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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这是沈王爷家的世子，也是你的表哥。几年前，他说要外出游历，一直未曾回来。”贵妃看向程潇潇，“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便是救了儿臣的神医。”原来是世子殿下，难怪程潇潇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贵公子的儒雅气质。
“神医？”贵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的神情也有一丝古怪。
“有什么不对吗？”程潇潇疑惑。
“咳……”沈叙白假咳了下，“神医谈不上，略懂些皮毛而已。”
贵妃看着路晚蘅，指着他，半信半疑：“嘉宁，你确定是小白救的你吗？”
程潇潇还未答话，沈叙白便忙说道：“姑母，此一时，彼一时，您可莫要再翻些陈年旧账啊。”
说着不停地向她使眼色，贵妃了然，神色认真了些：“嘉宁的病，你可有办法医治？”
“暂时还未想到如何根治，但至少三年内，我可保她性命无忧。”说起她的病，沈叙白也严肃了起来，“我此次回来，也是放心不下她的病。”
“嘉宁的病，朕便托付给你了。”皇上虽也有些怀疑沈叙白的医术，但眼下太医都束手无策，也只能让他姑且一试了。
“父皇，母妃。”眼见几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程潇潇忙岔开话题，“儿臣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父皇都依你。”皇上一脸慈爱。
“禀父皇，儿臣自进宫来一直住在母妃的寝宫，多有打扰母妃的休息。”程潇潇顿了顿，“儿臣自幼体弱，怕给母妃过了病，想自请离宫别住。”



    第二十六章

贵妃忙扶起她：“好潇潇，你若是离宫，母妃就不能照顾你了。”
“母妃，您若是想我，可以随时来看我。”程潇潇缓缓道，“儿臣自小都只能看见高墙，不想在余下的日子里，都只在宫墙里度过。”
“别胡说，小白定能将你治好的。”听她这样说，贵妃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程潇潇说得很是诚恳，皇上也不好拒绝她：“那便去城外的温泉宫吧，那里清净，最适合养伤。”
“小白也一同去吧。”贵妃擦了擦眼角，对沈叙白说道：“好好照顾你表妹。”
“是。”沈叙白拱手，“自当尽力。”
三日后，程潇潇带着小昭和几个贴身宫女，与沈叙白一同来到了温泉宫。
温泉宫以温泉取名，现下正值冬季，最合适宜。
刚收拾好行装，沈叙白便前来叩门了，还端了碗药：“潇潇，对这里可还满意？”
“自然，这里比别处都要暖一些。”程潇潇回他。
“怎么不叫我沈大哥了，可是怪我隐瞒了身份？”沈叙白打趣。
“不是……”程潇潇连忙摆手，“只是有些惊讶，那我应当叫表哥才是。”
“横竖我都是哥哥，潇潇，我可没占你便宜。”沈叙白笑笑，将药碗递给了他。
“表哥说笑了。”见他递过一碗药来，程潇潇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想起之前那些时苦时甜的药来。
见她这模样，沈叙白笑笑：“放心，不苦，这次我可没有错放黄莲……”
自知说漏嘴，沈叙白连忙打住。
程潇潇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那时，你该不会……是拿我试药吧？”
“……你想多了。”沈叙白忙打哈哈。
“那日，你应当不是路过乱葬岗的吧？”程潇潇眯起眼睛。
“你想什么呢。”沈叙白有些心虚，“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从表哥与母妃说的话来看，她应是觉得你有些不靠谱。”程潇潇看着他，点头。

沈叙白无从反驳。

“表哥当时应是想随便找个快断气的人练练手，正好捡到了我吧？”程潇潇直接戳穿了他。
“潇潇当真是聪慧。”沈叙白无奈地摊开手，“确实如此。我不过出去游历时，偶然遇见一个神医，跟他学了几个月而已，尚不成熟。”
沈叙白从小心不在朝堂，找到机会便外出游历，对医术颇感兴趣。
“实不相瞒，你其实是我的第二个病人。”
“第一个是谁？”程潇潇恍然，难怪说他手下从未有过死人。
“瑾王，就是你亲哥哥。”
说起旧事，沈叙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少时生病，我曾喂了他一碗药，烧是退了，却因我认错药材，害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
“这样啊。”程潇潇不由得笑出了声，难怪母妃听闻神医是他时，是那般怀疑的眼神。
想着，程潇潇将汤药一饮而尽，确如他所说，并不是很苦。
见她喝完，沈叙白有些诧异：“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愿意喝我的药。”
“无论如何，都是表哥救了我，让我得以偷生，”程潇潇冲他笑笑，“不过一副残躯而已，只要能帮到你，拿我试药又如何。”
她看向沈叙白眼神真挚，满是笑容：“潇潇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闻名天下的神医。”
沈叙白被她的笑容感染，心中一阵悸动，将她此刻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承你吉言。”沈叙白也笑了笑，“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先将你的病治好，不枉我神医之称。”
“我信你。”程潇潇点头。
门外，沈承庭已经站了好些时候了。
小昭从门外路过，看见他，连忙行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大，程潇潇听见后一楞。
没一会儿，便看见沈承庭黑着脸，走了进来，冷着声音说：“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



    第二十七章

沈承庭面色阴沉。
隔着老远，他便听见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
程潇潇竟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他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拳头。
“哟，我当是谁呢。”沈叙白冲他笑笑，“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沈大人啊。”
“参见世子殿下。”沈承庭向他行礼，又看向程潇潇，“参见公主殿下。”
“沈大人不必多礼。”沈叙白看向他，“不知沈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回世子，臣奉皇上旨意，特此前来保护公主殿下。”沈承庭冷声回道。
没想到沈承庭会突然来这里，程潇潇愣了下。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但仔细听来，又好像带着些火药味。
“咳，劳烦沈大人了。”她忽然咳嗽了下。
“怎……”见状，沈承庭刚想上前，却被沈叙白抢先了一步。
见沈叙白在为她把脉，他顿住了步子。
沈叙白微微暼眉：“你这脉象比之前可是虚弱了不少，等我再去好好研究一下，为你重新配一副药来。”
说罢，沈叙白便匆匆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了沈承庭与程潇潇。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经过上次山洞后，两人这次见面，多少都有些尴尬。
“他便是你口中的沈大哥？”沈承庭开口。
“是。”程潇潇点头。
“你同他才见过几次，便叫得这般亲密了？”沈承庭有些不悦，“你可别忘了，你我还未和离。”
他们还是夫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他这言外之意，是在怪她不该与旁人亲近。
自己在他眼里，向来是如此不堪。
“我记得的。”程潇潇心怀坦荡地看着他，“沈叙白本就是我的表哥，不是吗？”
沈承庭一下被哽住了。
瞥到一旁的药碗，又想起沈叙白的话。
他看向程潇潇，方才未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谢沈大人关心，我没事。”程潇潇并不想与他多说。
“你若不说，我便去问沈叙白。”沈承庭说着便要向外走。
“等等，咳……”程潇潇叫住了他，罢了，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告诉他也无甚干系，“我中了一种西域的奇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程潇潇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从容。
“什么时候的事？”沈承庭有些不可置信。
“应当有八年了吧。”程潇潇没什么情绪。
“可有医治之法？”沈承庭很快反应过来，但对沈叙白很是怀疑，“沈叙白是来帮你看诊的，他懂医术吗？”
看来，沈叙白的事迹整个皇宫都有所耳闻啊，沈承庭也不是第一个有此质疑的人了。
“整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他，说可保我三年无忧。”程潇潇说道，“我信他。”
“是谁干的？”沈承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与程潇潇成亲已有三年，他却从未发现她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是他失察了。
“是谁下的，还重要吗？”程潇潇想起程母，眸子暗了暗。
“你知道是谁。”沈承庭语气肯定。
他沉下声：“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这天下没有锦衣卫破不了的案。”
说着，沈承庭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在此处好生呆着，我去去就回。”
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