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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玥看见气势汹汹的男生，他仿佛浑身自带低气压，很不好惹的样子，于是自觉地往旁边让了一点位置。
教室的走道并不窄，但是那个男生目中无人，故意撞到徐文玥的手臂，男生的力气出奇的大，撞得徐文玥手臂发痛，手里的书也呼啦啦散落一地。
男生嘴角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冷笑，没有道歉，看垃圾般瞥了徐文玥一眼，昂贵的球鞋从崭新的书本上踩过去，留下几道屈辱的脚印。

第19章 不吃完就别想走
沈如樱看得很清楚，明明就是男生故意撞的。
坏蛋。
而且现在还没有轮到他拿书。
“喂，你……”沈如樱愤愤地想叫住他，徐文玥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我自己没拿稳。”
蒋翎回头时，蹲在地上帮忙捡书的沈如樱也抬起了脸。
很漂亮的一张脸，眼睛灼灼地瞪着他。
**
夏日的余热还未散尽，学校的军训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展了。
沈如樱讨厌军训，更讨厌军训抢不上饭吃。
省南中真不愧为云城升学率最高的学校，势必要利用学生的一分一秒，白天军训，晚上还得上自习，目前根本还没有正式上课，除了小部分自制力超强的学生预习功课，其他学生基本都在摸鱼。
前排的两个女生经常说小话，沈如樱起初只是默默观望，渐渐地就加入了她们。
谈论到军训抢不上饭，沈如樱忍不住小声抱怨，“听说双周食堂有红烧狮子头，我好想尝一尝。”
徐文玥通常不会加入她们，总在一旁默默背英语单词，仅这一次，他搭在书页边的手不自觉动了动，犹豫片刻，趁着她们没有扯到下一个话题，说道：“我可以帮你打饭，如樱。”
其实周围的女生都叫沈如樱：樱樱，或者小樱，徐文玥觉得异性之间这么称呼，太过亲密了。
沈如樱惊喜地看向他，眉眼一弯，“好耶，谢谢同桌！”
军训分批次去食堂，徐文玥他们队比沈如樱先解散。
果然，第二天，沈如樱顺利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红烧狮子头。
他们两个吃得好好的，蒋翎和他的小伙伴们突然坐在旁边的空位，尤其是蒋翎，他就坐在沈如樱对面，时不时看她。
室友说蒋翎家特别有钱，他的分数远远不够上省南中，是他父亲捐了五百万把他送进来的。
那天瞪了他一眼之后，沈如樱便后悔了，她应该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别去得罪他。
从蒋翎故意撞掉徐文玥的书到现在，他有事没事就找徐文玥和她的麻烦。
天呐，他一个大男生，小肚鸡肠到如此地步，沈如樱真是从胚胎的时候就没见过像他这样讨厌的人，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沈季舟也当过小混混，至少是一枚不拘小节、尊老爱幼、不会欺负女生的小混混。
蒋翎一群人来了，沈如樱和徐文玥都默契地不说话，加快吃饭速度，可怜她拳头大的红烧狮子头，沈如樱吃了一半就没胃口了。
沈如樱很容易被一些emmm的人或者事情败坏胃口。
她勉强饱腹之后，正想起身，对面的蒋翎毫无预兆地按住沈如樱的餐盘，餐盘落回桌上，一声巨响，吓沈如樱一激灵。
眉眼深邃的男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戾气横生的笑容。
“怎么，我一来你就饱了？”
“……我，我真的饱了，和你没有关系。”
“等着小爷吃完再走。”
沈如樱心里慌乱，她急忙找借口推脱，”我寝室还有点急事……“
“老子叫你等着。”
“……”
徐文玥原本也吃完了，现在沈如樱被迫留下，他一时不知道要走还是留。
蒋翎看他那窝囊样子，顶了顶后槽牙，嘲讽道：“好学生，天天跟着女生玩的滋味不错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带把的女生。”
鄙夷之意溢于言表。
蒋翎的朋友跟他本人一样恶趣味，纷纷大笑，看着徐文玥的眼神也意味深长许多。
沈如樱攥紧衣角，忍字头上一把刀，她还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三年，不给哥哥添麻烦。
以为忍耐可以消磨掉蒋翎的恶趣味，但沈如樱实在是小瞧他了。
次日中午，沈如樱刚打好饭菜，两个男生便围了过来，尚且还算礼貌地给她指了个方向。
“走吧美女，蒋哥等你一起共进午餐。”
“我自己吃就行，”沈如樱往后退两步。
最终她不情不愿地被带到蒋翎旁边坐下，沈如樱很害怕，拿着筷子的手都微微发抖，粉蒸肉，小炒青菜，土豆泥，都是沈如樱喜欢吃的菜，此时此刻她却食之无味。
蒋翎看着她无聊地戳着餐盘里的土豆泥，睫毛耷拉着，似乎对食物不太满意。
“想要鸭锁骨吗？”蒋翎难得贴心一次。

沈如樱咬了咬下唇，轻轻摇摇头。

蒋翎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不喜欢食物，她只是不喜欢他。
明明她前几天还特意换队伍去买鸭锁骨。
蒋翎心里蓦然升腾起一股怒火，把自己餐盘里所有的鸭锁骨扣沈如樱碗里，强硬地逼迫她，“吃，不吃完就别想走。”
这碗鸭锁骨他没动过，想让沈如樱主动找他要。
他妈的那个蠢货出的主意。
沈如樱心里的小人已经将鸭锁骨拍在蒋翎脸上，手却拿着筷子，开始这无比难受的一餐。
今天过后，沈如樱再也不要吃鸭锁骨了。

第20章 惹不起还躲不起？
晚上，沈如樱躲在被子里跟沈季舟发消息。
新学校一切都很好，同学们也很友善，沈如樱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她敲字：“不过有个男生总是欺负我。”
顿了顿，沈如樱删掉消息，回了一条，“不过军训总抢不上饭吃。”然后配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她把手机放到枕边，郁闷极了。
沈如樱对食堂ptsd，之后几个中午，沈如樱都吃泡面或者让同学帮她带饭。
室友知道她总是被刁难，也很热情地帮她带饭。
深思熟虑之后，沈如樱决定将小王八的荣誉称号颁发给蒋翎，皮厚寿命长，很适合他。
小王八折腾人的一千零一种方式可以编撰一本《小王八宝典》，代代传承，经典咏流传。
军训即将结束，教官让两个学生演示一下之前学习的擒拿格斗。
很基础的几个动作，意思一下就行。
不过学生们不想丢人，都低着头装隐形人。
这个时候，蒋翎站了出来，“报告教官，我想跟徐文玥同学对练。”
教官不清楚学生之间的矛盾，见学生自告奋勇，欣慰一笑，“徐文玥出列！”
“……”
当教官发现蒋翎根本没按照教学内容行动，而是直接抱着徐文玥往地上摔时，想制止已经晚了，徐文玥登时摔得不省人事，周围的学生齐齐惊呼，全部躲开。
沈如樱也吓得面色惨白，她听见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说蒋翎从初中开始就有暴力倾向，到现在越来越严重。
蒋翎一句毫无诚意的“抱歉，手滑”，轻松逃过学校的惩罚。
正式开始文化课，蒋翎变本加厉，恶劣的本性几乎毫不遮掩。
沈如樱特别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记录蒋翎的恶行。
9月13号，周三，晴。
沈如樱是英语课代表，但蒋翎总不交英语作业，非得沈如樱去找他，结果他交的练习册一片空白。
9月15号，周五，阴
沈如樱课间跟徐文玥讨论数学题，蒋翎故意折纸飞机扔沈如樱脑袋。
9月18号，周一，多云转晴
新学期画板报，沈如樱担任宣传委员，负责板报绘图。
徐文玥是副宣传委员，他写黑板字很好看，负责誊写文字。
雨后的傍晚格外美丽，橘黄色的云朵，明亮光线穿过敞开的教室大门，斜斜地洒在地面，岁月静好。
沈如樱站在椅子上画画，不方便挪动，便叫徐文玥帮忙递一递搁在地上的颜料。
蒋翎他们打完篮球从后面进来，将徐文玥正要拿的颜料一脚踢翻。
生气，颜料很贵的！
9月21号，周四，晴
下午体育课，热身运动后，学生解散，自由活动，室友拿到一个篮球，几位熟识的女生一起练习投篮。
沈如樱看徐文玥什么都不玩，独自一个人，猜测徐文玥被男生孤立了，于是叫徐文玥过来跟她们一起玩。
很快，属于女生的场地多出了三只男生。
蒋翎真的阴魂不散，他们明明占着两个场地，还要跟女生抢，自顾自将篮球投进属于她们的篮筐，也不管落下的篮球会不会砸到人。
看见女生被吓到，蒋翎和他的狐朋狗友只知道笑。
小王八。
惹不起还躲不起？
沈如樱和朋友们果断转移阵地，到另一个地方玩。
这边球筐不好使，很晃，但是大家玩得很开心。
蒋翎，沈如樱厌恶这个名字，厌恶这个人，他缓缓拍着篮球，还在指尖转几个圈，沈如樱真想骂他显摆什么，她哥哥转球比他灵活多了。
她装作没看见他，转头跟徐文玥说话。
沈如樱说：“你的鞋带散了。”
徐文玥蹲下系鞋带，他矮身的一瞬间，方才还在蒋翎手里的篮球仿佛裹挟着万钧之力，猛地砸沈如樱脸上。
周围女生们倒吸一口凉气，全场的人都愣住了。
和沈如樱关系好的、看热闹的、都纷纷聚了过来，七嘴八舌。
“樱樱！你没事吧！”
“我的天，流鼻血了！”
“蒋翎真的很过分，只知道欺负女生，我看看，小樱的鼻子骨折了吗？”
沈如樱被打懵了，打得往后踉跄几步，她捂住鼻子，鼻血和眼泪一起流下，旁边有人给她递纸，扶她到花坛休息，沈如樱看着手心的血，决定这一次不再忍耐。
**
吴老师头疼地看了看这一办公室的学生，“你们不去上课，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沈如樱还没说话，室友先愤愤不平地指控，“老师，刚刚体育课的时候，蒋翎扔球砸小樱，小樱都流鼻血了。”
蒋翎是非常棘手的孩子，吴老师第一年当班主任，知道些内情，不敢多管。
她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意外，这样，我给小樱签张假条，你先去医院检查，身体最重要。”
“不是意外，他就是故意的!”沈如樱争辩，她的眼睛都哭肿了，鼻子周围红彤彤的，看着特别可怜。
蒋翎抬眼注视着沈如樱，眼神阴鸷。
沈如樱哽了一下，声音弱了不少，但依然坚持道，“吴老师，教室里的监控都能看见的，蒋翎总欺负我和我同桌。”
吴老师只好故作严肃地问蒋翎，“你真的扔球打同学了？”
蒋翎站着也没个正形，老师问话，他咧嘴笑笑，“这次真的是意外，抱歉，樱樱同学，你去医院检查的费用我出，顺便多给你点精神损失费，两万够不够？或者我陪你一起去医院，毕竟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校，我和老师都不放心。”
吴老师松了口气，“既然蒋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赔偿，这件事就过去了，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情，别小题大做。”
听见老师的决断，沈如樱止住哭泣，垂下眼睫，她紧紧抿着唇，手指也蜷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

第21章 大家好，我是裴晏初
“如果是我的班主任，不可能被蒋翎随便糊弄，”周书雅说。
沈如樱的鼻翼擦着药，她这两天还时不时流鼻血，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别难受。
她们坐在食堂不起眼的小角落，特意躲着蒋翎。
沈如樱戳着餐盘里的白菜，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你们老师会惩罚他吗？”
“至少不会什么都不做，我们班主任可是大名鼎鼎的灭绝师太，孙琴武，她脾气特别直，而且背景不俗，据说连校长都要给她两分面子，”周书雅看着多灾多难的沈如樱，不免泛起一丝怜爱，“要不你转到我们班吧。”
“可是转班很难的，”沈如樱没有信心，事实上，她觉得她转到十六班，也一样会被蒋翎欺负。
过了会儿，周书雅突然说。
“其实，你想摆脱蒋翎，需要先搞清楚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难道不是因为他有病吗？”沈如樱无精打采地问，表情有那么几分认真。
“好吧，你得罪过他不？”
“如果瞪了他一眼也算得罪的话。”
周书雅想了想，“听说这种稍微神经质的男生，一旦遇见喜欢的人，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吸引对方的注意，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伤害对方。”
“……你在说什么，怪吓人的，”沈如樱搓搓鸡皮疙瘩。
“尤其是喜欢的人跟异性在一起，或者喜欢的人不理会他，就会异常暴躁，大概类似于狗狗时时刻刻想要获得主人的关注。”
沈如樱戳白菜的手顿住，她缓缓抬头，一张脸0.75倍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仔细一想，蒋翎经常在她和徐文玥待在一起时发病。
他会踹徐文玥的椅子，还说徐文玥长得像女生。开学那会儿他故意撞掉徐文玥的书本，原来是想引起徐文玥的注意，结果沈如樱不识好歹，触怒了他，之后她还让徐文玥帮她打饭，蒋翎肯定是为了警告她，才逼迫她吃鸭锁骨！
沈如樱懂了，她全懂了。
她感激地握住周书雅的手，眼睛重新焕发出光芒。
“书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吴老师对上次的事情心怀愧疚，爽快同意给沈如樱换位置。
果然，换了位置后，蒋翎终于消停了，没继续找沈如樱麻烦。
但好日子没维持几天。
沈如樱的新同桌是体育委员，一位性格外向的男孩子，两人很快熟识，闲暇之余，他们会在格子本上玩五子棋。
某次沈如樱苦苦思索下一步该走向何方，一团纸就狠狠砸到体委背上。
“……”
喂，小王八，你移情别恋不要太快好吧！
沈如樱不想再换座位，但是之后也不跟体委玩五子棋了，她画了条泾渭分明的三八线，连话都很少说。
她要远离大哥的男人，避免大哥伤及无辜。
学校有开放画室，专供给美术生，沈如樱早早地决定了走艺考的道路，周末去校外上美术老师开设的课程，平时在学校画室练习。
十月中旬，云城气温下降，画室没有空调，沈如樱只能关闭门窗，保持室内温度。
一切准备就绪，沈如樱开始练习素描打形。
她不喜欢刻板地学习画画，但是太久没有接触画板，沈如樱的基本功早就已生疏，为了应付将来的艺考，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学习这些枯燥的内容。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画室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书雅，你稍等……”沈如樱回头，当她看清进来的人时，一颗心霎时如坠冰窖，未说完的话也全堵在嗓子眼。
她的唇颤了颤，僵硬地转过身，放下手里的铅笔，她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随便擦了擦手，沉默地挨着画室边缘，想躲着蒋翎先出去。
沈如樱受惊就容易哭，发达的泪腺根本控制不住。
她眼睁睁看见蒋翎反手关上画室的门，冲她微笑，向她走来。
男生身量高且壮，一拳一个沈如樱不在话下。
沈如樱吓得瑟瑟发抖，她哭着保证，“我已经没跟徐文玥和体委说话了。”
蒋翎恶劣地扯了扯嘴角，他微微弯腰，冲沈如樱的脸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来奖励你。”
一只陌生的手碰了碰沈如樱的脸颊，沈如樱的脑袋空白一瞬，她瞪大眼睛。
男性荷尔蒙笼罩她，蒋翎不断逼近，注视着沈如樱濡湿的睫毛，眼神晦暗。
他的呼吸愈来愈重，沈如樱感到发自体肤的恶寒，她猛地偏开脸，用手臂隔开她和蒋翎，崩溃地喊，“别靠近我！”
沈如樱的欲擒故纵让蒋翎感到不耐烦，他骂了句脏话，“你他妈不是早就知道老子喜欢你，难道我是来找你聊天的？”
沈如樱懵了一瞬，“什么……”
后知后觉的沈如樱这才彻底明悟，哭得更大声了。
幸好周书雅及时推开画室门闯进来，她按着报警电话，一只手指放在拨号键上，一只手拽着沈如樱的手腕，两人才得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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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能让蒋翎退出沈如樱的世界，沈如樱能预料到，她的整个高中生活，之后的好几年，甚至这辈子，都会活在他带来的阴影中。
很多个夜晚，沈如樱反复翻看记录蒋翎恶行的笔记本，清点她保存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证据。
偶尔沈如樱忍不住脆弱地哭泣，拿着手机想跟哥哥发消息，但她同样清晰地知道，哥哥除了帮她揍蒋翎一顿，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连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你哥哥能保护你一辈子吗？”那个人冷漠的语调声声回响在脑海中。
周一早晨，全体同学到操场集合，沈如樱随着人流往下走，身后的蒋翎圈着她的肩膀，低声说，“解散后陪我去食堂。”
沈如樱点点头，她往前一步，避开蒋翎的手，不过因为她方才答应了蒋翎的要求，对于她小小的反抗，蒋翎只当作调情，一笑置之。
晨会一般流程为：升旗仪式，学生做国旗下的讲话，值班教师总结上周工作，最后校领导发言。
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主席台布置得异常考究。
进行完所有流程，队伍还不允许解散，主持人神神秘秘地卖了个关子。
“今天我们学校很荣幸请到一位去年毕业的学长，向大家传授一些学习经验，我相信在场的莘莘学子们，都能从学长的演讲中受益良多，那么，接下来，请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裴晏初学长！”
沈如樱仿佛幻听了，霍然抬首。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带着一副金色细框眼镜，眉眼清冷，淡漠出尘，低沉的嗓音被话筒放大，如同玉石碰撞，溪水潺潺，无比悦耳，引起台下一片尖叫。
“大家好，我是裴晏初。”

第22章 那么，你想要蒋翎怎样呢
沈如樱人微言轻，她的话无法引起老师的重视，但裴晏初不一样，他是学校的骄傲，刚好今天几位重要的校领导也在场，如果能获得裴晏初的帮助……
机不可失。
演讲结束，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沈如樱紧紧盯着裴晏初，队伍解散后，她逆着人流往前，当她正要往左边的楼梯上去，却发现裴晏初从右边的楼梯下来，两人刚好错过。
裴晏初身边还有吕校长和孙琴武老师。
更糟糕的是，小王八蒋翎在找她。
操场的学生穿着同款校服，沈如樱的身量不高，淹没在人群中，不容易被看到，她一路小声说对不起，一路从间隙从钻过去，裴晏初他们同样走得不快，直到教学楼和校门口的分岔口时，学生才分流散开。
到校门口，裴晏初停下脚步，同校长和孙老师交谈。
“小哥哥！”
有求于人的时候，叫大名肯定不太好。
可惜周围太吵，裴晏初没有听见。
裴晏初总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往裴晏初跑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沈如樱仿佛看见一束亮光。
直到突然听到身后的人愤怒地喊她的名字。
“沈如樱！”
是蒋翎，沈如樱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到背后发凉，她装作没听见，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不过蒋翎显然已经生气了，像催命的黑无常，又喊一声，声音很大，路上的学生都好奇地回头观望。
裴晏初听见熟悉的名字，怔愣一瞬，他侧首看去，不远处，脸色难看的年轻男生想拽住沈如樱的手，沈如樱抬手躲开，她撞见他的目光，立刻露出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如樱？”裴晏初讶然，他没想到能在省南中见到她，上次她用额头撞了他一次之后，便一直躲着不敢见他。
不少好奇目光打量，以及老师在场，蒋翎忍住脾气，没有继续纠缠，但他就站在沈如樱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像一种无声的威胁。
孙老师、吕校长都看了过来，气氛变得诡异。
沈如樱嘴唇颤了颤，一双眸子盈满泪水。
似乎看出她的为难，裴晏初面色严肃许多，对吕校说了声抱歉，阔步往沈如樱走去，将惊慌的沈如樱护在身后，冷声道：“她不想跟你走。”
优秀学生受邀返校，却遇见这种事情，孙琴武和吕校长面子挂不住，厉声训斥了蒋翎几句。
“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你哪个班，还不回去上课！”
对面的男生死死盯着沈如樱，神情阴翳，他和裴晏初对峙了几秒，最终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离开。
沈如樱心凉凉的，她轻轻揪着裴晏初的衣袖，低声哀求：“帮帮我，小哥哥。”
裴晏初剑眉微蹙，小姑娘脸色泛白，显然吓得不轻。
他姿态亲昵地揽着沈如樱的肩膀，将她带到吕校面前，微笑着，介绍说是他妹妹，两人有段时间没见，希望趁此机会和她聚一聚。
出校之前，沈如樱回了趟寝室。
此时校外一片寂静，还未到饭点，只有两家奶茶店正在营业。
沈如樱随便选了一家，点了杯幽兰拿铁。
比起沈如樱的焦躁，裴晏初则相当淡定从容，结账之后，不慌不忙入座。
他看着她，语气温和。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