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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气平实而温馨，像是冬夜的旅人，在刺骨的寒风中推开家门时闻见的菜饭香气——饥饿的肠胃，寒冷的身体瞬间得到了抚慰。
这就是恋爱吗？林跃跃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恋爱的感觉，很甜。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的甜蜜与宁静，是陆易宸的手机在响。
“接电话呀。”林跃跃扭头看看他放在桌边的手机。
“唔。”陆易宸不情不愿地松开林跃跃，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是小郑的电话，懒洋洋接了起来。
正好，跟小郑说让他一会儿送林跃跃回学校。
“喂？”陆易宸刚喂了一声，就听见了小郑急匆匆的声音，“二少，夫人来了！就在住院部门口，正在朝电梯那边走！”

“夫人？”陆易宸一愣，条件反射般看了林跃跃一眼，“她来干什么？”

“来看你吧？”小郑有些无奈，二少脑子怎么像出了问题一样，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难怪听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二少谈恋爱把脑子谈坏了。
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小郑身上都有些发燥。
刚才他来病房报道，发现门半开半掩着，二少正跟一个女孩坐在病床上亲嘴！
两人搂得紧紧的，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亲的那叫一个投入！
二少闭着眼睛，眼角泛着红，身体好像还在发抖，手背上青筋都暴出来了。
这姑娘的脸他只看到一个侧面，但他很确定那不是二少的正牌女友蒋岑，不是夫人钦定的儿媳妇。
病房里二少正在美滋滋的亲嘴，他无处可去，在住院部里溜达了一圈，烟瘾发作，又跑到大楼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抽烟。
真抽着烟呢，就看见高君如带着助理过来了！
要是被高君如看到二少在病房乱搞那还得了？小郑急坏了。
二少对他挺好的，弟弟在工地上出了事，黑心老板一分钱不赔，还是二少出面摆平的，二少还额外给了他二十万让他给弟弟买一块好点的坟地。
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现在夫人来了，他当然得跟二少通风报信。
挂断小郑的电话之后，陆易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君如看好的儿媳妇是蒋岑，她不会给林跃跃好脸色的。林跃跃又是那么骄傲清高的人，如果让她们俩正面碰到，他和林跃跃刚确定的关系很可能马上就会夭折。
可是，他又该怎么开口跟林跃跃说“我妈来了，你先回避一下”呢？
不，他不能说，这种话一说出来，林跃跃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明白他家里人不看好她。
聪明如林跃跃，又怎么会看不出陆易宸的为难？
从她听见陆易宸在电话里说高君如要来的那一秒，她的心就沉了下去。高君如，她怎么忘了还有个高君如呢？
陆易宸那个强势霸道的妈妈，曾特意派了助理来警告她，让她不要和她的儿子在一起。
“不早了，我先走了。”林跃跃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到沙发旁边开始穿外套。
“林跃跃……”陆易宸怔怔坐在床上看着她，欲言又止。
果然，她多么敏感啊。只是一秒钟的沉默，就让她脸上褪尽了红晕，就让她重新变得冰冷疏远。
这让他害怕。害怕一个处理不好，两人的关系就会万劫不复。
穿好外套，林跃跃拿起自己的包，勉强对陆易宸笑了一下，“那我走了，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林跃跃不理陆易宸在背后喊她，转身疾步走出了病房。
电梯口在病房左侧，林跃跃朝反方向走去，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朝右边拐去。
鼻子酸酸的，林跃跃越走越快。
月光照进走廊里，她看见自己有两个影子，灯光照出的一条，月光照出的一条。
可是无论那一条，都透着凄惶和卑微。
是的，多么卑微。在她急匆匆穿大衣，想要逃走的时候，她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在她特意避开电梯口，避免和高君如遇到的时候，她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
病床上和陆易宸两情相悦的幸福甜蜜，都变得无比讽刺。
她算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一个只能在背地和陆易宸调笑亲密的人？
甚至就连陆易宸，都不敢拉着她的手，让她留下来。
就连陆易宸都不敢说：林跃跃，别走，呆在这里，陪着我。我妈不喜欢你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陆易宸也巴不得她赶快走吧？
他也知道他妈不会接纳她。于是，他选择默认她离开。
委屈。林跃跃从来没这么委屈过。上一次这样刺痛她的，还是五岁那年沈定国的那个窝心脚。
眼泪沿着脸颊流下来，林跃跃紧紧抱住手臂。
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五岁的小女孩，缩在角落里，委屈愤怒却又不知所措。
她是不被欢迎的，她是不被爱的。她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愿意原谅我了吗
高君如一走进病房，就察觉到儿子不对劲，情绪很差。
“怎么了儿子？”高君如放下手中的包，快步走到病床边，伸手想摸陆易宸的额头，“哪儿不舒服吗？还是谁惹你了，怎么脸色这么臭？”
陆易宸躲开高君如的手，不耐烦道，“妈，你怎么又来了？”
上午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怎么晚上又来了？
“来看你呀。”高君如有点不高兴了，“怎么，我关心你还不对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脚骨骨折吗？”陆易宸朝床上一躺，心烦意乱地皱着眉，“我想一个人呆着，你别过来添乱行吗？”
“你这孩子！”高君如气坏了，但是看到儿子又沮丧又郁闷的样子，心又软了，她脱下外套坐在床边，柔声问陆易宸，“怎么啦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惹得你高兴了？”
陆易宸还没想好怎么跟高君如说他和林跃跃的事，闭着眼睛不说话，不搭理高君如的问题。
“不会是跟岑岑吵架了吧？”高君如叹口气，“难怪你受伤了她都没来医院看看你。真是冤家……”
高君如说着，拿起手机准备给蒋岑发微信，她一边在包里翻手机一边自言自语，“我问问岑岑怎么回事，两人吵架总要有一个人先让步吧，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
陆易宸实在忍不住了，吼了一声，“跟她没关系！你别给她打电话！”
陆易宸脾气说不上有多好，但是遇事还算冷静，像今天这么焦躁冲动的情况非常少见，高君如愣住了，“彦深，你到底怎么了？”
儿子今天很不对劲。
陆易宸抬手捂着眼睛，沉默半晌才道，“妈，你别问了。我累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高君如盯着陆易宸看，但是陆易宸拒绝跟她对视，他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一声不吭。
“好吧，那你休息吧。”高君如知道陆易宸的个性，也不敢把他逼得太紧，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情跟妈妈说，妈妈永远无条件支持你。”
“妈妈永远无条件支持你”——陆易宸苦笑一下。如果他说不想接手家族企业，他想进大学或者研究所研究机器人控制系统，老妈会无条件支持吗？
如果他说他不可能和蒋岑在一起，他喜欢的是一个普普通通家境一般甚至可能还比较底层的女孩，老妈会无条件支持吗？
不会的。他只能沿着她规划的路径行走，越雷池一步，她就会哭天抢地，寻死觅活，闹个天翻地覆。
她一直试图控制他人生的每一步。
他的肩上，背负了她所有的期望和心血。
离开病房后，高君如马上给蒋岑打电话，问蒋岑是不是跟陆易宸吵架了。
蒋岑很是莫名其妙，“没有啊。我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他呢。”
两人也没怎么联系，吵什么架啊？
一听说两人都没见面，高君如皱起眉头，“虽然说学业重要，但是该见面也得见面呀，不然怎么培养感情？”
高君如把陆易宸脚骨骨折的事说了，又道，“明天你要是没课就过来看看他吧。我看他情绪不太稳定，你好好劝劝他。有些事他不愿意跟我说，说不定愿意跟你聊聊呢。”
“哦，”蒋岑转转眼珠，“好吧，阿姨，我明天就去看他。”
挂了高君如的电话，蒋岑马上给张碧落打电话，把陆易宸受伤的事告诉了她。
“明天我去看陆易宸，你跟我一起去吧？”蒋岑笑嘻嘻的，“多刷刷存在感。制造相处的机会。”
张碧落一听说陆易宸脚骨骨折，心里顿时失望至极。
脚骨骨折要养很久，陆易宸不太可能跟她一起去看那个象棋邀请赛了，她精心筹划的近距离接触泡汤了。
“我过去，会不会太明显了？”张碧落说出心里的忧虑，“陆易宸会不会看出来我在刻意接近他？”
“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可惜呀。”
“这样吧。你到了他的病房之后偷偷给我发个微信，我给你打个视频电话过去。然后你就顺便喊我跟他聊两句。”
蒋岑眼睛一亮，啧啧称赞，“表姐你太聪明了！这样完全天衣无缝！”
“其实没什么用。只是让彼此变得熟悉一点而已。”张碧落无奈道，“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不能太主动，太主动会引起男人的警惕。必须不动声色地接近猎物。
蒋岑想了想，“这样吧，我建个群，把小时候一起玩的几个玩伴都拉到群里，然后把你也拉进去。这样你和陆易宸就在一个群里了，可以很自然的聊天了。”
“好啊，岑岑，谢谢你了！”张碧落赶紧道谢。
这个表妹人有些虚荣娇气，脑子也不算聪明，但是心眼还是很不错的，还保留着热心单纯的一面。
林跃跃回到宿舍楼的时候大门已经上锁了，宿管阿姨趿拉着拖鞋过来开门，非常不耐烦地扔过晚归登记册，“又是你！这个月你已经晚归好几次了！”
林跃跃不吭声，默默在登记册上登记，忍受着宿管阿姨的唠叨。
“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天天回来这么晚。”中年女人嘀嘀咕咕的，收好册子又趿拉着拖鞋回值班室了。
女生宿舍楼有些年头了，灯管坏了几只，林跃跃踩着楼梯往上走，心里麻木而宁静。
宿管阿姨尖酸刻薄的话并没有刺伤她。在回来的路上，坐在空荡荡地铁车厢里的时候，她的委屈和难过已经用完了。
现在只剩下疲惫和茫然。
一路上，陆易宸一直在给她发微信，他发十条，她不咸不淡地回一条。
终于，他不发了。大概觉得没意思了吧，又或许是睡着了。
原来，他对她的热情也不过如此……林跃跃自嘲的摇摇头，走上最后一级台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的响了，在寂静的楼道里震耳欲聋。林跃跃吓一跳，赶紧先接了起来。
接通了才看到电话是陆易宸打来的。林跃跃一滞，手机拿在耳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宿舍了吗？”陆易宸的声音很清晰，在黑夜中仿佛近在耳边，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林跃跃走到楼梯拐角处，低低“嗯”了一声。
“生气了对不对？”陆易宸的声音有点发涩，“是我不好。”
“没有，没什么可生气的。”林跃跃淡淡说，“我跟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高君如的出现，只是戳破了那个肥皂泡而已。
“给我一点时间吧。”陆易宸沉默了一会儿，说：“林跃跃，给我一点时间。我妈这个人很固执，控制欲很强。我爸爸去世的早，她一个人扛着家里的企业，辛苦了这么多年，她对我的期望值非常非常高。”
“嗯。”林跃跃忍不住叹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有这样的妈妈，陆易宸活得也很辛苦吧。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一直在撮合我和蒋岑，现在也以为我跟蒋岑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刚才在病房，我没有留你，不是我觉得这段感情见不得光，我只是怕我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伤害了你。”
“嗯。”
“所以，”陆易宸温柔地喊她的名字，“唯唯，现在愿意原谅我了吗？”
他第一次喊她唯唯，林跃跃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那一瞬间，她屏住了呼吸，手情不自禁捂住了胸口。
他喊她唯唯，喊得那么温柔动情，他的声音真好听啊。
林跃跃咬咬嘴唇，轻轻笑了，“嗯。”
“傻丫头……”陆易宸把手机拿得很近，嘴唇碰到了手机微凉的机身，“那我们说好了，不许因为这个生气哦！”
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像哄小孩子。
林跃跃点点头，“嗯。”
陆易宸笑了，“能不能说多几个字？你一直‘嗯’，让我很慌啊。不知道你现在脸上是带着笑容还是冷冰冰的。”
其实他听出来啦，林跃跃的声音是带着笑的。他只是想逗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不说了，我要回宿舍了，我现在还在楼道里站着呢，这里好冷。”林跃跃不知不觉开始撒娇，跟他说她冷，想要他安慰，要他心疼。
陆易宸果然心疼了，“嗯，快回宿舍吧。别冻着了。”
“嗯。那我挂了。”林跃跃说着，却还是把手机握得紧紧的。
“晚安，唯唯。做个好梦。”陆易宸无声地在手机上亲了一下，亲完才想起来了，他的手机今天还没消过毒。
“晚安。”林跃跃的心里满满的全是甜蜜。
心情突然就好了，脚步突然就轻快起来了，林跃跃快步朝宿舍走，突然发现自己的性格变了很多。以前，她是个很有主见很固执的人，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
可是现在，她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被陆易宸左右。
这是爱吗？林跃跃惆怅的想，为什么爱情会让人变得这么盲目，这么容易动摇呢？
陆易宸说，要给他一些时间，那是多久呢？
她和他，真的能顺利地走下去吗？

晚上我帮你检查检查
晚上睡太晚，早上林跃跃起床已经有点晚了，急匆匆跳下床的时候，室友们已经在梳妆打扮了。
林跃跃在卫生间刷牙洗脸的时候，周蕊蕊一边涂护肤品一边靠在门框上笑嘻嘻地跟她挤眉弄眼，“嘿嘿，昨天发你的视频看了没？宋欧巴帅不？”
林跃跃差点被漱口水呛到了，忙把嘴里的泡泡吐出来，“蕊蕊，你害死我啦！”
周蕊蕊误会了林跃跃的意思，以为她说害得她呛水，笑道，“别不好意思了，昨天你不在，没看到完整版的，晚上我把完整版的发给你。”
王佳慧也凑过来聊天，“唉，这辈子我要是遇到一个对我那么痴心的男人，少活二十年也心甘情愿啊！”
顾莹比较理性，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这电影就是女人的意yin，事实上男性是不会把爱情看得那么重的，有心理学专家调查研究过，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男性，在男性比例中只占20%，对80%的男人来说，所谓的事业，也就是对权力与金钱的争夺才是第一位的，比爱情更能刺激到他们。”
“所以男主的痴心才格外感人啊。”王佳慧两眼望着天花板，一脸的深情，“上天，快赐我一个这样的男人吧！”
林跃跃没看过这电影，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好奇地问王佳慧，“男主到底怎么痴心了，怎么把你感动成这样了？”
“男主为女主自杀了。”王佳慧的语气非常心痛，“看到男主开枪自杀的那一幕，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想想，一个男人爱你爱到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什么？这是生死大爱呀！”王佳慧开始抒情，“我也想这样被人爱。”
顾莹又来泼冷水，“其实男主自杀不仅是因为女主离开，他选择自杀，更多的是因为……”
顾莹话还没说完，头就被王佳慧拍了一下，“顾莹你讨不讨厌啊，我们在讨论爱情，生死不渝的爱情，谁要听你的社会批判和理论研究啊，哼！”
顾莹缩缩头，“好吧。我错了。”
顾莹这么快认怂，逗得周蕊蕊和林跃跃都笑了起来。
周蕊蕊笑着瞪王佳慧，“姓王的你给我注意一点！别在宿舍作威作福欺负我们善良的小莹莹！”
王佳慧也非常配合，马上开演，“皇上明鉴，是本宫的错，本宫以后一定和莹妃亲如姐妹，为皇家开枝散叶！”
林跃跃笑喷了，好一出后宫争宠大戏，开枝散叶都出来了！
“你想开枝散叶，寡人也没有工具呀！唉！”周蕊蕊甚是无奈，“算了，寡人允许你们自行寻找野`男人，享受生命的和谐之乐！”
“哈哈！”几个女孩都狂笑起来，王佳慧狂拍周蕊蕊的肩膀，“舍长，论三·俗，我只服你一个！”
“别喊舍长了，以后我们就叫蕊蕊黄太极吧。”林跃跃也难得开起了玩笑，“至尊至贵，无人能及！”
“哈哈，黄太极！黄得登峰造极！”顾莹也拍着手掌笑，“好名字！”
十分钟后，黄太极在三个妹子的簇拥下出了宿舍门，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朝食堂前进。
快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林跃跃突然看到了陆景修。
陆景修应该是吃完早餐了，正从食堂出来，迎面朝她们走过来。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陆景修也看到她了。林跃跃只好硬着头皮笑着跟他打招呼，“嗨！景修，早啊！”
陆景修看上去很憔悴，嘴唇都干得起皮了，平时总是笑眯眯微微弯着的眼睛也垂了下来，像一条没精打采的小狗。
“早啊，你跟室友们过来吃早餐？”陆景修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跃跃，笑容还是那么和煦，声音却很低沉。
“嗯，是啊。”林跃跃帮陆景修和室友们简单的做了个介绍。
417的姑娘们都听说过陆景修的大名，对这个无辜被甩的男生都充满了同情，格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陆景修走后，王佳慧才惊叹，“林跃跃，我觉得你可能犯了个大错误！”
周蕊蕊和顾莹也点头，“是的，我们也有同感！”
“啊？什么啊？”林跃跃没听明白，室友们到底指的是什么。
“陆景修是个大帅哥啊！”王佳慧恨不得跺脚了，“上次只是远远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外形还不错，今天凑近了一看，妈呀好帅！林跃跃你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温和又帅气的男生你都不要！你是想上天吗？”
“确实。”周蕊蕊和顾莹点头，“看上去脾气很好，很有教养。”
林跃跃：“……”
没办法，她对陆景修真的没有感觉。陆景修是很好，论脾气论性格，他比某个霸道任性又幼稚的人要好一百倍。可是，只有跟那个脾气又坏又傲慢的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感觉这种事情，怎么强求得来呢。
“算啦算啦，都过去了。我看他也还好，失恋这种伤，三个月后就治愈了。”周蕊蕊挽住林跃跃的胳膊，“走吧，吃饭去。”
在远远的道路拐角，陆景修正回头朝林跃跃这边看。
林跃跃变得更漂亮了。刚才尽管他极力控制，眼神都无法从她脸上移开。她的皮肤从里面透出一层透明的光泽，平时总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极为明艳。
陆景修心中狠狠痛了一下——这样的女孩子，最后谁才能赢得她的心呢？那神秘莫测的，怎么都看不透的一颗心，最后会交给谁呢？
应该就是陆易宸吧。尽管那天，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问她是不是因为陆易宸，她否认了。可他还是觉得她喜欢的人就是陆易宸。
顶着校草的名头，家里背景雄厚，在学业方面也表现优异。陆易宸从他手里抢走林跃跃，他并不算冤。
陆景修在衣兜里用力将拳头握紧。女生就是这样一种生物，永远在期待更强大更优秀的男性。想得到她们的青睐，只能更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站到鄙视链的顶端。
吃早餐的时候，林跃跃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有微信进来了。
林跃跃心里一动，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陆易宸发来的。
他发了个一个抠脚大汉坐着抖腿的表情包，“听说有人在想我？”
林跃跃忍不住抿嘴一笑，臭不要脸的，谁想他了……
林跃跃发了个天线宝宝四处张望的表情：“有吗？我怎么没听说？”
“一定是你的身体接收系统出了问题，晚上我帮你检查检查。”
陆易宸靠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甜蜜地回微信。哼，嘴硬的小丫头，他才不信她没想他呢。以前发个微信，过好几个小时才回他，有时候还直接无视。
这一次分明就是秒回。肯定一直在等他联系她。
他已经打算好了，晚上让司机送他去学校找林跃跃，他要带她去吃一顿浪漫的大餐。
餐厅都定好了。
看到陆易宸的回复，林跃跃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什么？晚上帮她检查身体？陆易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开黄·腔！她跟他只是刚确定关系而已，他就敢对她说这么轻薄的话，他把她林跃跃当什么人了！
以为她是那种轻浮不自爱的女生吗！
陆易宸实在太过分了！
林跃跃把手机收起来，气得手指都在抖。她真没想到陆易宸居然是这种人！富二代纨绔子弟，把她当小猫小狗逗弄吗？
“唯唯你怎么了？”周蕊蕊第一个发现了林跃跃的不对劲，关心的问。
“啊，脸怎么通红的，怎么了，谁给你发的微信？发生什么事了吗？”王佳慧和顾莹也好奇的问。
“没什么，就是一个讨厌的人。”林跃跃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煎鸡蛋，“说了一些很可恶的话。”
“谁啊？”顾莹的思维很跳跃，“是你那个同学闫贝贝吗？”
周蕊蕊用胳膊肘捅了顾莹一下，扯开话题，“这种人不搭理她就是了，何必跟她生气。浪费感情。”
“闫贝贝好像交了个社会上的男朋友。”王佳慧消息最灵通了，压低声音说，“我听隔壁宿舍说的，说她那个男朋友好像蛮有来头的，闫贝贝开车把他的车给刮了，两人认识了，那男的就狂追闫贝贝。”
周蕊蕊又惊讶又不屑，“还能这样？之前不是因为陆景修对林跃跃恨之入骨吗？这么快就把陆景修忘了，有新欢了？”
“谁知道呢，估计心灰意冷随便找个男朋友缓解内心的痛苦吧。谁知道呢。”王佳慧摇头，“她现在跟宿舍的人关系也不怎么样，听说还夜不归宿。”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特别小声，但几个女孩子都听见了，彼此对视一眼，都有点吃惊。
B大的校风很严谨，对本科生的管理尤其严格。
理论上大一大二的学生都必须住校，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在外留宿是不被允许的。
“佳慧，这种话以后还是别乱传了。”周蕊蕊赶紧道，“反正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嗯。”林跃跃也点头，她扭头看周蕊蕊一眼，觉得周蕊蕊这个人真的很值得深交。
仗义，爽快，做事有分寸，又很正直。
陆易宸发完微信之后就开始等，林跃跃会说什么呢？会不会说“你不是在医院吗，晚上怎么帮我检查？”
还是会发一个害羞的表情过来呢？
如果她知道晚上他要回学校找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刚确定关系，正是两情正浓的时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只是一个晚上没有看到她，就已经抓心挠肝的想她了。
只想快点看到她。
然而，林校草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林跃跃的回复。
看看时间，陆易宸苦笑一下，这丫头，大概是赶着去上课顾不得回他了吧。
唉，真是命苦，别人家的女朋友都又甜又娇又黏人，他家女朋友完全是个驯不服的小野猫，根本不按套路来的。
微信说不回就不回了。拽的不行。
偏偏他还就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