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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遥刚想说不是，但看到从走廊过来的纪允礼，笑道，“看破不说破啊。”
“果然美女都名花有主了。”
一群醉汉被车拉走，鹿遥又回洗手间洗了把脸。
今晚的酒还没昨晚的二分之一，但鹿遥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被醉倒了。
心情也down到了极点。
回国前设想的种种，被昨晚的一夜失控，被今晚的这顿饭局……彻底搅乱了。
双手撑着洗手台，她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真TM的烦躁。
良久，鹿遥才平复心情，出了洗手间。
走廊里，纪允礼去而复返，挡住了她的去路。
鹿遥咬咬牙，仰头道，“纪总，麻烦让一下。”
纪允礼没动，垂眸看着鹿遥。
那眼神，好像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但周身却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
“让开！”
“大小姐……”他唤了她一声。
这个称呼，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从纪允礼的嘴里出来都极具讽刺。
鹿遥垂落的双手攥紧，身上那尖锐的利刺开始绽放妖冶的花。
“怎么，昨晚食之入髓了？”
纪允礼却不接腔。
他怜悯而又无情地盯着鹿遥，语气笃定，“你男朋友没碰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修复的？”
鹿遥不想在这里跟纪允礼聊这些，伸手去推他。
纪允礼反客为主，拽着她的腕子就将她抵在了墙边。
晚上他没喝酒，喝的都是茶。
他身上旷野的冷融着茶香，丝丝缕缕地勾人心。
偏偏他的动作，是那么地恶劣。
膝盖抵在她的腿间，温凉的唇贴着鹿遥泛着粉的耳垂。
他说，“那你手术挺成功。”
“松手！”
纪允礼纹丝不动。

鹿遥气急，“纪允礼，你就这么念念不忘？”

一句“念念不忘”终于戳到了纪允礼。
他轻嗤一声，一字一顿，“先是醉酒勾引上错车，然后准备在瑞达……近水楼台？”
“鹿遥，你这手段比八年前low多了。”
曾经的青春，是鹿遥碰都不敢碰的回忆。
结果从纪允礼口中出来，竟然成了不堪的过往。
鹿遥深呼一口气，压下情绪，勾着唇笑得妖孽，“纪总，你怎么还是天真，成年人之间发生点成年人干的事……哪需要什么感情？”
“不过是一时消遣，图个欢愉。”
“消遣”二字一落，空气骤然一静。
目光交接，眼中皆是冷意。
纪允礼嫌恶地推开她，转身就走。
盯着他决绝的背影，鹿遥突然喊道，“纪允礼——”

第4章 开张
纪允礼走的那样快，鹿遥踉跄着追上，从小包里掏出一东西扔在了他的身上。
啪的一声响。
纪允礼顿住了脚步，蓦地转身。
目光落在鹿遥砸他的东西上。
浅灰的地砖上，扔着一红包纸，鼓鼓囊囊的，上面写着“开张大吉”四个烫金字。
无声地暗示着昨晚的种种。
纪允礼那张无欲无求的脸上，瞬间被冷霜覆盖。
他微眯着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鹿遥。
那眼神很沉，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拽着鹿遥一起沉沦。
下意识的，鹿遥顿住了呼吸。
脑海中却无端跳出了八年前的一幕。
也是这样一个仲夏的夜晚。
只是那晚，暴雨如瀑。
她从半山公馆的家里逃出来，骑了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才到了幸福里。
大雨中，她对纪允礼说，“我有男朋友了……”
“……纪允礼，我不追你了。”
时隔多年，鹿遥犹记得自己说完那些话后，心底的那种痛。
麻木的，揪着心的，又酸又苦，又无比委屈的感觉。
她是去分手的，但眼泪混着雨水不停的落。
视线变得模糊。
唯一清晰的，是少年如豹子般被激怒时的神情。
他一贯倔强清冷的声音透着沙哑，一字一顿地问，“你确定？”
这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好像只要承认了，他们就要彻底完蛋。
好像……他也是在意自己的。
甚至……是有点喜欢自己的。
但那时的鹿遥根本高兴不起来，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违心的说，“当然。”
看着少年眼中汹涌的愤怒，嘴边的话越发地残忍。
“追你……只是我一时的消遣，现在……没意思了。”
话落，她还扯了一抹笑。
只是笑容还未挂在脸上，纪允礼就如失控的野兽将她压在了墙边。
愤怒裹挟着粗重的气息，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冰冷的吻落下。
笨拙，不得章法。
唇齿间，雨和泪混着血。
他们，仿佛两头撕咬的困兽。
这便是他们的初吻。
大雨拍打着身体，她身上的力气也被一点点的抽走。
鹿遥又疼又难过。
双手死死的抓着纪允礼的白色T恤，克制着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她哽咽着嘶吼，“纪允礼……你放开我！”
少年的身躯，在顷刻间变得僵硬。
良久，他温热的唇擦过她冰凉的脸颊，附在她的耳边，讥讽道，“我本来……就没当真。”
“滚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