这么称职的CEO，让一个天天迟到早退不干正事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但我知道，天华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
我今天站出来说这番话，已经做好了被冷藏打压的思想准备！
我怕星途被毁，但更怕失去为不平发声的勇气！茜姐，我永远支持你！】
这番话看似理性公正，却处处帮着沈凡茜说话。
点开评论，清一色的都是粉丝对楚星的支持。
【哥哥勇发声，星球永相随！】
【哥哥别怕，公道自在人心，星球永远站在你这边。天华要是敢封.杀你，我们一定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你！】
【一人血书，要求天华撤换CEO。】
【这世界还有公道吗？沈括滚出来道歉，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欺负弱小！】
【沈建航是瞎了吗？放着这么有能力的沈凡茜不用，居然扶沈括这个阿斗上位！难道就因为沈括是亲生的，沈凡茜不是？他都不考虑他太太心情的吗？哥哥说得对，再不换人，天华很快就要倒闭了！】
......
沈括十分耐心地一条一条翻下去，看了楚星的词条不够，又点进了其他几个流量明星的词条。
唐助理早在看到那几个人名的时候，就已经着手调取了资料。
趁着沈括喝水的空挡，赶紧将这几人的身份做了汇报。
沈括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一边听着。
“这么说，这些人都不是任素带出来的？”
“是，都是其他经纪人手下的艺人，流量虽比不上任素带出来的那几个，但在圈内也有庞大的粉丝数，影响力不小！”
沈括摸了摸光滑的指甲，略一沉吟道，“任素手下的那几个艺人，被分出去后处境怎么样？”
“资源被分走了不少，有几个甚至因为和任素保持来往而坐了冷板凳，手上的资源被撸得一个不剩。而得利最多的就是这个楚星！”
“看来这个楚星就是沈凡茜接下来要重点捧的人，好好查查他！”
“是！”唐助理觑着沈括的脸色，“沈小姐，舆论已经发酵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发声只怕会错过反驳时机！”
任何舆论战都讲究时效，事件发生后的二十四小时是最关键的时间点。
一旦错过就很难扭转局势，即便后期提供再充足的证据，也难以挽回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
“稍安勿躁～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话音刚落，沈括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助理在看到来电显示后，立刻移开视线，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心虚。
沈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接通电话。
“不撤热搜？”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不撤！你消息倒是灵通！”沈括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半个热搜榜都是你，不知道比知道难度大！准备什么时候反击？”
“等人都到齐，最关键的几个不还没登场吗？”
“别玩脱了！舆论战时间拖久了没好处。还有，别让我的女人被骂太久！”
“切！大男人主义！”
沈括没和程雪说太久，因为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门。
沈括淡笑着看向任素，“这个时候找我，是为了网上视频的事？”
“是！”任素笔直地站在沈括面前，不卑不亢地看着她，“不知沈总打算怎么应对网上舆论？今天之前要是不发声，只怕在公众心目中，沈总会和跋扈这两个字挂上钩。”
“在你心目中，我难道不跋扈？网上可有不少天华员工爆我的黑料，还称我为女魔头！”
“第一，我有眼睛，能分辨善恶。第二，我没收人好处，自然不用昧着良心为谁站台！”
“这么说，你觉得我是好人，今天过来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
“不全是！我与沈总认识的时间太短，自认还没有这样的交情。但自天华创立，我就进了这家公司，亲身参与了它的发展壮大。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天华出事。您作为天华CEO，形象受损会给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沈括靠向沙发靠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任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