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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随渊都不用一个眼神，章贺就给上前拿走技术的手机。
几分钟之后，季随渊拉完了所有视频。
章贺立马备份。
临走前，季随渊突然问技术，“他是怎么游说你留在这里的？”
他，指的是小陈。
技术愣了愣：“他说，我伪造了渊爷您的监控记录，又知道殷柔晴的秘密，搞不好会被灭口。”
小陈洗脑一般的在他耳边叭叭叭，讲了好多耸人听闻并真实的灭口案例。
彻底把技术给吓住了。
季随渊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小陈。
“你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灭口这种事，对一个小小的技术还不至于，小陈也一定知道，却故意吓唬别人。
小陈硬着头皮回答，“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保护证人，也是要保护陆主编。”
“保护她？”
季随渊皱眉，他不喜欢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保护陆雪晴”这种话。
但小陈接下来的话，竟让他有几分怔忪。
“渊爷你也看到了，其实陆主编昨晚上确实去找过殷柔晴，如果殷柔晴控制了技术人员，极有可能陷害陆主编，说她为了自保，而自己删改了监控。”
季随渊从小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头顶的风口将冷风拂在他的头顶，令他的额间一片冰凉。
那一瞬间，他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陆雪晴……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了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下属。
……
“爸，为什么我们要把调查的事情外包给秋毫？”季随渊还记得他十来岁的时候，曾就这个问题问过自己父亲。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干。”季先生回答。
但季随渊依然有疑问：“我们也可以组建专业的队伍，企业背调尽调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秋毫和别人勾结了来给我们下套，怎么办？”
季先生就乐呵呵笑了两声，“秋毫不会。”
“为什么？”季随渊追问。
季先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下次有什么商宴，我带你去，你亲自接触一下他们的创始人。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后来，季随渊知道。
陆雪晴的父母，身上都有一种别样的信念感。

秋毫有一大批人，都绝对忠诚于他们夫妻，这种忠诚使得秋毫的凝聚力远超同行。

任何事情，都能以强执行力，高速完成。
秋毫要价很高，做同样事，报酬是其他同行的三倍，但真正的大公司，大投资，都愿意和他们合作。
那时候，国外资本入场投资，都会首选秋毫。
因为，秋毫可以做到零失误的调查。
多花一点钱，可以得到最准确的信息报告。
秋毫对得起每一位客户，对得起客户花的每一分钱。
但也正是这份信念感……
最后要了他们夫妻的命。
……
季随渊来到陆雪晴的房间门前。
没等他抬手敲门。
一旁的小蔡已经递上了房卡。
门开了，季随渊走进去。
章贺和小蔡都非常自觉地止住了步。
他们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理解二字。
“渊爷，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和陆小姐的事。”章贺好心地提醒。
小蔡愣了愣。
转瞬，就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有点想不明白。
为什么陆雪晴会对季随渊不感兴趣？
但转念一想，季随渊是很完美，但陆雪晴也不差啊。
绝色大美人，有能力又才华。
哪怕是站在季随渊面前，她也没衬出半点怯色。
她完全有资格挑选一个自己合意的另一半。
小蔡，很骄傲！
……
房间里灯光柔和。
陆雪晴半坐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整理资料。
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没抬头，“小蔡，帮我把水杯拿过来一下，谢谢哦。”
水杯很快递到了她眼前。
陆雪晴刚刚伸手去接，却瞥到那只手骨骼匀称，指节修长。
这么好看的手，她只认识一个男人有。
季随渊。
陆雪晴抬头，“怎么？季先生继续来兴师问罪了？”
季随渊觉得喉头有点发涩。
但他还是开口道，
“技术什么都说了，我也看了备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102章 你对我，没那么重要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陆雪晴冷静地问，无暇的面容像一块玉，虽美，但冷，冷得不似活物。
季随渊，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陆雪晴不想再说了。
她已经说了很多遍，再说下去，她都厌烦了。
季随渊明白她的意思，他静静地看她好几秒，才答道，“这件事，也关系到我……”
“所以你去调查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陆雪晴反问。
季随渊再度无言。
不是……不对……
为什么他们连普通的正常的对话，都那么困难？
“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话？”季随渊问。
就如同陆雪晴反复强调分手一般，他也至始至终都在执着于这件事。
他明明是想要和她沟通，她为什么摆出这样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就算是分手，那他们也算相识多年吧？
“我对于和我没什么关系的男人，没办法好好说话。”陆雪晴看着季随渊。
季随渊面色转暗。
“那俞子舜呢？”他问。
为什么每次她都能那么温柔的面对那个男人？
“他是我师兄，是我朋友。”陆雪晴平静回答。
房间里气氛压抑。
季随渊浑身散发着阴寒冷戾的气息，注视着陆雪晴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心都剖出来。
陆雪晴不明白，为什么季随渊会那么容不下俞子舜。
明明他们之间，从来都恪守恰当的距离。
他但凡稍稍调查一下，就知道，他们之间从没有逾越过任何红线。
可他就是把俞子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是因为当初年少时两人发生争执，俞子舜失手将季随渊推下岩坡，让他摔断了腿吗？
陆雪晴的眼神，不觉落在季随渊的小腿上。
颀长且线条流畅的腿早已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季随渊，真的很记仇。
发觉她目光注视着他当初摔断的腿，季随渊的心底蓦地柔软了一下。
她还记得，记得他们的过去……
“我刚刚，是有点生气。”心中有所触动，季随渊意外开口，“我说过很多次，我和殷柔晴之间，没有那种关系。我只是不想任何人误会。”
“这是季先生自己的事。”陆雪晴客气地回答，他语气里突如其来的温柔，令她感觉不适。
他现在已经拿到了证据，该怎么做，都与她无关。
但季随渊再一次发挥了他无视别人说话的本领。
“殷柔晴那边，我会给你一个说法。”他说道。
陆雪晴讶异地看向他。
“我不需要！”这一次，她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必须要。”季随渊的神情瞬间恢复强硬，“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你不用再管。兴业这份工作，你去辞了，到陆季来，这边会给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职位。”
季随渊想通了。
她想出来，想工作，想和外界多接触，没问题。
那么大一个陆季，难道还没有她的安身之处吗？
但是兴业，他不会再让她呆了。
新闻传媒这份工作，他也不会再让她碰了。
“为什么？”陆雪晴震惊得无以复加。
季随渊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说这种话？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兴业这份工作，我会继续做下去！”她站了起来，“季先生，我说过我不劳烦您费心，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
“不干涉你，看着你一步步错下去吗？”季随渊沉着脸，“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步……”
话到一半，他硬生生把剩下的砍掉了。
“我知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季随渊，没有你，我一切都可以很好，根本不需要你任何画蛇添足的插手！”
“陆雪晴，我再说一遍，新闻媒体，你不要再做了！”她知不知道她是在步她父母的后尘？
她知不知道她是在自寻死路？
“没有我，你能做好什么事？那个男明星早把你踩得渣都不剩，你可以采访到宋慈？这次剧组的工作，别人赶走你像赶走……”季随渊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口。
但陆雪晴不依不饶追问，“像赶走什么？你说啊！你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啊！季随渊，你还有什么难听的话没对我说过？你大胆的说出来，我也想知道，你还能不能再伤害到我！”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凝固。
季随渊看着陆雪晴，她挺直了后背，眸子里如冰上燃火，是他过去从未见过的怒火，激烈的怒火。
这层怒火给她脸上染上了一层鲜艳的颜色，她此刻竟然鲜活灵动胜过以往任何时刻。
一时间，他竟然呆住了。
仿佛见到了什么稀有惊世的美景。
长久的静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