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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叫来出租车前往了诊所
心理医生看着新出炉的病例，他皱着眉扶了扶眼镜，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姜啊，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的病况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黎曼询问道：“陈医生，如果我答应他，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陈医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必须说一句……”
“你的病况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悬在黎曼的脑袋上。

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她漫步在沙滩边上，远处的两个小孩儿堆着沙子。

黎曼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就这么看着小孩儿玩耍。
以前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海洋，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姜玉珏跳到水塘里，薄璟言很嫌弃地看着他。
最后薄璟言走到黎曼身边，帮她搭城堡。
星星手链也就是在此之后送她的礼物。
黎曼慢慢起身走到海边，她提起高跟鞋，让双脚融入沙子中，咸咸的海水偶然冲上来，与她轻触一下便离开。
薄璟言和她就像沙滩和大海一样，明明可以触摸到，却永远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冲刷沙滩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沙滩还是沙滩，大海依旧是大海。
永远界限分明。
海水渐渐漫过脚腕，黎曼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又待了一会儿，黎曼想着该回去了。
就在转身之际，忽然一个人突然抱住了她。
黎曼刚要挣扎，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薄璟言？”
“你在做什么？”薄璟言神色慌张。
他刚才坐车路过的时候，看到黎曼站在海里吓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吹吹风。”
“那也不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吹风！”薄璟言呵斥了一声。
黎曼随即笑出了声。
“下次不会了。”
薄璟言牵着她往回走。
路过两个小孩儿搭起的城堡，黎曼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声地开口。
“薄璟言，我们还是当兄妹吧。”

第23章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大海哗啦啦的水声压过了黎曼的声音。
薄璟言疑惑地回头，“你刚才说什么？”
黎曼大脑空白了一瞬，她迟疑地说：“没什么，我饿了，快点回去吧。”
从薄璟言拉着她走变成了黎曼主动拽着薄璟言。
薄璟言跟在后面，低头看着二人相握的双手，一言不发。
其实刚才都听到了，只不过他装作没有听见而已。
当他听到“兄妹”二字的那一瞬间，薄璟言突然厌恶起以前的自己。
这股难受的厌恶一直都是黎曼在承受。
他仅仅第一次感受到，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当年的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勇气一步步走在刀尖上的？
光是想想，就让薄璟言窒息。
……
“你还要出差多久？”
坐在西餐馆里，黎曼看着手机问道。
薄璟言切牛排的动作一顿，“依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还有一两个月。”
黎曼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放下手机，专心对付手里的牛排。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于刚才发来短信，林倩又去了咖啡馆，瞪了她一天。”黎曼说，“你不在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
薄璟言皱眉，“她在找你麻烦？”
“没有，就是坐在那里瞪我而已。咖啡馆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赶她走，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
薄璟言扶了扶眼镜，“抱歉。”
黎曼一听，嚼着肉的动作一滞，随即装作不在乎地说：“你道什么歉，你和她又没有关系。”
薄璟言沉默。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黎曼试探一问：“你和她……以前真的交往过？”
“没有。”薄璟言立刻否认，“她的父亲是我的导师，老师总是撮合我们，所以让她产生了错觉。”
黎曼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更没必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终归是因我而起。”薄璟言伸手握住黎曼的手，真诚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黎曼没有回话。
其实她不想掺和进去。
她已经决定要避开薄璟言。
可是，当他听到林倩的父亲撮合他们两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痛。
薄璟言上大学的时间，是她初心懵懂的时刻。
黎曼还背着双肩包，而薄璟言已经遇到了各种不同女人，而她根本无法插入他的世界。
那四年是最空白的时光，就算他们是邻居，可以接触的时间也只有寒暑假。
一想到薄璟言和别的女人度过相同的时光，都让她嫉妒地面目狰狞。
黎曼去了一趟卫生间，吃了一点药才勉强撑过这顿饭。
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得她这么快放下，回到咖啡馆的时候，林倩刚好走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
林倩一步上前，想要拉住薄璟言的手臂，却被后者避开。
黎曼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林倩尴尬了一瞬，随即抬头问道：“你们去做什么了？”
薄璟言微微皱眉，对于林倩质问的语气感到不满。
虽然工作上这种强势让他们搭档工作减少了不少麻烦，但是不代表他在除工作外的场合也要面对她的咄咄逼人。
比薄璟言反应更快的是黎曼。
在听到这种类似“正宫”宣誓主权的语气，不禁让她笑出了声。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薄璟言？”
黎曼几乎在林倩说完之后立刻还了嘴。
薄璟言一愣，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我是他的同事，询问他的去向很正常。”林倩保持矜持地回答。
“知道的是同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黎曼继续讽刺。
薄璟言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咄咄逼人的黎曼，一时间忘了出来维护她。
林倩不依不饶：“你作为薄璟言的妹妹，有点分寸都知道别插手你哥的私人生活！”
黎曼：“几年前给我发借位照片的不就是你嘛，装什么！”
薄璟言一愣，“什么借位照？”
林倩一听急了，冷笑反驳：“别胡说八道，谁知道是不是薄璟言其他追求者做的，看你不顺眼。”
黎曼还想吵两句，她是真的看不惯这个女人，以前耀武扬威给她发照片也就算了。
在这里，她隔三差五来挑衅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没本事追到薄璟言，来找她撒气？！
可是，还没等黎曼开口，薄璟言就一把搂过了她的肩膀。
“林倩，该注意分寸的人是你。”
林倩看他搂住了黎曼，睁大了眼睛，质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黎曼刚要开口，薄璟言就拦住了她。
他正色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第24章
咖啡馆前一片寂静，风铃叮叮作响，就连树边的鸟儿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门前。
小于趴在窗户上，听到这句宣言激动地一抬头，一下子撞上了窗沿。
“哎呦！”
这一声才将三人惊醒。
黎曼一脸错愕。
林倩脸色苍白，看得大快人心。
林倩指着她，“你……你……”
都是高素质的人，实在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到头来连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任谁看薄璟言和黎曼的表情都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对于薄璟言的主动，林倩深受打击。
“薄璟言！你们真的是……”
薄璟言轻咳了两声，默认了。
林倩脸色一变，骤然转身跑走了。
薄璟言完全没有在意林倩在想什么，目光一直落在黎曼的身上。
只见她白皙的脸颊红透了，就连耳尖都没避免。
“时念，你没有反驳……”
“我只是为了不让她缠着你。”黎曼慌张解释，“你应该谢谢我！”
薄璟言见状微微一笑，“谢谢。”
这一声，全身的燥热突然散去，黎曼觉得这一幕过于熟悉。
她甚至能想象出薄璟言会如何冷漠地说出让她心冷的话。
这并不奇怪，薄璟言已经无数次做出将她推开，保持距离的事情了。
然后，她听到薄璟言说：“谢谢你终于不再拒绝我了。”
扑通——
心跳猛地跳动了一下。
黎曼看着眼前的男人，倏然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在认真的分辨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当发现了一点进展，便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一步。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薄璟言如此的近。
触手可及。
是不是，只要她回头伸出手，这段爱恋就可以开始新的篇章？
黎曼在认真的思考——只要永远在一起，她的病便不再是难题。
“我……”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薄璟言，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黎曼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只能干巴巴地问。
薄璟言点头：“我觉得我们可以走到交往这一步了，不过有点可惜，告白的场合有点仓促。”
话毕，黎曼心中有两个念头。
一个是喜悦，因为薄璟言开始慢慢喜欢自己了，一切都变得值得。
一个是质疑，他们的爱真的能保持不变吗？
薄璟言在尝试着往前走，前途一片迷茫。
万一某天他说不合适了，那时陷入爱恋的黎曼谁还能救她呢？
如果失败，她会死的。
黎曼眼角含着泪，一句句质问：
“我们不是兄妹吗？”
“又不是亲的。”
“交往后就是结婚，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如果是你就没问题的，你当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
“可是我追你追的好苦，不想这么容易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薄璟言忽然笑了。
男人微微弯起嘴角，清秀的眉眼都带着笑意。
这让黎曼梦回小时候，她还是初中生，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穿着西服的薄璟言转身询问她适不适合这种衣服，当时也是这样灿烂的笑容。
因为他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此刻，他也这样笑了。
因为在他面前是他慢慢喜欢上的女孩儿。
虽然路程过于艰难，但他们已经靠近到可以触碰到对方。
薄璟言温柔地看着她，说：“那先别答应，让我追你一段时间，再让我慎重地告白好吗？”
黎曼呼吸一窒。
她听到自己说：“好。”

第25章
捅破窗户后，薄璟言没有紧逼黎曼。
他帮黎曼和小于关掉了咖啡店，并把两个女孩送回了租房。
目睹了全过程的小于调侃地说：“时念姐，我这算当了一会儿红娘吗？”
如果不是小于那一条短信，黎曼也不会回咖啡店一趟。
更不会撞上林倩，也不会和薄璟言互通心意。
“八字还没一撇呢！”
“哎——我是不懂你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都互通心意了，仪式有那么重要吗？”
小于摇了摇头，一副大师看过来人的模样，搞怪地很。
黎曼和她闹了一会儿，便回了卧室。
晚上吃药的时候，黎曼看着一手的药片沉思了片刻，最后装回去几片。
“恢复到之前的分量……应该没事。”黎曼嘟囔着。
她因为情感得到了舒缓，用药也不需要这么猛了。
之后几天，黎曼一点点尝试减少药片。
毕竟精神类药物吃多了不好，她已经慢慢正常就不需要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心里的结别打开了，肉眼可见的气血都好很多。
小于都啧啧称奇“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薄璟言来得比平日里更频繁了，就连中午都要跑过来吃饭。
咖啡馆没有午饭，黎曼只能将自己的饭菜分给薄璟言。
到后来，黎曼直接做了两份。
每天中午，他们两人都坐在角落里一边聊着日常一边吃饭。
“明天休假，我买了电影票，一起去吗？”薄璟言某天突然提议道。
黎曼当然答应了。
不过，她有点好奇为什么突然想看电影，薄璟言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
还没等黎曼问出口，薄璟言便坦白了，“网上是这么教的，你应该不反对吧。”
话音刚落，黎曼直接哈哈大笑。
“你居然上网查——”
前者尴尬地扶了扶眼镜，撇开头看向窗外。
好在这个时候咖啡馆里没有客人，谁也没看到放肆嘲笑的女孩和第一次窘迫的男生。
当天晚上，黎曼又减少了一半的分量。
为此，她还和陈医生说了近日的情况。
陈医生也很高兴她追求的人有了回应，也不忘记叮嘱她药可以少吃，但不能断掉。
现在她对药物依赖性太高，突然断掉万一出了意外，得不偿失。
黎曼记在心里。
次日，二人在电影院门口见了面。
一个从咖啡馆赶来，一个刚从职场上下来。
匆匆为对方奔赴而来。
“为什么是爱情片？”黎曼拿着电影票小声埋怨了一句。
“不喜欢吗？”
“也不是……”
黎曼从小都风风火火的，虽然暗恋薄璟言很久了，但是比起爱情片她更喜欢剧情片。
不过，是薄璟言买的电影票，她也会留下来看的。
二人进了电影院，发现周围都是一对对情侣，像他们这种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情况几乎没有。
暗恋多年，但是实操经验为零的黎曼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都害羞的不行。
一时间不知所措。
面红耳赤地看完整场电影，黎曼撑着薄璟言去厕所的时间偷偷拿出手机。
查着“暧昧对象带我去看爱情片我该怎么办”的词条。
薄璟言见她鬼鬼祟祟地靠着墙，一时好奇，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后。
看到了搜索引擎上的字，顿时轻笑了一声。
“哎呀！”
黎曼就像被吓着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开了，杏眼愤怒地看着他。
“偷窥者！不要脸！”
薄璟言揉了揉黎曼的脑袋，笑着说：“不算，只是因为我太高了。”
黎曼觉得自己牙根痒痒，很想咬他一口。
就在她准备付出行动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这不是薄璟言检察官吗？”

第26章
人来人往的电影院内，薄璟言看到来者下意识将黎曼护在身后。
那人是陌生的面孔，黎曼并不认识。
“刘总还有闲情出来玩，看来后顾之忧都清理干净了？”薄璟言讽刺道。
黎曼有点意外。
薄璟言虽然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架子，但是对外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其他人如此言语。
那个被称作刘总的男人笑着没说话，他搂住身边的女人好奇地看了一眼黎曼。
薄璟言警惕地将黎曼遮的更严实了。
“走了。”刘总没有回话，直接带着女人离开。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薄璟言，乘着身边的人没注意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黎曼恶心的一哆嗦，她双手按住薄璟言的两颊，让他转过头。
“别看！”
什么坏女人，离薄璟言远一点。
薄璟言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黎曼的脑袋，说：“别紧张。”
黎曼放松了神情。
“那人是谁啊？”
“现在这个案子的调查对象。”薄璟言随意回到了一句，“你这段时间不要来这个广场了，离他远点。”
黎曼毕竟是从法律系出来的，接触过不少商业案，也了解这些商人的秉性。
她点点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薄璟言不想让自己的约会就这么泡汤，他提议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东南路有家不错的湘菜馆。”
黎曼喜欢吃辣，自然满怀期待。
今天可能是黎曼最开心的一天了。
自从薄璟言成年后，他就很少带着黎曼到处玩了。
黎曼吃饱了放下筷子。
薄璟言借口去了卫生间。
这时，服务员拿着单子走过来，递到黎曼面前，说：“你们的结单，请查验一下。”
黎曼毫无防备的接过，心里还数着桌子上的菜，目光倏然被单子上“结婚协议书”五个字所吸引。
她一惊，差点把桌子上的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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