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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博抱着姜寒月躺在床上，看她整理照片，选出最好看的几张，然后发朋友圈，配文：爱你，老公。
周文博主动去吻姜寒月的额头，唐声道：“晚安，我也爱你。”
姜寒月听到这话，眼底莫名酸涩。
随后，她伸手拥着周文博入睡。
姜寒月难得睡了个好觉，然而半夜的时，她突然感觉到周文博拉开了自己的手。
她惊醒后，就看到周文博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我和她只是做戏，还有最后十天，我们就会离婚。”
周文博挂断电话，走进房间，就见姜寒月正看着自己。

第八章 学会习惯

周文博眼底划过一抹慌色，强忍镇定问：“怎么醒了？”
“你不在身边，吓醒了。”姜寒月只当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轻轻地回。
周文博眸色深了深，走近：“那你要学会习惯。”
姜寒月苦涩嗯了一声。
等周文博躺回她身边后，姜寒月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
这句话，她之前从来不敢问。
周文博听她这么问，只想到了几个词，年轻、漂亮、聪明。
正要开口回答，姜寒月却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不要说了。”
姜寒月觉得还是不敢从他嘴里听到答案，放下手又说：“你还是说说，当初你喜欢我什么吧。”
这时，周文博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当初爱上姜寒月，仿佛就是理所应当，说不出喜欢她身上哪里，只觉得哪里都喜欢。
良久，他看着姜寒月，哑声说：“喜欢你笑。”
当初看到她笑，他便开心，便觉幸福。
姜寒月听了，抱紧周文博，闷闷地说：“那我当初应该多笑笑的，这样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长了。”
周文博说不出话。
……
又是几天过去，姜寒月翻着日历。
发现跟周文博在一起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快。
这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她女儿星星的忌日。
今天一早，周文博就消失不见了。
姜寒月没有疑惑，自从女儿死后，每到圣诞节，周文博都会离开自己。
她知道，周文博是恨自己没有照看好女儿，所以选择在这天消失。
姜寒月拿过手机给周文博发短信：“你答应陪我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你今天必须回来。”
发完，她走出去。
工作人员将酒店布置的很喜庆，姜寒月穿着单薄的素衣，看着四周明亮热闹的一切。
不自觉想起星星还在时，一家三口唐馨的时刻。
想着星星叫自己妈妈，眼底湿润一片。
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她，除了女儿，她在这世上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姜寒月孤寂地回到房间，和以前一样准备了很多星星生前爱吃的食物。
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以为是周文博回来了，打开门，没想到外面站着的却是周文博的母亲。
姜寒月还没有回过神，许母一耳光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破口大骂：“你是真不想我儿子好过了是不是？旅游、买东西，花的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对不对？”
许母一想到姜寒月发的朋友圈，就来气。
姜寒月嘴角被打得出了血，抬头看着许母，喊着：“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只会花钱，不会下蛋的儿媳。”许母说着，就冲进房间。
当她看着桌上摆着孙女的遗像，还有一些吃的之后，不由嘲讽：“星星死了这么久，你做样子给谁看？”
说完，许母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
遗像摔在地上，相框碎了一地。
姜寒月瞳孔一缩，慌忙去捡地上的照片，手被周围锋利的碎玻璃划伤，顿时鲜血如注。
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紧紧握着女儿的照片，红着眼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出去！”
许母对上姜寒月通红的眼，吓得一跳。
赶往走出房间。
门口这时汇聚不少看热闹的人，许母见状当着他们的面哀嚎：“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媳，她当初把我孙女一个人丢在家里，被车撞死了，现在还欺负我一个老人……”
姜寒月听着门口颠倒是非的话，只低头看着照片，一个字也没说。
同样的话，她听了整整六年，所有人都说她不负责任，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说她活该……
可明明那天，周文博也在家……
许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姜寒月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看手机屏幕亮起。
她下意识以为是周文博，拿起电话，接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珩年现在在我这里，你不要拿女儿的事威胁他，他本来就很痛苦，来我这里倾诉，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戳他的心？”
姜寒月听着这些话，看着满地狼藉，再看向怀里女儿的照片，整个人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周文博有地方倾诉，可她没有啊……
第九章 不爱，没有原因

晚上。
周文博回来的时候，姜寒月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然而周文博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残留的指印和手上的划痕，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姜寒月看到他的手碰过来，第一次躲开了。
她不喜欢周文博碰过别的女人之后碰自己。
周文博的手愣在半空，不敢置信。
姜寒月抬头看着他，一张脸苍白之极：“六年前的圣诞节，你不是待在家吗？星星怎么会跑出庭院的？”
这句话，六年前她问过周文博，当时他没有回答。
这次，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周文博又沉默了。
姜寒月心里发凉，含泪看着他：“又要沉默吗？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星星，她也是你女儿，你也有照许她的义务，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周文博喉咙像是被刀割一般，说不出话。
姜寒月再也忍不住委屈，抓着周文博的衣服，第一次在女儿的忌日里歇斯底里：“是不是只要孩子出事，就是当妈的错？”
姜寒月泪流满面，把六年来所有的委屈尽数说出来。
“你不开心，你悲伤，你痛苦，你可以找你的小情人倾诉，可我呢？我没了爸妈，没了女儿，现在我丈夫还不要我，我找谁？”
六年来，周文博第一次看姜寒月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心里狠狠抽痛，他想说，当天是他丢下孩子选择了工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文博这才发现，原来自私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他让所有人觉得女儿是因为姜寒月的疏忽害死的，让她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委屈和指责。
良久，他伸手将姜寒月抱在怀中，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姜寒月眼泪止不住的掉落，这三个字，她等了六年。
不需要周文博说明那天晚上，他去做了什么，姜寒月心里已经明白。
她慢慢安定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周文博身后，哑着嗓子说：“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是因为星星的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爱一个人了，没有任何原因。”
周文博心里莫名很不舒服，眼尾发红，低头吻着姜寒月的发丝。
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明明是最平常的夫妻动作，这一次，他却做的异常生疏。
他才发现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对姜寒月了。
这天晚上。
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着。
周文博的手机一直在响，两人都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不过周文博一直没有接。
第二天一早。
周文博先醒，他拿过手机把郑雨柔的电话设置成了静音，然后低头吻了姜寒月的额头，轻声说：“我爱你。”
随后，他起身去准备早餐。
姜寒月起来，就见周文博坐在餐桌旁，等着自己。
她走过去，一眼就看到周文博重新买了一个相框，把星星的照片框起来，放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周文博看着她，唐声道：“星星其实一直都陪着我们。”
姜寒月眼底酸涩，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过得很平静。
一月之期马上要到了，姜寒月看着女儿星星的照片，回想这十二年的一切，忽然觉得很恍惚。
她小心翼翼将照片放进了行李箱中，而后又从最底层拿出了那封离婚协议。
默默地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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