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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天见到的，传言中邱黎的前男友。
江屹宸暗中捏紧了拳头。
生病那日秦楠的话闪在他脑海里：“她对你只是小孩子对大人的依恋，并不是爱。”
“如果有其他人可以依赖，不是你也可以，只要脱离了预设环境，你们就不会有关系。”
江屹宸抿了抿唇，遂抬手敲了敲门，走入病房。
“小叔……”
邱黎身子一僵，忙将秦烺推远。
江屹宸却没有看她，而是径直走到奶奶身边，柔声问：“您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邱奶奶摇摇头，慈爱道：“没有，挺好的。”
江屹宸又道：“我拜托了隔壁院的专家来看您，到时候我们做个全面检查……”
江屹宸与邱奶奶谈了好一阵子，可直至他转身离去，都未曾看邱黎一眼。
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般。
邱黎一颗心被攥紧，痛得她难以言喻。
直到江屹宸离去，她都没敢再和他说话。
病房外，秦烺看着失落的邱黎，眼神深沉，突然开口问：“小月，你不肯跟我复合，就是因为他吧？”
邱黎回过神，看向秦烺。
当初她之所以答应秦烺的告白，的确是因为江屹宸那句“认清自己的感情，别把依赖错当成爱”，可他们分手，却和江屹宸无关。
她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秦烺，别装傻了，我们都知道分手的原因。”
邱黎打断秦烺试图解释的话：“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也没兴趣知道，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你说你爱我，可我要的是一份完全存粹的爱。”
说完，邱黎转身走进病房。
徒留秦烺久久站立。
半月后。
邱奶奶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便让邱黎替她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后，她却总是咳嗽，邱黎亲自为奶奶做过全身体检，却没有查出问题。
她只能更用心照顾邱奶奶。7
季节更替之时，各类过敏症状频繁，邱黎的工作忙碌起来。
几天后。
医院发布了出国进修的推荐名额，而两个名字中赫然有一个竟是邱黎！
邱黎愣住了，她根本没申请过，况且申请的人不少，又怎么会轮到她身上。
“据说邱黎是江主任推荐的名额，果然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
“那可是人家小叔，院长当然有求必应咯！”
讨论声稀疏传来，邱黎只觉一盆冷水倾盆而下，冷得她手脚发颤。
江屹宸就这么想要将自己送走吗？
邱黎直接转身跑进江屹宸的办公室。
她攥紧手，直接走到江屹宸面前开口问：“小叔，我的出国名额是不是你推荐的？”
江屹宸淡漠地抬头望向她：“这可以帮助你增长见识，没什么不好的，奶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一瞬间，邱黎只觉心口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呼吸都一窒。
下一秒，却见江屹宸骨节分明的手又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红色请帖，推到她面前。
“下月5号，欢迎来参加我和秦小姐的订婚礼。”
霎时，邱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请帖上的新人名字上——江屹宸和秦楠。
脸上是一片不敢置信的苍白：“你们明明已经分了手，为什么又突然要订婚？”
“这与你无关。”江屹宸淡淡道。
他的疏离让邱黎红了眼，再也无法忍受的嘶吼出声。
“你就这么想要推开我是吗？！”
她从兜里拿出那日在江屹宸家发现的卡片，砸在桌上：“那这又是什么？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我，又为什么每年都要送花给我？”
江屹宸皱眉，一脸莫名地拿起那张卡片端详。
随即看向邱黎冷冷道：“不是我送的。”
邱黎满腔情绪猛然卡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了，订购卡上分明就是他的亲笔签名！
“你这个敢做不敢认的懦夫！”
邱黎颤着声音喊出这句话，甩门而去。
订购卡轻飘飘地滑落在地，江屹宸目光晦暗莫测。
……
邱黎红着眼回到家。
邱奶奶做了一大桌子菜，慈爱地招呼她坐下。
“奶奶，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邱黎见奶奶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勉强挤出笑容。
邱奶奶注意到邱黎红肿的双眼，眼神一顿，遂握住她的双手。
“今天奶奶高兴，昨晚啊，我梦见你爸爸妈妈了。”
邱黎一怔，不知为何，心中忽地涌出不安。
“奶奶……”
欲开口询问，邱奶奶却继续说：“你也这么大了，早日成家，我跟你爸妈就有交代喽。”
“秦烺那孩子我看就很不错。”
邱黎垂下眼，半响哑声开口：“奶奶，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不是他。”
邱奶奶沉默了。
她本以为五年的时间足以让邱黎放下江屹宸，走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只可惜事与愿违。
“那他对你呢？”
邱黎身子一僵，垂下了头，没有回答。
邱奶奶轻拍邱黎颤抖的手，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其实……这些年来屹宸心里一直有个人。”
邱黎一颗心猝然高高悬起。
她抬眸，却对上邱奶奶哀伤的眼神。
“十年前的那场大地震带走了许多人，不仅带走了你的爸妈，也带走了他最爱的女孩。”
“那姑娘最喜欢红玫瑰，屹宸每年都会带上一束去祭拜她。”

第10章

邱黎闻言，隐隐作痛的心更是狠狠一沉，似坠冰窖般的冷意包裹全身。
原来花根本不是江屹宸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乖乖，放下吧，不要再往下陷了。”
邱奶奶摸了摸邱黎的头，轻声安慰。
“奶奶，我好难受……”
邱黎抱着奶奶，心中悲伤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隔天。
邱黎早早地回到家，一推开门，屋内却反常的安静。
没有电视的声响，没有邱奶奶的迎接。
邱黎心中涌上不安，忙跑到邱奶奶卧室，却见奶奶倒在床边一动不动！
霎时血液一股脑涌上头，又夺去面上血色。
“奶奶！”邱黎浑身发冷，抖着手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又立刻上前依靠本能做着急救措施，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邱奶奶的心率依旧越来越弱。
邱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奶奶，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还要好好地看着我成家呢……”
在她的哭声里，邱奶奶费力睁开双眼，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握住了邱黎的手。
“奶奶！”邱黎一瞬惊喜不已。
邱奶奶嘴唇蠕动着，邱黎忙凑近去听。
只听邱奶奶喃喃道：“乖乖……你爸妈来接我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那紧紧握着邱黎的手脱了力，从邱黎手掌中垂落，再也没能抬起。
邱黎瞳孔骤缩，将老人的手又紧紧握在手中，抬起来摸自己的脸。
“奶奶你别吓我！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4
可那只手却只能一次又一次无力的滑下。
邱黎心里好像豁然出现一个大洞，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渐渐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江屹宸随救护车赶来时，便见邱奶奶冰冷的身体旁，邱黎也倒在一旁，紧紧攥着自己的心脏处。
这一刻，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几乎是踉跄的，他冲上前将邱黎扶起，察觉到她还有呼吸，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
邱奶奶的葬礼是江屹宸着手操办的，邱黎寸步不离地陪在奶奶身边，直至奶奶被推进焚化炉的那一刻。
邱黎怅然若失地呆呆望着关上的门。
“节哀。”江屹宸扶住摇摇欲坠的邱黎。
“我知道，奶奶是去和爸爸妈妈团聚了。”邱黎扯动僵硬的唇角。
江屹宸送邱黎回家，车辆停下时，邱黎忽地开口。
“小叔，你爱过人吗？”
“……嗯。”
“她最喜欢红玫瑰是吗？”
江屹宸一怔，眼中一瞬掠过万千思绪，最终他只是点头道：“是。”
邱黎忽觉心脏疼得厉害，压下汹涌的泪意，她轻轻开口：“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江屹宸沉默着没说话。
邱黎却直直地望向他，挤出一个笑来：“小叔，一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我好像忘了说，祝您订婚快乐。”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边装着的是五年前邱黎未来得及送出的生日礼物。
这只做工精致的手表，却不知为何在今日坏掉了，时间停留在此刻。
江屹宸一怔，伸手接过。
“您要幸福啊。”
邱黎说完，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夜风卷动白色裙摆，似玫瑰摇曳。
江屹宸忽地心中一空，出声ʟʟʟ轻唤。
“邱黎！”
邱黎脚步停顿一瞬，却没有回头，决然离去。
奶奶说得对，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他动心。
邱黎拿出手机，将那置顶了十年的联系人删去。
随之删除的，还有她十年来的感情。
几天后，医院广场。
江屹宸站在医院前，与众人一同送行出国进修的医生。
可直至来接人的大巴离去，江屹宸都未见到邱黎的身影。
他拿出电话拨打，可电话也没能打通，江屹宸皱眉，回到医院去寻邱黎。
推开内科办公室门，却没有看见邱黎人影！
“江主任？您找邱医生吗？”小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屹宸转过身去，皱眉询问：“她人呢？”
小护士叹了口气：“邱医生已经辞职了。”
江屹宸倏然愣住，心口狠狠一沉。
他视线一凝，这才发现，邱黎的工位竟不知何时，空空如也！


第11章

机场。
邱黎正望着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出神。
“请10点15分飞往岐城的乘客准备登机……”
听闻广播声，邱黎回过神来，拉起行李箱往登机口缓缓走去。
奶奶不在了，她与江屹宸之间亦没有了任何纽带。
既然选择了放手，不如就彻底离开，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拉黑了江屹宸所有的联系方式，邱黎决然前往一个新的城市开始崭新的生活。
过去的所有都让它留存于过去，无论是多么绵长难忘的记忆，时间总会将它们慢慢掩埋。
飞机起飞，视野逐渐被云层填满。
邱黎阖上双眼，竟释然地笑了。
……
医院。
江屹宸恍惚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
小护士的话还响在他耳边：“她还说如果你来找她，就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声再见。”
她甚至连一句再见都不愿亲口说。
这一次邱黎真的放弃他了。
他本该感到松了一口气才对的。5
可此刻心中却好似空缺了一大块，只令他感到惶惶不安，以及隐隐地呼吸不畅。
拿出手机踌躇了半晌。
我只是担心她出什么事，这么想着，江屹宸将电话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江屹宸又打开微信。
两人的聊天界面话语少得可怜，只划两下便能滑到顶。
其中大部分是邱黎发的大段文字，江屹宸所说的话不超过二十个字。
最新的一条是关于邱黎奶奶葬礼的相关事宜文件，邱黎接收后应了声嗯。
江屹宸指尖点开邱黎的朋友圈。
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条横线！
江屹宸身子一僵，忙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去哪了？”
果不其然，红色的感叹号刺红了江屹宸的眼睛。
江屹宸放下手机，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余光中，层层堆叠的文件下方，那日邱黎甩下的花束订购卡片露出一角。
江屹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然将其抽出。
卡片上红色玫瑰的图片娇艳欲滴，令江屹宸忆起那日邱黎离开的背影，一袭红裙瞩目艳丽。
那时她走得坚决，就像江屹宸五年前离开时那般。
江屹宸的沉着面具被打破，此刻显露出慌张。
头痛欲裂，江屹宸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药来。
手一抖，白色药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江屹宸摘下眼镜随意丢开，一只手将打理过的精致发型揉得凌乱，浅褐色的目中暗藏疯狂。
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眉头拧成一团，江屹宸嗤笑一声，看向桌上诊疗用的镜子，对自己低声道。
“江屹宸，她说的对！你这个懦夫！”
江屹宸有一个秘密，作为精神科专家的他，却有着人格分裂。
而另一个人格，是因爱慕邱黎却拼命压制而生！
他早就爱上了邱黎，却始终无法敞开心中枷锁坦诚回应。
对邱黎父亲的愧疚，年纪与辈分的差距，心中的责任感与背德感时刻提醒着他。
直至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他才以为自己真的克制住了这份对邱黎的爱意。
江屹宸捏起那张订购卡，指尖轻浮过上方被捏出的凹凸痕迹，红着眼笑道。
“致我永恒的爱，我的阿芙洛狄忒，阿黎。”
“阿黎，我会找到你的。”


第12章

卡片被揉皱失去了原本的平整，应是被邱黎反复拿出来观摩过。
江屹宸宝贝似的将它放进了左胸的衬衣口袋中。
轻声呢喃着：“阿黎，等我，我会解决一切困难，去到你身边。”
敲门声响起。
“进来。”江屹宸装作平日里正经的模样，冷声开口。
秦楠缓缓走进，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雀跃。
对她而言，最近的好消息可谓是源源不断。
江屹宸与自己复合并订婚，邱黎亦离开了医院，她心中便少了一丝危机感。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秦楠总隐隐觉得，江屹宸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邱黎。
所以听闻邱黎辞职的消息后，秦楠可谓是喜笑颜开。
见江屹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秦楠藏了藏嘴角笑意，在江屹宸对面坐下，亲昵地握住了他的手。
“屹宸，今天邱小姐没有去进修吗？”秦楠貌似不知情般开口。
江屹宸懒得戳破她的假装，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皱眉开口。
“嗯，她辞职了。”
秦楠惊讶道：“辞职了？屹宸，你是她小叔，她有跟你说过去哪了吗？”8
小叔这两个字，令江屹宸眉头皱的更紧，握了握拳头，逐渐不耐。
“没有。”
他又不是那个隐忍克制的江屹宸，实在是不想装作这副模样来应对秦楠这个女人。
秦楠自然也察觉到江屹宸的情绪变化，但她亦逐渐习惯了。
她总要主动些的，否则江屹宸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秦楠与江屹宸之间，从来就不是平等的一段关系，她知道江屹宸根本不喜欢她，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死缠烂打这么多年罢了。
如同江屹宸所说，他会答应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知进退”，所以他愿意与自己试试。
“说起来，我那侄子秦烺今天也不知道去哪了，前几日还见他订了两张机票，说不定两人是约好的，屹宸你就别操心小辈的事了。”
果然，此言一出，江屹宸的目光霎时便锁定在了自己身上，沉声问道。
“秦烺？”
秦楠心中隐隐作痛，却还要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回答江屹宸的问题。
“对啊，就是上次病房里和邱小姐关系不错的那位。”
真可笑，自己的未婚夫竟只有在提及另一个女人时，才会多看自己一眼。
被爱的人永远肆无忌惮。
江屹宸又问：“他去哪了？”
“不清楚，或许是岐城，或许是云城。”
秦楠摇了摇头，趁着这个空隙，说出来此趟的主要目的。
“屹宸，晚上跟我回家吃饭吧，今天爸爸生日。”
江屹宸语气淡漠地开口：“不了，有事。”
秦楠神色一僵，桌上手掌捏紧，江屹宸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心中不免愤然。
“江屹宸，你别忘记了你是我的未婚夫！陪我回家吃一顿饭都不行吗？”
“我看过你的工作安排！你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工作！”
江屹宸丝毫不在乎她的低声怒吼，漫不经心地抬头，淡淡唤了她的名字。
“秦楠。”
秦楠一怔，撞上江屹宸的眼，那双曾令她痴迷的浅褐色眼眸晦暗不明。
晃神间，就听见一声冰冷刺骨的话语，痛得她心脏似被割裂。
“我们解除婚约。”


第13章

只短短几分钟，秦楠的心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欢喜雀跃转变为悲伤刺痛。
“……为什么？”
秦楠身子一晃，扶住了桌子一角才堪堪站稳，湿润的眼看向江屹宸，颤着声音开口。
本以为订婚了之后，以江屹宸强烈的责任感，就不会随意地抛弃自己。
可到头来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空罢了。
江屹宸身子向后倾，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她微微挑眉。
“因为我不喜欢你，这一点你不是一直很清楚的吗？”
秦楠脸色苍白地开口：“你不是答应我试一试的吗？”
“这就是结果。”江屹宸的神色忽然冷冽，一双眼毫无感情地盯着秦楠。
那是胆小鬼江屹宸做的决定，他才不想因此就浑浑噩噩与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
没有耽误别人到结婚的程度，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件好事。
作为深爱邱黎的人格，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江屹宸这么做的原因。
江屹宸顾虑的太多了。
秦楠咬紧牙关，沉默着转身离去。
江屹宸没有注意这些，只拿出手机开始看飞往云城与岐城最近的机票。3
邱黎很大概率还是会在医院工作，因她本身就是因热爱而选择的这一行，又怎么决然舍去。
八年前，邱黎高考前询问江屹宸的意见。
“小叔，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专业？”
介时，夏日蝉鸣声此起彼伏，江屹宸去接邱黎回家，少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跑至他身旁，高高马尾左右晃荡，仰着头好奇询问。
十八岁的少女明目如星，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憧憬。
江屹宸似乎还把她当小孩，习惯性用手帕擦去她额角汗珠，笑道：“你有想做的事吗？”
邱黎沉思一阵，用力点了点头。
“有！我想去做爸爸妈妈做过的事，以后我也会救下许多人！”
江屹宸一怔，这个答案其实在意料之中，邱黎就是那般的人。
她很坚强，不会因亲人的离世而对医护人员这份工作留下恐惧，反倒会以此为荣。
只是，邱黎说着说着扭开了头，江屹宸还是看见了少女泛红的眼尾。
江屹宸摸了摸邱黎的发顶，视线落在天空尽头。
火一般的晚霞宛若玫瑰盛放，映得瞳孔发烫。
“好，那就去做，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吧，小月。”
“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邱黎在飞机上猛然惊醒。
她竟梦到了八年前高考前夕的事。
江屹宸的话语萦绕耳边。
邱黎捂住了自己泛红的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分明说让我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分明说会永远支持我。
“结果，唯独喜欢你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不愿让我如愿。”
邱黎轻声呢喃，身旁的空座位此时忽地有人坐下。
邱黎并不在意，继续阖上双眼，将头扭向窗户的方向。
却不想熟悉声音唤了她的名字。
“小月！”
邱黎动作一愣，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去。
“你怎么在这？”邱黎霎时眉头便皱起，神色不耐道。
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吟吟看着她。
不是秦烺还会是谁！


第14章

“小月，你别这么讨厌我嘛，我也会伤心的。”
秦烺如往常那般，垂下了眼尾，一脸无辜的悲伤模样，好似脑袋上有两只隐形的耳朵。
任谁看了都得心一软，摸摸可怜的大狗狗。
偏生邱黎对他这副模样完全免疫，只冷冷看他一眼。
“知道我讨厌你，就别靠近我。”
当初她也被他这副模样骗过那么几次，那时邱黎还不知此人的真面目。
邱黎与秦烺是在大学时相识的。
介时江屹宸离开不久，邱黎心情不佳，回想起江屹宸走前说过的那句话。
“你该去多结交一些同辈的年轻人，认清自己的感情。”
或是有赌气的成分在，又或是真想尝试是否如他所说，邱黎与室友一同去了酒吧。
在那结识了所谓的“秦少”。
秦烺只见邱黎一眼便眼睛一亮凑了上来，可谓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是秦烺。”秦烺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流露出几分温柔。
他的模样又清逸俊郎，身型颀长，邱黎看着也算顺眼，两人便就此相识。
“邱黎。”8
邱黎后来也想明白了，秦烺是酒吧的常客，哪又会如他表面上那般深情专一。
当时捉奸在床的场景十分精彩，邱黎接了电话有人让她去酒店接人，一打开门便见秦烺与一个陌生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刚见到时，怒意涌上脑海，邱黎十分气愤。
指尖紧紧扣住门框，缓了缓情绪，看着那些暧昧痕迹邱黎只觉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冷着脸说了声“分手”便转身离去。
后来想想也不在意了，只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
“小月！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因为喝多了！”可秦烺孜孜不倦，三天两头来寻自己。
邱黎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时的事，更别提会有什么好脸色。
秦烺的兄弟也来帮他求情，说什么：“嫂子，秦少是因为你不让他碰，一时喝多了才没忍住生理冲动……”
“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甚至还有女生劝她：“邱黎，这么多年秦少承认的正牌女友就你一个，秦家家大业大，秦少偶尔偷荤你就当不知道吧，万一什么时候他不想哄了就得不偿失了。”
诸如此类。
邱黎直接冷笑一声。
“好一个没忍住生理冲动，您理由可真多，脸皮也是真厚。”
“你让秦烺站在我面前，看他有没有脸说出这句话？”
邱黎的性子向来张扬，秦烺也正是最喜欢她这一点。
两人在一起半年，最亲近的行为也只是堪堪牵了牵小手一类。
秦烺后来听了其他人诉说，恨不得撕烂这人的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只是邱黎对他的印象已经一跌再跌，以至于回回见他都冷眼相待。
秦烺自知理亏，也毫无怨言，没办法，他对邱黎是真喜欢，但又忍不住沾花惹草。
飞机上，秦烺叹了口气。
“小月，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邱黎漠然瞥他一眼，笃定道：“对，永远不能。”
如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或许她不会如此冷硬。
但她绝不会选择原谅。
她也十分清楚秦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或许是真的爱她，但又绝对不会只爱她，他或许同时也在喜欢着别人。
“秦烺，你的心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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