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顾家老宅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整栋房屋被烧得漆黑。
顾初晴忍下心头酸楚，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阁楼。
在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干净的铁皮盒子，应该就是苒苒所说用来存东西的铁盒。
她走过去拿起，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录音机和一张银行卡。
看见银行卡时，想起苒苒临终前的嘱托，顾初晴再次不免鼻头一酸。
收好银行卡，她拿起录音笔打开，一串“滋啦”声后，里面传来强烈的争执。
顾初晴听着，眼神一点点凝住，随即涌现出巨大的震惊！
紧接而来的是心口升起的巨大荒唐和可笑。
她瘫靠在废墟上，眼里流着泪，却笑得格外ˢᵚᶻˡ大声！
因为程千舟口中所谓的仇恨，她锒铛入狱，公司破产，父母惨死，妹妹病亡！
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无妄之灾！

第9章
顾初晴在老宅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许久之后，才擦感眼泪，整理好所有东西，操着麻木的双腿起身离开。
海城墓园。
顾初晴给父母和妹妹选了相邻的墓位，墓碑上家人的笑脸依旧，神态中还是她记忆中幸福的模样。
天空飘下细雨，她恍然未觉。
“爸，妈，你们怪我吗？”顾初晴伸手轻轻在父母的照片拂过，字字哽涩，“该怪我的，如果当年我不主动招惹程千舟，不给他有下手的机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都是我害的……”
顾初晴早已经哭肿的双眼又一次流下泪水，她狼狈擦去，目光又落在妹妹的遗照上。
“是我太没用了，连一百万都凑不齐，才让苒苒落到如此地步。”
“可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无能的姐姐还是想求求你们……想求你们等等我，很快我就去找你们团聚！”
“你们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别不要我！”
说到最后，顾初晴已经哭得不成人样。
之后的时间，她无声地依靠在妈妈的墓碑前。
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妈妈温暖熟悉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落下一片阴影。
程千舟将手中的黑色大伞往她头上遮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这大概是男人至今对她说话时最柔和的语气了。
听在顾初晴耳里，却尖锐刺耳。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依旧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男人，冷然轻扯嘴角：“你现在满意了吗？”
难得的好心关切被她摆了冷脸。
不识好歹！
程千舟眉眼当即冷下来：“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给你支票，你恐怕连见你妹妹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
他还有脸提支票！5
顾初晴惨然一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给我张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
程千舟眉头紧紧拧起，“什么？”
到现在他还能装出这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简直虚伪至极！
顾初晴缓缓起身，步步逼近：“你害死了我父母！害死我妹妹！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程千舟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最终又被顾初晴质问的愤怒覆盖。
“你父母死于意外，你妹妹死于重病！别把帽子都扣在我头上！如今这都是你们顾家活该受的报应，是你们顾家欠我的！”
这次顾初晴却没有像从前那般沉默承受，她第一次用认真且笃定的姿态反驳——
“程千舟，我爸从来不欠你家，我也从来不欠你。”
“从始至终，都是你欠我们！”
语毕。
顾初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程千舟愣在原地，眼神一刻也不曾从她的身影上移开。
直至她人转弯消失在视野里，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而落在面前三座并排而立的墓碑上。
二十八年来。
他坚定的仇恨念头首次因为顾初晴的坚定产生动摇。
离开墓园，程千舟打电话吩咐助理：“去查下支票怎么回事。”
“是。”
挂断电话前，他顿了下，又补充一句：“顺便去查查我父母当年的事。”
半小时后。
程千舟在前往程氏办公的路上，收到助理发来的短信——
“程总，查到了，支票是杨清小姐命人限制的。”
听见杨清两个字的时候，程千舟甚至有过片刻茫然，半晌才在记忆库里找出对应的人。
而后他脸色阴沉更甚：“今后，不要让我在海城看见她。”
……
另一边。
顾初晴从墓园出来后，径直就去找了过往还算有交情的叔伯，原本是想着他们至少能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替父母澄清冤屈。
谁知，所有人都毫不犹豫拒绝了她。
理由无他。
没人敢得罪程千舟！
到最后一位叔叔家时，顾初晴甚至都还没能进门就被狠狠拒绝了。
“实话说吧，之前你妹妹就来找过我了！要能公布早就公布了！死心吧！”
站在空荡的街头，顾初晴心彻底冷去，陷入无尽的绝望中。
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妹妹拿到了真相，但最终却只能将真相深藏。
在海城，程千舟权势滔天。
要想靠正常渠道来公布真相根本就不可能！
意识到这点，顾初晴深深闭上了眼。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她将录音文件复制了两份，一份发到程千舟的邮箱，另一份发给了程千舟的助理。
顾初晴想，就算程千舟不看，那他的助理也会看，知道里面的一切后也会汇报给他。
做完这一切后，她来到了程氏楼下。
程氏大楼和曾经的顾氏大楼隔街对立。
半夜的写字楼空无一人，雾气弥漫，看不见顶。
顾初晴站在街中央看了好久，最后脚尖一转，趁着夜色，一路上了程氏大楼的天台。

第10章
翌日。
程千舟端坐在车后座，眉宇间尽是烦躁。
刚到公司楼下，车前突然出现一抹娇俏身影，不怕死一样张手就拦下了车——
“千舟哥哥！”
是杨清。
程千舟坐在车内，只降下车窗，神色漠然。
杨清扒着车窗，双眼垂泪：“千舟哥哥，就因为我限制顾初晴的支票，你就要把我赶出海城吗？”
程千舟并不回答，一眼都懒得多分给她，示意司机开车。
“千舟哥哥，你说话啊？到底是为什么啊？！”杨清追着车跑。
可没等追上，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眼看着车就要使进车库，杨清口不择言：“难不成你是爱上顾初晴了吗？”
车内，程千舟升车窗的动作一顿，心尖一阵刺痛，有什么好似被猝然刺破。
片刻，他漠然冷哼：“怎么可能？”
他爱上顾初晴？
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脑海中却无端涌出顾初晴五年前笑颜如花的神态，叫他心神不宁。
程氏总裁室。
程千舟照常开始处理工作，却在邮箱的最新邮件里，看见一个久违的发件人——顾初晴。
上一次收到这个账号的邮件，还是五年前她发来的那个求婚视频。
这一次，她又发来了什么？
程千舟疑惑着，手指不自觉点击了播放。
下一秒，一道突兀的男声骤然响起！
“你下此狠手，会遭报应的！”
程千舟顿住！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自己的父亲！
他呼吸发窒，意识到了什么，握着鼠标的手微微收紧。7
文件里，说话声继续响起：“我可不怕什么报应！等你们死后，我会告诉我亲爱的侄子，这一切都是败你们的好兄弟顾建华所赐，而我能名正言顺接下你们的遗产！”
再听见这道男声时，程千舟更是瞳孔骤缩！
因为这声音是他最为敬重的大伯！
当年自己就是因为大伯的话，才自小就在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
可现在录音告诉他，自己一直尊重奉为亲父的大伯，才是真正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三观被重塑，程千舟呆坐在原地，一时无法思考！
只剩下文件里的录音在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
就在这时，助理匆匆走进来——
“程总，我收到……”
话音未落，他听见室内的声音，随即话头一转：“您也收到了？”
程千舟恢复常色，稳住发抖的手指沉静关掉录音：“我不是让你去查这件事吗，查得怎么样？”
“查到了，真相……跟录音相差无几。”助理将手里拿着的一沓厚厚的资料递过去。
接过资料，程千舟快速浏览，越往下看，震撼在他眼底凝聚！
怎么会？
如果这些才是真相，那自己这几年都对顾初晴做了些什么……
扔下资料，程千舟直接给顾初晴拨去电话：“录音你从哪儿来的？”
顾初晴不答反问：“知道了真相，你现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吗？”
程千舟喉头哽住，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顾初晴也不管他，继续往下说：“这是苒苒留给我的遗物，你知道她临死前最后一句跟我说了什么吗？”
“她说让我远离你，让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程千舟，我怎么配？”
她语气中的绝望夹杂愧疚，浓切到透过听筒都能感受到。
好似意识到什么，程千舟骇然站起身就往外走：“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
程千舟大概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说话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在害怕。
然而顾初晴却没有回答他。
云雾散去，阳光照射在地面，一切温暖又祥和。
顾初晴坐在天台边缘，低头朝下看去。
原来在高处俯视，街道上匆匆往来的人群就像密密麻麻的黑点。
人如蝼蚁。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词。
一瞬间，顾初晴只觉得身心皆空。

那些痛苦、快乐、幸福、难过的回忆在她脑海里如走马灯闪过。

最后，只剩下解脱。
“程千舟，我终于找到远离你的最好方式了。”
她说话的声音虚弱缥缈，让程千舟沉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恰逢电梯停落在一楼。
他快步往外走，一边眼神示意助理去查顾初晴的定位。
一边口不择言怒吼警告：“我不放手，你哪儿也去不了！”
听着男人的震怒，顾初晴第一次淡然轻笑：“我能的。程千舟，你听见风的声音了吗？”
闻言，程千舟呼吸一滞。
强烈的恐慌和不安席卷而来，还不等他张口回话，就听见顾初晴轻飘的告别：“程千舟，再也不见。”
下一刻，程千舟走出公司大门的脚步倏然顿住。
只见几步外，顾初晴先一步从空中直直坠下——
“砰！”
血色绽开成一朵鲜艳的花，染红了灰砖，也映红了程千舟的眼。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耳畔嗡鸣中，只听见周围响起的惊呼——
“啊！有人跳楼了！”

第11章
“顾初晴？”
程千舟嗓子发干，脑子空白又茫然着喊出她的名字。
电话那头已经无人回应。
只剩下嘈杂的路人和急速而来的急救车声。
助理在这时面色恐慌走进汇报：“程总，顾小姐……就在楼下！”
程千舟想也不想飞奔下楼。
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连顾初晴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救护车速度比他更快将人抬上担架离去，留给他的只剩下地上那滩刺目鲜红的血迹。
如同绽放的红玫瑰般艳丽。
救护车疾驰而去，他驱车追上，却在上过江大桥时骤然踩下刹车！
前面在救护车驶过后出现了堵车。
饶是权势大如程千舟，也改变不了这拥堵至极的长桥。
没做犹豫，他打开车门，身形飞快穿梭在车间。
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救护车闪着警报声转眼消失在转角处！
二十分钟后。
等他到医院时，汗水湿透衣襟，发丝搭在额头，在他精致的脸庞增添上狼狈与难堪。
可他什么都顾不上。
冲到急救室随手抓住刚出来的医生——
“刚送来那位跳楼的人呢？！”
医生被他猩红的双眼震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指向门口：“刚刚抢救失败，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了……”9
殡仪馆三个字狠狠刺痛着程千舟的心。
他不可置信地揪起医生的衣领：“谁准你擅自将人送去殡仪馆的！我是她丈夫！我都没有确认签字！你怎么敢的？”
男人的盛怒让医生心口发震，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送来的人自称是死者家属，已经签过字了！”
她家里人全都不在了！
哪儿来的家属？
程千舟脑中一跳，最终想见顾初晴的急迫性，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助理适时送来了新车。
程千舟再次朝着殡仪馆赶去。
“抱歉，死者已经火化完成，骨灰被家属带走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被他发疯的动作吓到，结结巴巴告知结果。
又一次晚了一步！
程千舟脸色铁青，汗水顺着他湿透的发尖滴落，大手狠狠捶向前台。
火化记录上赫然写着最新的死者信息。
姓名：顾初晴
年龄：25
死因：坠楼失血过多
……
程千舟心口传来钝痛。
她真的死了吗？
那个从前明媚阳光跟全世界高调宣布喜欢他的顾初晴；那个五年后对他坚持不屈，就连恨意也毫不收敛的顾初晴，真的不在了吗？
怎么可能？
她那么顽强，不管是爱还是恨都强烈到不可忽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很快，他的目光定在最后的家属签字栏——林嘉盛。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程千舟眯起眼睛，不容置喙下令：“给我翻出监控！”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抢先带走顾初晴！
工作人员恐惧之下，只能听从。
只见屏幕上，从外进入的推车上，白布将上方僵硬的躯体从头覆盖到脚，看不出一丝真容。
程千舟心脏疼得紧，视线似是要将屏幕看穿。
不……
推车上的人肯定不是顾初晴！
这一定是她为了报复他，故意设下的局！
可下一秒，推车似乎碰到了什么阻碍，在颠簸一下后，被白布覆盖下的手无力落下。
见到手腕上的一道青紫的捆痕时，程千舟跟着心口一窒，瞬间红了眼。
他记起来了。
这是他上次用支票侮辱她时，用领带狠狠捆出的伤痕。
一件平日里他未曾在意的小事，此刻对程千舟来说就是全面崩溃的缺口。
他紧绷的神经在一瞬断裂。
终于意识到……
他对她做的事有多么混蛋！

第12章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很快将人推进火化间。
一位穿着棒球夹克的男性紧接着出现在监控画面，他跟在推车最后面，手里玩着手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随后趴在前台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什么话。
见状，员工适时解释：“这是在问后面手续怎么走。”
程千舟阴沉着脸，并没有接话。
目光依旧紧紧盯向监控画面。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长了一张堪比电影明星的脸，大概二十岁左右，漫不经心的脸上看不出对顾初晴有什么情绪。
比起说是家属，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的。
程千舟很确定。
他不认识这个人，顾初晴的社交圈中也没有这号人。
理智慢慢回笼。
程千舟最终将监控发给助理：“一个小时，我要知道这个人接下来的去向。”
他没心情去搞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只知道，就算是骨灰，他也决不让顾初晴下落不明！
助理做事效率极高。
“程总，在国际机场。”
他要出国！
只要人在国内，程千舟找人完全不成问题，可要是去了国外，那就真如大海捞针！3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填满他的胸腔。
“封锁机场！”
下达命令后，程千舟一路超速赶往机场。
然而，大抵是顾初晴恨意太深，注定让他怎么都一场空。
来到男人面前。
他狠狠将人抵在墙壁上，目眦欲裂：“把我妻子的骨灰交出来！”
“你妻子？”对方有过片刻的不解，随后恍然记起什么来，他轻笑摊手，“如果你说的是顾初晴小姐的话，那不好意思，晚了。”
“什么意思？”
程千舟手下力道更甚，整个人如同暴怒而起的凶猛野兽，仿佛对方下一句没如他意，他就能奋起将他啃食！
可林嘉盛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能嚼动嘴里的硬糖。
“谁没事登机抱着骨灰坛呀，我早就寄走了！”
程千舟瞳孔陡然收缩！
自己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居然被对方用毫不珍视的态度对待！
“追回来……”程千舟低声喃喃。
林嘉盛没听清，正要疑惑问时，程千舟骤然加大声音怒吼：“寄去哪儿了！给我追回来！”
话音落地。
周遭陷入一片沉寂，而从头到现在吊儿郎当的林嘉盛，对此要求却换上认真的回复：“这个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程千舟敏锐察觉出这话的关键词。
他冷着脸问：“是谁？”
“无可奉告。”林嘉盛重新挂上笑嘻嘻的态度。
程千舟掏出一张黑卡：“我可以出对方十倍的钱。”
如果对面这人是替别人做事，那用钱收买是最直接了当的。
只是这次，程千舟再一次失算。
男孩对他手里的黑卡连一丝眼神余光都没分，“不是钱的事。”
话落，不等程千舟重新开口，林嘉盛抬手看看时间，拔腿就朝私人登机台跑去。
“时间到了！先走一步！”
“给我抓住他！”
程千舟怒吼下令，黑衣保镖倾巢而动，朝着林嘉盛的方向而去。
可男孩身姿灵活每次都能快速钻出他们的保镖圈，一头扎进拥挤的人海里，涌动不过片刻，很快就没了踪影。
紧接着而来响起轰鸣声，一架停靠在机场的私人飞机在天空划过道白痕，迅速消失无影无踪！
程千舟抬眼望天，愤恨砸向玻璃！

第13章
三年后。
程氏大楼已经搬迁至市中心，自从程千舟将他大伯家的资产收缴过后，又一次扩大了程氏的商业版图。
但程千舟本人却变得愈发喜怒无常，除了疯狂扩展商业之外。
他还有一件常年坚持到近乎偏执的事——找顾初晴。
谁人不知，顾初晴早在三年前就跳楼而亡，骨灰被神秘人带走。
可程千舟却不知怎的，坚持认为没有看见顾初晴的尸体就是她还活着，然后就陷入了疯狂找人的境地。
国内被他翻了个遍，国外也不放过。
但凡有半点消息，他立马就能放下手里所有的事，飞奔而去。
所有人私下都道，程千舟恐怕是疯了！
可这话，谁敢在程千舟面前提上一句，就是不要命了！
只有他身边的那位李助理，他是亲眼见证到三年前那天程千舟的失控，也知道他的偏执从何而来。
一而再再而三错过挚爱最后一面，最后连骨灰都看不见。
他深知只有怀着这种想法才能让程千舟长期坚持下来！
敛起心思，李助理上前将最新的行程表递上：“程总，半个小时后，您要去参加程氏的搬迁宴。”
“推了，”程千舟疲惫地揉了下眉心，转而问，“上次宁城有人打电话说见过顾初晴，真假性如何？”
能让程总主动挂念的，也只剩下跟顾小姐相关的事了。
李助理在心底叹了口气，面有不忍回答：“是假的，打电话的人说是因为看见高额赏金才故意打电话的。”
话音落地，能够明显看见程千舟神情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三年类似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可程千舟每次还是会认真接收每一条消息，生怕错过一丝一毫。6
安静片刻，程千舟发现李助理还立在原处，“还有事？”
语气里都带上明显的烦躁。
没能得到好消息的程千舟是最不能得罪的，陪伴多年的李助理深谙此道理。
但他犹豫片刻，还是再次将程氏请柬送上。
“程氏跟程氏商业合作交织繁多，这次程氏的乔迁宴第一个邀请的就是您，如果就此推脱的话，恐怕会伤了和气……”
话及此，后续的意思不言而喻。
程千舟眉头微皱起，最终还是动身前往。
而他将在一个小时后，无比庆幸自己起身去了宴会。
不然，就不会在半路遇上追尾。
红绿灯口。
平稳停住的车身从后方传来呯的一声，撞击是明显从车后方传来的，可司机却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他明显看见后程总的脸色愈发阴沉，不消多说，他快速下车。
还不等他先开口，后车的人已经先道歉——
“对不起！我赶时间！要赔多少钱你后面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