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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的暖气很充足，但陆晚苏的心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当年，为让周母答应她和傅寒舟结婚，她签下了一份婚前协议，一旦离婚，她净身出户。
她也曾以为自己不会有用上这份协议的一天。
没有让徐政为难，陆晚苏接过了文件，一眼都没有翻看，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毫不拖泥带水。
“徐律师，麻烦你告诉傅寒舟，从我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想过要他的钱。”她声音沙哑地说。
“好，我会带到。”
徐政没想到陆晚苏会这么干脆，事情办完，他也不再多待，转身离去。
客厅恢复安静，陆晚苏忽觉一阵眩晕感袭来，胃里也剧烈地翻涌着恶心，下一秒便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她捂着嘴，却触到了满手的鲜红。
但陆晚苏眼底只有习以为常的平静，没有任何惶恐，她熟练地用纸巾擦干净，然后将家里都收拾好，才打车去了医院。
今天是她跟主治医生约好做化疗的日子。

因为怀孕，她不能使用麻醉。

陆晚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躺在冰冷的治疗台上，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攥住了衣角。
治疗花了整整四个小时！
而这四个小时里，她硬是强忍着一声都没吭。
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蜷缩成了虾米状，整个人也被汗水湿透，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一幕让一旁的主治医生和护士都不忍心地撇开了目光。
良久，疼痛感渐渐消失，陆晚苏虚脱不已，意识清醒的一瞬才惊觉自己的头发已经掉落一地。
她曾经最爱惜自己这一头长发，因为傅寒舟最喜欢她长发飘飘的样子。
离开了医院，陆晚苏直接去了发廊将头发全部剪短，她看着镜中自己陌生的模样，心底只剩下一片空洞。
傅寒舟不在的家，她也不想回。
陆晚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眼前却突然闯入了一道身影，她霎时停下脚步。
婚纱店里，傅寒舟西装革履俊朗无双，而他身侧是一身洁白婚纱的凌文珊，两人站在一起如同璧人。
她隔着一面大玻璃窗看着他们，眼眶酸涩不已。
半晌后，陆晚苏颤颤地伸手掏出手机打给傅寒舟。
她强装镇定，声音温柔：“阿豪，今天早点回家，我有惊喜给你。”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看到玻璃窗那边傅寒舟眉头紧锁。
接着，她就听电话里傅寒舟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声音：“不需要，我加班。”而后电话就被挂断。
陆晚苏听着那一声声的忙音，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
她看到凌文珊不知道和傅寒舟说了什么，两个人突然携手走出了婚纱店。
傅寒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前一头短发的陆晚苏，他下意识地就扯开了凌文珊的手。
在他正准备上前时，陆晚苏已经先一步转身离开，步伐踉跄而狼狈。
傅寒舟和凌文珊在一起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让她多待一刻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只想逃离。
因为着急离开，她没有看路，在听到喇叭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几米处的前方，一辆小轿车朝着她直直地撞了过来！


第五章这招对我没用
下一秒，一只手迅速地伸过来牢牢攥住了陆晚苏，同时将她一把拉开。
小轿车堪堪从他们身边擦过，带着浓重的尾气。
还没反应过来，傅寒舟就劈头盖脸地冲她斥责道：“你不要命了吗？”
陆晚苏惊魂未定，看到他好似在为自己担忧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失神：“阿豪，我……”
话未说完，傅寒舟已经丢开了她的手，眸底只剩冷漠与不耐：“陆晚苏，寻死觅活这招对我没用！”
这话让陆晚苏心底升起的那一丝丝暖意彻底凉了下去，她头有些晕，苍白着脸动了动嘴角，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刚才自己被车撞上，这样或许她此刻就不会这么心痛。
眼角瞥见身穿着一袭婚纱的凌文珊遥遥走近，眼角眉梢间尽是胜利者的得意。
陆晚苏不愿再看，见正好有出租车过来，伸手拦下坐进去后便催促司机开车。
这一幕也落在了凌文珊的眼里，她自顾自地挽上傅寒舟的手臂，声音低柔：“没想到娇娇姐的演技这么好，刚才那样子连我都吓了一跳！”
傅寒舟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无情：“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凌文珊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又听到傅寒舟说道：“今天的事就算了，但你要想继续待在我身边，就该懂分寸。”
话落，他抽回了自己的手，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而后叫司机过来接他。
凌文珊看着傅寒舟俊朗的眉目间透出来的疏离与凉薄，无声地将手紧握。
今天她的确是将傅寒舟骗到婚纱店里来的，三年陪伴，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会有所不同……
陆晚苏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看着空旷的客厅，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与空洞。
她拖着已经几乎无气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无声地翻看着手机里以前和傅寒舟拍下的照片，仿佛这样，她身上的疼痛便减轻了。
那一张张甜蜜的照片，都在告诉着她，他们曾经有多恩爱。
当翻到他们拍的结婚照时，陆晚苏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下午傅寒舟和凌文珊试婚纱的场景。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或许她一直爱着的那个傅寒舟，真的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