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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灵看着四散的钱，刹那间，只觉它们如同滚烫得犹如火焰，似要烧到她的心里。
月色寒凉。
房间里，沈灵灵点着烟，看着雾气缓缓升腾起又在空中消散，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
沈灵灵看着窗外延绵的细雨，只觉得心中压抑。
屋内电话铃响起，她上前接起，听见里面传来陌生的女声。
“前天晚上我们见过，出来聊聊吧。”
……
沈灵灵应约前往莫柔所说的右禾公馆，刚到，远远就看见坐在雅间谈笑风生的贺辰诺和莫柔。她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沈灵灵本以为莫柔找自己是警告自己不要再纠缠贺辰诺。
然而现在，贺辰诺也在！
“小姐，您是找人？”
侍应生的声音响起，沈灵灵回过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想离开。
可这时贺辰诺和莫柔两人都看了过来。
目光相对，沈灵灵紧握着手包，强装镇定走进去。
“麻烦一杯香槟。”沈灵灵对侍应生说。
酒很快就端了上来，沈灵灵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压下惴惴不安，开口道：“找我什么事？”
闻言，莫柔抬头看向沈灵灵，一字一句说：“阮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煦川要结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不然，就别怪我将你赶出北城。”
沈灵灵早就料想到她会说什么，然而此刻听到，双手还是有些发颤。
月前，贺辰诺身边的女人还是自己。
而现在……
沈灵灵苦涩的目光落在贺辰诺身上：“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她很善良，叫我不要担心？”
贺辰诺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神色，“今天这番话，是我让她说的。”

沈灵灵嘴角慢慢僵硬。

然后听到贺辰诺继续说，“也是我让她找你。”
那一刻，沈灵灵嘴角的笑再也装不下去了，她不敢置信的盯着贺辰诺的脸，心如同被一根针刺了进去，疼得喘不上气。
她不想让两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找回笑容。
“放心，我裙下之臣无数，不差你这一个！”
说完，沈灵灵拿着包快速离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离开的有多狼狈。
转身，泪水砸了下来。
雨水淅沥，沈灵灵漫无目的地不知在路上走了多久，浑身被雨水浇得冰凉彻骨。
她站在长桥上，冰凉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着奔涌的江流，沈灵灵眼前忽然一黑，随后整个人朝外栽去……

第四章 多情总被无情伤

再次醒来，沈灵灵只觉得浑身滚烫，如火在烧。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知道这是歌舞厅自己的房间。
视线扫过站在床前一身挺拔西装的人，沈灵灵眸色一亮。
“……煦川。”沈灵灵喉咙一涩，望着他久久不敢相信。
贺辰诺冷峻侧脸看不出什么神色，他没有说话。
沈灵灵强撑着起身，再忍不住伸手紧紧环住他哑声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房内一片沉寂。
许久，贺辰诺缓缓拉开了沈灵灵的手，声音透着无尽的凉意。
“我过来只是告诉你，三日后的婚礼现场，我不想看到你。”
手中一空，沈灵灵喉咙像是卡着一根刺一样，仰头，看着贺辰诺的脸只觉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良久方问：“你不觉自己很过分吗？”
贺辰诺看着她苍白的脸，冰冷的眸色看不清任何情绪。
“难道你真觉我会娶一个风尘女子？”
他没有回答，反问。
沈灵灵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看着贺辰诺离去的背影，再忍不住大声说。
“谁愿做风尘女子，我出生时父母便抛下了我，是师父将我带大，我如何选择？”
她躺回床上，任由眼泪浸湿枕芯，脑海中都是贺辰诺决然的话。
……
三天后，是贺辰诺结婚的日子。
外面飘着细雨，寒冷的风肆意。
沈灵灵一身单薄的长裙站在阳台之上，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没多久，她就看到沈家的接亲车，鸣着笛从眼前开去。
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沈灵灵听人说，沈家这次要以新式婚礼娶妻。
她抱紧了自己，想起曾经自己对贺辰诺开玩笑说：“我不要什么新式婚礼，我要八抬大轿……”
回想起这些，她自嘲：“哪有戏子配得上八抬大轿……”
直到婚车彻底消失在眼前，沈灵灵才回房间。
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眼脑海中都是和贺辰诺的曾经。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沈灵灵自顾地问着，可回应她的只有漫长的寂静。
时间流逝，夜半欢歌。
晚上，十里洋场挤满了人。
音乐声缓缓响起，沈灵灵起身登上舞台。
台上。
她垂眸看着玻璃舞台映出的自己，一身素色旗袍，头上只带着一枚镶钻的发夹。
沈灵灵抬手抚上，这是贺辰诺送自己的，他那时说，这个很衬她。
可现在，说话的人不见了，只剩下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她看着台下的那个空了的位子，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收回视线。
沈灵灵仰头看着绚烂的灯光，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
她闭上眼，眼前是一片斑驳色彩。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一曲罢，沈灵灵缓缓睁开眼。
倏然，她目光一定，整个人犹如重生，牢牢地盯着某处熟悉的身影。
贺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