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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晚走到谢凌云面前蹲下身，轻唤一声:“谢凌云。”
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叫过她的名字。
谢凌云眨了眨眼，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看着霓裳晚:“师……师尊？”
“嗯。”霓裳晚点点头，伸出手想将谢凌云抱起来，谁知她突然跪着，扯着他的衣袖哭道:“师尊，我不是魔，我不是！求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她还在求他的信任，就算只是一缕魂而已，依旧卑微着祈求他的一丝信任。
霓裳晚想起那日的事，再看眼前的谢凌云，气息紊乱的有些狼狈，他倒像是个犯了错的人。
“本尊知道。”霓裳晚压抑心中的酸痛，轻柔地说道。
“真的吗？师尊相信我？”谢凌云黯淡的眸子因他的话而重新亮了起来。
“魔怎么会不相信魔呢？”
一直都没有出声的魔族讽笑着，它看着霓裳晚，不屑中又带着魔族对魔尊与生俱来的敬意:“霓裳晚，既然你已入魔，何不带领魔族杀上仙界，将仙界化为我们魔族之地。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在九重天上的神族也难以与你抗衡了。”
霓裳晚温和的眼神陡然一冷，瞥了一眼那口出狂言的魔族后站起身，将谢凌云护在身后，杀渐渐生杀意。
“魔族中的蝼蚁也只知痴心妄想。”
他冷嘲一句后抬起手就便将面前妖魔如同一块抹布般撕碎。
四周回归寂静，霓裳晚转过身看向还跪着的谢凌云，再次蹲下身将她扶起来。
“师尊……”谢凌云看着她被霓裳晚握在掌心的手，呆了一会儿便想抽出来。
对霓裳晚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霓裳晚却攥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别怕。”
现在谢凌云的记忆似乎还只停留在凌霄祭阵前，霓裳晚有点庆幸又有些懊悔。
他的那一掌击碎了谢凌云的天灵骨，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儿，霓裳晚不由自主地将谢凌云抱紧了几分。
谢凌云一动不动，眼睛睁地大大的:“师尊……我……你……”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记忆里的霓裳晚从没主动亲近过她，更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霓裳晚抚着她的黑发，深深吸了几口那熟悉的馨香:“本尊带你走。”
“师尊。”谢凌云哽咽着，又叫了他几声后慢慢闭上了眼，最后化作一缕幽光停留在霓裳晚手中。
霓裳晚将谢凌云的魂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小心收起。
还差一魄，他就能救谢凌云了。
霓裳晚赶去血海，本该在血海里徘徊的谢凌云却不见踪影。
周围除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是阵阵阴风，谢凌云的气息他却一丝都感觉不到。
“消失了？”
霓裳晚蹙眉看着眼前翻涌的血海。
在成魔后，他明显感觉到谢凌云的一魂一魄在断魂窟和血海，既然在断魂窟的魂找到了，那谢凌云的魄理应在这儿。
霓裳晚不解之时，一声“师父”让他眉头又皱了几分。
第二十一章下血海

兰如沁诧异地看着此刻的霓裳晚:“师父，你，你……”
霓裳晚本就生的极好，却因清冷的气势让人难以接近且望而生畏。
而此刻的他红眸如血，脸上魔纹更添几分妖艳，神情如常，又多了些邪魅。
兰如沁腹诽着，霓裳晚骨子里还是当魔合适啊。
霓裳晚掩如眼中的疑虑，淡淡道:“你来这儿作甚？”
兰如沁似乎每次都出现的很奇怪，无论何时何地，特别是关乎谢凌云的时候。
“大长老说你……你不会回仙宗了，我就问他你在哪儿。”兰如沁向霓裳晚走近了些，眼角泛着泪光，“师父，你不要丢下我。”
霓裳晚一听，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更添几许恼意。
因谢凌云的事，他差点忘了他与兰如沁的婚事还搁着，不过他早就没了成亲的心思。
不仅因为对兰如沁产生了怀疑，更无法丢下谢凌云。
“本尊的事无需你管。”霓裳晚将视线放在血海上，“回仙宗吧。”
还是感觉不到谢凌云，难道是因为这里气死太重了，掩盖了她魂魄的气息吗？
兰如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珠子一转，又道:“师父找不到师姐吗？”
霓裳晚眼神一变，语气不善:“兰如沁，你过于‘聪明’了。”
兰如沁闻言，面色依旧如常:“其实我来找师父，也是因为要来转告玄凛长老的话。”
“嗯？”
“长老说，师姐因为下过血海，所以魂魄不全，被困血海的一魄受到血海的侵蚀，无法现身。”
霓裳晚这才转过身看着她，紧抿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等待兰如沁接下来的话。
兰如沁又道:“长老说，若海面不见师姐，她可能被困在了海底。”
海底吗？
所以谢凌云的气息被血腥味所掩盖他才感觉不到？
霓裳晚抬脚便要往海中走去，没有犹豫，像是当时的谢凌云一样。
“等等！”兰如沁突然扯住霓裳晚的衣袖，“但血海不仅噬魂，还蚀修为，师父你现在虽有上万年修为，但要所因此损耗了修为，就算把师姐的魂魄全部找回，你也难救她。”
“放手。”霓裳晚睨了一眼她的手，冷冷道，也并没有因她几句话而改变想法。
岂料兰如沁分外坚持，不肯松手:“师父，你不能去，要去，我去！”
霓裳晚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兰如沁是说她去血海里找谢凌云吗？
“我说了，师姐的事我也有责任。”兰如沁放开手，揉了揉闪着泪光的眼睛，“况且是师父那么在乎师姐，我当然要帮师父。”
她眼神和语气都很诚恳，并不想是在伪装。
霓裳晚有一瞬不知怎么去看待兰如沁。
说她心思不纯，陷害谢凌云，可现在却要主动去帮他找谢凌云的魂魄，就算是因为他，而他的目的也是为了救谢凌云。
兰如沁紧了紧上衫，笑道:“如果师父还在怀疑我，那我现在要做的也是能让师父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