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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柱见两人沉默不说话，赶紧解释道：“其实之前我们派出所也有十几个人呢，后来抽调一些去学习，所以现在剩下三个。本来我们镇子也不大，也就几百口人，基本都是街坊邻居的，平时也没什么事情。”
“不是我吹，就从我记事起，镇子就没出过凶杀盗窃案。”
“像我们平时，也就处理点儿谁家吵架了，谁家孩子晚上没回家，都是一些小事情。”
说着时，一脸自豪的表情。
屈峦城点头：“那你们这里还真是不错，对了，你认识布奶奶吗？”
陈铁柱惊讶地看着屈峦城：“在我们竹林镇，还有不认识布奶奶的吗？布奶奶在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小孩子生病都是她给看好，还有一些医院看不了的病，布奶奶也能看。”

“就这么说吧，我们小时候都是布奶奶看着长大的，不管再大的病，布奶奶给一副药一喝就能好。我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对了，还有裴糯。我记得小时候也没少让布奶奶给看病。还有一段时间，是住在布奶奶家的。”

苏承安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住在布奶奶家？多大的时候？为什么住在她家？”
陈铁柱思考了一下：“就裴糯刚来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候裴糯病得挺厉害，我听我妈说，医生都说治不好了，结果去布奶奶那里，灌下去一副药，人立马就好了。因为她的病不能见风，怕抱着回家再受了风寒，所以就暂时住在布奶奶那里。”
然后又给屈峦城和苏承安说了布奶奶各种救人的事迹，各种的起死回生，在他眼里俨然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苏承安还想问，被屈峦城用眼神制止，开始和陈铁柱聊起别的。
从风土人情到衣食住行。
陈铁柱也是个实在人，觉得京市来的人肯定是想了解他们小地方，有什么说什么。
屈峦城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这里是不是毒蛇挺多的？万一被毒蛇咬伤怎么办？”
陈铁柱叹口气：“这个就真没办法，每年我们这里被毒蛇咬死的人就不少，我小时候，家里人也是叮嘱着，山里不能去，被蛇咬一口就会没命。平常家里也都放着雄黄熏着，而且有人生活的地方，蛇一般也不会来。”
“所以，只要不去山里，还是安全很多。”
说完停顿了一下：“不过，布奶奶就会治蛇毒，只要命大的，被蛇咬过后，能撑着到布奶奶那里，就没什么问题。”
说话时，眼底都藏着崇拜，显然是把布奶奶放在神明一样的位置上崇拜着。
苏承安还是没忍住：“这个布奶奶，看病要钱吗？”
陈铁柱瞬间觉得心中神明被侮辱了，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看着苏承安：“你怎么可以这么讲话，布奶奶肯定不要钱的。城里多少领导来请她去看病，她都不去呢。我听说省城的领导都过来请她呢。”
屈峦城赞扬了一句：“那布奶奶可真是了不起的人啊。”
陈铁柱连连点头：“那是当然，我就没见过比布奶奶更无私的人，她这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对镇上的人却是一等一的好。凭着她的医术，早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为了我们镇子，她从来都不肯离开。”
明明是在夸一个人，屈峦城却莫名觉得毛骨悚然，看了眼靠在苏承安身边，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裴糯，问陈铁柱：“有休息的地方吗？能不能收拾个地方，让裴糯先睡下。”
陈铁柱狐疑：“这里离李奶奶家不远，你们为什么不回去？李奶奶要是知道裴糯回来，肯定会高兴的，前两天元宵节时，李奶奶在街上买肉还念叨着裴糯呢。”
屈峦城只是说了句不方便，陈铁柱没再多问，想着是不是因为太晚，过去会打扰两个老人的休息。
而且屈峦城说了为了办案来，肯定是要先来派出所的。
边琢磨着，带着屈峦城他们去隔壁屋子，里面有两张单人竹床：“这里可以休息，我去给你们找点儿被褥过来，现在这个天，晚上还是有些冷。”
等陈铁柱出去后，苏承安就有些憋不住话了：“我觉得这个什么布奶奶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能让一个镇子上的人都信服她，还真是有些本事啊。”
屈峦城站在门口，确定陈铁柱的脚步声走远，才小声跟苏承安说道：“自然是有问题的，但是现在是我们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如果不带裴糯肯定没问题，可是带着裴糯，可能会有些麻烦。”
苏承安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裴糯留在这儿吧？”
屈峦城无奈地看了眼苏承安：“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会儿陈铁柱拿来被褥，你和裴糯先睡觉，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她再大的本事也不敢来派出所动手，我出去看看。”
“还有一个方案是，明天白天，你和裴糯先走，我去拖住布奶奶。”
苏承安皱眉，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这不是一种吗？不管怎么说，有危险的都是你，那怎么行？”
屈峦城看了眼外面：“你说我们三个人都出事好，还是我一个人可能会有危险好？而且你不相信我？”
苏承安瞬间不说话了，屈峦城确实有这个实力。
陈铁柱抱了两床被褥过来：“这两床都是新的，就是放的时间久了，有些味道，你们先将就一下。”
还很热情地过去帮忙把被褥铺好，又掏出一包东西在房间四屈洒下：“这是雄黄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还没惊蛰呢，就能看见蛇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也就见过一次，撒了药粉主要是为了预防。”
屈峦城问了句：“以前也有过这种反常的现象吗？”
陈铁柱摇头：“不太记得，不过今年是有些早了，还是预防着吧，反正这药粉是布奶奶给的，驱蛇效果还是挺好的。”
听到布奶奶的名字，屈峦城和苏承安心中警铃大作……


第712章引蛇出洞
屈峦城不动声色地看了苏承安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也不要再说话。
陈铁柱忙碌一番：“好了，实在不好意思，只有这一间空屋子了，你们要不将就一下，要不就只能让裴糯睡这屋，你们去和我将就一下。”
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我那个屋子有些乱，而且就一张床，也挤不下咱们三个。反正裴糯什么都不懂。”
在他眼里裴糯根本还是个孩子。
屈峦城再次道谢：“行，你先去休息，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陈铁柱边往后退着边摆着手：“这都不是事，你们先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早上再说。”
屈峦城站在门口看着陈铁柱回了自己房间，不大会儿屋里的灯黑了，才回屋关上门。
苏承安这会儿还是挺警惕：“怎么办？这个雄黄粉是不是有问题？我们在这里住，岂不是狼入虎口？”
屈峦城摇头：“可能是我们刚才过度紧张了，雄黄粉肯定不会是今天给的，说明之前也给过，而且效果不错。我觉得咱们今晚是非常安全的。”
“先让裴糯睡觉，一会儿我们再说。”
苏承安哄着裴糯过去躺下，裴糯要握着他的衣角才肯闭上眼睛。
也是实在困极了，闭上眼不过几分钟，就呼吸绵长，悠悠睡起来。
屈峦城坐在另一张床上，确定裴糯睡着后，放低声音：“一会儿，我等陈铁柱睡着后出去，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要开门也不要出去。”
说着把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递给苏承安：“你带上这个，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可以自保。“
苏承安也不再矫情，接过匕首后叮嘱屈峦城：“你也要小心一点，你要是出事了，我和裴糯肯定也离不开竹林镇。”
屈峦城莞尔一笑，拍了拍苏承安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来的。”
又交待苏承安，等他走后锁好房间门，才在确定陈铁柱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白天走过一趟的路，虽然是晚上，屈峦城依旧能很清楚地找到遇见布奶奶时的地方。
他记得是从一个很幽深的门洞，这会儿站在门洞前，夜色中，门洞更显幽深，还带着一丝诡异。
门洞伸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着幽幽蓝光。
屈峦城确定了屈围没有情况，才朝着门口走去，渐渐靠近时，同时闻到一股类似腥臭的味道。
丝丝缕缕，像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还像一些冷血动物散发出的气味。
这种味道，他之前执行任务时接触过，所以并不陌生。
停下脚步，又慢慢往后退，找了一处阴暗处隐蔽起来。
暗中蛰伏，盯着门洞。
不多会儿，听见门洞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布奶奶佝偻着腰，拄着拐杖出来，身边还跟着一只屈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绿幽幽的光。
想来，刚才在门洞里发光的，应该是这只黑猫。
屈峦城夜间视力还是厉害，清晰地看见，布奶奶脖子上还缠着一条暗色花纹，比鸡蛋还粗的一条蛇。
蛇上半身紧紧贴着她的脸颊，灵活地转动着，眼神幽冷，伴着时不时吐出的红芯子，在黑夜里还是有几分恐怖。
屈峦城手轻轻放在后腰上，他出来时是申请带了抢的。
布奶奶站在门洞口，左右看了看，又朝着路中间走了走，确定不见任何人，才朝着黑猫嘟囔着：“老家伙，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有个风吹草动你就烦躁，差点儿乱了我的好事。”
黑猫紧紧贴在她腿边，脑袋四处看着，又朝着布奶奶喵喵叫了一声。
布奶奶俯身拍了拍它的脑袋，起身又摸了摸脖子上的蛇：“走吧，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说完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朝门洞走去，逐渐消失在门洞深处。
屈峦城没敢再动，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布奶奶家中肯定养了不少毒物，而空气里那丝丝缕缕的腥臭，就是这些毒物散发出来的。
所以，他要是闯进去，绝对会中毒。
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别的地方一趟。
……
苏承安一晚上也没敢合眼，担心屈峦城遇到危险，又觉得是他们把布奶奶看得太厉害了，不过是一个老人，会点歪门邪道的东西。
可是想想他听说过的玄幻，心里是反反复复的炙烤难受。
坐在床边，一手抓着裴糯的手，一手握着匕首，看着屋子四屈，还要听着外面的动静，又要担心屈峦城的安全。
这一晚上，过得格外的煎熬，时间像是一秒一秒熬着走。
一直到窗外公鸡打鸣，天一点点亮起来，屈峦城也没回来。
苏承安坐得身体僵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还没来得及抽回手，又被裴糯紧紧拽了过去，搂在怀中，嘴里呢喃了一句。
声音很轻，像是发出了一些破碎的声音。
苏承安却捕捉到，裴糯说的是一句梦话，虽然他没有听清具体，却可以肯定，裴糯说的是一句完整的话。
有些激动地蹲在床边，轻轻摸了摸裴糯的脸：“裴糯？小糯，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裴糯却没有再开口，只是吧嗒了下嘴巴，抱着苏承安的胳膊，脸颊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小嘴一张一翕，又呼呼睡起来。
苏承安还是有些惊喜，这说明裴糯她会说话。
轻轻揉着裴糯的脸颊，试图能让她再说一句。
一时间忘了屈峦城还没回来，也忘了时间。
直到听见陈铁柱在院里唏哩呼噜地洗漱，还使劲擤鼻涕吐痰的声音，才意识到时间不早。
看了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屈峦城还没回来！
苏承安有些着急，这个时间，就算有什么发现也该回来了。
“屈同志，你们起来了吗？我去镇子上买点儿早饭回来，你们要不要吃？”
陈铁柱已经洗漱完，站在门外热情地喊着。
没等苏承安回应，就听外面一阵闹嚷嚷的，接着有人喊道；“镇子南边发现了个男尸体，早上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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