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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许也不小了，让你参加，你真能夺冠？”
凌烟心底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楚夜继续道：“你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现在退役，你能留下最好的体面。”
听起来像是在为她着想，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冷厉的寒意。
凌烟第一次觉得楚夜是那么陌生。
电话早已被挂断，她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冬风刮着她的脸。
远处的荧屏上，正在播放着楚夜和唐薇即将结婚的新闻。
女主持人说楚夜特意为唐薇买下了一座岛，还送给她一颗价值连城的钻戒……
凌烟仰着头看着，眼底刺痛的让她眼尾泛红。
曾经她和楚夜在一起时，许家没有人欢迎她。
两人只能在外独立门户，生活处处碰壁。
但是楚夜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然而凌烟没有等到。
女儿夭折后，楚夜经常彻夜不归，打电话发短信从来不回……
她想，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
凌烟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天黑，才往家走去。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沈母的房间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愣愣地看着一同出来有些尴尬的沈母。
沈母没有隐瞒，只像通知一般说：“我要结婚了。”
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很容易，可能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
凌烟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依旧难眠。
黑暗中，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淌过晶莹的泪。
屋内紧闭无声，让人窒息。
她最后拿过手机，给萧洛羽发了一条短信。
——我愿意嫁给你。——
凌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嫁给萧洛羽，她想或许是不想再一个人孤独……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现实中同样的场景在梦中不断地重演。
父亲的死，女儿的死，还有楚夜冷漠离开的样子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等她惊醒时，眼泪已经将枕芯湿透。
凌烟含着残泪望着窗外的黑暗，十指穿过黑发，紧紧地抱着头。
所有的情绪都像巨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难以呼吸。
凌烟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后出了门。

她去了离家最近的酒吧，撑在吧台上一瓶瓶地灌着酒。

酒精终于将她内心的疼痛稍稍缓解。
然而周围人的讨论声却充斥在凌烟的耳畔。
“唐家有了楚夜这个金龟婿，做梦估计都要笑醒了！”
“到底是唐薇命好，不过唐家条件也不错，两人门户相当。”
“听说楚夜的前妻是花样女王凌烟，曾经为了她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凌烟却为了事业把孩子打掉了，但她现在也是名利双收，不过不知道后悔没有……”
听到这话，凌烟心猛地一震，红着眼看向一旁八卦的两人：“你说什么？”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身边就是八卦的当事人，愣了一下后便要走。
凌烟一把抓住她，一字一句道：“谁说我打掉自己的孩子？她是刚出生就离开了，你们怎么能乱说……”
女人挣扎开来，瞪着她嘴里骂了句疯子就和同伴走了。
凌烟彻底的醉了。
她踉跄着走到酒吧门口，在凌晨的冬风里，她给楚夜打了个电话。
然而竟发现对方已经将她拉黑了。
酒精让凌烟忘记了些许疼痛，却将她的委屈翻了数倍。
她眼泪鼻涕尽数落下，僵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
“楚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孩子出事，我也很难受。”
“你知不知道，这八年我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梦里都是你抛弃了我。”
几条短信发过去，却都是红色的感叹号。
或许是因为那刺眼的红色，让凌烟有了勇气，肆无忌惮地控诉着他。
“如果不是看到了你的儿子，我是不是永远都不配得到真相？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八年，我一直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来找我……”
凌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条短信过去，直到身体再也扛不住寒风，她靠在酒吧门口，昏昏睡去。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片片雪花落在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伞挡在了凌烟的头顶。
凌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当看清眼前人时，鼻尖泛酸。
只是她还未开口，楚夜便冷声道：“给唐薇发挑衅短信，有意思吗？”
凌烟一愣，显然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夜将手机丢在她身上。
迷茫中，凌烟拿起一看，上面是发给唐薇的信息。
信息里，是她和楚夜曾经亲密的照片。
凌烟红着眼矢口否认：“我没有。”
然而楚夜却阴沉着脸看着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吗？”
凌烟呼吸一滞。
“就是因为你表里不一，恶心至极！”
一字一句就像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她的心脏，痛的她脸色一白。
许依誮言书再次警告道：“你要再敢挑衅唐薇，我就让你在南市消失！”
从那天后，凌烟再没见过楚夜。
只是听说他特意为唐薇安排了单独训练。
所有人都羡慕唐薇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凌烟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独自一人在一旁训练，仿佛所有事都和她无关。
直至天黑，萧洛羽去接她一起吃饭。
洲际酒店。
两人吃完饭后，萧洛羽将一枚钻戒轻轻戴在凌烟的手上：“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凌烟眸色微暗：“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萧洛羽温声道。
“是什么支撑你坚持等我八年？”凌烟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萧洛羽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而是握住她的手反问：“那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坚持等了楚夜八年？”
闻言，凌烟心底不觉颤了颤，鼻尖酸涩到难以说话。
萧洛羽眼中划过几许心疼，轻抚着她的脸：“以后和我在一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必要憋着。”
凌烟垂眸强弯起唇角，终归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离开了包厢，萧洛羽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一同往外走。
掌心的暖意让凌烟一怔，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恍然想起了八年前的楚夜。
那天她刚出院，也是楚夜最后一次接她。
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那错开的手，到现在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