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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面容骤冷：“此话怎讲？”
徐林并未明说，而是反问：“王爷这些时日可是看见了江将军？”
闻言，萧宸眼神微窒。
这太医怎么会知道他看见了江宁芸。
见萧宸不说话，徐林接着解释道：“王爷，那副江将军的丹青中掺杂了足量的天仙子粉末，若长久吸食定会危及性命。”
萧宸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天仙子粉末？”
“是，粉末如口鼻后会让人产生幻觉，如见天仙，其毒积于体内，久而久之便会气绝。”
听着这些话，萧宸神色一怔，心如同沉浸了无底深渊。
幻觉？这些日子他所看到的江宁芸只是他的幻觉？
支撑着心脏跳动的支柱仿佛在这一瞬开始断裂，将将崩塌。
萧宸自嘲地笑了笑，浑浊而通红的眼中满被悲凉。
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让他终日恍惚的心神清醒了许，也更加明白了江宁芸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事。
“王爷？”
“你先下去吧，让本王一个人待会儿。”
徐林闻言，行礼后站起身退出房内。
整个房间又回归一片死寂，甚至更多了分苍凉。
萧宸从枕旁拿出那支步摇，捏在手中怔怔望着：“阿月，你觉得我荒唐吗？”
下一瞬，滚烫的泪水从酸涩的眼眶掉落。
他没有擦拭，任由它们淌过苍白的脸，无声的宣泄着快要将他淹没的悲伤。
半月后，平远城突然来奏，越国卷土重来，大有灭魏之势。
皇上看着一封封加急奏报，眉心紧拧：“江宁芸不是杀了越国两员主将了吗，为何他们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陷天马关和白云关？”
王太师道：“皇上，臣听闻越国此次主将是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夺官从不报姓名，行事雷厉风行却又留人性命。”
然而皇上已经没有办法去管这些，满心只有目前的战事。


“太师，你看看当朝有谁能出征灭敌？”
闻言，王太师皱眉抚须：“江宁芸还在的话，兴许能与之匹敌……”
他顿了顿，突然道：“皇上，若不能强攻，倒是可以智取。”
皇上眸色一亮：“是何良策？”
晌午。
萧宸被领进御书房，还未行礼，皇上便先走了上来：“宸，近几日你可好些了？”
“托皇上福，臣弟好些了。”
皇上打量着他，见他气色的确好些了，万不似之前那般虚弱苍白。
只是想起出征一事，他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见皇上露出了鲜少的为难神色，萧宸眸色渐深：“皇上，越过来犯一事臣弟已经知道了，臣弟愿意披甲上阵。”
大魏近几十年虽重文轻武，但作为皇子，不会舍弃骑射礼乐，甚至是兵法。
在众皇子中，唯有萧宸兵法与骑射是拔尖的，如今除了他，已无别人。
然皇上眼里仍旧有丝不放心：“宸，江宁芸一事……”
“皇上，这几月是臣弟糊涂，才会迷失了心智。”
萧宸掩去眼中的情绪，竭力去忽略心底那阵钝痛。
“既如此，宸，这大魏江山就靠你了……”
出了御书房，萧宸站在门外，仰头望着乌云滚滚的天，心思渐渐飘远。
数月前，不知江宁芸出征是否也抱着这般必死之心。
他已经没有打算活着回来了。
江宁芸已是，大魏被灭，他绝不会苟活。
既要死，不如和江宁芸一般，拼死护这片国土安宁。
而他们的英魂，兴许还能真正相见。
萧宸收紧了拳，低喃道：“阿月，等我。”

第23章 难以言喻
城墙上，越国战旗迎风而荡。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副将杨毅看似恭敬地提醒道。
江宁芸眼神微冷：“太子派你来监视我也就算了，让我多吹会儿风也不行吗？”
杨毅嘴角一僵：“将军误会了，末将只是怕您过于劳累，既如此，末将先退下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见人走远，江宁芸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抬头望着战旗，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