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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芷涵提着公主裙摆，走得非常小心翼翼。
叶蓁蓁抱着手臂，看着慢慢踩着岩石边缘往上走的千金小姐。
“芮小姐，你以前每个月都会来陆家，为什么这两年不来陆家看陆块？”沙哑的声音，突兀地飘荡在山壁下。
芮芷涵身子一僵，顿了几秒，抬起头，眼眶通红，眼泪饱满地含在眼眶里，藏着无尽苦楚。
“我妈妈比较强势，她……把我带出国了，我抵抗不了。”
叶蓁蓁：“那为何两年后又突然回来？还是在陆块回陆氏之后。”
芮芷涵使劲睁着眼，眼泪哗地流下来，“蓁蓁，你是这样看我的？”
“你认为，我是因为阿玦回到陆氏了，才回来？”
她飞快地抹了下流到嘴角的眼泪，一边抽泣一边倔强地说道：“你知道我这两年多想联系你和阿玦吗？”
“异国他乡，我妈妈没收了我的手机和银行卡，我连跑都跑不了。”
“是我太没用，如果是蓁蓁你，早就想到办法了。我回来一天，已经听管家和佣人说了你好多厉害的事情。”
“蓁蓁，谢谢你在。”
芮芷涵说着，冲叶蓁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叶蓁蓁的目光，从她荡漾弯起的眼尾，落到她微笑时上翘的嘴角，又看回她的眼睛。
“蓁蓁。”芮芷涵眼神灼灼地望着叶蓁蓁，“我很抱歉，关于和阿玦婚约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道。”
“嗯。”叶蓁蓁低头，鞋尖踢着岩石上风化的小石子，“我昨天看出来了，你事先并不知情。”
“嗯？”芮芷涵一愣，随即开心又崇拜地看着叶蓁蓁，“你就是聪明，我知道你会明白我的。”
叶蓁蓁抬起头，直视着芮芷涵的眼睛：“你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你和陆块有婚约吧？”
“什么？”芮芷涵愣住，像是在努力消化叶蓁蓁的话，眼睛缓慢地眨动，“既然是两家大人定下的婚约，我爸爸妈妈肯定知道的，只是他们确实事先没告诉过我。”
芮芷涵眼神一暗：“蓁蓁，你要是怀疑，我回头问他们好吗？只是我这次执意要回国，和我妈妈还在闹别扭，暂时我不太敢打电话。”
“不必了。”叶蓁蓁说道，“你爸爸妈妈肯定不知道你和陆块有婚约。”
“因为，跟你有婚约的是陆家长孙。而你们似乎忘记了，陆家真正的长孙，是陆家长房陆振东的儿子，陆晨宇。”
“芮芷涵，当初你爷爷和陆家爷爷定下的婚约，是属于你和陆晨宇的。”
“什么？”芮芷涵整个都呆在了原地，眼睛缓慢眨动着，眨动着，很久表达不出其他表情变化。
叶蓁蓁目光扫着她的脸，平静地说道：“这是陆叔叔亲口跟我说的，交换的信物本来是在的，但两年前陆叔叔遇难后，信物失踪了。”
叶蓁蓁的声音失落下去，眼里闪过一抹黯然，“芷涵，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我分享给了你。”
她缓缓地眨动着眼睛，眼泪逐渐充盈，长睫轻动，晶莹的泪滴吧嗒掉落下来。
“芷涵，为了陆家的安全，和我一起守住这个秘密好吗？”
她抽泣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一点点慢慢地擦去流到嘴角的眼泪。
芮芷涵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说道：“你在学我？”
叶蓁蓁把手里的纸巾握成团，一个远投，丢进崖壁下的小水潭里，眼神瞬息淡漠。
“芮芷涵，你不也在学我？”
“我去，这什么情况？”
“战神和影后，突然反转？”
沙哑的声音，在山壁下，在演播厅，在直播间，反复回荡。
“芮芷涵，你不也在学我？”
画面中，芮芷涵呆愣当场，眼睛缓慢眨动着，眼泪瞬间盈动，但她又飞快地扯了下嘴角，想微笑。
却在看到叶蓁蓁淡漠的脸时，嘴角弧度僵在了脸上。
叶蓁蓁轻轻一跃，从立身的岩石擦着芮芷涵的身子跳下，稳稳落到地面。
她眺望着远处被桃林掩映的山下别墅，掸了掸身上黑色的练功服，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
身后。
芮芷涵被叶蓁蓁刚刚跳下来擦身而过时吓到，身子摇晃了一下，最终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手掌立即磨破了皮，鲜血直流。
芮芷涵眉头一皱，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对，就是这个表情！”
演播厅，嘉宾席上的王宇宁突然指着屏幕里芮芷涵的脸喊道。
“就是这个哭！”
所有人还没从刚刚叶蓁蓁和芮芷涵的对话中缓过神来，听到王老师的话，齐刷刷僵硬地转过头朝他看去。
王宇宁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立即换上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地道：“哭的很真实。”
“老王……”旁边的罗安河瞥了他两眼，又抬头看了看大屏幕。
画面竟然定格了。
满屏都是十五岁的芮芷涵皱着眉，低头看着自己摔破的掌心掉眼泪的脸。
罗安河眼珠子一转，瞥了一眼身旁的老王同志，拿起话筒补充了一句：“痛觉传到大脑只需两秒。”
“刚刚芮小姐的疼痛反应，哭泣，很真实。”
……
“两位心理专家似乎话里有话啊？”
“刚刚叶蓁蓁让芮芷涵保密的话，是在做戏？眼泪也是假的？这……战神演技有点牛逼！”
“你在学我？你不也在学我？这还不明显吗？两人都在学对方。”
“卧槽这个信息含量是不是有点大？影后少女时期，学叶蓁蓁的表情情态？”
“之前说芮芷涵笑起来和叶蓁蓁很像的那位兄弟，你可能实锤了。”
“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叶蓁蓁学我们芷涵。”
“影后粉这还洗？回忆里我战神都挑明了好吧？好直接，这个性格我太喜欢了！”
“影后的演技，那确实也挺好的，学叶蓁蓁学的还挺像。”
“兄弟们，我正在研究影后的作品，我觉得她每次哭泣的镜头非常眼熟，你们等我回来分析。”
“你们是不是还漏掉几个细节，影后的婚约对象是陆振东的儿子，另外，两家信物在老陆总手里，他遇难后消失了。”
“刚刚光顾着震惊表情管理，忘记这两件事了，怎么就那么凑巧，老陆总出事后信物马上就消失了呢？这两者之间不会有什么内情吧？”
“害死老陆总的幕后真凶到现在还没找到。”
“震惊，芮芷涵和陆家长房长孙竟然有婚约？”
“芷涵说一两句吧，我们只相信你说的。”
……
镜头拉到了一号包厢里。
芮芷涵正呆呆地看着直播间的屏幕，在廖小红的提醒下，才恍然回神。
她扯了扯嘴角，向大家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祁磊正想cue流程，看到她的笑容就是一愣。
脑海里蓦然想起刚刚回忆画面里，芮芷涵学叶蓁蓁的场景。
那扬起嘴角时灿烂的笑容，确实和叶蓁蓁笑的时候很相似。
“不，不像。”祁磊很快又在心里否定。
芮芷涵的笑容确实很灿烂，却没有让人心底生出阳光。
而此刻，祁磊看着现场二十四岁的芮芷涵，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十四岁时那么张扬了。
“升级了。”祁磊脑海里冒出这么一个词，定定地看着影后，在重新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