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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乐坐在副驾驶，看坐在后排位置上的沈明楹，脸色很淡。
很快她就发现了更加不对劲的地方，徐斯言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的主动找话题跟沈明楹聊天，而只要沈明楹沉默下来，他就会主动把话题给换了。
就算之前是亲戚，那也是异性，不应该这样不避嫌的，而且聊天的语气也并不是对着兄弟跟熟人那种，反而有一些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暗潮涌动。
张雅乐的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她家门口。
张雅乐下车的同时，就听见徐斯言说：“南初，你坐到副驾来。”
沈明楹没动，徐斯言便下车亲自给她开车门，很有耐心的说：“坐前面去可不可以？”
张雅乐觉得，这简单的一句话，语气里边似乎带着诱哄。
她抿起唇，心里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徐斯言说不能让他家里知道，恐怕就是因为心上人的身份，有徐家接受不了的身份。
即便不考虑沈明楹的条件，可是傅怀砚前妻这一点，徐斯言想要跟她在一起，那也是得经历千难万险。
张雅乐带着满腹心事回了家。
偶然间想起了之前一位跟徐斯言走的近的同学，叙旧两句后，便开口问道：“沈明楹跟徐斯言之前，是不是关系比较好？”
同学道：“不好，沈明楹在跟傅怀砚在一起之前，追了徐斯言好几年，徐一直看不上她，后来她才跟傅怀砚在一起的。听说跟傅怀砚在一起之后，还是惦记徐斯言，傅怀砚知道后说要把她甩了，说了几回，也没分掉，但是对她越来越冷淡。慢慢不喜欢了吧。”
张雅乐眉梢微微拧起，说：“我有一次聚会上跟傅怀砚撞见过，沈明楹来找他，他很不耐烦的把她的手给甩开了，还让她别来烦他。”
“什么时候？”
“沈明楹跳楼前一个月吧。”张雅乐回忆了片刻，说。
“那差不多是沈明楹跟傅怀砚第一次求婚的那几天。”对方说，“那个时候，他们关系已经紧张了，傅怀砚刚和沈明楹在一起的那半年，什么事情都听她的，他家里人不同意，傅怀砚就跟沈明楹在外面租那种几百的地下室，沈明楹要读研，傅怀砚那会儿大四课多，每个周末都是来我工地干活的。
你也知道，工地一天三百，轻松点的兼职没这么多，他说得攒钱给沈明楹交后一年的学费，工地上又苦又累的，我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但他还是干了几个月。关键每天还挺开心，没见他愁眉苦脸过，跟沈明楹打电话的时候，都说自己在外面玩。傅怀砚那个时候，特别乖，特别粘人，沈明楹电话里面叮嘱他什么，就像是圣旨一样，她不喜欢的他就不去做。像是跟沈明楹一起，过什么日子都行，钱啊物质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张雅乐有些恍惚的说：“那后面，关系怎么就那样了呢。”
“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吧。后面不喜欢，也是真的不喜欢了。”男人想了想，道，“说起来傅怀砚比徐斯言看起来要不靠谱多了，谁都没想到他能静下心来好好谈恋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明楹是他的初恋。”
不喜欢了，后面又爱上别人，可是后来还是跟沈明楹结了婚。
张雅乐想起今天看见的傅怀砚，对沈明楹冷冰冰的，眼神都不肯给她一个。甚至一点不留情面，不给她任何面子。当着她的面，也能逗得其他女人笑个不停。
同学说的没错，傅怀砚给人的印象，确实还挺花花公子的，虽然不说话的时候很疏离，但是就是足够招蜂引蝶，这样的男人，一般再高冷，内里都花心。
不过旧人反目，真很令人唏嘘。
张雅乐也觉得奇怪，曾经爱的，如今甚至不介意落井下石。曾经不爱的，却变成了低声下气的那位。
……



148
徐斯言在送沈明楹回去的路上，后者一直很安静。
徐斯言仔细忖度良久，才开口道：“傅怀砚的态度，是不是让你心里有几分不快？你向来是最在意面子的。”
“没有。”沈明楹没半点情绪波动，说，“离婚了，他当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错。分的干净，但不算分的和平，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和平相处。”
徐斯言微微顿了一下，说：“我今天并不知道他会来，下一次有他在的场合，我会通知你。“
沈明楹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还是范起给她打电话，她才醒来，跟着他学习的这段时间，她很少迟到过，慌忙赶到公司时，范起倒是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道：“下次记得注意时间。“
沈明楹说了一句抱歉。
范起道：“如果我是你的客户，你迟到这事，我会给你扣掉三十分。这意味着你稍微让我不满意些，我们的合作就泡汤了。”
沈明楹没吭声。
不止一会儿，很久都没有吭声。
就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一直低着头。
范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其实挺不喜欢跟女人相处，女人脆弱而又敏感，就比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说重了，沈明楹这会儿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抱歉。”他还是开了口。
沈明楹闻言，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抱歉什么？我在研究合同里的细则，没有注意你刚刚在做什么。”
范起一愣，说：“我还以为我刚刚的话，语气重了。”
“你刚刚的话，说的很对，即便你不说，我也早就意识到我迟到的问题。不过我很少有迟到的时候，昨天帮蒋阿姨的忙，有点累，今天才起晚了些。”沈明楹说，“之后我会注意的，你的时间，都是金钱。”
她态度特别好，范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个小时，倒也还好。“
当然，沈明楹的优势是，长得漂亮，即便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但是她还是特别能够吸引异性的眼球，无关喜欢，就是单纯吸引。
因为这点，范起跟她相处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沈明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对她的学习效率还有努力的劲，还是很欣赏的。他觉得她大概没什么野心，司国山让他来，也是为了观察她，这段时间他得出的结论是，她只是打发时间，顺便实现自我价值，并没有太大的追求，甚至不怎么提起司家。
晚些时候，范起回了趟公司。
傅怀砚也在。
他很快又得继续往国外跑了，在跟司国山聊最近的国外的形势。
国外的项目，是傅怀砚从零开始做的，做出的成绩，都是他自己的功劳，类似于古时候的发配边疆，这让不服他的都挺没话说。毕竟当时选人调职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傅怀砚最近在公司还算能说得上话。
司国山也有把他调回来的打算。
傅怀砚自己对于回不回来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再待一段时间，也挺好。”
“不是因为温湉？”
傅怀砚说：“跟她就没有联系过。”
“之前不是经常联系？”
“那是她在公司实习，温湉还是有能力的，当时要不是沈明楹非要提到她，我也不会把她开了。”傅怀砚凉凉的勾了下嘴角，略显讽刺的说。
范起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就别针对南初了，她当时针对温湉也没什么不对的。“司国山道，”即便你们离婚了，该给的面子也还是得给。“
傅怀砚倒是懒得纠结沈明楹的事情，没有再开口。
“之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您问的是婚姻的问题，您要是有合适的人，我就去相。”傅怀砚道，“阿姨那边介绍的也还不错，先处处看也行。”
司国山这才看了眼范起，道：“刚从南初那里回来？”
“嗯。”
傅怀砚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给收了回去，坐在沙发上，并不插话。
“南初很上进吧？“
范起客观而又认真道：“宋小姐态度很认真，人也很好，学东西也快。“
“你对她倒是好评，既然对她还算满意，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司国山开玩笑道，“你正好也单身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适合你，不哭不闹的，没有女生的小性子，你们大概会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处了，被司国山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说：“司总，您别开我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的？“司国山反问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傅怀砚却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了司国山办公室。
“司总，我还是想先以事业为主。”他开口说。
司国山意味不明道：“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你跟南初，自然不合适。你这一个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边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还是回公司来待着吧。”
范起有一瞬间的想反驳，一个月的时间，沈明楹学到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部分，不过看司国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继续在那边浪费时间了，他也的确应该分清楚主次，最后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时候，发现傅怀砚并没有坐在办公室里，而是有一个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并不是公司员工，他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傅怀砚阿姨介绍的那个女生，长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灵动，看上去年岁就小。
范起冲傅怀砚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傅怀砚却喊住他，难得见他这么真诚的模样，他说：“你跟沈明楹，不太合适。”


149
范起没有表达自己对他的话的看法。
“她心里有人，身边也有人，你没必要把时间花在她身上。”傅怀砚说，“她也挺无趣的，你适合更好的，但凡你去招惹她，你绝对后悔。”
听着倒像是过来人的忠告。
旁边的女人听了，倒是赞同的说：“傅怀砚哥，当时你跟那位结婚，我们圈子里很多人都去了嘛，当时我们一致得出的结论就是，你不开心，感觉婚礼现场，你就厌烦了，脸都是垮的。沈明楹长得好看，大家都知道，不过看上去就很无趣，美女还不多嘛，有趣的灵魂才少。”
傅怀砚脸上扯起一抹笑来，赞同道：“确实。”
范起说：“傅怀砚，我发现你就是希望她惨，你的那些朋友里，只要跟你走的特别近的，在生意上从来都不会通融宋小姐。”
“他们大概不想得罪我。”傅怀砚说，“不过离婚了，我也没必要给她行方便，你有见过哪个人离婚了还把人脉送给对方用的？我爸我是管不着，我这边，不可能让她占半点便宜。”
傅怀砚带着女人出去吃饭了。
他话不多，不过即便只是偶尔聊几句，也都是在尽量热情。
总之没有让氛围冷场。
女生就逐渐热络了起来，聊的话题也越发放肆，说：“傅怀砚，你能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有一个特别想知道的事，就是你对不喜欢的人，你愿意跟对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傅怀砚弯了下嘴角，说：“不会。”
“那你跟你前边那位，平常都各睡各的吗？”女生的眼底写满了求知欲。
傅怀砚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嘴角的笑意还在，不过并没有开口。
“傅怀砚？”
“那倒是没有。”他缓缓的没什么情绪的开口说，“我们都睡在一起，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女生笑了笑，说：“你还说你不喜欢跟没有感情的人亲密呢，看来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样。果然你们男人嘴上一套，实际行为举止又是另外一套。你们情感和生理需求还真是分开的。“
她又补充说，“不过沈明楹，确实长得很漂亮，没有男人会拒绝跟她一.夜.情吧。“
傅怀砚就没有再回答了，只说，“她漂不漂亮，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看，现在也就那样吧。“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找了个话题，没耐心再聊沈明楹了。
女孩倒也识趣，挺会做人的，见他不乐意了，也就没有再得寸进尺。
傅怀砚很大方，除了请吃饭，还给她买了礼物。哄小女生，分明很有一套。
并且，他是难得的，对于逛街也不排斥的男人，一栋商场逛下来，他也没有多说一句什么。
女生挺高兴的，也有一些吃味，说：“也不知道是你哪个前女友，把你教的你那么好。”
傅怀砚似笑非笑道：“教得再好又怎么样，最后也全部都是为别的女人教的。”
他这么说，女孩的心情就好了些。
两个人继续往下逛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女人，不是沈明楹又是谁？
她的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总是三番两次有意无意朝她靠过去，像是在占便宜。
女生推推傅怀砚，朝沈明楹那边指，说：“你看。”

150
傅怀砚的视线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扫过去，看到是沈明楹时，目光有片刻停顿，只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那个男人，好像在对宋小姐动手动脚欸。“女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说，”我们过去看一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冷漠的说。
“就当一日夫妻百日恩呗，好歹你们最开始的时候，也还是有过美好回忆的是不是？“
即便她不怎么喜欢沈明楹，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想看见女人吃亏。
傅怀砚显得异常安静，没说话。
女人很快便擅自做主，拉着傅怀砚朝沈明楹走去，而后很快挡在了她面前，说：“宋小姐，好巧哦。”
沈明楹朝她笑了下，说：“你好。”
她也看见了女人身后的傅怀砚，他面色冷淡，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便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宋小姐来这边吃饭啊？”女人往身边的男人看了眼，随口问道，“身边这位是……”
沈明楹浅笑道：“是我的客户。“
“宋小姐，谈生意等会儿还是注意点，千万不要喝酒。“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朝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的脸色不算好。
傅怀砚看了眼手表，显然是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逛了挺久了，我们回去吧。”
女人朝傅怀砚撒娇道：“等我一下下啦，我想提醒宋小姐两句嘛。”
也不知道傅怀砚是不是就吃这一招，便没有再开口催促，就站在一边听她和沈明楹的对话。
女人话里不止一次提醒沈明楹要小心了，说的一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明楹察觉到傅怀砚的不耐烦了，平静笑道：“我心里有数了，傅怀砚大概有事，你先跟他走吧。”
傅怀砚看都没看她，很快就带着女人走了。
女人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你对她也太冷漠了，你知不知道你脸冷的就像是看见仇人一样，傅怀砚，犯不着这样吧？她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
傅怀砚声音还是冷，在女人面前还算克制，只说：“她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
但凡身边换成任何一个兄弟，他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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