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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珉卓脑中下意识跳出这两个字。
紧接着，他低头一看，发现那白玉般的指尖距离自己裆部竟是不足半寸。
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请殿下……自重。”
“自重？”澹台昭俯下身，发冠的细链垂在颊边微微摆荡，衬得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多了几分妖冶，他歪着头，目光自下而上的来回扫视，玩味道，“刚刚可是陆大人先动的手哦，本宫还没有试过男人，但如果是陆大人这样的，倒也未尝不——”
话未说完，一道劲风袭来。
澹台昭猝不及防，被猛地掀翻至一旁。
就地滚了半圈，堪堪坐起身，只见对方单膝跪在面前，冷着嗓子丢下一句“冒犯了”，随即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了车厢。
青年缓了半晌，慢慢支起一条腿，回想着方才的场景，不觉又是一阵无声轻笑。
“鱼腮，回宫了。”
前方车夫立即扒掉灰不溜丢的粗衣，露出一身东宫禁卫的服饰，高声应道：“是，殿下！”
李斯带着两个弟兄，跑得快去掉小半条命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陆珉卓，顿时喜上眉梢。
“怎么样大人，有新发现吗？”
“是不是找到那厮了？您说个方位，卑职这就带人前去抓捕！”
不能怪下属们这般信心满满，实在是每回陆珉卓追得如此突然，那必然能有所收获。
然而这回，他们大人却不在状态。
神色发沉，掩在发间的耳根子隐约泛着红，加上稍稍凌乱的气息，竟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斯小心翼翼道：“您这是……被谁欺负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起来用这个词。
但此情此景，忽然就有感而发了。

话音落，成功获得眼刀一枚，李斯抬手搓了下凉嗖嗖的后颈，缩起脖子。

这时，一名官吏骑着马匆匆来报。
“禀大人，赵奇水落网。”
众人大喜过望，欢呼连连。
“何处发现的？”陆珉卓皱起眉。
“呃……大理寺后门。”
“什么？！”李斯一双虎目瞪得似铜铃。
小吏硬着头皮，道出更为古怪的事情来：“就……躺在那里，身上写着几行大字。”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尸检房。
“慑少卿威名，服毒自尽，陆大人……威武。”
“……”
周围一片静默。
当事人陆大人面无表情地呛咳了声。
李斯撇了撇嘴，忍不住评价道：“字可真丑啊，比我的还丑，不过瞧这下笔的角度和力道，确实像是自个儿写上去的。”
“毒，也是自己服的。”刘仵作补上一句。
恭维声顿时四起，什么“陆大人果然威名远扬”，“陆大人就是大理寺的活字招牌”，左一句右一句，陆珉卓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第5章 第5章 惊喜
他大概清楚是谁干的，可又觉得不可思议。
事实上，今天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简直有违常理。
即使是调虎离山之计，太子也不该亲自上阵。
亲自当饵也就罢了，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般放浪形骸的举动？
他不认为澹台昭真有龙阳之好，就算好奇想试试男风，也不可能试到自己身上来，所以……
想到那张阴险狡猾且不可一世的矜贵面孔，陆珉卓略一思索，扬声道：“李斯！”
“在，大人。”
“领两队人马，带上赵奇水的画像，从后门出发，往东西两个方向进行打探。”
李斯挠了挠后脑勺：“这人都已经自投罗网了……”未免多此一举？
厉目一扫，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
“是！”
陆珉卓大步回到尸检房，挽起束袖，重新开始验尸。
不过这回，验的不是尸体，而是衣物和鞋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一定要破了对方的局！
亥时，东宫长信殿。
澹台昭一手支着额，另一手提着狼毫刷刷刷批折子。
对于这些前世经历过的事，他几乎不需要动脑子，因此批得呵欠连天。
这时，一道影子投映于门扉上。
“主子，宫外急事。”
澹台昭搁下笔，端起茶盏抿了口：“进。”
随着脚步声疾近，他瞥向来人，认出是自个儿派去大理寺办事的，于是兴致勃勃的问道：“怎么样，少卿大人有何反应？是不是……格外惊喜啊？”
暗卫面色惶恐：“回禀殿下，那陆珉卓并没有上钩，不知怎么地，竟叫他顺藤摸瓜找到了咱们一个联络点，幸亏弟兄们及时撤离，不曾暴露任何讯息。”
“……”
昂扬的神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澹台昭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话说，想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套个近乎，给陆珉卓送份薄礼而已。
可似乎，没人信。
“殿下，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卑职是继续蹲守在附近，还是……”
“滚吧。”他心累。
暗卫一愣，觑着那晦暗不明的脸色，暗付太子与陆少卿之间的梁子看来是结得更深了，他没敢再多说一个字，颤着双膝，麻溜地滚了，默默为自己能捡回半条命而庆幸不已。
这么一打岔，澹台昭彻底没了耐性。
挑了几本重要的，三下五除二批完，起身走出殿门。
“去沐清池。”
“是，殿下。”
太子喜洁，尤其爱沐汤，几乎每日都会泡上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