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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她扔下这句，匆匆离去。
程言昕看在眼里，跟着起身：“我出去看看。”
阳台上的寒风刮入衣领。
霍梓鑫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轻易认出了程言昕。
想到刚刚桌上听到的一切，她转过身：“林小姐好像很喜欢你。”
程言昕没有半点意外：“你看出来了。”
霍梓鑫怎么看不出来？
林倩看向程言昕时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和自己是多么相像！
她问出心里的担忧：“那你呢？你会回应……她的喜欢吗？”
程言昕推了推银边眼镜：“不会。”
霍梓鑫松了口气，却又为自己和林倩感到可怜。
“就像你不会回应我一样，是吗？”
程言昕慎重地说：“你以后会遇到回应你爱情的那个人，但不会是我。”
霍梓鑫喉咙一梗，再说不出话。
这时，林倩推开阳台的门：“司城？”
程言昕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揉了揉霍梓鑫的头顶：“不想待在这儿就回家吧，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倩。
霍梓鑫想追上前，可脚像黏在了地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从来不属于她的男人越走越远……
深夜。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凌晨一点。
程言昕没有回来。
霍梓鑫按灭了手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是一条陌生短信。
点开后，一张程言昕搂着林倩的亲密照片映入眼帘。
霍梓鑫呼吸一滞，紧接着手机又是一声振动。
她下滑屏幕，一段字显示出来：“姜小姐，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现在是我的。”
第4章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霍梓鑫看着被自己砸在地上的手机，强忍着泪水，飞快冲出卧室就要去找程言昕！
她不想无望的等下去，她想见到那个男人，想要问清楚……
思绪到这儿突然卡住。
霍梓鑫呆呆的蹲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没资格。
程言昕连日来的拒绝和向外推，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热情和勇气。
霍梓鑫怯懦的想要逃避被男人反问‘凭什么’的狼狈景象。
愣神间，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扣的声音。
霍梓鑫抬头看去，只见程言昕推门而入。
对视的一瞬间，男人微微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伸手想要拉着霍梓鑫站起来，入手的只有寒冷。
霍梓鑫来不及回答，一股浓烈的香味直接冲入大脑，瞬间让她呆滞住。
这股味道……是林倩的香水味。
她下意识挣脱开程言昕的手，比起身上的寒冷，心里更冷。
“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儿。”霍梓鑫强装镇定，欲要往外走。
程言昕一把摁住房门，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晚了，和谁去？”
“跟你有关系吗？”霍梓鑫忍不住的呛声，却又在出口那刻后悔。
她不敢去看程言昕：“你不认识。”
就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程言昕站在原地，空落的手还悬在半空……
第二天，律所。
许晨拿着文件走到霍梓鑫工位旁：“京城大学有一次进修的机会，一周后走，我推荐了你。”
京大的法律系全国闻名，霍梓鑫有些心动，可如果离开，估计有两三年的时间回不来。
那她和程言昕……
许晨看出她的犹豫，轻声劝：“机会难得，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霍梓鑫攥着文件，满心迷茫。
这一周，她再三犹豫，还是收拾好了行李。
却还是想再赌一次。
霍梓鑫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文件的男人，走上前将去京大进修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等待着他的回答。
程言昕没有丝毫迟疑：“机会难得，你应该去。”
这个回答，霍梓鑫早有准备，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我去了，估计两三年都回不来。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这样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吗？”
“和未来相比，这点时间上的付出不算什么。为了自己，你应该去。”
程言昕的话把霍梓鑫按在了“理所当然”的位置。
普通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机会，可自己不一样。
她是为了程言昕才选择了法律系，只因为他是检察官，律师是审判台下离他最近的位置。
可最后也是这个选择将她推离程言昕。
心慢慢冷却，霍梓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
她声音颤抖：“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年，你有没有产生过一次要接受我的念头？”
“没有，你只是我朋友的妹妹。”程言昕回答的干脆。
“好，我知道了。”
霍梓鑫什么都感觉到不到了，她麻木地走进房间，取出了整理好的行李。
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却仍想尝试一次。
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跟过来的程言昕看到这幕也愣了一下，末了只是问：“你现在就要走？我送你。”
霍梓鑫没有力气拒绝。
去机场的一路上，他们一直沉默着。
直到广播通知开始登机，霍梓鑫拉着行李箱就往登机口走去。
抬脚那刻，她突然转身，在男人惊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第5章
时间匆匆。
转眼，霍梓鑫已经到京大半个月了。
窗外落叶萧瑟。
霍梓鑫坐在窗边望着，耳朵里是电话那头朋友的询问：“然后呢？你真就这么走了？程言昕也没再找过你？”
“嗯。”霍梓鑫平复喉咙里的沙哑，“话说到这个地步，除了离开，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喜欢了他十几年！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这个答案，霍梓鑫不用思考就已经否定。
那么喜欢的人，怎么会甘心，可是……
她垂眸看着腕间的手链，哑声道：“不甘心又怎样，再赖着不走，我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比起在一起，我更怕连跟他联系的资格都失去。”
说完，霍梓鑫就挂掉了电话。
她曾经妄想过也许离开家，远离程言昕，时间总能冲淡爱意。
但没想到程言昕还是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是啊，十几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
出神间，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的提示名字正是那个人。
霍梓鑫心一惊，下意识点下了接听。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清晰传入耳朵：“时念，往下看。”
霍梓鑫下意识按照他的指示做。
只见窗下的柏油路上，程言昕穿着一身棕色风衣站在那儿，仰头看来。
四目相对，霍梓鑫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跳能跳得这么快。
她飞快冲下楼。
夕阳下，程言昕周身好像有一圈微光，在渐暗的天色里变得耀眼无比。
霍梓鑫越此刻什么都不想考虑，直接飞扑进他怀里。
“程言昕！”
明明分开不足半个月，但是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程言昕稳稳的将人接住：“好久不见。”
霍梓鑫抬头望着男人，对视间，她清楚的瞧见他眼中的自己。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定格。
但很快，程言昕就松开了怀抱，拉开了距离。
“晚饭还没吃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温暖抽离，霍梓鑫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挽留。
但最后，还是克制着将手臂紧贴在身侧：“我请吧，刚好前天发了实习工资。”
程言昕没有拒绝。
之后，两人就近来去了学校边上的饭店。
霍梓鑫看着对面专心吃饭的男人，心里喜悦却也困惑。
她不清楚程言昕为什么来看她？
程言昕注意到她的出神，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会来京城？是……”来看我的吗？
后一句话没来得及出口，就消声在程言昕的否认中。
“公事，明天就回。”
霍梓鑫哽了下，从见到他那刻升起来的欢喜慢慢褪色成苍白。
原来她只是公事附赠的“顺便”而已。
“这样啊……”霍梓鑫微笑着，嘴里却好像含着黄连般苦涩，“对了，我最近学了……”
她转开了话题，不再涉及感情。
二人就像一对正常的学长和学妹一样闲聊着。
饭后，走在街道上。
霍梓鑫望着路灯下两人越拉越长的身影，突然觉得好像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如果能一直和他这样走下去也不错！
她如此期望着。 
就在这时，程言昕却突然停住了脚，看向她：“对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
霍梓鑫愣了下：“什么？”
程言昕的面容掩在光影中，看不真切：“阿姨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也来了京城，明天你务必过去见面。”
第6章
一股冷意贯穿心脏，霍梓鑫双手冰凉，胸口发疼。
当最爱的人从容地将你推向别人时，你是什么想法？
霍梓鑫不知道其他人，她只是忽然明悟了程言昕不爱自己这个令她绝望的事实。
“所以你今天会来看我，是为了让我去相亲？”霍梓鑫忍着心里的抽痛，问出了这句话。
“也不完全是。你离开家这么久，家里人都很担心，让我来看看。”
家里人。
霍梓鑫听着他给出来的理由，本想装傻的理智彻底瓦解。
“我有爸爸，有妈妈，再不济还有哥哥，他们担心我为什么自己不过来，要叫你来？”
“程言昕，你有什么资格？”
面对她的脾气，程言昕只是站在原地，眼里写满了对小孩子乱发脾气，胡闹的包容。
霍梓鑫讨厌极了这样的目光，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无法被他当做同等的成年人对待。
然后连同着自己那份真心，都被程言昕果断的定义为错误。
霍梓鑫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沉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去。”
话落，转身就走。
程言昕伸手拉住她，神色冷漠：“时念，别任性。”
霍梓鑫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程言昕一直平静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用我管用谁管？我是你哥。”
“我们没有血缘！”霍梓鑫哑声喊出了这句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问，“凭什么在我吻过你之后，你还能理所应当的站在哥哥的位置上对我说教？”
程言昕皱了皱眉，明显不悦。
但霍梓鑫已经不想在乎了，她干脆的迈步离开。
程言昕也没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霍梓鑫还是乖乖去了相亲。
她不是小孩子了，清楚有些见面，非去不可。
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许晨。
霍梓鑫惊讶的看着对面熟悉的男人：“学长，怎么是你？！”
许晨笑着说：“看来之前准备的资料你都没看过，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许晨，新韵律所高级律师，年薪三百万左右……”
他详细的说着自己的情况，最后加了一句：“之所以会答应相亲是因为……我喜欢你。”
霍梓鑫从没想过许晨竟然喜欢自己，顿时坐立不安。
许晨看在眼里，宽慰道：“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能看出来，你应该有喜欢的人了，我只希望有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听到这番话，霍梓鑫沉默了。
她也有喜欢的人，曾经也是像许晨这样想的。
但现在，不也开始贪心不足？
“学长，抱歉，我暂时没有考虑这些的想法。”
面对霍梓鑫的直白拒绝，许晨没有多说什么，也看出她情绪不对，绅士地提出送她回去。
却再次被霍梓鑫拒绝。
一个人坐在回家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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