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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笑了一声。
陆淮焰从桌子上捞起鉴定报告，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然后看向刘教授。
“你有没有遇到过亲爹配型不成功，但是叔叔配型成功的病人？”
刘教授：“我没有遇到过，但临床上确实存在这种情况。”
陆淮焰的笑更诡异了，“原来如此。”
谁都听不懂他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陆淮焰又问：“骨髓配型什么流程？给我和栗涣炽做一个。”
沈商承跟着陆淮焰走出主任办公室，“焰哥，什么情况啊，那孩子不会真的是你的吧？”
话音刚落，陆淮焰的眼刀子就过来了。
沈商承赶紧闭嘴，开始动脑子。
短暂停顿后，他猛地反应过来：“草！陆政声！”
“孩子是陆政声的种？栗曳跟陆政声认识？她是不是陆政声安排来你身边勾引你的？”沈商承仿佛一瞬间开了窍。
因为没办法直接找陆政声做鉴定，所以陆淮焰选了用自己的毛发来做。
至于医院这边……他早就埋伏好了人拿孩子的毛发。
沈商承想到这里只觉得脊背发凉。
毋庸置疑，栗曳一定会死得很惨。
陆淮焰站在窗边盯着远处看了很久，嗤笑了一声：“敢玩老子。”
沈商承：“陆政声也太不知死活了，他以为派个女人来你身边就……”
“不是陆政声派来的。”陆淮焰打断沈商承的话。
沈商承：“那是她自己来的？她找你能……”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了：“你是怀疑，她找你是为了给儿子做配型？”
陆淮焰：“还算有点脑子。”
这么一来确实说得过去。
沈商承：“那……如果配型结果吻合，你要救么？”
第047回 肌肉记忆
栗曳右眼皮已经跳了一整天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还是怎么样，她一整天眼皮狂跳，心慌不止。
傍晚的时候，栗曳给栗淼发了一通视频，没人接。
这样一来更心慌了。
直到晚上临睡觉前，栗淼才回了消息过来。
?下午在忙看书，没有看到消息。】
栗曳没有回消息，再次拨了视频过去。
栗淼直接挂断了。
栗曳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动手指给栗淼发消息：【是不是速速出事了？】
栗淼年纪小，向来是藏不住事儿的，如果速速一切安好，她不会不接视频。
心虚的时候，栗淼才会发文字消息过来敷衍糊弄。
栗曳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嘟了很久，那边的栗淼终于接电话了。
没等她说话，栗曳就质问：“速速怎么了？发烧？”
栗淼：“……嗯，前天早上五点多忽然就烧到四十度，现在在医院挂水。”
栗淼说这些话的时候，栗曳已经从床上起来准备换衣服了，“医生怎么说的？”
栗淼支支吾吾，声音很艰涩，“医生建议尽快进行下一轮化疗。”
栗曳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听见“化疗”两个字，就想起了速速上次化疗的那些残忍画面。
心口揪得疼。
栗曳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回去，你等我。”
栗淼“嗯”了一声，化疗本来也是要栗曳回来的，她一个人根本办不好这件事。
和栗淼通完电话，栗曳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买了一个小时以后的高铁票。
栗曳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拿了手机充电器和钱包就往楼下走。
栗曳弯腰在门前换鞋的时候，不远处的防盗门忽然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栗曳右眼皮跳了一下，直起腰来往门的方向看。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是陆淮焰回来了。
栗曳下意识地抿住了嘴唇——
这几天她一直盼着陆淮焰回来，没想到他回来竟然是在这种场景之下。
陆淮焰关上门，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栗曳。
女人穿了一条针织裙，头发随意地扎起来，脸上不施粉黛。
因为没化妆，所以红肿的眼眶看得格外清晰。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透着湿润，像是快要哭了。
陆淮焰：“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栗曳：“我儿子发烧了，我得回去看看他。”
这种情况下再瞒陆淮焰肯定是不现实的，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查到她的行程了，“对不起焰哥，我妹妹年纪小，应付不了，等他好点了我就回来。”
栗曳这番话说得楚楚可怜的，带哭腔的声音配上她的身段和长相，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陆淮焰又走近了几步，手指摸上了她的眼角，指尖被温热的液体沁湿了一片。
他笑着问：“你儿子就这么重要？”
栗曳：“对，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陆淮焰又笑了一声，“我要是不让你走呢？”
栗曳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诧。
她没想到陆淮焰会不让她走，毕竟从上次的相处来看，他对速速并没有那么排斥。
“焰哥，速速他发高烧了，情况很不好，可能要提前进行下一轮的化疗，我作为母亲必须陪在孩子身边……”栗曳耐着性子和陆淮焰解释。
但陆淮焰根本不吃这一套：“老子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他的声音蛮横且不讲理，“你现在走出去，你儿子今晚就被医院赶出来，全国上下不会再有医院要他。”
栗曳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能从陆淮焰的语气里判断出来他不是开玩笑，而他确实也有这样的本事让速速没有医院可去。
可是她不明白陆淮焰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有在讨好他，连穿衣风格都是按他喜欢的口味来的。
栗曳站在原地失神思考的时候，下巴突然被陆淮焰捏起来，“不走了？”
栗曳：“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惹焰哥生气了么？”
她好声好气、把姿态放到最低，“如果是的话，我向焰哥道歉，你有脾气冲我来就好了，孩子是无辜的。”
陆淮焰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又笑了一声。
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十足的嘲弄和不屑。
虽然在笑，可他的眼神冷得让人发颤。
栗曳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因为过于紧张、不断做着吞咽的动作。
十几秒之后，她的身体突然腾空。
栗曳下意识地想要惊呼，然而嘴巴已经被陆淮焰捂上了。
陆淮焰就这样把她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楼梯的方向走。
栗曳心有不满却不敢挣扎，陆淮焰走路的速度快到像是带了风，她的身体被颠得起伏不定，头昏眼花。
最后一阵天旋地转，栗曳被陆淮焰扔在了主卧的床上。
她还没缓过劲儿来的时候，陆淮焰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
栗曳动了动嘴唇，“你要做什么？”
陆淮焰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样，他讥诮地笑了一声，手轻佻地摸上她的脸，“你不是求着老子上么，现在就满足你。”
栗曳：“……等等，刚才的事情还没说完，唔……”
陆淮焰看到栗曳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火气更大，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原本只是想要通过这个动作发泄怒火，谁知道，刚贴上去之后，他就彻底把持不住了。
陆淮焰按住她的后脑勺，手指穿过浓密的发丝收紧，亲吻的动作逐渐疯狂——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感受。
碰上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之后，陆淮焰觉得身体的每个角落都被点燃了。
仿佛有什么肌肉记忆在驱使着他继续后面的动作。
越吻越上瘾。
栗曳没有想到，她期盼已久的事情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她的空窗期太久，再迎合陆淮焰属实困难。
生理心理双重折磨，让她一开始就泪流不止。
可惜她的眼泪并没有换来陆淮焰的心软。
现在的他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悉心照顾她的感受。
两个多小时结束，栗曳顶着一身汗昏睡了过去。
卧室里都是纵情的味道，潮湿而暧昧。
陆淮焰坐到床边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地看着旁边昏睡的女人，目光越发锐利。
现在他可以笃定了。
他们以前不仅认识，还上过床。
肌肉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第048回 讨好

深夜，栗淼仍在病房外面等着栗曳过来。
混合病房的人都已经休息了，怕打扰到别人，栗淼只能在楼道里等待。
十点半的时候，楼道里忽然来了一群男人，个个都穿着黑衣服，气势汹汹的。
栗淼下意识地就绷紧了神经，以为是来闹事的。
结果这群人却停在了她面前。
栗淼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
“是栗小姐的妹妹吧？”江淮咳了一声，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话并没有让栗淼放下戒备，她防备的态度甚至更明显了。
坏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这种解释聊胜于无。
江淮：“我是你姐夫的小弟。”
栗淼听见这个称呼之后下意识地蹙眉：“我没有姐夫。”
江淮：“未来的姐夫——你知道你姐身边的男人吧？陆淮焰。”
栗淼点了点头。
江淮：“对，是焰哥听说嫂子的孩子高烧住院，让我把他接去海城。”
怕栗淼不相信，江淮把自己的身份证交给了她：“放心啊，我真不是坏人，海城医疗资源比这里好多了，孩子过去总比在这边强，你说是不是？”
栗淼当然知道海城的医疗资源好。
江淮递上身份证的行为也确实让她的戒心放下了不少，但栗淼并没有轻易答应：“我打电话问问我姐。”
江淮比了个“OK”的手势，对于她打电话这个行为没有任何意见。
栗淼拿出手机拨了栗曳电话。
接通之后，栗淼便问：“姐，你现在到哪里了？这边忽然来了一群人要接速速去海城，我们……”
“我不是你姐。”电话那边响起的男声打断了栗淼的话。
栗淼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谁了：“你是……陆先生？”
那边默了几秒，之后发出了一声笑，“你记性还挺好的。”
栗淼并没有听出陆淮焰这话里的其他意思：“陆先生，我姐姐呢？”
陆淮焰：“她刚才昏倒了，暂时应该回不去了，你就先跟着他们把孩子带过来吧。”
他的语气谈不上热络，但听起来还算平和，“我听说要化疗？南江不行。”
栗淼有些着急：“我姐怎么昏过去了？”
陆淮焰：“累的。”
栗淼：“……那麻烦你让她多吃点东西，她一着急就容易低血糖。”
栗淼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自然听不出来陆淮焰说的这个累是哪种累。
陆淮焰笑了一下：“行，就这样。”
跟陆淮焰通完电话之后，栗淼跟江淮说：“我进去收一下东西，你们在外面等我吧，人太多了会吵到别人。”
江淮跟到栗淼后面：“我先把孩子抱下去。”
栗淼确实抱不动速速，斟酌之后还是同意了江淮的提议。
栗曳是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睁眼的。
意识清醒之后，她马上就感受到了浑身的酸痛，以及那不清不楚的黏腻感。
昨天晚上的画面历历在目。
她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往浴室的方向走。
澜山别墅的主卧她没来过几次，洗手间更是第一次用。
这里都是陆淮焰的东西，旁边挂着黑色的浴袍。
栗曳看到浴袍之后便自动脑补出了陆淮焰穿上它的模样。
身上太黏了，她必须洗个澡。
栗曳走上去把浴袍从衣架上拿下来，挂到了洗浴间外面。
热水冲在身上，不仅冲走了黏腻的感觉，还冲走了疲惫和酸痛。
昨天晚上陆淮焰没有做措施，而她正好也在排卵期。
虽然来得意外，过程也谈不上愉悦，但想到可能会怀孕，栗曳心底多少有些安慰。
洗完澡，栗曳穿上陆淮焰的浴袍、湿着头发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
四点钟房间里的光线还很昏暗，栗曳看不太清陆淮焰的表情，只看得到他指尖明灭跳跃的烟蒂。
但他身上的戾气和不悦，感受十分清晰。
陆淮焰的视线盯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栗曳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焰哥”。
昨天晚上叫得太狠，她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比重感冒的时候还要夸张。
“过来。”陆淮焰惜字如金说了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栗曳乖乖走上去，提了一下浴袍，在他身边坐下来。
陆淮焰夹着烟的那只手摸上了她的锁骨。
栗曳屏住呼吸。
感受到温热缭绕的烟雾散在皮肤前，她脑海中的那根弦紧紧绷了起来。
按照陆淮焰乖张暴戾的作风，在她身上烫个烟头也不是不可能。
“你儿子已经安排在安康医院了。”陆淮焰摩挲着她的锁骨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一出，栗曳更懵了，脱口便问：“……什么？”
陆淮焰：“安康医院不比南江那破医院强？”
她当然知道安康医院强，问题是陆淮焰为什么平白无故把速速接过来？
他这几天的行为阴晴不定到让人根本无法判断他的出发点。
陆淮焰：“你有问题？”
栗曳：“……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帮速速。”
陆淮焰：“不然呢，让你回去南江，一边拿着我的钱一边消极怠工？”
栗曳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陆淮焰说的“消极怠工”是什么意思。
栗曳：“我以为焰哥不想要我。”
陆淮焰嗤笑了一声，“你当老子是冤大头？白白养你和你儿子？”
栗曳忙摇头，讨好地抱住他，脑袋窝到他怀里。
“没有，焰哥愿意碰我，我很开心……”她说得虔诚，话里话外是藏不住的欣喜。
陆淮焰吐了一口烟圈，盯着栗曳看了一会儿之后，随手把烟头掐灭。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臀。
“那让我看看你有多开心。”他拍了一下，“趴过去。”
这一次结束，外面的天已经彻底亮了。
阳光从窗帘的罅隙中照射进来，打在沙发上，将男女纠缠的身影拉了很长。
栗曳被陆淮焰死死地圈在怀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陆淮焰以前就重欲，栗曳在回来找他的时候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
但昨天晚上加今早这一场，还是让她难以招架。
她甚至怀疑自己今天都没办法正常走路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栗曳凑到陆淮焰下巴处讨好似的吻了一下，“焰哥，我今天能去看速速吗？”
第049回 帅叔叔
越野在安康医院门停下。
栗曳和前排开车的江淮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又看向身旁的陆淮焰。
栗曳：“焰哥，我先下去了，晚上我会准……”
她一句保证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淮焰打开他那边的车门下了车。
栗曳眼皮一跳，赶紧跟上陆淮焰。
陆淮焰这个时候已经在往住院大楼的方向走了。
栗曳上去挽住陆淮焰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焰哥要和我一起去看速速吗？”
陆淮焰：“不行？”
他这两个字说得没什么温度，似笑非笑的，看得人瘆得慌。
栗曳哪里敢说不行：“没有的，我只是很惊喜，速速他看到焰哥一定很开心。”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谄媚，陆淮焰也懒得回应她，任她缠着胳膊往里走。
不得不说，速速被接到海城之后，各方面的医疗条件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陆淮焰豪气地给速速安排了最顶级的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格局和公寓差不多了。
有两个卧室，一个病人住，一个陪床的家属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厨房用来做饭。
所有公寓该有的设备这里都有。
当然，住院费也是高得令人发指。
就算栗曳现在倾家荡产，也没办法安排速速住在这里。
但对于陆淮焰来说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两人停在病房门口，栗曳抬起手来敲了一下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开门的人是栗淼。
栗淼最先看到栗曳之后，习惯性地要开口和她说话，结果下一秒又看到了陆淮焰。
原本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栗曳：“速速呢？”
栗淼：“速速刚醒，在里面吃早饭。”
栗淼为他们让了路，栗曳挽着陆淮焰走了进来。
栗淼看到栗曳和陆淮焰这样亲密的互动，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栗曳就经常用这样的姿势挽陆淮焰。
只是那个时候陆淮焰面对栗曳的时候笑脸很多，不像现在这样一张阎王脸。
陆淮焰最宠栗曳的那段时间，连栗淼在他名下都是有特权的。
栗淼带着栗曳和陆淮焰走进速速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见坐在小圆桌前的速速已经好奇地探出了脑袋。
在看到栗曳之后，小朋友脸上的好奇转为惊喜：“妈妈！你终于来了！”
速速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嘴角咧起来，那叫一个开心。
他连饭都没心情吃了，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一蹦一跳来到了栗曳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一看到速速过来，栗曳挽着陆淮焰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她两只手摸上了速速的脸，蹲下来和他说话：“妈妈先陪你去吃饭。”
速速乖巧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栗曳身边的陆淮焰。
速速记性很好，加上他本来就很喜欢陆淮焰，一看到他更是惊喜。
速速松开栗曳，上去一把拉住了陆淮焰的手，笑着说，“帅叔叔，你也来了啊。”
栗曳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陆淮焰上次对速速的态度还可以，但她不认为他会一直对一个孩子有这么大的耐心。
栗曳赶紧催促速速：“栗涣炽，先去吃饭了。”
陆淮焰在速速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听你妈的话。”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从陆淮焰嘴巴里说出来，就很像在骂人。
栗曳陪速速去了小圆桌那边吃饭，栗淼去厨房洗了点水果过来，放到了陆淮焰面前的茶几上。
陆淮焰扫了一眼栗淼，“你最近不上学？”
栗淼：“……上的。”
陆淮焰：“上学你怎么照顾他？”
他朝正在吃饭的速速努了努嘴。
栗淼被陆淮焰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很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上课的时候就把速速送到小区的日托班，没课的时候就在家里照顾他。”
陆淮焰：“你还挺懂事。”
栗淼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噎了一下，半晌后才说了一句“谢谢”。
这会儿正好速速也吃完饭了，医生和护士过来给速速做日常的检查。
贵宾病房的人，又是陆淮焰亲自带过来的，医院这边必定不能怠慢。
这次是刘教授亲自带着几个护士和医生过来的。
护士给速速量体温的时候，陆淮焰给刘教授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了走廊里。
陆淮焰：“你们商量出什么治疗方案了？”
刘教授：“孩子血型特殊，我们已经跟骨髓库那边加急联系过了，但时间上保证不了，现在只能先进行下一阶段的化疗了。”
陆淮焰：“什么时候开始？”
刘教授：“这个需要跟家属商量一下。”
速速每次的例行检查都少不了抽血的步骤。
栗曳这两年看了无数次了，但每次都会忍不住眼眶发酸。
栗淼深知栗曳的心疼，她红着眼眶走到栗曳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陆淮焰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护士已经抽了三管血，但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栗曳：“今天一共抽几管？”
她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带着很浓的哭腔，还有隐忍和不安。
护士：“要抽五管。”
栗曳轻轻点了点头，咬住了下嘴唇。
终于抽完了五管血，护士给速速清理针口的时候，对他赞不绝口。
“这孩子真是太乖了，不哭也不闹，比他大的孩子都做不到这样的。”护士看着栗曳说，“您把孩子教得真好。”
栗曳不止一次听过这样的夸奖了，但她丝毫不觉得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看到速速稍微不懂事一些。
抽完血，速速身体虚弱得睡了过去。
栗曳为他盖好了被子，和医生护士一起走出卧室。
停在外面之后，刘教授对栗曳说：“关于孩子的治疗方案，我们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她叮嘱了栗淼几句话之后，就跟刘教授走出了病房。
陆淮焰一直跟在她身边。
现在陆淮焰是“金主”，他有兴趣跟着，栗曳也拦不住。
来到办公室坐下后，栗曳便迫不及待问刘医生速速的治疗安排。
刘医生递给栗曳一份化疗同意书，“这个你之前应该签过，每个医院都大同小异，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应该就可以开始了。”
第050回 图腾
这一次的化疗注定是逃不过了，栗曳也没有去问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垂死挣扎。
她接过同意书认真翻看了一遍，的确是和之前的大同小异。
不过安康医院的说得更详细，更有针对性。
所有同意书里都会把最坏的结果写出来，即便知道那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小，还是会被吓到。
栗曳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旁边的签字笔。
这个过程里，陆淮焰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栗曳拿起签字笔之后，陆淮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上。
虎口位置的那个纹身显得格外刺眼。
图腾，火焰。
陆淮焰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盯着她的纹身看。
大概是一个地方看得久了，他的眼皮跳了几下，陆淮焰收回视线时，又瞥到了自己手上的纹身。
火焰，叶子。
一个左手，一个右手。
栗曳一笔一划地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将签好的同意书交给刘教授，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问：“这次化疗能坚持多久？”
栗曳之前早就听说过，化疗间隔的周期会越来越短，效果也会越来越差。
这根本不是根治病情的方法，只是用另外一种痛苦来换得生命的延续。
刘教授：“不确定，看化疗结束后病人的情况吧。”
身为医生，他说话还是很严谨：“陆先生已经动用人脉去联系骨髓库了，找到合适的骨髓，手术就有希望。”
这种说辞栗曳也听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