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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姜紫晴不知怎么睡过去的，梦境反复，睡得并不安稳，几次要醒过来，都被男人搂了过去。
天色微亮，姜紫晴有些头重脚轻地坐起来，一眼看到正站在衣柜前扣钮扣的季楚言。他看过来，“醒了？”
姜紫晴抿唇，嗯了声。
季楚言靠着柜门，看她几秒，走上前，按着她的肩膀，道：“今天请个假，休息一天再说。”
“不要。”姜紫晴推他的手。
季楚言一顿，改而捏住她下巴。
女人的眼窝带了点儿黑青色的，皮肤太白，黑眼圈很明显。姜紫晴挪开视线，季楚言沉了眸，几秒后，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唇，姜紫晴几乎是反射性地挣扎，季楚言单膝上了床，逼近她，把她堵在床头跟自己之间。
仔细的，霸道地，吻着她。
姜紫晴指尖抓着他的衬衫，狠揪了几下，把昂贵的衬衫硬生生地拧成团。渐渐地，指尖没了力气，季楚言辗转地咬着她的唇，随后掀起眼眸，看着她眼睛，“真不休息？”
姜紫晴眼眸里全是水光，她咬着唇摇头。
季楚言便不再劝，他下了床，拿起床头的腕表戴上。姜紫晴赤脚踩在地毯上，揉了下额头，朝浴室走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就知道昨晚睡得多不好，她洗了脸，给自己上了妆，遮掉了眼下的黑青色。
随后，她转身出门。
季楚言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先下楼，他咬着片薄荷糖，听着李秘书安排今天的工作行程。眼眸偶尔看过来，姜紫晴取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裙穿上，把头发扎起来，露出了修长的脖颈，看起来干净利落。
看她走出来。
季楚言拿下衣架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取了她的小包，朝门口走去。姜紫晴脚步一顿，看着他宽厚的后背，随即跟上，一前一后下了楼。张姐端着早餐出来，一抬眼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下楼，有些稀奇。
季楚言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天没亮就会起来，姜紫晴在剧团一天锻炼很辛苦了，一般来说都会睡得比较晚。
所以季楚言向来都比她先离开别墅。
今天两个人竟然一前一后下来，张姐笑容加深，道：“今天得纪念一下了。”
季楚言坐下，问道：“纪念什么？”
张姐笑笑，意味深长。
季楚言挑眉，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姜紫晴拿热毛巾擦拭手心，然后开始吃早餐。季楚言顿了顿，移开视线，也拿起勺子。
十来分钟后。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季楚言往后靠，手搭在扶手上，一点一点。姜紫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陈叔从内视镜看他们一眼，启动了车子。
很快，抵达了剧团门口，陆陆续续的舞蹈生进入剧团大门。姜紫晴看着京市舞蹈团的招牌，去按开门键。
但没按动，她一顿，回头。
季楚言睁眼，狭长的眼眸扫了过来。姜紫晴抿唇，她用力地又掰了几下开门键，陈叔看她那动作，吓坏了，这车多贵啊。季楚言不为所动，他解了点儿领口，并收起了中间的扶手。姜紫晴掰不动了，用力地甩了手。
她沉默几秒，突地朝季楚言扑了过去。
他大手一张，搂住她的腰，接住了她柔/软的身子。
姜紫晴直起身子，咬住他的薄唇，紧接着，男人闷哼一声，下一秒，他指尖掐住她下巴，舔走她唇上的血，“总这样咬，小心伤了自己。”
姜紫晴唇上带了血腥味，车里光线有几分昏暗。他那狭长的眼眸竟有几分温柔，姜紫晴看着看着，要扭开头。季楚言指腹抹了她唇角的血道，“晚上来接你，带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儿，抽空想个地方。”
姜紫晴没应，推开他，下了车。
剧团的门口，成群结队的舞蹈生都是刚来，纷纷看到她从车里下来，多少令她们有些妒忌，哪怕丢失了首席之位，这辆奔驰依旧雷打不动地接送她上下班。二楼的窗户边，一个人影站在那儿，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那辆黑色奔驰，也看着姜紫晴从车里下来。
夏情伸手，紧抓了窗帘一把，合上。
*
走进大堂，姜云在电梯旁朝姜紫晴招手，姜紫晴走过去，站在姜云身边，姜云看了眼门口刚开走的车，随即收回视线道，“你今天穿得好好看。”
姜紫晴看一眼姜云。
“谢谢。”
姜云一笑，“难得看你穿常服扎这么高的头发。”
姜紫晴扯唇笑了下，跟着姜云进了电梯。电梯门也被其他人卡上，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进来，电梯一下子就满了。
姜云按了关门键。
身后就传来细小的议论声。
“她昨天跳的是柳叶？”
“对。”
“就她这水平，还敢跳柳叶？”
“所以不是被刷下来了吗？还是夏情姐刷的。”
姜紫晴盯着跳动的数字，一声不吭，任由那些声音传入耳朵里。姜云紧握着姜紫晴的手腕，眼看电梯门一开，立即拉着姜紫晴出去。
“你知道谁当了首席吗？”她问姜紫晴。
姜紫晴摇头，进了舞蹈室，她脱下外套。姜云一边压腿一边道，“好像是赵珠珠，跟你最不对付的那个人。”
姜紫晴把外套挂起来，手一顿。
赵珠珠，她跟她跳过双人舞，赵珠珠为了抢镜头把脚给崴了，后来怪到她身上，这梁子就这样结下。
“论坛上在帖子里说你的那个人，基本都是她，跟秦丽子几个人是同一条战线上的，老针对你。”
“我真没觉得她跳得有多好，据说徐老师放弃了点评她。”姜云有些气愤地道，“整个B组，就你跳了S级难度的舞蹈，她们谁敢跳，全选的中规中矩的，结果.....”
姜紫晴把杆劈腿。
她抿唇，“徐老师呢？”
姜云顿了顿，说：“好像请假了，昨晚她跟唐奕老师又吵了一架，早上直接就没来了。”
姜紫晴一顿。
十来分钟后，有人通知B组开会，姜紫晴跟姜云起身收拾好，一块出了练舞室，朝B组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不少人看她一眼。姜紫晴跟姜云寻个位置站好，门口传来脚步声，所有人看了过去，夏情带着赵珠珠，笑着走进来，说道：“各位学妹们久等啦，唐奕老师今日有课，没空过来，便让我代劳。”
“我是来宣布你们B组的首席以及副演名单的。”
一下子所有人来了精神，纷纷喊道夏情姐好。夏情微微一笑，亭亭玉立，她拍着赵珠珠的肩膀，道：“这次在竞选中脱颖而出的，便是珠珠学妹，她将成为你们B组的首席。”
刷地一下。
大家的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大家或真心或假意地恭喜赵珠珠，赵珠珠脸上带笑，几分腼腆，眼睛却看着角落里的姜紫晴，那眼神带着几分得意。夏情紧接着报了另外两名副演，副演名单下来，姜云下意识地看一眼姜紫晴。
副演名单也没有她。
姜紫晴靠着墙，就隐在人后。
夏情宣布完，说道：“晚上食堂加菜，庆祝B组正式成团。”
大家一阵欢呼，夏情唇角含笑，眼眸扫过角落里的姜紫晴，她喊道：“妹。”
这一声跟穿透墙壁一样，让全场所有人顿时安静，齐齐看向姜紫晴，姜紫晴抬眼，看着夏情，夏情唇角勾了下，道：“下次再加油，有机会的。”
姜紫晴一声不吭。
夏情笑笑，不介意她的不回答，又说了两句，便转身出去。她一走，B组的人去恭喜赵珠珠，赵珠珠说道：“夏情姐人真的好好，她说让食堂加菜的。”
“真的啊。”
“当然了。”
“夏情姐人确实好好哦。”
姜云转头看姜紫晴，十分心疼她，她拉了拉姜紫晴的手。姜紫晴转头，看她一眼，两个人从人群后离开了办公室。
*
B组的成员已成定局，一整天可看出赵珠珠的得意，她甚至还买了下午茶，姜紫晴的练舞室也有一份。
姜云看着那下午茶，说道：“吃吧，恶心自己，不吃吧，得罪她。”
姜紫晴拿起来，直接扔进垃圾桶。
姜云吓了一跳。
几秒后，她斟酌了一下，也跟着姜紫晴一起，把下午茶一起扔进垃圾桶里。下午五点，B组的舞蹈生牵手挽手一起去食堂，很是热闹。姜紫晴跟姜云也从舞蹈室出来，但两个人乘着电梯下了楼，是要离开。
姜紫晴看姜云一眼，道：“你可以不用陪我。”
姜云：“我回去做饭吃，我做得比食堂好吃。”
姜紫晴一顿，便没再劝，两个人走出电梯，却迎面碰到夏情跟秦丽子，秦丽子抱着手臂，看到姜紫晴顿时一笑，轻笑，还捂嘴笑，“早知道好好练青蛇，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姜紫晴没应，她跟姜云朝门口走去，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让正在嘲笑姜紫晴的秦丽子转头，她唇角的笑一下子便僵了。而驾驶位车门打开，来的人却是李秘书，李秘书一身西装革履，扶了下眼镜，绕过车头，打开后座车门。
车门虽然没有全开，但后座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却难免露了点儿侧脸出来。这一下大堂便安静了。
李秘书看向姜紫晴：“姜紫晴小姐。”
姜紫晴顿了下，她对姜云说：“我走了。”
姜云应了声，姜紫晴朝车子走去，弯腰上了车，季楚言睁眼，扫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姜紫晴定定看他，车门缓缓关上。夏情站在原地，看到他们对视的画面，夏情下颌紧了几分，她手插进裤袋里，脚跟一旋，走向电梯。
秦丽子赶紧跟上。

第13章
车子启动，开出剧团。季楚言问道：“想去哪儿？”
姜紫晴看着男人牵着她的手，有些恍惚，她垂眸，“我不知道。”
“那我做决定了。”季楚言抬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温热的触感让姜紫晴跟着看过去，季楚言把玩她的手，对李秘书道：“包个场，看个电影。”
李秘书应了一声，他从内视镜看季楚言一眼，一早闻先生带着伤口去开会时，他就猜到是姜紫晴小姐咬的。
看来今天是要把她给哄回来。
只是闻先生难得带姜紫晴小姐约会，他安稳地开着车，一边打电话吩咐包场，一边问姜紫晴要看什么电影。
姜紫晴抿唇，说不知道。
季楚言轻笑，挪了平板给她。
“选一部。”
姜紫晴低头，接过平板，这个时候是电影淡季，但有几部口碑好的电影依旧有排片，她选了《前任》。
季楚言看了眼平板，让李秘书安排。
李秘书看到电影名时，愣了下，看一眼季楚言。季楚言却没什么表情，握着姜紫晴的手，依旧在把玩。
李秘书只得收回视线，一路往电影院而去。而电影院的上层顶楼就有餐厅，季楚言早已让李秘书订了一个餐桌。
他挽着外套，牵着姜紫晴走去。
姜紫晴跟在他身侧，恍惚，觉得不真实。大二到大四那两年多，她跟季楚言其实是聚少离多的，他很忙，基本没时间休假。两个人信息联系居多，全靠她主动，而偶尔见面，两个人一起吃个饭，也去过电玩城。
她拉着他一直往里走，打篮球，玩枪，季楚言仅仅只是含笑配合。而她大四毕业，季楚言工作有了新的变化，她住进他的别墅，两个人就再没出门约会过了。直到落座，姜紫晴才回神，季楚言招手，让服务员上菜。
他看着姜紫晴，说道：“今晚不吃鸡胸肉，吃点牛肉？嗯？”
姜紫晴嗯了一声。
季楚言含笑，拿起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不一会儿，两份牛排上桌，餐厅响起音乐声，很浪漫。季楚言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喂她。姜紫晴顿了下，脸颊微红，凑过去咬住。季楚言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眉眼，笑了，姜紫晴咬着肉坐了回来。
吃过晚饭。
上楼去看电影，包了场，整个影厅打扫得非常干净。姜紫晴拉着季楚言选了个五排的座位坐下，她及膝的裙子，坐下长腿暴露在冷空气中，季楚言把外套搭在她的大腿上，随后往后靠，手搭在扶手上，把玩着她的手指。
姜紫晴心怦怦跳，靠着两个人中间的扶手，看着大屏幕。
影厅暗下来。
故事开始。
《前任》很点题，姜紫晴看着女主，已经可以幻想未来的自己如果跟季楚言分手，她大概也会是这个样子，她的后背一点点地凉下来，但最后她却共情了男主跟前出现的那个女孩，爱上一个曾经有过轰轰烈烈感情的男人，她会不会没有安全感。
甚至，她觉得遗憾，遗憾真的最后男女主成为前任。
姜紫晴哭得不能自己，她看着那个女孩，仿佛看到了自己。季楚言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他拧眉：“看个电影也哭成这样？”
泪水滑到他指腹，季楚言薄唇紧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随后又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姜紫晴这次直接勾着他的脖颈，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季楚言大掌拨开她的发尾，低头看着她的脸。
“早知这样，就不让你挑了，昨晚才哭过。”
姜紫晴含着泪水，对上他的眼睛。
季楚言微叹一口气，凑过去，亲吻她红通通的鼻尖，随后往下堵住她的嘴唇。姜紫晴身子一下子便紧绷起来，季楚言舌尖探入，把她拉在怀里，吻着。他克制着没有把手顺着外套碰到她的长腿。
两分钟后。
他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下了台阶，抱着她下了楼，弯腰上了车，隔断升起来，车子启动，季楚言把她抱在腿上，亲吻。直到回了别墅，车子停进车库里，李秘书不知何时离开，季楚言抱着她亲吻她眉心。
缓了下气息，才把人从车里抱下来，直接搭乘电梯上楼。
入了主卧室，季楚言解开领口，把她拉到这边，单膝上床，他堵住她红唇的同时，入了港。姜紫晴指尖抓住被单，泛红，泛白。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床上，抓着，时而十指交握。
他偶尔尽心的温柔，让姜紫晴恍惚。许久，发丝已经湿透，季楚言拨开她长发，低声道：“洗个澡？嗯？”
姜紫晴咬着唇，点了头。
他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而去。又过了半个小时，姜紫晴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看着靠着沙发扶手接电话的男人。手边的手机响起来，是剧团群的信息推送，姜紫晴指尖还泛着粉色，她拿过来一看。
是B组几个人在闲聊。
秦丽子偶尔搭一句，突地，赵珠珠问道：“丽丽姐，你们是不是每年都这个时候举办同学会？”
秦丽子：“是啊。”
赵珠珠：“那今年季楚言学长会不会参加？”
秦丽子笑道：“你猜。”
姜紫晴一顿，赵珠珠跟她同年，但她高中是在郁金香国际学校读的。她抿紧唇，抬眼看去，季楚言还在讲电话，他用的是另一部对公的手机。他的私人手机放在茶几上，这时，私人手机响起来。
季楚言扫一眼，随后拿起来，准备挂断。
姜紫晴喊道：“季楚言。”
他掀起眼眸，看过去。姜紫晴走到柜子旁，靠着，一头湿发搭在肩膀上。季楚言眼眸微深，彼此对视。
手上的手机依旧响着。
姜紫晴早看到来电，看名字似乎是季楚言高中时的班长，她说：“如果是让你去参加同学会，你可以带上我吗。”
季楚言眼眸更深，他看一眼孜孜不倦还在响着的电话，他挂断了另外一部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
随后站了起来，看着姜紫晴几秒，接着转过身去，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他接了电话，“喂。”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季楚言抬手理着衣领，听着，几秒后，他回头看一眼那站在柜子旁的女人，眼眸锋利。姜紫晴抱着手臂，眼眸闪了几下。
又过了不知多久，季楚言回道：“好，你发时间地址给我。”
那边兴奋应了一句，“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季楚言走回茶几，把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屋里安静，哐了一声。他朝姜紫晴走去，姜紫晴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却很快眼前就一黑，男人罩着她，他捏住她下巴，“你怎么知道有同学会的？”
姜紫晴抿唇，“秦丽子。”
季楚言想了下，没什么印象。
他捏着姜紫晴下巴把玩，看着她如水的眼眸，姜紫晴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没忍住想挪开视线，季楚言却紧捏着不让她动。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季楚言语气低沉，“你想去，就去吧。”
姜紫晴眼神一定。
季楚言松开她，搂住她的腰，低头堵住她的嘴唇。
*
自从季楚言答应她，带她去同学会，她心情很复杂，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却害怕。说实话季楚言还没带她见过什么朋友，陈静那是因为有需要她帮忙，所以找上门。至于其他人，恒远投资的傅临远。
他的侄子闻泽辛，闻泽厉。
萧家的好友萧邪等人，她都没见过。隔天一早，姜紫晴从床上醒来，季楚言不在，她洗漱完下楼，他已经去公司了。
姜紫晴吃完早餐出门，刚坐上车，季楚言就发来了微信。
季楚言：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姜紫晴指尖颤了下，回他，好的。
进了剧团，姜紫晴又看一眼徐老师的办公室，依旧没人，她推开门，问也刚到的姜云，“徐老师还没来？”
姜云喝了一大口温开水，道：“没有，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姜紫晴迟疑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