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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照片上是院长奶奶、陈妈妈、李妈妈的合影。

而在三人前站着的小女孩就是叶婉婉。

但因为照片实在太久，脸部已经有些模糊了。

季北沉颤着手，将小宝举着的照片接了过来：“婉婉……”

他红着眼呢喃了几声，心底霎时泛起了夹着思念的痛楚。

他眸色一怔，猛地蹲下身轻轻握住小宝的双肩：“小宝，告诉爸爸，妈妈她在哪儿？”

小宝眨了眨眼，摇摇头：“妈妈生气。”

简单的四个字让季北沉彻底的相信了小宝能看见叶婉婉。

他泛红的眼中噙着泪水，又问：“你说妈妈生气了，她是不是生爸爸气了？”

小宝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妈妈生气。”

季北沉心下狠狠一抽。

一滴眼泪砸落在地板上。

叶婉婉该生气的。

他没有认出她，又为了叶明茹折磨了她三年。

又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孩子，更让她死在了冰冷的湖里，她怎么会不生气……

一只温暖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季北沉抬起头，对上小宝清亮的眼眸。

恍然间，他以为他看见了叶婉婉。

“妈妈在哭。”小宝又小声地说了句。

季北沉一愣。

叶婉婉哭了？

他更有一种难忍的窒息感，他更愿意叶婉婉生他的气，哪怕恨他也好。

听见她哭心就已经开始疼痛了，他不知道看见她落泪时，他又会怎么样。

季北沉喉结滚动了两下，咽下口的苦涩：“小宝能不能告诉妈妈，让她不要哭了，爸爸会心疼。”

这一夜，季北沉陪着小宝睡在一张床上。

月色从窗户落在了寂静的房间中，他看着同样睁着眼睛的小宝，又忍不住问：“小宝，妈妈现在在哪儿？”

小宝眨了下眼，没有回答。

季北沉眸色微微怔了怔：“小宝？”

“妈妈冷。”小宝呢喃了一句。

季北沉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敞开的窗户，他立刻翻身下床去把窗户关上。

回到床上前又将空调打开，开至暖风后才躺了回去。

“妈妈还冷吗？”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问。

小宝却抱着熊娃娃，将脸埋在娃娃和枕头之间睡了过去。

季北沉看着小宝身后的一块空荡，眼眶不觉一涩。

他将被子拉了过去，盖住那处空落落的地方，侧身看着小宝，沉沉睡去。

意识如同一片羽毛飘荡间，季北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朦胧的视线中，一个熟悉而又思念多日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季北沉眼眸一震，不由哑声叫了声：“婉婉？”

叶婉婉侧躺在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吵醒小宝。”

然而季北沉却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他倏地起身，将想到快要发疯的人捞进怀里。

“婉婉，真的是你！”

季北沉红着眼，紧紧将人锢在怀里。

那力道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中才能阻止她再次离开。

“放开我。”

淡淡的声音让季北沉快要蹦出胸膛的心猛地一刺。

他忍着痛，赌气般地再次收紧了手臂：“不放。”

想起小宝说的“妈妈生气”，季北沉沙哑的声音不觉软了下来：“是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走……”

叶婉婉可能永远也想到曾经那个高傲冷漠的季北沉，会有一天用这么卑微的语气去恳求她不要离开。

良久，季北沉才听见耳畔响起一声低哑的话。

“我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