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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完她，转身先走。
孟丹枝听到他答应，脸上带着笑意，她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学校的走廊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一画室，周宴京接到施念打来的电话。
施念在电话里问他，今天课程的怎么样，以及对于换老师这件事情，学生是否有意外，还在电话里笑着调侃：“让你替我代课，真是浪费又大材小用。”
周宴京在画室的桌上整理着教材，回答着施念的话：“还算好，只是今天一来学校就有个别几个同学犯错，而今天的课程不过是在温故而知心而已。”
当周宴京说到个别几个同学犯错的时候，孟丹枝跟着他进来后，已经停在了他身后。
施念在电话里开始大肆畅想：“你替我看看有没有根骨好的学生，我要挑几个来当我的关门弟子。”
周宴京认真在跟施念通电话，并没有去注意身后的孟丹枝，只是教材翻到中西美术史这一页：“那要你来亲自挑了。”
施念笑着说：“我相信张老师的眼光。”
“嗯，好。”
两人挂断了电话。
在他电话刚挂断，他身后也在同一时间传来一句：“张老师。”
周宴京才看向她：“坐下吧。”
她很听话，自然乖乖的坐下。
在她坐下后，周宴京在她坐下后，还算温声同她说：“中西艺术各有渊源，自成体系，有着不同的特点、区别，而这些差异，归根结底就是文化体系的差异，既不能归咎于画家个人的思想风格，更不能视为只是材料、技法的不同，明白吗？”
孟丹枝低头，轻声说：“好像有点明白……谢谢张老师。”
她又仰头，充满期盼的问：“我可以成为张老师唯一的学生吗？”
她虽然已经是他的学生，但她想成为他唯一的学生，施念姐所说的关门弟子。
他放了一支笔，跟一张纸在她面前，没有回答她：“画出各自的特点。”
之后他不在看她，去了一旁坐下，拿上那本教材翻着。
孟丹枝侧脸看向他，见他不看她，她也不作妖，拿起他放在那的一只素描笔，开始在张纸上认真画着。
周宴京看了她一眼，才又收回视线。
而当他刚低下头那一瞬间，孟丹枝停下了手上的笔，说：“张老师，有一部分阴影衔接处我不会处理。”
周宴京听到她的话，放下手上的书，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向她的画。
他看了一会儿，先是皱眉，大概是她在这方面的领悟真不够，画的很是糟糕。
于是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手上的笔处理那些阴影部分，孟丹枝很认真的看着。
一个低头，一个弯身，光雾照射在弯身的周宴京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被镀了一层，而在他下方的孟丹枝人像是在他怀里，未被光照射到，目光只很认真的盯着她带动她手走动的笔尖。
当孟丹枝的头顶的发扫着周宴京的脖子时，周宴京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距离有些过近，他立马停下了手上的笔，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孟丹枝抬头：“张老师，怎么啦？”
周宴京略微皱眉：“没什么。”他又继续低头指导着她处理画上的阴影部分。
孟丹枝的目光却依旧抬着，视线在他修长的颈脖处穿梭。
突然周宴京感觉到什么东西扫过他的喉结处，皮肤上一阵冰凉。
他猛的起身后退，第一反应就是去摸颈脖，发现颈脖上有染料，而孟丹枝手上正拿着一把小刷子，笔尖上有染料。
周宴京喉结滚动，手在身侧握紧，怒斥道：“你做什么？”
孟丹枝笑着回道：“张老师脖子上有脏东西，我给您扫掉。”
接着，她又眨巴着眼睛，天真且无辜的仰头望着他，问：“不然张老师以为我要做什么？”
“在勾引你吗？”
“张老师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也有男朋友的。”
到最后，她语气如呢似叹，瞧着他的眼睛里，分明藏着钩子，任谁见了也不觉得她清白。

第7章拜师


晚上施念忙完事情，周宴京去接的。
在她所在地接到她后，施念在车上就问：“今天怎么样？真是很抱歉，让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忙我的事情。”
周宴京在她坐下后，倾身替她将安全带系好，施念坐在那不动，看着他笑。
“那些学生还真让人恼火。”
他是个脾气相当稳定的人，性子清冷又温和，至少施念从未听他用过恼字，她相当好奇：“调皮吗？还是说太吵？”
她是个爱好新鲜食物以及富有挑战的一切事情，听到他如此说，就开始兴奋。
周宴京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半晌简单的回答一句：“差不多。”
施念不知道她这句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想起什么来，又笑：“对了，我听说孟丹枝也在那个学校，以及那个系，你今天看见她了吗？”
提到孟丹枝，周宴京本来舒展的眉头细微皱起，不过只是一瞬间便从他眉心消失，沉默的回了三个字：“见到了。”
他的视线没有看身边的施念，目光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
施念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你跟她父亲是朋友，有很早就认识她，她现在又是嘉文的女朋友，你对她的了解怎样？我是说成绩。”
施念其实还不怎么跟孟丹枝熟，只是见过几面，从她一年前她生日，到现在，她还记得西野对这小姑娘很不错，年年都给她备了生日礼物，为此她还吃过一回醋呢，不过得知他是因为跟孟丹枝父亲认识多年才送的，也就消停吃醋这回事了。
前面红绿灯，车子停下后，周宴京随手拿起储物格处喝了一半的碳酸饮料，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喝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了个评价：“一般。”
“一般？怎么会一般呢？我看她性格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今天呢，你朋友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
他转移着话题。
“不是很好，一直怀不上孩子，西野，阿姨今天也给我打了通电话……”
两人在一起多年感情相当稳定，相当于结婚，可两人之间从未提过孩子，以及结婚，可张夫人好几次都跟施念提过孩子的事情。
周宴京看向她：“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们两人打算丁克……”
“我会去跟她沟通的。”他轻声说着。
“其实西野，你也不想要孩子是吧？”
施念目光有所期盼的看向他，她竟然在心里希望他说不是。
可他只是有点漠然的嗯了一声。
施念的目光看向了车窗外，紧握住手腕的手，逐渐松开。
她终究是有点失望的。
“西野，我昨天做了个梦……”施念看向窗外的脸色很不安。
而这时开着车，脸色有些漠然的周宴京，看向她：“什么梦？”
施念紧闭双唇，不再回答。
两人到家后，施念第一件事情ᴶˢᴳ就是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吊带裙抱起卡西，卡西是一条白色比熊。
而周宴京进来后，同她说：“我上楼洗个澡。”
施念在那逗着狗狗玩，笑着说：“好。”
周宴京到楼上浴室刚脱了衣服，就接到一条消息。
“张叔叔，施念姐姐有没有发现你脖子上的油漆？”
赤着修长结实上半身站在那的周宴京，面色冷淡，眉目之间含着冰霜。
“张叔叔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离开的时候，你脖子上的颜料没擦干净。”
他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发现喉结上有一个淡青色的点，像一点刺青，像一颗颜色极淡的痣。
他修长的手指，擦拭着颈脖上那一点青，擦完后他正要去洗澡。
手机又在震动：“张叔叔你最后……洗干净了吗？”
洗干净这三个字太过浮想联翩，他看向手机，回了她六个字：“孟丹枝，适可而止。”
短信在发过去后，那边便没再回消息，而周宴京将手机放在洗手台，去了淋浴头开水，他闭着双眸仰着头站在水下，露出凸起的喉结，水雾瞬间席卷浴室。
他那张脸，在水下晦涩不明，而喉咙在热水下灼热不堪。
在他洗完澡出来，施念在房间也正打算换衣服，她一回头看到灰色裤子黑色短袖出来的人，她去柜子内拿衣服的手停住，目光看向他身上灰色家居裤紧贴的腹部，愣住，随即走到他面前，手圈住他脖子，脸贴在他脸庞：“西野，我们已经很久没了，你是不是想……”她要字还没说出口，周宴京随即侧脸躲开她脸的靠近说：“没事。”
他明明从浴室出来有反应，为什么就不需要呢，难道是他的反应不是因为……她吗？
施念脸色有点白。
第二天孟丹枝跟张嘉文一早到施念这里，施念才刚起呢，她是个自由散漫的人，在大厅一看到孟丹枝，就笑，问：“孟丹枝嘉文，你们怎么来了？”
张嘉文说：“三嫂，我是带孟丹枝来拜师的。”
施念愣住了：“拜师？”

第8章弄脏


“孟丹枝说你要挑选弟子，问施念姐这里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施念在美术界确实很有声望与才华，是目前最炙手可热被人追捧的艺术家。
她笑了：“好啊，当然没问题，我昨天还问西野孟丹枝的成绩呢。”
这个时候周宴京从楼上下来，他穿着黑色家居服，有种慵懒的疏离感，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孟丹枝身上。
孟丹枝在看到他，在那乖乖站着。
施念开口：“西野，孟丹枝要拜我为师。”
周宴京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施念：“是吗？可你时间不是很充足。”
“没关系呢，我时间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施念是个爱雕琢朽木的反骨，成绩越是不好的学生，越招她喜欢，所以对于孟丹枝的拜师，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张嘉文也开口：“三叔，孟丹枝一定会好好跟施念姐学的。”
周宴京到了楼下他们面前：“既然你施念姐同意，那就可以。”
张嘉文笑，而孟丹枝也弯起唇角的甜笑：“谢谢张叔叔跟施念姐。”
而周宴京眼里带着一丝冷光看着她。
孟丹枝跟张嘉文没有多待，在她们离开后，餐桌上施念开口说：“孟丹枝这女孩我是真喜欢，要是好好打磨打磨下她，说不定真能够成为我的接班人。”
周宴京听到她这句话，没有抬头，目光只是落在书上，翻着手上的书。
“西野，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时间不是很多，还是多考虑。”
施念是个自我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她笑着说：“我肯定会抽出时间来好好带她的。”
椅子上的人不再说话，阳光照射在他的面容上。
第二天施念说做就做，迫不及待的给孟丹枝安排课程辅导，要她晚上八点到她家来，她好好测下她的基本功。
这一天台风又是大雨，下午四点的时候施念还在外面帮人陈列一个艺术展，因为第二天就要开展了，她无法走开，忙到七点我五十，她在展厅内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暗叫糟糕。
于是火急火燎的给西野打电话。
电话被接听后，施念忙说：“西野，孟丹枝到了吗？”
“还没到，怎么了？”
他温声问着。
“我这边今晚有些走不开，孟丹枝的课你帮我代一下。”
那边沉默会问：“需要我来接吗？”
“不用，可能要很晚，明天要开展。”
“好，你先忙。”
两人挂断电话，而就在施念挂断电话后，孟丹枝冒着风雨来了两人的住宅，她浑身湿透的站在大厅门口，手上抱着画架，眼睛看着楼上下来的人。
而周宴京也是刚跟施念挂断电话后，听到楼下有门铃声，于是他下了楼，走到大厅，也正好看到全身湿透的孟丹枝，用一双湿漉漉且瞳仁黝黑的眼睛盯着他。
“张叔叔。”她唤着他，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鸟，需要庇佑。
周宴京看着浑身湿透的她，看了她半晌，对她说：“先上楼吧。”
似乎正中她的下怀，她脸上带着笑：“好”
周宴京最先转身，而孟丹枝则抱着画架，跟在他身后，像只迷路的小羔羊。
在到楼上后，有个保姆在走廊，周宴京停住对保姆吩咐：“给她拿件干净的衣服，带她去浴室洗澡。”
保姆看向那女孩，她正站在张先生的身后，也同样在看着她。
保姆莫名觉得这画面很是奇异，因为那女孩很漂亮，立在张先生身后，如一朵娇嫩的玫瑰，实在难以忽视，可张先生对她态度好像很冷淡。
保姆立马应答着：“好的，张先生。”
周宴京便不再看她，吩咐完就走了。
孟丹枝盯着离开的他，一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