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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卿在一旁看着都变了脸色。
却不料重玖只是凉薄勾唇将她推开：“你是该害怕，毕竟，等着你的可是寻苍仙牢里上千种酷刑。”第12章
重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天宫。
太多的后知后觉挤的他脑子生疼。
辛杳和玉卿都被关在了寻苍仙牢，辛杳身边那忠心耿耿的小仙娥也在。
酷刑之下，不怕人不招，哪怕她的嘴再硬。
重玖就在寻苍仙牢里等着。
听着耳边不绝如缕的凄惨尖叫，他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花漓住过的牢房。
恶臭熏天的牢房里，四处可见的血迹斑斑。
他恍惚间想到花漓说的孩子一事，眉宇一寒，挥手叫来了狱长。
“本君问你，千年前，你们可有生剖花漓腹中的孩子？”
狱长迟疑着勾出一抹谄媚的笑：“奴才惶恐，这大事儿，咱这群人怎敢瞒着您私自动刑呢？”
“是吗？”
重玖只在他脸上停顿一瞬，面上紧跟着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凉。
“欺君罔上的后果，希望你担得起。”
话落，他再不给狱卒任何开口的机会，手下御起能提取记忆的抽丝咒，对着那狱长的天灵盖打了下去。
这东西只在低级的仙灵身上管用，用在这狱长身上，正正合适。
他冷着脸闭眸在他脑海里寸寸搜寻着。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2
他看到了花漓惊恐的小脸。
那时候她的脸上尚且不见疤痕，她依旧拥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貌。
可她眼底全是泪，她怕的跪在地上朝着那狱长磕头，磕的那样自然。
动作间，重玖才看见她的小腹有明显的突出。
她惶恐的落这泪，一遍遍的求狱长不要剜她的孩子。
可这狱长却像是在看戏一般，冷漠一脚踩在她手上，口口声声说传天帝的令要毁了她的容貌，还自作主张要剖她的孩子，挖她半颗妖丹以示惩戒。
重玖周身的怒气已经不受控的翻滚，捏着狱长天灵感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孩子被剖出来，果真如花漓说的那般，他小小的一只，眼睛都还没睁开。
可他眉眼已经有了些形，那孩子，眉眼和花漓相似极了。
不等他再多看几眼，那孩子就那样断了气息，被狱长像垃圾一样扔在了脚边。
那孩子满身的血污都没擦干净，就那样被扔在了污泥里。
重玖的心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的他呼吸都困难。
他一点点往下看，还有许许多多。
从花漓进到这寻苍仙牢，他终于知道那样骄傲的人，为何会跪人跪的那样自然。
气血逆涌，重玖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鲜血便涌动了嘴边。
他痛苦的收回灵力，脑海中一幕幕皆是她痛苦求饶的样子。
是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若非他，她怎会如此……
狼狈的吐出一口鲜血，他捂着心口，痛的呼吸仿若受刑，这牢房里的每一寸气息都带着血腥。
前去审问的将领回来，看见重玖这幅模样，他眉头皱起，欲言又止。
重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他低头掩下眸中的情绪：“说说，他们都招了些什么？”
将领缄默一瞬，眼眶有些猩红：“那仙娥受不住极刑，全都招了。”
“她说，当年辛杳仙子跳诛仙台不过是计策，辛杳仙子与玉卿上仙一早就互生情愫，奈何辛杳仙子的爹娘只许她入天宫做天妃，还因此处处挤兑玉卿上仙。”
“辛杳仙子抵抗不得，便假意心悦于您委身在您身侧做戏多年，好让她爹娘疑心尽消，放玉卿上仙一马……”
将领说到这里，额间已经浮现一层淡淡的冷汗。
重玖的面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他面上不显，可知道他的，都明白这不过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见他忽然中断不语，重玖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说完，还有什么？”
“还有……”
将领忍着冷意，沉下心来。
“还有之前花漓上仙爬您床榻之事也是她刻意引诱，包括一千年前，您下凡染上魔毒合欢，那七天……是花漓救了您，她，只是冒名顶替……”
“最后跳诛仙台，也是她决心要与玉卿上仙私奔，这才心生一计，骗了花漓去诛仙台，陷害了她……”第13章
“咔嚓”一声脆响。
重玖一拳砸在了那迷迷瞪瞪的狱长脑袋顶。
眼看着他脑袋凹陷进去，将领一句话都不敢说。
唯恐不小心触了重玖的霉头，下一拳砸在他的身上。
重玖一言不发的走出曾经关押过花漓的牢房，每走一步，他的眸子就深沉一瞬。
漆黑不见底的眸像是恨不能将人吸进去。
直到走到关着辛杳的牢房，一脚踢开牢房大门走进去，他眼尾通红。
看着曾经在他身侧娇软可人的身影，如今他只觉得厌弃至极。
辛杳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来人是重玖，眼底的泪水顷刻间便没了阻挡。
“阿玖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阿玖，你原谅我吧。”
她委屈巴巴的要上前来拉他衣角。
重玖那张俊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冷冷看着她，须臾，蹲下身子生硬的掐住她的下颚，嘴角勾出一抹近乎皲裂的笑。
“本君从前居然不知道，你的胆子这么大，敢利用本君的感情成全你自己？”
“辛杳，你当本君是什么？”9
“不是的，不是的。”
辛杳疼的瑟缩，紧紧护着肚子，她眼圈通红，模样较弱又惹人怜。
重玖却不想听她废话。
“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花漓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你觉得本君应该原谅你？”
他手上力道加重，眼底恨意排山倒海，似要将辛杳淹没。
辛杳何时见过这样的重玖，她骇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热的眼泪滚到重玖的虎口处，他眼底几乎立时浮现嫌恶，狠狠将她甩开。
辛杳捂着肚子的手一顿，密密麻麻的疼意跟着从小腹处席来。
她惊恐的瞪眼：“阿，阿玖，我的肚子好疼……”
重玖眼神却愈发冰凉：“因你之过，害的本君和花漓的孩子尚未足月便被生剖出腹，你凭什么觉得你得孩子能有资格出生？”
话落，辛杳只来得及看到重玖转身时的一抹衣角。
无情又决绝的命令跟着从她头顶砸下。
“辛杳因一己私欲污天后清白，毁天后声誉，传令下去，罪犯辛杳罪大恶极，从今日起革除仙籍囚在寻苍仙牢。”
“花漓受过的种种，本君都要她加倍体会！”
眼睁睁卡着那抹素白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辛杳眼底颜色尽失，一颗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是她昏了头。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重玖。
……
从寻苍仙牢出来后，重玖马不停蹄朝着青丘飞身而去。
青丘的入口已经杂草丛生，俨然一副荒凉萧条之景。

记得他第一次来时还是千年前，封后大典，他不得不来。

那时候这儿花团锦簇，是与天界截然不同的世外之景。
可他当时恨毒了花漓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连带着，青丘在他眼底也成了腌臜的种族，再美的地方，也入不得他的眼。
而今沧海桑田，这里再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他身边也再寻不到总是远远瞧着他的那双，惊世骇俗的清澈双眼。
重玖说不上是何种感觉，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眼眶酸涩异常。
他愣愣站在那儿出神。
无人察觉，在他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只纯白的小狐狸。
它稍稍摇摇脑袋，身子轻动，露出了身后毛茸茸的九只尾巴。第14章
六百年时间，于这世间万物不过白驹过隙，沧海一粟。
六百年后——
南山以南的仙亭湖畔，一片艳丽的花海历经百年沧桑依旧美丽不变。
花海正中央，一只占着脏污的小狐狸正在打着滚儿。
它身侧盘腿坐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人。
少年人一身鲜红的衣衫，白皙的脖间挂着一把银锁。
看那撒泼打滚的小狐狸，他一手托腮，一手滚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眼底满是宠溺。
“漓漓，吃完这颗五灵丹你就可以化为人形了，怎么还改不了这撒泼打滚的坏毛病？”
“我昨天才给你洗的澡，你这一身又脏了。”
打着滚的小狐狸身子一顿，歪着脑袋看着他。
“傀遇，你到底是何许人也？这能塑仙身养神识的五灵丹你怎么随手就能掏出来？”
“人家都说这东西万年难得一颗，里头的神龙精须和凤髓都是稀世珍宝，怎的在你这儿好像轻轻松松？不过短短六百年时间，你就能给我找来四十七颗？”
傀遇闻声，掂了掂手里的五灵丹，漂亮的丹凤眼随意一挑，浑然不在意。
“捡你回来那日我就说了，我是神通广大的大罗金仙，你偏不信我，那我能怎么办？”
“呸。”
花漓挤着小狐狸鼻子瞪他。
“别说那时候我不信你，放现在我也不能信呀。”9
六百年前，花漓魔念侵心，妖丹承受了太大的灵力后不堪重负爆裂开来。
她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再睁眼时却到了这男人的洞府。
那时候她灵力彻底耗尽，妖丹也毁了，是他用一颗水牛的妖丹让她挺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而后用自己的灵力日日帮她重塑妖丹，没日没夜帮她修复受损的筋脉。
她仍记得她睁眼瞧见他的那一瞬。
他骤然放大的脸就在她脑袋边，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见她醒来，他也不过洋洋洒洒咧开嘴邪佞一笑，轻轻松松撂下一句：“我还当你醒不了了呢，小狐狸你命数挺大，既如此，以后我就罩着你啦。”
就因他这句话，之后的整整六百年时间，她都和他绑在了一起，可谓形影不离。
只是，花漓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每每问到他的身份，他也总是含糊其辞笑闹着一笔带过，笑说他是大罗金仙。
抛开傀遇这张少年的脸蛋儿不论，就他那整日逍遥不正经的样儿，哪里想是神通广大的大罗金仙了。
花漓就从未信过他这句话。
两人相识至今，花漓只知道他叫傀遇，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偏不公平的是，这男人几乎知道她的所有。
见花漓闷闷不乐的耷拉下脑袋，傀遇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修长的五指落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一顿揉搓。
须臾，傀遇又将她抱在怀里，没忍住用脸蛋在她脑袋上蹭了蹭。
“我不是都说了吗，该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这会儿时机未到，你这小脑袋想那么多作甚？”
转着手心里的五灵丹，他嘴角笑意更甚。
“还要不要恢复真身了？不是要报仇吗？你这小狐狸的身板，可报不了仇。”
“自然是要报的！”
报仇二字，已经被花漓刻在了骨子里。
这六百年里，她日日都在修炼，丝毫不敢懈怠。
戳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傀遇将五灵丹递到她嘴边。
眼底笑意闪烁：“乖，吃了。”
花漓沉着眸子，只抬头看了傀遇一瞬便低头将那五灵丹含进嘴里，一口咬碎。
一阵刺眼的白光从破碎的五灵丹里露出，一直落到花漓的狐狸肚子里。
傀遇将她抱的更紧，启唇轻轻念叨了一句什么。
就见那白光陡然放大。
花漓的狐狸身逐渐献出人形。
仰头望着天宫的方向，她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重玖，六百年了，你欠我的，也该还了。”第15章
炫目的白光持续了几息的时间，一阵风过，卷起满地花瓣。
那姹紫嫣红中，一张白皙妩媚的小脸若隐若现。
傀遇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他眼底依旧含笑，狭长的眸子不过稍稍轻抬，手里就多了件红色的外袍。
花漓白嫩的身子被外袍裹得严丝合缝。
坐在傀遇怀里，她脑子还在宕机。
不适应的动了动修长的四肢，她正要起身，就见傀遇的笑意一点一点染上深邃。
“小狐狸，别蹭我。”
花漓早不是当年清纯不经人事的女子，她哪能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小脸腾然爆红，看着唯一蔽体的外袍，她呼吸都开始颤抖：“傀遇！你这是一早就知道我会光溜溜的！你还在这儿给我喂五灵丹！”
傀遇倒是浑然不在意：“羞什么呀？这六百年里，我日日给你洗澡，你身上哪儿是我没摸过的？”
“再说了，我刚刚都没看，是你不老实的蹭我来着。”
花漓爆红这一张小脸挣扎着就要走：“之前是之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得了，都说了别蹭了。”
傀遇那张少年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停顿少许，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
只一瞬，两人周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尽的花海变成了洞府的模样。
傀遇弯身将花漓放在床榻之间，临走前起身到柜子里翻出一身衣裳放在她身边。
“赶紧换上，早就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一趟了。”
这六百年里，傀遇时时刻刻陪在花漓身边，哪儿都去不了，而今总算是盼到了。5
话落，傀遇便自觉去了屋外等着。
花漓小脸上的红晕还没退散。
小手紧紧揪着外袍，她身上全是傀遇的味道。
耐心等着花漓梳洗的间隙，傀遇立在门边，眼底的笑意便好似嵌在眼角了一般。
花漓出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那样一双笑颜。
凝着花漓那张惊世骇俗的白嫩小脸，傀遇微微抿唇，迟疑一瞬甩开袖子，花漓面上便多了一方面纱。
如此，傀遇才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朝她伸出手。
“走吧，领你去外头涨涨见识。”
既不能像从前那样把她时时刻刻搂在怀里，那便委屈委屈，牵牵手好了。
……
花漓被傀遇带去了梵天境。
此地和人间并无什么两样。
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商贩，还有随处可见的酒玖和布庄。
不仔细瞧，这地儿俨然就是另一个人间的模样。
傀遇带着花漓去了梵天境有名的酒玖——醉仙居。
六百年未接触过其他生灵，花漓这会儿显得格外拘谨。
傀遇坐在她对面，推了一叠小狐狸形状的糖糕到她跟前，明朗轻笑：“怕什么？都说了我罩着你了，试试这个？我当年可喜欢吃了。”
花漓闻声，低头夹起一块正要往嘴里送，就听门口轰然一阵骚乱。
“快快快，别吃了，天帝陛下来了！”
耳边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酒玖里的仙子们立时饭也不吃了，围成一堆匆匆往门边跑。
“自帝后仙逝后，陛下至今未娶，他们都说陛下是在寻帝后，如此痴情又俊朗的男子，哪怕只是远远瞧一眼也是极好的呀。”
“不过之前……”
“哎呀，谈什么以前，你敢说，不怕魂飞魄散啊！”
一声声谈论闯进花漓的耳朵里，她亮色的眸子瞬间阴沉下来。
傀遇托腮看着她，面上不显山水：“漓漓，心疼了吗？”
“心疼我自己吗？那确实心疼。”
花漓狠狠一口咬下指尖的糖糕。
微微侧身，她便能瞧见玖下被人群簇拥的重玖。
六百年未见，他还是那般……叫人厌恶！
她眸底的神情彻底落下来，恨意闪烁。
“传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言论，他不过是想维持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罢了。”
“在他看来‘帝后’的罪还没赎清呢，他自然要掘地三尺，哪怕是尸身他也不想放过吧。”
玖下，重玖看着周边被围的水泄不通，忍住烦闷皱了皱眉。
恍惚间，玖上好似有一道尤其炽热的熟悉视线。
他心跳一漏仓惶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笑的陌生凤眸。第16章
“漓漓，他好警觉啊，居然真的抬头了。”
傀遇趴在花漓身边，将她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
花漓被他挤到一侧，身子微微歪着，只依稀能透过缝隙看见那抹身影缓缓转过头去。
一抹浓烈的恨意在花漓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就因为当年年少不懂事爱上他，她近乎失去所有，而今从来一次，她要将当年受过的所有屈辱通通还给他。
……
是夜，更深露重。
傀遇在梵天境寻了一家客栈叫了两间屋子。
他原是只想要一间的，耐不住花漓不肯。
被她瞪了几眼，他也只得示弱。
只是，没到入睡的时候，他却偏不肯回自己屋子。
花漓任由他在自己屋里打着转儿。
过了会儿，就听他轻笑了一声，好奇的问她：“漓漓打算如何报仇？可要我帮你？”
“不要。”
花漓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和傀遇无亲无故，这六百年他已经帮了她太多，光是那段光阴，她就已经还不清了，还如何再麻烦他。
虽她不知道傀遇究竟是何身份，可傀遇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是继祖父和哥哥之后，待她最好最好的人，她不愿看到他受到半点伤害。
不自觉的露出狐狸尾巴晃了晃，花漓还没习惯化成人形的生活习惯。
傀遇见她拒绝的彻底，面上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漓漓真残忍，这是要将我抛弃了？”
“才不是呢，倒是你，男女有别知不知道？都多晚了，你该回房了。”
说着，花漓就起身赶人。
动作间一点不带含糊的。
傀遇无奈叹了口气，被她推到门边，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都说了，我罩着你，有什么难处记得找我。”
“会的。”
花漓将他推出去，木门合上，屏蔽了那张帅气的俊脸。
赶了傀遇出去，花漓一人待在屋子里想到什么，眸子阴沉着。
她缄默一瞬走到床边打坐运气调养身息。
一直等到半夜，才收了灵气睁开眼。
今日打坐，她久久静不下来，闭眼便是那张惹人厌烦的脸。
沉沉叹了口气，她果断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重玖既是在乎这天地，她便要扰得六界不得安宁！
花漓出门后不久，旁边屋子的门也被推开来。
傀遇依旧穿着白日里那身红袍，狭长的凤眸凝着花漓离开的方向，唇角勾出一抹纵容的笑意。
“啧，小狐狸要出去闯祸了。”
……
花漓只身一人飞身来到天魔交界处。
分界的幽溟之河上，两方战士重兵把守着自己的领地，一分不让。
花漓一身黑衣站在夜空之中，眸子里厉色暗涌，六百年前无尽的羞辱猛烈的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稳住心神，扯出一抹邪佞的笑意。
这六百年的时间，她没日没夜的修炼灵力已经与当年旗鼓相当。
这维持了上前年的和平，也该结束了！
神色一凝，她站在天界后方，手中掐诀隐匿身息后，飞升至半空，掌中凝力狠狠朝着魔族的士兵袭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成群的魔兵被打飞出去，猩红的血气瞬间染红了幽溟之河。
天魔两军被这动静骇的不轻。
“是敌袭！”
其中，不知是谁暴呵了一声。
魔族士兵反应过来，面色大变。
“不好！天族突袭！快！警戒！”
“去！报告魔尊！”
看着乱如热锅蚂蚁的两军，花漓的鄙夷不屑溢于言表。
“一群废物，这都能被骗。”
花漓冷眼在脚下寻了个不大顺眼的天族士兵，愀然降落至他身后。
不等他反应，花漓的神识就进入了他的身体，操控着他出手又重伤了一个魔族士兵。
这一幕，众人亲眼所见，天族难逃其咎。
一切做完，花漓飞身远离，眼看着两方人失了方寸，她嘴角的笑意愈变愈大。
重玖，好戏才刚刚开始，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着的。第17章
做完这一切后，花漓扔下底下的人冷冷闪身离去。
来去匆匆之间，她丝毫没察觉身后不远处跟着个红色身影。
傀遇一手执着一根冰糖葫芦，魅惑的凤眸落在底下乱成一锅粥的士兵身上。
默然一瞬，他啧啧摇头：“到底只是一只小狐狸，下手一点儿也不狠，这点儿动静怎么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