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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极为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洛凝心心口微缩。
“爱妃觉得凌迟如何？”

第九章：观界殿和万氏
“玉四敢偷窥宫妃，爱妃以为该当何罪？”
他的语气极为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洛凝心心口微缩。
“爱妃觉得凌迟如何？”
三言两语却暗藏杀机。
她能说，不如何吗？
洛凝心被方辰的震得几乎僵在原地，只觉得这太过离谱了。
仅仅只是偷看一眼，就要将一个伺候自己多年的心腹凌迟！
只是开玩笑的吧！
洛凝心试着仔细扫了一眼方辰的神色，除了看到他脸上因为体内毒性带来的烦躁和疲惫之外，只有毫不掩饰的狠绝——他真的不是在说笑。
起码在这一刻，方辰是真的想要杀死玉四！
说不定也不是想杀玉四，而是想杀我啊！
方辰将自己这个新册封的妃子微微变幻的小神情收在眼底，心里忽然升腾而起的烦躁消散了一大半，甚至在听到她那些心声只觉得忍不住好笑。
他若是真的想杀她，昨日在卿华殿她就已经随那名宫女一命呜呼了，就算活到今日，光是在昭华殿偷偷把脉的时候就够她又死一回的了。
这两日他心燥之症忽发之时，都尽力在她面前忍着，想不到还是让这个女人产生了自己想要杀她的错觉。
真是白忍了。
方辰这般想着只觉得自己心里又有些气血上涌，随手在洛凝心的脖子上捏了一把之后才拍了拍她的脑袋。
“虞美人若是不想睡觉就滚到殿外去。”
洛凝心打心眼儿里不想继续和方辰睡在一起，前半夜不过是怀着想要将方辰做成傀儡的心思，这才勉ꎭ꒒ꁴ꒒强共枕，这后半夜她要继续和方辰躺在一起，根本就睡不着啊。
不过任由洛凝心怎么想，方辰丢下一句话后就直接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昭华殿的宫人们也懂事地灭了灯烛。
被迫倒在方辰怀里的洛凝心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只觉得郁闷。
忙活一晚上，傀儡之术本来已经将近成功，却因为几个刺客被打断，日后都不能在次施用。
她心里不开心就忍不住乱动，被方辰捏了好几次腰肢就安生的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昭华殿，也照进还未睡去的方辰眼中。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难得清明一时，他的手在身边人的脸上捏了捏，心里回想起这个女人刚才心中所想。
傀儡之术吗？
方辰一只搭在洛凝心身上的手从洛凝心身上摸出了一根金针，月光照耀在下闪着清冷的光。
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竟然敢对朕用傀儡之术。
不过——
方辰的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些愁色来，将身边人往自己怀里揽近一些，知道洛凝心的脑袋刚好就搭在他的心口之处来，才捋顺了不平整的眉心。
不过是让你与朕同床共枕你都不愿意吗？
月辉散落一床，洛凝心沉睡在梦中，并未察觉身边这位皇帝看着她沉默良久才在月落之时睡去。
昨日说着自己睡不着，但事实上躺在方辰怀里不一会儿就沉入睡眠之间的洛凝心醒来时已经是卯时。
这个时候，方辰几乎已经上完早朝正从大殿回来，洛凝心刚还迷迷糊糊地被透进来的晨光晃醒，就有宫女盛着衣物上来。
“陛下唤娘娘前去正殿用早膳。”
那宫女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子还不住地打颤。
洛凝心只瞄了她一眼就知道指不准是方辰又犯病了，将这昭华殿的人吓得都没个人样了。
她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然后将这个小宫女遣了出去。
临走时那小宫女还看了她好几眼，不情愿的样子似乎她只要出了这寝殿门便会一命呜呼。
不过洛凝心即便想善心大发让她避过方辰，此刻也没有让她留下的心思。
心随意动，纤指拂过眉间红痣，转瞬意念已是千回百转。
眨眼的时间手上就出现了一只玉色的瓷瓶。
这是她昨日来见方辰之前准备好的静神露，只消一滴就能让方辰凝神静气，心燥之症暂时缓解。
昨晚没用只是以为她对方辰施用傀儡之术能够一举成功，但因为那些突然出现的刺客，她所有的动作都被打断。
傀儡之术已经不能够再施用第二次，那便只能行第二个法子。

她曾读过中原的史书，前朝有一位差点成为女帝的皇妃，便是借着皇帝专宠玩弄权术，而中原历史上做到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皇后妃嫔并不少，甚至还有一位周皇后最后直接废除了她儿子的皇位登基做了三十年的女皇帝。

就连方辰的母后上官氏也是在方辰的父皇死后便登基做了女皇帝，虽然只有两年光景ꎭ꒒ꁴ꒒，便因病去世。
而这些能得到无上权势的女人，无一不是年轻时代宠冠后宫，独得皇帝荣宠又或者家族背景强盛才能有机会接触到前朝权力。
洛凝心一个从关外来的亡国公主如今在昌安城没有任何背景，除了从方辰入手之外暂时别无他法。
即便她不敌那些功成名就的女帝，也要做一个如妲己褒姒一般的祸国妖妃，将这大唐江山挥霍殆尽。
将白玉瓶中的清露滴上一滴抹在自己的脖颈之间，锁骨上，还有手腕之处。
若不是如今的时间来不及，她大有要将这清露滴在浴池之中，让自己全身都沾染上这个香味儿。
但如今方辰就在外面候着，即便她想要沐浴更衣也没有时间了。
总不能让方辰这个皇帝在外面等着。
洛凝心从寝殿出来时，正巧听见侍卫统领在同方辰说话，殿中的宫人们跪了一地，无一不是低垂着头，瑟瑟发抖，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姓名一般。
整个宫殿中的气氛就像是被凛冬寒风冻结住一般。
唯有那位侍卫统领挺直腰杆立在方辰面前，不卑不亢地说着什么。
“陛下，昨日那些人都是观界殿的人，有人在观界殿下了悬赏，要取陛下的性命。”
“哦？悬赏？”
方辰那惯常令人从心里就冷飕飕的声音响起，听着声音似乎是有了几分兴味。
“朕倒是好奇，那人花了多少钱来悬赏朕。”

第十章：一点点小醋
“朕倒是好奇，那人花了多少钱来悬赏朕。”
“回陛下，赏金三万两白银还有一个帮助那些杀手离开观界殿的条件。”
观界殿，一个几乎横跨九川十二洲的势力，一旦成为其间杀手那就几乎是签了卖身契，至死不得离开。
敢开出这样的条件也着实是真的想要治方辰于死地了。
只是那位仅凭万贵妃应当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万氏背后应当还另有其人。
洛凝心眼眸微敛，下意识地拂过自己的眉心，眼神也在刹那之间变得锋芒毕露，凌厉之色转瞬即逝。
“爱妃既然来了，为何不到朕身边来？”
方辰早些时候就发现她在一旁，这时候才挪了眼给她，在他淡漠的目光之下，洛凝心莲步轻移往方辰身边走去。
到方辰身侧之后她，微微一笑作势就要行礼。
却被方辰一把抓住了手腕勾进了怀里。
“日后无需行礼，毕竟爱妃也不是真心想要给朕行礼的。”
方辰看着洛凝心微微一怔，耳边响起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半句心声。
她既然说行礼行得麻烦，那日后就免了罢。
他微微低下头在洛凝心脖颈之间轻轻闻嗅，一种清新的芬芳扑鼻而来，昨日似乎还没有这个香气。
“爱妃今日有些不同。”
“多擦了些香粉罢了。”
专门给你用的香粉。
专门给朕用的？
方辰听着洛凝心的心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觉得手感不错又想再捏一捏，随口说道。
“这香味不错，凝神静气。”
“那臣妾ꎭ꒒ꁴ꒒日日都擦。”
方辰将洛凝心按在自己怀里旁若无人地揉捏她的颈后肉，自她来后微微紧皱的眉头都松开了些许，大有舒缓的神色。
洛凝心甚至都觉得方辰是不是将她当做了小猫来捏。
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那位上官统领，却见他一脸恶狠狠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一样，就好像她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陛下和这位大人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洛凝心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占着方辰的时间他才这般看自己，但到了最后方辰捏完得心满意足放她自行回卿华殿之后，他也还是那一副样子。
真是个奇怪的人。
洛凝心抿抿唇，将这位奇怪的上官统领抛之于脑后。
而自洛凝心走后，昭华殿中立刻被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所充斥，就连一开始那位不卑不亢地上官统领也跪伏在地上。
“陛下，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您本不应该让她进宫。匈奴王要她刺杀陛下，亲手将上官氏的傀儡术拓本交给她，昨日她便用在了您身上——”
“你觉得上官氏的傀儡术对朕有用？”
方辰摸了摸袖间藏着的那根从洛凝心手里摸出来的金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不该你担心的事情不要多问。”
“可是陛下——”
只一个眼神就让这位上官将军噤了声，甚至背后还生了冷汗，最后在那眼神压迫之下只好低下了头。
方辰见他老实了这才收敛了几分眸中寒意。
“昨日她丢出来的那些珠钗此刻在哪里？”
“臣怕她在其间藏了毒，送去检查了。”
听见“藏毒”二字时，方辰的目光闪了闪，隐晦地看了上官珏一眼。
“明日，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是。”
虽然很不情愿，但上官珏最后也不得不低头，正当他以为此时已经可以告退之时，方辰却忽然叫住了他。
“上官珏，她如今是后宫的虞美人，也是你的表嫂。”
平淡的目光扫过上官珏忽变的脸色，方辰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若是再有下次你多看她一眼，朕不苏南国公的国公府不会多一位腿瘸的世子爷。”
不知为何，洛凝心总觉得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上官珏有些眼熟，但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只觉得奇怪得很。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她曾经见过必定是不会忘记的。
毕竟除了那个总以为她是杀母仇人的匈奴小王子，还没有其他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总像是我欠了他什么的一样。
昭华殿中对着一堆奏折的方辰将手中的折子猛地合上，然后看了一眼一旁立着的上官珏，目光不善。
那个女人怎么又在想上官珏？

第十一章：争奇斗艳
那种不爽的感觉升腾而起，鼻尖残留的清香又被那股子燥意压下。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上官珏，又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对劲便又低头看奏折，这才才捏着自己的眉心说道。
“那日在卿华殿的那个宫女调查清楚了吗？”
“回禀陛ꎭ꒒ꁴ꒒下，已经查清楚了，的确如陛下所想是昌黎王李昌钰的线人，并且还和匈奴人有些联系。”
方才被方辰几句话敲打了，上官珏像是收敛了许多，举动也更小心谨慎。
“只是陛下，卿华殿似乎还留有别方势力的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