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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诗歌  时间: 2023-04-19 16:17:46  作者: 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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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零点,夜空瞬间升起一簇簇绚丽的烟花。
虹桥别墅。
于沁握着已经布满裂痕的老式手机,点开了备注为“哥哥”的微信对话框。
“妹妹,我来找你了,元旦节要给我看看你那帅气的男朋友。”
“妹妹,我恐怕要失约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于沁摩挲着手机,心头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住。
2016年12月31日,一场地震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只留下两条语音。
这会儿,别墅的大门被男人推开。
她隐婚五年的丈夫周陆景,魔都第一附属医院最年轻有为的神经科主任医师,而她是儿科医生。
敛去情绪,于沁起身迎上前:“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周陆景避开她的手,越过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不用。
于沁望着男人冷漠的身影,眉眼低了低:“今天是除夕夜,我们还没吃一顿团圆饭。”
话音还未落,便被周陆景清冷的嗓音打断:“都已经准备离婚了,哪来的团圆。”
于沁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心底仿佛有根刺穿过。
三天前,他提了离婚。
他们从中学开始就是校友,但周陆景喜欢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就连当初结婚,也是因为他需要个妻子来应付家里。
她知道没有感情的结婚总会结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咽下心里的酸涩,于沁轻声开口:“不能再等几天吗?至少等过了正月十五,祭拜我哥之后,可以吗?”
压抑的气氛弥漫。
周陆景不耐,但没拒绝:“随你,反正也不差这十几天。”
说完,他径直走向二楼,
房门砰的一声关合,重重地砸进于沁心里。
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沉默的朝相反方向走去。
结婚时,周陆景买下了一栋两人独立的别墅,两人分居左右,互不干涉,说是夫妻,更像是合租人。
清早,于沁走出房间时,周陆景已经离开。
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于沁拎着保温盒去到神经科诊室,敲门走进。
刚换好白大褂的周陆景看见于沁,眸色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于沁将保温盒放在了桌边,拿了个碗去舀汤:“我看你昨天没吃饭,所以煲了汤,你胃不好,要注意身体。”
周怀书没有说话,更没有去看保温盒一眼。
于沁忍了忍心头的酸涩,想到路上婆婆发来的短信,轻声开口:“妈让我们今天下了班回去一趟。”
担心周怀书拒绝,她又多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今天没有手术,也不是夜班。”
周怀书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
哪怕这里是他的诊室,都不愿与她多待一会儿。
诊室门发出一声轻响。
空冷侵袭,于沁呼吸一顿,端着碗筷的手突然一阵无力。
砰!
汤碗落地碎裂,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顾不得是在医院,于沁狼狈的锁上门,整个人靠着门板滑坐,无力的胳膊僵直,没法动弹。
她强逼着自己操纵能动的那只手从大褂口袋里掏出抗阻药,干巴巴的吞咽下去。
良久,力气慢慢回归。
于沁平复着呼吸,掏出手机在记事本写下了一句话。
“今天是我渐冻症发作的第三十二天,距离我和周先生分开只剩第1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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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医院,几乎人满为患。
于沁一个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
到了中午休息。
于沁正准备去食堂,路经神经科时刚好遇见了走出诊室的周陆景。
她刚要上前打招呼,却在看见他身后的戴欣妍时,不由得定住。
戴欣妍是他们中学的校友,也是周陆景的初恋女友。
两人并肩朝着病房里走去,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于沁的视线。
病房门口。
戴欣妍笑着对周陆景眨了眨眼,言语耐人寻味:“周大医生,之后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周陆景点了点头,目送着人进了病房,才转身要走。
回头就看见站在几步外的于沁。
四目相对。
周陆景一改方才温和的脸色,携着冷意走进电梯间。
于沁眸色微黯,也跟着走了进去。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蔓延。
回想到刚刚那一幕,于沁忍不住打破宁静:“戴欣妍……怎么会在这里?”
周陆景语气寡淡:“治病。”
于沁脸色闪过抹惊讶:“她怎么了?”
“这跟你没关系。”
周陆景的话让于沁喉头发哽,但想到他和戴欣妍以前的关系,也明白,不管是不是他的病人,他怕是都会去照顾。
压下苦涩的情绪,她转移话题:“下班后,我要等你吗?”
“不用。”周陆景收回视线。
恰逢电梯门开,他率先大步走出,毫不耽搁。
于沁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工作时间很快就过去。
于沁刚走进周家,就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周母看见于沁一个人过来,有些诧异:“怎么就你一个人,陆景呢?”
关于离婚的事,她和周陆景暂时都没想让周家知道。
于沁谎说:“陆景还在忙,叫我先过来。”
可这话刚落,周母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起:“陆景,怎么了?”
于沁神情一僵,正好对上周母看来的目光。
不知道电话那头周陆景说了什么,周母应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
迎着于沁的视线,周母讪笑了两声:“陆景说他工作忙回不来,沁沁,我们先吃吧。”
听着这话,于沁有些回不过神,明明早上周陆景还答应了的……
恍然想起今天在医院遇见的戴欣妍,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不敢再细想,闷声不发。
一旁的周父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温声道:“陆景是医生,忙很正常,沁沁,你多理解理解。”
于沁强忍着情绪点头:“我知道。”
没有周陆景在场的周家聚餐,安静又疏离的结束。
回到家。
于沁看着墙上婚纱照中周陆景冷漠的眉眼,喉间溢上些苦涩。
结婚五年,比起对戴欣妍的那番温柔,她好像更习惯他的冷漠。
不知道看了多久,于沁才被钟声惊回神。
已经过了零点了,周陆景还没有回来。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于沁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给他发去短信。
可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于沁斟酌许久还是给周陆景打去了电话。
漫长的嘟声过后,在将要挂断时,终于被接起。
“陆景,你什么时候回来?”于沁小心翼翼的问。
对面周陆景声音冷漠:“我不会回去。”
“什么?”于沁一愣,没反应过来。
就听周陆景冷冷的补了一句:“领离婚证之前,我不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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