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要不是病房门口时不时有人送来藏着污言秽语纸条的果篮，我差点都以为他们忘记了我。
我撕烂纸条，冷眼踩烂送来的东西。
打开手机，恶言恶语却继续源源不断从社交软件上冒出来。
「林筝，你想抢别人的模型获奖，贱不贱啊？你的其他奖也是偷来的吧？」
「林筝，你要不要脸啊？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林眠和祁清燃郎才女貌，你算什么东西啊！」
「山沟里出来的穷酸女，真是一点都见不得别人好，真下作！」
「听说你还在夜场里陪酒？被多少人搞过了？脏东西！」
哇塞，给我套的头衔真是丰富多彩，一个比一个下贱，一个比一个肮脏。
真叫人叹为观止。
我一个一个记下，偷窃别人成果的贼、插足别人情感的小三、夜场陪酒千人骑万人睡的贱人……
还有更多，数不胜数。
污言秽语汇聚成刀，刀刀割在林筝的手腕上，逼得她想死。
好本事，林眠。
我轻声笑了，扯下袖子，盖住手腕上狰狞的刀疤。
回家的那天阴雨绵绵，林家只舍得派个司机来接我。
我拎着沉重的行李、顶着绵绵细雨走进林家大门，只看见他们一家人围着吃饭。
林父背对着我，正笑着朝林眠说：「还是眠眠乖，又拿了个建筑大赛金奖回来，哎，哪像林筝那个混账，干出那么多丢脸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认她回来了……」
我冷眼旁观这一出父女情深的画面，直到林母看见我，招呼我过去吃饭。
「哎呀，筝筝回来了，妈妈今天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庆祝你出院呢。」
是吗？是庆祝我出院，还是庆祝林眠获奖？
我沉默地坐到末席上，看她假惺惺示好。
林父沉着脸说：「这些年受苦了，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收起那些歪心思，和眠眠好好相处，知道了吗？」
林渊冷哼一声，对我视若无睹。
我懒得张口回应，而在林父皱眉发火之际，手机响了。
「养母」。
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林眠夹菜的手明显抖了抖。

我细细想了想我设定的剧情。

确实是受苦了。
我笔下幼年的林筝粉雕玉琢，穿着最昂贵的公主裙，在游乐园里可以肆意玩闹。
只因好心在游乐园门口送给贫穷落魄的林眠一支价格不菲的甜筒，就让她一念成妒，让她妈妈拼了命地拐走我，把自己的女儿换成富家娇生惯养的宝贝。
林筝承载着所有美好的设定，她永远温柔善良、积极向上，堕入泥潭也会奋力爬出。她被林眠妈妈带回山沟，却又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名校，她会与男主祁清燃相识相爱，重遇哥哥，揭穿林眠和她妈的阴谋，最后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就在她即将成功的时候，林眠换了芯。
3、
穿书者穿进林眠身体里，逆境翻身，完美化解了所有问题。甚至反过来，抢走林筝的恋人，夺走她的奖项，造谣污蔑她，把她再次按进泥潭里。
「姐姐，你该去办退学手续了吧，不然会更难看的哦。」
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我收拾完行李后一出门，就被林眠堵在了楼梯口。
「不会要逼得老师院长他们来亲自劝退你吧？姐姐，现在还不够难看吗？」
她笑盈盈看着我，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全是恶意。
我斜睨了她一眼，而后视线右移，落在她肩上半透明的猫形机器人身上。
此刻它正在说：「目标对象居然没死透，真麻烦。逼她退学，否则让她回校揭露那些事，有你好受的。」
旁人对它都视若无睹，我琢磨一下，猜测它或许还有一种叫法——穿书者系统。
见我没什么反应，她有些急了，又向我逼近一步：「林筝，你听不见我说话吗？我在好心劝你呢。」
我侧身避开她，不予理会。
她突然恼了，冷声嘲讽：「白瞎徐谙这么为你着想，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
「啊，对了，一直忘了告诉你。」她一拍掌心，肩上的系统轻轻跃动两下，「你知道徐谙是怎么死的吗？」
「她为了抢我手上诋毁你的资料，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脚步骤停，心口无法抑制地漫上悲痛，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
林眠害死了唯一一个护在林筝身边的人。
知道挚友死讯后，林筝精神崩溃，高烧之下持刀找了林眠，打算同归于尽，却被林眠嗤笑着推进江里。
我抚了抚胸口，缓解闷意。
本来想着慢慢来，要用凌迟的方法，一点点把痛苦还回去。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世界由我创造，还有东西能骑到我的头上撒野？
机械音里跃动着喜意：「对，逼疯她，别让她翻身。」
林眠不依不饶继续道：「真不愧是你的好闺蜜……」
不等她说完，我猛然转身，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掐向那只透明的机器猫，狠狠砸向一旁的墙壁。
血液划过她满是惊怒的脸庞，我捂住她即将尖叫的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拎起那只同样被砸得不轻的机器猫。
「让我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林眠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哆嗦起来，系统被我捏在手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机械音：「你、你怎么能看见我？」
我嗤笑一声，五指掐得更紧：「林眠，你真是有个好帮手啊，它给你出了不少主意吧，能把我逼得众叛亲离。」
林眠在我的压制下拼命挣扎，妄图夺回这只机器猫。
「你不是林筝！你到底是谁！」
确实不是，是来夺你命的女主亲妈。
我冷脸松开手，赏了她一个巴掌好让她冷静，看她怔怔捂着半边红肿的脸，而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骤然哭出声。
「林筝，对不起，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也是为了走完剧情回家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哇，真可怜，倒像是我欺负她了。也不知道她拧着林筝的衣领往地上摔时，有没有心生一点不忍。
大概是没有吧。
她巴不得林筝死掉，好鸠占鹊巢夺走一切。
就像面前这块突然出现的悬浮屏上写的一样。
我饶有兴味地眯起眼，读着悬浮屏上的信息：
「林眠，家境贫寒，父母疏离，被男友抛弃后跳桥自杀，因与本书女配同名，故匹配成功，穿越成本书林眠。」
回家？
不，你根本一点都不想回去。
我指尖轻划，屏幕随我而动，一个类似控制面板的界面出现在我眼前，我五指骤然紧缩，系统发出漏电的嘶嘶声。
我咧嘴笑了。
系统最高控制权，被我夺下，并且我拥有比系统更多的作者权限。
我的书里，我才该是绝对控制者。
我冲林眠笑得温软无害：「林眠，我大概有新方法折磨你了。」
4、
又是一个好周末，天气晴朗，烈阳高照。
适合一些阴暗的东西被翻出来暴晒，接受他人审视。
我坐在观众台上，遥遥与操场边上的林眠对视，欣赏着她脸上的屈辱和愤怒。
跪下道歉啊，难道你很想我用你的小系统做点什么吗？
我晃了晃手里半死不活的系统，她立马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
「我、我是林眠，结构建筑大赛里是我抢了林筝同学的模型才获得金奖的。」
「是我造谣她夜店陪酒不干净，散布她是小三的言论……」
一桩桩、一件件，和校园墙上发布的各种照片、记录对应，围观的学生议论纷纷，我看见她的头越压越低。
造谣好玩吗？
被人在校园里指指点点的滋味怎么样？
这么喜欢用流言蜚语攻击人，那就让你自己体会一下好了。
「我向林筝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满地皱眉，正准备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是林渊。
他怒瞪着我，好像我才是施暴者。他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向我说道：「林筝，我替眠眠向你道歉，回家我们好好聊，现在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眼都不抬：「你替她？好啊，现在你下去大喊你是个连妹妹真面目都看不清还被哄得团团转的蠢货。」
创造出这种角色，真是我的败笔。
他果然恼了，压低声音说：「林筝，别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行吗？你也划伤了她，不是吗？」
我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渚江那个地方旁边有一处很隐蔽的监控，你去看看不就知道我伤没伤她了吗？这么长时间查都不查，不就是不信我吗？」
几句话把林渊怼得哑口无言，我撑着脑袋看着他又急急跑下观众台，挤进人群扶起林眠，替她擦去满脸泪痕。
林眠从他怀里怯怯地看我，我迅速向她展露了一个无比亲切的笑。
蠢货一加一，一个都别想逃。
至于林渊，别急啊，哥哥，你的好戏在后头呢。
5、
当晚还没进家门，又遇见一个蠢货。
祁清燃一身黑衣，站在大门口抽着烟，不知在等什么。
我视若无睹，擦身而过，然后被他拉住手腕。
「林筝，我们聊聊。」
聊什么？
聊你跟林筝互生好感时，轻易被人抢走，还是聊病房里，你坚定站在林眠身边？
我甩开手，继续往前走：「林眠在家里，现在大概哭得很惨，想去安慰就去，别烦我。」
「不是……」他垂下眼，「林筝，我是来找你的。」
这又是哪出？
「我不知道林眠动了手脚，我以为你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抱歉，我那段时间学业太忙了，没分得出精力去查。」
啧，我大概真的不适合写感情，为什么谁的感情都这么不堪一击？
你的作用是为我的女主提供帮助，如果你反过来成为加害者和帮凶，那么你的存在毫无意义。
「所以呢，你不会是想说，你看清她了，要和我重归于好吧？」
我扬起笑容，拉开衣袖把满手伤痕给他看：「如果我已经被她逼死了呢？如果我真的死在渚江里了呢？」
不要现在来装好人。
请你，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选择的阵营里，等着我来解决你。

他满脸颓丧，不敢看我，只知道低喃着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我还来干什么？
我不再多费口舌，走进家门。
嗯，家里气氛很凝重。
但还远不够凝重。
我自顾自往房间走，果然没走几步就被林母拦下。
她心疼地握住我的手，和我说林眠不懂事，害我受这么多苦，以后会好好保护我，好好疼爱我。
真的吗？
我低头含笑应下，心里权当这些话在放狗屁。
手机震动两声，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一条信息：「林筝同学，不好意思，大赛的金奖本来说好要重新颁给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撤回了。」
这样啊。
没关系，失去的我会百倍夺回。
我目光瞥向客厅里哄着林眠的林父，他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眼底氲着怒。
很生气吧？
一直对外吹嘘给自己长脸的女儿突然丢了大人，满圈子议论纷纷吧？
和祁家的联姻还能顺利进行吗？
我背过身，脸上的笑快收不住。
丢掉一个能带来巨大商业价值的金龟婿，换我失去一个金奖，很公平嘛。
但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6、
夜半，我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听林眠跪在我面前陈述罪状，看她颤颤巍巍边扇自己巴掌边掉眼泪。
系统半死不活瘫在地上。
然而，变故突生。
几乎是一瞬间，我像被什么东西扯着摔到了地上，椅子翻倒砸在我身上，生疼。
我却连感受疼痛都来不及。
一种难以言喻的撕裂感由体内而生，手脚都难以受我控制。
仿佛有人在抢夺这具身体。
我呼吸困难，挣扎着扭头看林眠。
此时，她满脸泪痕却神情冷漠狠厉，捧着系统问：「成功了吗？」
「从废弃数据里拉回来了，但是不稳定。」系统的电流声刺耳，「还有，我想方设法也查不出这个穿越者的身份，无法把她驱出林筝的身体。」
拉回来？
与此同时，我的头被人重重锤击般剧痛起来。
一具身体承受不住两个意识。
林眠咬牙沉思片刻，突然扑到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
「那就只能杀了她，一干二净！」
窒息感缠上我，系统也尖声叫起来。
「停下！她强行和我绑定了，她死了，我也会消失！」
随后我被扔到墙角，耳边传来林眠又急又恼的声音：「那怎么办！再不解决她，我都要被她毁完了！」
我极力平复意识里的躁动，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逐渐消退。
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我果然听见系统嘴里吐出那个名字。
林筝。
7、
我被困在墙角，林眠蹲下身与我平视。
「我和你一样是穿越者。」她轻轻替我擦去额角虚汗，「你应该不认识林筝，犯不着为她和我作对，对吧？」
「姐姐？林筝？」
「不管你现在是谁，我们和好吧，以前的事我真的会赎罪，以后不要再与我作对了，好吗？」
我不作答，静静看她一人表演。
他们从废弃数据库里拉回了林筝的意识，她此刻静悄悄待在我身体里。系统掌控了我唯一夺不走的权利，只要它一动，林筝的意识就会被唤醒，让我头痛欲裂、寸步难行。
林眠愈发着急，语气也讨好不少：「你看，我现在在外也被人议论纷纷，丢尽脸面，还不够吗？」
「那你呢，还不够吗？」
「爸妈独宠你，哥哥护你，祁清燃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夺走奖项，一直诋毁造谣？」
她沉默一会儿，哽咽着说：「不是，我其实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家产我一点都没有，爸爸全都留给了哥哥，所以我只能找其他靠山，让我多争取点机会，不是吗？」
「可是林渊也对你很好。」
林眠眼底闪过一丝纠结，而后和盘托出：「他就是个赌鬼，家产落到他手里还能剩多少，你也不想林家败在他手里，对吧？所以和祁清燃的婚事不能被搅黄，你……帮帮我好不好？」
「林筝的意识如果一直被唤醒，这具身体会承受不住的吧？」
手脚依然残留着些许酸痛，她话里的威胁意思我听得分明。
无非就是想用林筝控制我，再为她的恶行铺路。
她满心觉得抓住了我的最大弱点，眼里的精光藏都藏不住。
我扯扯嘴角。
「好啊。」
8、
我利用控制面板帮林眠挽回了岌岌可危的婚事，她顺利订婚，迫不及待挽着祁清燃的胳膊重新踏进各种名利场。
她忙着为自己铺路，顾不上我，我也暂时闲得没事干。
林父简直红光满面，借势四处与人谈生意，十分春风得意。林母每天笑着对林眠嘘寒问暖，只偶尔想起关心我几句。
我每次都乖顺回应，心里盘算着他们脸上的笑意被撕碎时的模样。
直接摔碎瓶子不够狠，抛上高空再摔落谷底才能粉骨碎身。
大概是看我许久不「作妖」，林渊缓和了脸色来找我。
甚至提了一袋子蛋糕甜点来，大有修补关系的意思。
「林筝，你看，现在我们家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爸妈和我都会加倍关心你的，就不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了。」
他高高兴兴递了块芒果慕斯给我，我却轻轻皱起眉。
「不用了，我芒果过敏。」
芒果大概是林眠爱吃的。
他动作僵住，又十分不要脸地给自己找补。
我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好笑。
什么一家人？你亲爱的妹妹可满心盘算抢走你的家产呢，像抢走林筝东西那样。
「恶意诋毁，强占身份，甚至谋害我，你觉得这些都是可以一笔勾销的吗？」
他蹙眉，张嘴欲发作，我又问：「如果我执意要她付出相应代价呢？」
他彻底绷不住友善面具了，腾地站起身，斥责我不懂事，说我不该这样让家里难堪，而后将一桌包装精致的甜点扫进垃圾桶。
我闭眼养神，不理会他的发疯。
傍晚回家时，我又一次遇见祁清燃。
这次他倒是神情如常，跟林眠在一起时一直温声细语的。
我只不过使用了作者的特权，拉低了一点林眠那些恶行在他心里的印象，他就迅速把对我的那些歉意抛之脑后，毫不拖沓地继续订婚。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厉害呢。
看见我，他只神色轻微一愣，什么也没说。
毕竟与受宠女儿联姻带来的价值，可远比祈求一个不受宠女儿的原谅要高得多。
而出人意料的是，林眠此刻看向手机显得十分紧张。
怎么了呀？现在不是应该志得意满，笑着向我炫耀，然后继续打压我吗？
为什么这些天，越来越慌乱，越来越不安，在祁清燃面前都压不住焦躁的情绪。
难道又有什么事要冒出来吞掉你吗？
藏好你的马脚啊，我的好妹妹。
我气定神闲，她心焦气躁，惹得她疑虑更深。晚上，她敲响我的房门后，揪着我的衣领一把把我掼到墙上。
「你要记住，林筝的控制权在我手里，不想和她一块消失，就不要搞小动作！」
「怎么会呢。」她眼底倒映着我无辜至极的表情，「我可是好好帮助你了啊。」
「新婚快乐，你所想要的一切都即将得手，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不是吗？」
我真的没干什么啊，相信我。
哦，除了我偷偷告诉养母的那个秘密。
9、
婚礼那天终于到来了。
盛大的露天宴场，洁白的花束，漫天彩色丝带。
满座宾客笑着等待身着华丽婚服的新娘出场。
一半目光落在新娘出场处，一半目光落在慢悠悠吃桌上糕点的我。
或探究，或鄙夷，或看热闹。
我旁若无人地伸懒腰打哈欠，问一旁的林渊，新人怎么还不出场。
他半晌冷冷吐出几个字：「你着什么急。」
我笑笑，自动过滤了他和林母不满的眼神。
我怎么能不着急，我急着看林眠即将为我呈现的一出精彩表演呢。
指针指向整点的那一刻，彩炮拉响，悠扬柔美的交响曲响彻全场。
林眠宛如天神下凡般入场，美得不可方物，瞬间赢得满堂惊叹。
我也笑着为她鼓掌，可惜她的目光没有落在我身上一秒。
林母眼含热泪，忍不住擦着眼角。
我温声安抚她：「妈妈，哭什么，今天可是妹妹的喜事啊，得高兴点。」
我脸上的笑意无懈可击，哄得她把刚才的不满忘得一干二净，拉着我的手说：「对，今天是眠眠的大喜之日，咱们都高兴点。」
「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会越来越好的。」
我又一次笑着应下了。
林父挽着林眠，笑意满面地将她交到祁清燃手里。
在满场祝福中，司仪主持着一切，顺利让两人完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