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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温嘉，霍砚竟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到前面，替温嘉挡下所有伤害。
眼泪在眼眶氤氲，邓小小唇畔微颤：“既然你一直在等她，三年前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霍砚身形一顿：“你们长得很像。”
万箭穿心。
一瞬间，邓小小心口处传来剖心剜骨般的疼。
原来，她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替身，温嘉的替身。
那么，这些年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邓小小双眼通红紧盯着霍砚离去的背影，嗓音嘶哑：“霍砚，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可霍砚连头都未回，那决绝的背影似乎已经说明一切。
门被重重关上。
邓小小再也忍不住心中积压的情绪，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她最爱的人，也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直到此刻，邓小小才明白，原来真爱真的可以跨越一切。
只是这真爱，与她无关。
别墅中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的呜咽声回荡不停。
一夜无眠。
邓小小哭了整整一晚，天色泛白时，她的一双眼睛已然红肿涩痛。
她自知这样的状态不能飞行，便请了假。
刚结束通话，手机一震，进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邓小小点了进去，就见上面写着——
“邓小姐，我与阿砚将于初八举行婚礼。为了感谢之前你替我照顾阿砚，给你的那份喜糖，我让阿砚选了你最喜欢的樱桃味道。”



第九章 照顾好自己

樱桃味的……喜糖！
邓小小全身都疼起来，犹如抽筋剥骨，血肉被撕成千万片碎末残渣。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么痛苦的事！
邓小小背靠着浴室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
动作间不小心碰开了花洒。
冰凉的水霎时倾泻而下，尽数落在她身上。
好冷啊！
邓小小环抱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却只是咬着牙忍下。
只有这样，她才感受不到心底的冷。
脸上湿意一片，但早已分不清哪一滴是泪水。
等躺到床上的时候，邓小小毫不意外地发起了烧。
她浑身发烫，脑子一片混乱。
眼皮疲累合起的那一瞬间，邓小小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可转念一想，死了也好。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不知不觉间，邓小小浑浑噩噩地睡去。
而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邓小小回到了霍砚向她求婚的那天。
他没有单膝下跪，没有手捧玫瑰花，甚至没有准备戒指。
只是站在她面前，语气平淡地问。
“你要不要嫁给我？”
刹那间，邓小小猛地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
她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被汗浸透。
冷风从未关的窗吹进来，冻得她浑身一颤。
邓小小再去摸额头，竟然退绿̶了烧。
不知怎么，她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邓小小静静望着眼前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屋子，清清楚楚的意识到，霍砚离开了。
离开了自己，离开了他们的家！
想到这儿，她呆怔了半晌，缓缓垂下了眼睫。
终究……要结束了。
几小时后，助理拿着手机跑到霍砚身边。
“砚哥，邓小姐电话。”
霍砚瞥了眼，眉心微蹙地接起。
“有事？”
电话里传来邓小小沙哑的声音：“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至于房子……我不要。”
霍砚微顿：“知道了。”
“嗯。”邓小小深吸了口气，“还有，听说你要和温小姐结婚了，婚礼我就不去了，先祝福你们。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霍砚，再见。”
话音刚落，邓小小便挂断了电话。
霍砚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眼底划过一抹晦暗。
不知怎么，他的心底莫名浮上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但很快，霍砚便压下，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收工后，助理问：“砚哥，还是去温小姐家吗？”
霍砚看着车窗外无边无尽的黑夜，沉默片刻，薄唇微启：“不，回家。”
站在别墅门口，他推门而入，屋内却是一片漆黑。
“邓小小？”
霍砚唤着，但没人应。
他打开灯，却是浑身一怔。
别墅里似乎是没变，可也变了很多。
墙上邓小小每天都要擦一遍的婚纱照不见了。
电视柜上多了张便利贴：“胃药在这里，一日两次，一次一片，温水吞服，不要喝冷水。”
霍砚视线落到抽屉上，伸手拉开，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胃药，心里无端升起些烦躁。
不知道邓小小又在搞什么鬼，他起身去卧室找人，却依旧空无一人。
只有衣柜上同样多出的一张便利贴：“左边柜子里是衬衫和外套，右边柜子里是裤子和换洗衣物，穿之前让助理帮你熨一下。”
再到卫生间镜子上：“备用的牙膏和洗发水在洗水台下面左边柜子，新的毛巾在右边柜子，如果都用完了，别忘记告诉助理。”
厨房烹饪台：“你不会用煤气，还是别一个人做饭了。”
……
霍砚走遍了整栋别墅，一张张一条条看完这些便利贴，心里脑海里全部都乱成了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听到邓小小的声音。
霍砚拿出手机，快速拨通她的号码。
里面却传出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霍砚呼吸一滞，只迟疑了瞬，就给航空公司打去电话。
莫名的，他此刻很想知道邓小小的下落。
然而只听工作人员冷漠的告知。
“邓小小？她递交了辞职报告，已经离职了。”


第十章 婚礼与真相

离职？！
霍砚皱了皱眉，刚要追问，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屏幕上温嘉的名字，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在做什么？
邓小小离开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霍砚压下心底情绪，接起了电话，语气间染上温柔：“嘉儿。”
温嘉声音含笑：“阿砚，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我好紧张啊。”
“别紧张，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霍砚安慰着，边将那些便利贴放在茶几上，起身往外走。
视线移转间，他余光瞥见自己左手上系着的龙凤配，不禁一怔。
他记得，那是两人结婚后邓小小去庙里求来的，据说可护佑情谊永久，相亲相爱。
她给自己戴上后，他便要摘下来。
可却被邓小小拦住：“等我不爱你的那一天，它会自己断的。”
霍砚已经想不起那时听到这话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只是鬼使神差的，竟也真的一直戴到了现在。
温嘉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霍砚没有印象。
他只是看着那龙凤配有些恍神。
最后，还是没有摘下。
翌日，天气晴朗。
温嘉与霍砚这场婚礼虽有些急，但一切都筹备地很完美。
霍砚一身白色西装从休息室走出，正要去见温嘉。
刚到新娘休息室门口，要敲门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的陌生男音。
“温嘉，你可以啊，没想到还真让你坐上了霍砚妻子这个位置！”
霍砚敲门动作一顿。
就听屋内温嘉的声音不像平日温婉，满是讥讽：“我是看那个姓邓的不想和霍砚离婚，添了把火而已。果然，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笑了起来：“你这么做，就不怕当年的事被霍砚知道？”
“怕什么？就算是我冒充了邓小小，让霍砚误以为当年是我救的他又怎么样？他们两个结婚三年，日夜相处都没认出对方，以后更不会发现！”
温嘉停顿了瞬，继续说：“再说霍砚把我当成他的白月光，这么多年都没碰过我，我还没说什么呢！”
“他不能满足你，我能啊！”
屋内男人响起，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娇媚哼声。
霍砚面色发沉，一把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温嘉抬眸看去，面容一瞬僵硬。
“司、阿砚？！”
她不知道霍砚听到了多少，也不敢开口，只能唤着他名字。
霍砚扫过她，以及屋内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嗓音冰凉：“当初救我的人，是你吗？”
中学时期，他还没有长成如今模样，在同龄人中格外瘦小，没少受欺负。
后来是一个女生解救了他，给他黑暗的校园生活带来一束光。
只是之后“她”不见了。
七年前，他遇见温嘉，只觉相像，以为自己找到了她。
可想到刚刚听到的对话，霍砚不敢深想。
而温嘉也满眼惊慌，可迎着霍砚冰冷的视线，一时间竟不敢再说谎。
“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霍砚握着门把的手不断收紧。
“婚礼取消。”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便走。
“阿砚！”温嘉抬步要追，却一脚踩上婚纱裙摆，直接摔倒在地。
而霍砚……没有停下。



第十一章 祝你幸福

而此时，邓小小正站在一片白雪茫茫之间，满身寂寥。
电话里，朋友的询问声传来：“小小，你去哪儿了？”
“漠河。”邓小小回着，嘴唇动作间呼出一团白雾。
朋友一愣，连忙问：“怎么跑那儿去了？”
邓小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满地的雪白。
北京也有这样大的雪，铺天盖地。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十年前父母离开的那个雪夜。
大雪纷飞，救护车，警车，消防车声交错嗡鸣。
那时她还是个孩子，茫然无措，被迫接受。
后来初见霍砚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人潮汹涌的机场中，只一眼她便放进了心，陷入了情。
至此三年，以为是一场暖冬，最后却还是逃不过冷却收尾。
“小小？”
电话里，朋友的呼喊声把邓小小拉回神。
“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来作个道别。”
邓小小说着，挂断了电话。
正月的天，漠河仍寒。
而北京已晴天朗日，唯有寒风朔朔，吹得人手脚冰凉。
离开婚礼现场的霍砚站在街边，脑海中温嘉的话和以前的回忆交错辉映。
最后，只剩下邓小小的面容！
所以当初救了自己的人是邓小小！
这些年是自己认错了人，爱错了人，也保护错了人！
想起自己之前误会她，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霍砚心口一阵闷堵。
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龙凤配，指腹摩挲着，忽然间，他很想见邓小小一面，有很多话想说。
霍砚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她的号码。
可嘟声响了很久。
霍砚听得有些心焦，正在要挂断重播时，电话接通了。
邓小小的声音与呼啸的风声同时在耳边响起：“喂？”
“你在哪？”霍砚语带急切。
“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这里雪很大，也很美。”
邓小小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霍砚咽了下喉咙：“什么时候回来？”
邓小小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