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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泽覆手而立，声音微冷：“本君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姜落落眼底满是沧桑：“我跟随帝君近三千年，帝君说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哪句。”
三千年，多漫长的时间，回想起来却又是短短一瞬。
见她话中有话，陆司泽不觉皱眉，走上前低头看着她：“你是妖，修道之人不会真心待你。”
“那帝君可又曾真心待过我？当初帝君救我不假，可之后，我一路陪伴帝君，龙潭虎穴不顾生死去闯，就连苏瑶上仙修养需仙草，我也都拼命采来……”
“而如今……”
姜落落喉咙一哽，再说不出话来。
当初陆司泽说要各种修复仙魂的药草丹药，她便各处去寻……
期间自己受伤无数，几次差点殒命，但只要听陆司泽一句夸赞，她便是满心欢喜。
可现在，她早不是当初单纯的小妖怪，他说什么便信什么。
一丝慌乱从陆司泽的眼底划过：“听话，同本君回桃止山，你伤本君的事，本君可既往不咎。”
好一句既往不咎。
姜落落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戚戚一笑：“可帝君害我孩儿的事，我忘不了。”
陆司泽冰冷的脸看不出任何神色，他朝着姜落落伸出手，可还没碰到她，就看她连退数步躲开。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从前跟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不再喜欢他了。
陆司泽心中百味掺杂，不知如何形容。
而姜落落也不愿意再多做纠葛，转身离去。
两千九百年了，陆司泽教她化形，教会她说话写字，教会她人情世故……
他于自己，如夫亦如父！
可姜落落也明白，这份恩情，她再还不了了！
国师府外。
姜落落刚至，忽然鼻息一阵沁香，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苏瑶！
苏瑶凤眸轻蔑地看着她，红唇微启：“看着你这张脸，本仙真不舒服。”


姜落落心下微颤，后退几步：“拜见琼花上神。”
苏瑶却指尖聚集仙力，一把掐住了姜落落的下颚：“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偷用本上神的样貌迷惑帝君！”
还生下了孩子！
苏瑶一想到这些，便气的发抖！
姜落落只觉下颚生疼说不出话，谁愿意做别人的影子？！
每个妖一生只能幻化出唯一的人形，而自己的人形是陆司泽亲手所化，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何来的偷？！
“今日起，你不准再用本上神的脸，还有你的名字，也不许再用！”苏瑶将姜落落狠狠甩开，就要取她的面貌。
姜落落强忍着疼痛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属于你的东西你拿回去，那属于我的东西，你又打算何时还我？”
苏瑶眯了眯眼：“你的东西？”
“这两千多年来，你所用的仙草灵丹，无一不是我取来的，既然苏瑶上神醒了，是不是该还给我？”
姜落落费力地朝着她伸出手。
苏瑶冷笑一声：“你这小妖也能取到仙草，真是满口胡言！”
竟是根本不认姜落落恩情！
她挥袖，半空中长生池莲荷出现在眼前，展开的那朵莲荷里面睡着粉嫩的婴儿。
母子连心，姜落落虽未见过孩儿模样，却还是只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还活着，陆司泽没有杀了他们的孩子！
姜落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伸出手想去抱他。
可她还没触碰到孩子，苏瑶便运用仙力，孩子直接到了她的怀中。
“我的孩子……”姜落落惊慌喊道。
苏瑶目光落在孩子的脸上，眼底是浓烈的妒忌：“跪下，好好给本上神磕头认错！”
她说着话，葱嫩地指甲抚着孩子的脸，划出一道血痕。
孩子的啼哭在姜落落的耳中放大，顾不上太多，她连忙跪到在地，重重地朝着苏瑶磕头。
“苏瑶上神，我错了，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苏瑶看着，嘴角的笑意更浓，眼底满是得意。
就在此时，她身后突然传来陆司泽冰冷地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姜落落听到陆司泽的声音，抬头看向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帝君，我们的孩子还活着，你快救救他……”
她眼底含泪，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陆司泽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烦闷，而后他又望向苏瑶，不明白她是如何找到了孩子。
苏瑶面色不变，走到陆司泽身前：“帝君恕罪，我看姜落落实在是可怜，于是擅自做主将小殿下带来，不想她……”
苏瑶止住了嘴。
陆司泽狭眸一寒：“她怎么了？”
“您看。”苏瑶将孩子递到陆司泽的面前，孩子脸上刺目的伤痕使他额间青筋跳了跳。
苏瑶见此继续道：“阿宸，你别责怪姜落落，她也是思子心切，以为臣妾要害孩子，所以才……”
“你胡说，明明是你划伤了我孩子！”姜落落见她颠倒是非，牙槽紧咬。
可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道大力袭来。
“嘭！”得一声巨响。
姜落落被陆司泽的仙力打落在地，震得她心神剧烈。
身体得疼痛比不过心底，姜落落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司泽，涩然发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