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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莹看了眼手腕上深深红印，声音嘶哑：“你走吧，别让我们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良久，秦诺南才怔怔转头看向整个礼堂大厅。
宾客中不少都是他认识的人，甚至也有交情不浅的朋友。
在找不到沈佳莹的日子里，他也曾问过他们，可他们都说不知道。
现在看来他们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
他在这儿，连一个宾客都算不上。
秦诺南只觉心被一只手死死扼住，痛的他难以思考。
沈佳莹背过身，不愿去看此刻秦诺南是何表情。
陈炎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吗，轻声安慰：“没事。”
沈佳莹点了点头，可就在停在身后离去脚步声那一刻，双腿的疼痛让她脸色一变。
“嘭”的一声，在众目睽睽下，新娘沈佳莹倒在了台上。
秦诺南慌忙转身看去，心猛地一震：“希希！”



第十一章 谁高谁低

原本一场盛大的婚礼草草收场，沈佳莹被紧急送去了医院抢救。
抢救室外。
秦诺南和陈炎各自站在两边，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抢救室门口的灯上。
不知过了多久，秦诺南才肃然开口：“她怎么了？”
陈炎看也没看他：“和你有关系吗？”
闻言，秦诺南眼神冷了几分，然而想起刚刚沈佳莹那张满是痛苦的脸，心不由再次收紧。
“因为生病了，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吗？”他低喃了一句。
听到这话，陈炎嗤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话中带刺，似是在为沈佳莹抱不平。
凭什么她的释怀要被秦诺南当做不得已的离开。
秦诺南看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陈炎，紧蹙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之后的半个小时，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完全把对方当做了空气。
直到那灼心般的红灯灭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秦诺南率先走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了？”
医生却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秦诺南怔住，刚想回答，陈炎却走了过来：“我是她丈夫。”
这句话像是根刺扎的秦诺南难受不已，却又不能摆脱这种折磨。
陈炎睨他一眼，但他的心思不在两人的关系上，而是沈佳莹的病情上。
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而后道：“目前病人的情况很不好，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到了全身。”
秦诺南眼眸一震：“你说什么？癌细胞？”
“是的，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和化疗，她往后可能连站起来都难。”
医生的话如同响雷在秦诺南脑子里炸开。
他从没想过沈佳莹会得癌症。
再看陈炎，他并不震惊，而是一脸的凝重，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沈佳莹被推出了手术室。
秦诺南径直上前跟着移动病床去了病房，陈炎眉头一蹙，但没有跟上去。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陈锋，让他帮忙把今天的事情瞒过去，不要让颜老爷子知道。
病房。
心电仪在一旁跟着沈佳莹的心跳一下下的响着，氧气罩几乎盖住了她的整张脸。
坐在病床旁的秦诺南看着她，紧蹙的眉下墨眸深暗。
沈佳莹表现得从来都是那样强势，与他争锋相对不肯让步。
可现在的她却柔弱的不像话，要不是那缓缓起伏的胸膛，他真觉得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为什么？”秦诺南哑声呢喃，“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说。”
“你问过吗？”
陈炎一脸冷漠地走进来。
秦诺南抬起头：“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陈炎紧攥着拳，心中涌起阵阵痛楚。
那天陈锋的回答还历历在耳，已然成为缠绕他整颗心的铁丝网。
晚期骨癌，没得救，即便是化疗也只是延长痛苦而已。
短短一句话就宣判了沈佳莹的死刑。
秦诺南看着他，声音平缓：“即便知道她得了癌症，你也愿意和她结婚？”
“秦诺南，我现在不想和你争个谁高谁低，我只是想让希希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过的开心。”


第十二章 解释

此刻的陈炎显得分外平淡，落在沈佳莹身上的目光却又饱含担忧和爱怜。
也就是这个时候，秦诺南才发现自己和陈炎的差距在哪儿。
无论沈佳莹健康与否，陈炎始终是陪在她身边。
而他，不过是一次次把她推远的蠢货。
这时，秦诺南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聂父。
他眸色一暗，站起身走了出去才按下接听键：“爸。”
“阿深，你现在在哪儿？”聂父威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秦诺南望着病房中的沈佳莹：“医院。”
“你现在回来，好好给我解释今天下午的事。”
说完，聂父便将电话挂断了。
秦诺南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父亲的怒火。
他倚在门边，看了沈佳莹半晌后才转身离开。
陈炎听着渐渐消失的脚步声，看着沈佳莹轻声道：“希希，我知道你其实放不下他，但是往后的日子就让我来陪你吧。”
聂宅。
秦诺南刚进门，就见聂母走了过来：“阿深回来了。”
说话间，不断地给他使着眼色。
顺着聂母的视线望去，他看见脸黑的如锅底的聂父坐在沙发上。
秦诺南一言不发，从容地走了过去：“有什么快说吧，一会儿我还要去医院。”
“嘭——！”
聂父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水都撒了出来。
“秦诺南，是不是我放纵到让你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
见他发火了，聂母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有什么事好好说，发什么火啊。”
说着，她扯了扯秦诺南的手臂：“你快跟你爸解释解释啊。”
秦诺南对上聂父那双怒不可遏的双眼，语气平淡：“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无所谓的态度犹如火上浇油，聂父指着他，厉声斥责：“我没逼你回家，没有逼你继承家业，可是你现在居然给我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让他们怎么看我们聂家！”
聂母也忍不住轻声怪责道：“你这次的确做得太过分了，那可是颜家的婚礼，业界多少人看着呢。”
可总是聂父和聂母如何发火劝责，秦诺南始终不为所动地冷着一张脸：“你们早知道沈佳莹才是颜家的千金？”
闻言，聂父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
聂母也忍不住躲开了他的视线：“这事……”
“你们从一开始就瞒着我。”秦诺南目光如冰，语气中尽是被人欺瞒的不悦。
聂父收敛起怒火，一脸凝重地坐回沙发上。
“阿深，其实爸妈也不想瞒你，只是这是颜老爷子的意思，我们也不能……”聂母为难地说道，“你也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
聂父也一边敲着茶几一边数落：“你不知道颜老爷子把孙女当个宝吗？你和他孙女在一起他不会出面表态？一个冒牌货都能把你骗这么久，我看这家业你也守不住。”
秦诺南眸色一深：“随便。”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阿深！”
聂母无奈地看着秦诺南离开的背影，转身皱眉抱怨道：“你干嘛把话说的那么重啊？”
聂父深吸着气平复着心绪，不愿说话。
秦诺南刚上车准备回医院，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颜曼雅。



第十三章 早就累了

这个名字就像给秦诺南的双眸镀上了一层阴翳的墨色。
他正准备挂掉电话，可突然想听颜曼雅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年的伪装。
犹豫了一会儿，秦诺南按下了接听键。
“喂。”
“阿深……”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他皱起眉，不自觉地将手机拿远开了免提。
“什么事？”
秦诺南语气冰冷地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