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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以为是因为早期训练伤了手，却不想，那下面有着一段可怖的过往。
江黎拍了拍少年的手臂，叮嘱道：“听到的事情不可以跟其他人说，回去吧。”
贺冉听话的站起身，抬眸时，不觉和江黎身后的人对视上。
见到许宜君，贺冉瞬时变了脸。
原本温柔的脸一旦敛下表情，就会变得冰冷锋利。
在这一瞬间，许宜君方才目睹一切时，那股奇怪的情绪豁然明朗。
脑中的那个想法过于荒唐，许宜君一笑了之。
正当他打算上前时，却见贺冉忽的笑开了，低头问道：“稚意，我今晚还是可以去你房间睡吗？”

======第十九章======
许宜君顿在原地，脑袋都空了。
又听见江黎点了点头：“可以。”
贺冉还有个奶奶要照顾，常常训练到深夜后还要回家。
所以基地没有安排他的房间，有时候累了，他就会去各个成员的宿舍小憩。
反正是个20岁的孩子，江黎也没有什么男女的忌讳。
既然贺冉想，她也就同意了。
得到回答的贺冉重新直起了腰，看向许宜君时，那笑意里多少带点挑衅和不屑。
完全陷入震撼的许宜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缓缓离去。
直到顾音音出现在眼前，才拉回他的神智。
许宜君后知后觉的拔腿就想追上去，顾音音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们已经回去了！”
见阻止不了他，顾音音只好再次劝道：“明天还有和迅天战队的交流赛，队员们都还在等你。”
这句话成功的让许宜君停住了脚，他望着走廊的尽头，良久，才扒了扒头发上楼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酒店房间。
许宜君站起身，身后的电视屏幕上还放着XT战队的比赛录像。
“明天只是交流赛，但不可以输。”他扫了一圈众人的脸，“有铭，你的微操还要练；奶妈，不要再犯上次那样的低级错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顾音音身上。
“在场上要记得听从队长指挥，切忌擅自冲动。”
顾音音咬了咬唇，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自许宜君退役之后，MilkyWay便再也没有拿过冠。
于是在比赛中，顾音音时常会因为情绪而失控，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
她今年也到了职业选手的迟暮年纪了，操作和判断力急速下滑。
若不是因为还有着商务，俱乐部去年就已经打算将她换下。
不过明年，顾音音确实也要退役了。
一番叮嘱后，这场赛前会议才算完。
看着许宜君离去，房门重新合上。
夏有铭捂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即使再听千百遍训，我也还是会觉得教练可怕。”
许宜君别名死亡教练，对选手们的操作格外严苛，容不得出错。
而且说话也十分不客气，情商极低，一点都不担心会打压到选手的心理状态。
但许宜君却也是实事求是，所以选手对他又敬又畏。
夏有铭看向顾音音，好奇的问：“音姐，教练以前做选手的时候也是这样？”
顾音音陷在沙发里，犹在羞恼，闻言却是愣了一下，随口道：“他对自己更狠。”
当年他可是愿意为了退役后专心照顾江黎，不惜熬着大夜做交接培训，就为了能够让俱乐部放人。
想到这些，顾音音心情更是低沉。
她站起身神色凛然：“这个赛季我们只能赢，听到了没有。”
在场的其他孩子见状，磕磕绊绊的应了。
顾音音现在是俱乐部的财神爷，俱乐部靠着她的宣传和广告费养着。
所以，俱乐部上下个个都让着她，让出了一身骄纵的性子。
顾音音也不在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脑子里一半想着退役后的事，一半想着许宜君。
至于江黎，她压根就没有把那个菜鸟战队放在眼里。
说完这些，顾音音便开门出去了。
在路过许宜君房间时，迟疑的缓了步子。
她观察了四周之后，抿着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房卡。
“滴”的一声，滑开了房门。

======第二十章======
不等她推开，门就从里拉开了。
正要出门的许宜君见到她，脚步一顿，眉梢一拧：“你做什么？”
顾音音表情微僵：“我……”
话还未说完，手里的房卡就被发现。
许宜君一把将房卡拿了过来，看清房号后眼底立即漫上了寒意。
“这次回去，我会考虑重新组队的问题。”
听着他宛如命令般的话，顾音音眼眶终于红了。
她带着哭腔质问：“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
“这就是你的错。”许宜君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喜欢你。”
“所以你现在要去找江黎？”顾音音咬着牙问，“你也看到了，她不爱你了！”
许宜君心里烦闷，懒得与她解释，直接越过人大步离开了酒店。
山城的人文风情都带着些古旧的气息，连夜幕下的霓虹灯都透着一股年代感。

许宜君点了根烟，沿着长街慢慢走着。

从青训期算起，他和江黎认识八年了。
一开始二人并不熟，真正认识缘于江黎被基地同期霸凌。
江黎的身世捂得再紧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在一次偶尔的情况，许宜君救下了江黎。
那个时候的江黎，倔强又脆弱，像过刚易折的冰棱。
又后来，在一次模拟战斗中，教练发现二人异常默契，便组成了搭档。
同时，他们也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就像双人花滑的组合，亦或者国标中的双人组合。总会在默契中，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从而忽略了相爱那一步。
他有时看着江黎眼中地爱意时，会问自己，他有没有那么爱她。
答案是，事到如今，他仍然不知道。
但是，许宜君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对江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烟夹在指缝间，许宜君没有抽，任由它兀自燃烧。
这么想着，他烦躁的扒了一把头发。
可如今江黎宁愿死都不愿跟他回家，这让他难以接受。
以前的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想不通的许宜君烦乱的抬头，却是一愣，——他竟走到了摘星俱乐部门口。
此时夜深，俱乐部里漆黑一片。
他又想到了在酒店里，那个少年说去江黎房间睡的事情。
手里的烟早已经燃到了尽头，许宜君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望着俱乐部大门，眼神发沉。
江黎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墙上的时针指向了2。
基地静悄悄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幽灵。
飘荡在人世间，像水面上的浮萍，雨滴打一下就碎了。
江黎缓缓的把自己推向窗边，窗外的夜色像幅水墨画，星子和灯火就是其间的点缀。
回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画面。
那时MilkyWay俱乐部管得严，晚九点后就不准青训生出门。
十点的时候，许宜君得知了那天是她生日，竟临时起意给她过生。
江黎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生日的日期也是孤儿院捡到她的日子。
她茫然被拉到墙头，看着高耸的围墙发怵。
她说：“要不算了。”
许宜君说：“不行，今天你十八岁，必须要过生日的。”
那时，许宜君蹲在墙头，脑袋上顶着一轮弯月，像动漫里的男主。
他在月华之下露出了一个笑：“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江黎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退出了回忆。
那个说每个生日都陪她过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正当她要回房的时候，身后却蓦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第二十一章======
贺冉从二楼宿舍下来，看到江黎，无奈的说：“就知道你还在训练室。”
“准备去睡了。”江黎回答。
摘星这群孩子从最开始桀骜难驯，到如今的温顺乖觉——虽然仅对江黎。
不仅是因为江黎的能力，毕竟没有人能够为了他们夺冠，愿意不分昼夜，甚至累进医院，梦里还在念着各个队员的操作缺点。
贺冉走了过来，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问：“真的要睡？”
身体虽然疲乏，但确实还没有睡意。江黎如实的摇头：“睡不着。”
“我陪你走走。”贺冉提议。
正好刚刚江黎研究了一下新的打法，想要找人讨论。
听他这么说，便同意了。
走廊里，轮椅的轱辘声细细的响着，一直穿过了大楼，去往门口广场。
那里有一块花坛，菊花现在开得不错。
贺冉想着，看看花也许能让江黎放松些。
二人刚出了大门，便看见了坐在花坛之上的许宜君，停了下来。
见到他俩，许宜君的脸色是说不出难看还是平静，总之面无表情。
被夜色一压，更加辨不清了。
但是江黎能感知到他在生气。——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判断出许宜君的情绪。
就像两年前，他对自己的厌烦和不耐。
清清晰晰，明明白白。
三人对视许久，倒是江黎开口说：“你回去吧，明早还要来训练。”
却是对着贺冉说的。
少年蹲了下来，心里不愿意，面上温和：“那我送你回去。”
许宜君离他们只有几米远，二人温言细语顺着风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拿脚尖碾着地上的烟头，把它当做少年的脑袋。
接着，许宜君站起身走到了二人跟前。
他对着江黎说道：“我想和你聊聊。”
江黎没看他，继而对贺冉说：“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贺冉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许宜君，说：“我送你吧。”
许宜君受不了了，他听着少年温软的声音，只觉得难受。
像个争宠的面首，在江黎面前卖乖讨喜。
他转而走到轮椅后，推着江黎掉了个头，对贺冉说：“早点回家睡觉，别耽误长身体。”
年龄目前是贺冉的死穴，脸上是恼羞成怒的红。
江黎终于有了情绪，抓着许宜君的手质问：“你在闹什么？”
许宜君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步跨到了江黎面前，蹲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姿势，以往都是站着。
只要江黎一低头，就能将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看不懂江黎，两人也渐渐的没了交流。
如今蹲下来，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她，竟有些奇异的感觉。
干脆的短发包裹着江黎的整张脸，瘦得尖尖的小巴探了出来。
脸色在黑夜里看不清明，只有那双眼睛看得真切，隐约染上了一层水雾。
许宜君看着那迷蒙湿润的眼睫，心里一颤。
那边贺冉已经平复下了心情，几步追上就要抢回轮椅的控制权。
许宜君陡然起身，一把摁住了贺冉握着把手的手臂。
“回去。”语气命令，“有些私事，我们需要单独聊。”

======第二十二章======
男人嗓音低沉下来，在夜里有着别样的压迫感。
贺冉不自觉握紧了手，到底是年纪轻，对视不过几秒便错开了眼。
“稚意……”他刚一开口，就被许宜君不耐的打断：“摘星的队纪这么散乱吗？教练的话需要重复三遍？”
贺冉后槽牙都咬紧了，他冷冷的看着许宜君，眼里是凌厉的光。
看得出许宜君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江黎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嗓音：“贺冉，回去。”
少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甚至频频回头，生怕许宜君把江黎给吃了。
但是许宜君没有在意，他重新蹲下身。
好不容易只剩两个人，脑子里明明过了无数个问题，涌出无数句话。
可迟迟都没有开口。
良久，他轻声问：“我陪你走走？”
许宜君记得的，江黎说过她不喜欢哭。
在孤儿院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一旦流出来，反而会被欺负得更惨。
所以江黎鲜少会哭，这么久了，也只有在第一次夺冠时见她流过泪。
江黎没有说话，不同意也没拒绝。
于是许宜君便推着她沿着花坛慢吞吞的走着。
菊花的清香幽幽的散发着，融进空气里，渗入鼻腔。
江黎在这片静谧中缓过了情绪，眼眶里那一点点的湿气也消散。
刚刚的激动来源于许宜君纠缠不休的死缠烂打，让她彻底从回忆里的那个少年与眼前的男人割裂开来的痛苦，。
凌晨两点，路上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
沿着花坛走了一圈，脚步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江黎先开口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请回吧。”
近乎冷漠的语气让许宜君摸不着头脑，他用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想通，为什么江黎执意要和他分开。
许宜君将轮椅的驻车刹车放了下来，走到江黎身前蹲下。
“有，我有事问你。”
薄薄的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染上冰一样的坚毅。
他沉声问：“你为什么要离婚？”
江黎凝望着他，半晌反问：“你爱过我吗？”
他们结婚了四年，离婚了两年，现在才来问这个源头性的问题。
许宜君答不上来，避重就轻：“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江黎笑了，嘴角噙着讥讽，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讽刺许宜君。
“你连爱我都说不出口，我们又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
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甚至音量都不曾上扬一分。
“我没了工作，没了双腿，回去继续看着你和顾音音卿卿我我吗？许宜君，你要我落魄恶心到什么程度？”
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带着回响的话语字字砸在了许宜君的心上。
他表情瞬时凝固，如鲠在喉。
愣了半晌后，许宜君才讷讷地说：“我跟顾音音，那些都是误会。”
等了许久，却是等来一个并不重要的解释。
江黎垂下了目光：“不重要了。”
她与他之间，在两年前，一切的维系都断在了那道伤疤里。
捂上手腕，那些疼痛后知后觉的涌进了身体里。
江黎松了刹车，擦过许宜君。
“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我没了你，照样过得很好。”

======第二十三章======
许宜君眼睁睁看着，江黎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越过。
她现在的轮椅是电动的，比起当年需要人推的那种，方便很多。
操作上也更加自主，能够做到不需要他人的帮助。
望着她的背影，许宜君心里闷闷的钝痛。
“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好吗？”他的声音藏不住颤抖，“我只是想承担一点我的义务。”
那缓缓移动的轮椅闻声停了下来，江黎并没有回头。
“你对我没有什么应尽的义务。”话语顺风入耳，“救你这件事我没后悔过，重来一次也是一样。”
江黎叹息般的说：“只是，这一次，我可能不会爱你了。”
先爱的人总是要卑微一些的，她总是不由自主去迁就被爱的那一方，因为她只想让他开心。
却不知道，这样不对等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
就像他们这一段中道崩殂的婚姻，流失在了一滩血泊里。
就这样吧。
说完，江黎重新将手杆往前推，朝着深渊般漆黑的门口，步履不停的前进着。
许宜君就这么蹲着，看着她消失进了俱乐部里。
门锁落下的声响如同直射的箭，穿透了鼓膜。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了解江黎了。
那个从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坚定跟随着他的少女，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许宜君茫然着，爱情有那么重要吗？爱情又是什么呢？
他抬起手摁在了胸口的位置，那里痛的让人想要落泪。
山城的日出比其他城市要早，金轮从山尖上慢吞吞的爬出来。
《星辰》职业联盟赛事开幕式，准时在山城体育馆开始。
体育馆中心，两边是比赛用的电脑设施，而选手们比赛的场景会投放到馆中央的大屏幕上，供粉丝们观看。
本赛季一共三十支队伍，由往期的积分排名开始从左到右依次站在台下。
第一是去年的夺冠的MGD，第二是MilkyWay。而从预选赛里脱颖而出的三支新队伍，因为还没有积分，也没有人气，念到名字的时候，甚至零星的呼声都没有。
摘星身着银灰色的队服，站在队伍的最旁边。
贺冉在江黎的身后，脸色不好，不仅因为粉丝，还有许宜君的事。
昨天江黎在工作室呆了一整天，又回归到了当时刚刚接到摘星的样子。
冷静的疯狂，无声的恐怖。
贺冉眺目望去，MilkyWay在队伍的另一端，看不到人。
升完旗，主持人邀请选手们落座，一一展示自己的游戏角色。
江黎是教练，不能上台，只能依照礼仪小姐的指示，去到教练席。
正走着，身旁窜来一个不速之客，红色的队伍亮眼夺目。
“哟，这位教练真是身残志坚呐。”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短胡，“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参加残奥会的呢。”
江黎充耳不闻，教练之间的素质，也不是一概而括的。
男人得寸进尺：“摘星战队？这几届联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野鸡战队都能……”
随着“砰”的一声，男人陡然摔倒在地。
嘴角青肿，赫然是被一拳殴打在地的。
而在男人的身侧，是紧捏着拳面色难看的许宜君。

======第二十四章======
事发突然，幸好他们已经走到了观众席下，被露台挡着，粉丝们没有关注到刚刚的意外。
瞿时业面露怒色：“你们俱乐部没有提醒你，出门记得漱口吗？”
男人挣扎着起身，面色不善，正要发火，主办方立即上前警告。
按理赛场上出现暴力行为将会被处罚，瞿时业和男人心知肚明。
再者男人理亏，二人不甘不愿，假惺惺哄过主办方后，臭着脸分道扬镳。
瞿时业嘀咕：“什么人啊，嘴巴真欠。”
他刚结束完公司里的事务来体育馆，本想来为自家选手加油助威什么的，结果一来却看见教练先被人欺负了。
接着，他转向江黎：“你没事吧？”
转头的时候，瞿时业意外的在江黎身后看见了许宜君。
这人，莫非刚才也看见了场景？
看着瞿时业发愣的样子，江黎也回过头，见到是谁后又收了回来。
“幸好没有处罚，不然咱们白干了。”她又问，“事情解决了？”
瞿时业耸耸肩：“嗯，公关部和技术部已经到位了，等会回去你过目。”
江黎移到了教练席，说：“你弄好就行。”
“行，”瞿时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Ns一眼，道，“他怎么回事？”
不用想就知道他说得是谁，江黎抬起头看向大屏幕：“不知道。”
屏幕里游戏角色一个接着一个蹦了出来，还远远没到摘星。
余光中，许宜君依旧站在那里，眉头是一贯的皱着，眼睛微垂。
江黎重新将心思放在屏幕上，关注起各个选手来。
许宜君低着头，紧握的拳头悻悻松开。
他想起了以前青训生的时候，他们进来得晚，天赋却强，被人嫉妒是常事。
江黎身世不好，常被欺负。
许宜君性子暴，见不得霸凌，一个一个的替江黎把吃过的亏全给补了回来。
那帮欺软怕硬的装可怜去告状，许宜君后来也没少被基地惩罚。
可是现在，就像江黎说的，——她真的已经不需要他了。
许宜君心口就像是被醋从头淋到尾，酸涩难言。
这时，瞿时业蹭了过来：“裴教练。”
许宜君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不算友好。
他还惦记着瞿时业把江黎抱上私家车的那档子事。
瞿时业是个自来熟，他也知道许宜君不怎么爱社交。
但是上一次两队聚餐，许宜君吃到一半就没人了，他还没怎么问到些秘密，现下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不得抓紧机会再套点近乎。
瞿时业没话找话聊：“去年MilkyWay搭档组失利，今年是不是进步了点？”
现在MilkyWay的最佳搭档的游戏角色，一个给了顾音音，一个给了夏有铭。
不过两人配合越来越差，去年竟然打出了二小于一的场面来。
许宜君只是睨了瞿时业一眼，这么明显的套话，他怎么看不出来。
于是他淡淡应了一声，转而提醒：“摘星打进积分赛不容易，注意一下队内成员的心理状态。”
话外本意是想让瞿时业关注那个心怀不轨的小子，可没想打瞿时业大为赞同。
瞿时业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嘴里嘀咕：“我怎么没想到再招个心理医生？”
见他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许宜君抬腿想走。
脚尖刚离开地面，接着便听见瞿时业自顾自的说：“正好给小栀看看病。”

======第二十五章======
那离地的脚掌倏时又落了回去，许宜君的手扣在了瞿时业的肩上。
“你说给谁看病？”
肩上的大掌力道惊人，瞿时业是个身骄肉贵的少爷，这么一抓肩胛骨都觉得快碎了。
他“嘶”了一声，颇为震惊：“你做什么？”
顾不得上解释，许宜君就这么扣着人托到了无人的安全通道里。
场内的喧嚣声转小，他立刻问道：“江黎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瞿时业不是冒失的小子，他默了默，才说：“裴教练，这是我们队的事情。”
即使许宜君以前和江黎很要好，但是那也是以前了。
话外的意思许宜君自然也明白，可是心里那团火愈加烧得旺盛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每件事，遇见的每个人，都明明白白告诉他：江黎和自己，已如楚河汉地。
有欢呼声从体育馆内传进来，却盖不住许宜君沉闷的呼吸声。
瞿时业眼珠子一转，心里升起个不成体统的念头。
“然神。”他喊得是许宜君的外号，套近乎时就要亲近些。
“你也知道战队和战队之间，这种个人信息是不能公开的。”
前奏已经铺垫好，瞿时业微微直起身，脸上一本正经：“但是，我也明白你担心小栀。”
“要不下午我邀请你来俱乐部做助教？你也好亲自问小栀。”
听到这里，许宜君已经明了瞿时业打得什么算盘。
以助教的方式进俱乐部亲口问话，就不算信息泄露了。
按理说，战队教练私自去别的战队是违规的行为，如果被俱乐部知道了，处罚可大可小。
许宜君眼睛微阖，遮下眼底翻涌的思绪。
就算江黎不想跟自己再有任何关系，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应了下来：“好，我下午来。”
瞿时业乐不可支，心里炸开了烟花：“好的，那我跟小栀……”
“你不知道在外是要叫教练的吗？”许宜君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一口一个小栀，怪不得会被别人看轻。”
瞿时业被大神光环迷了眼，立即改口：“谢谢裴教练提醒，我记住了。”
流程正常进行，开幕式原就只是介绍一下赛季规则还有战队。
最大的看点就是表演赛，各个选手被打乱再组队，在赛场上打得花里胡哨，眼花缭乱。
最后，是抽签环节，由队长上台抽取积分赛第一场的对手。
MilkyWay抽到的是和昨天打过的XT战队，而摘星抽到的是楼兰战队。
抽签完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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