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是盛橘陆行舟讲的什么-盛橘陆行舟抖音小说最新试读
分类: 说说
时间: 2023-05-07 23:04:09
作者: fangmingyao
陆行舟稍微有点好，盛橘就感觉到自己蠢蠢欲动了，她有点怕了，怕自己又喜欢上他，那是一条不归路。
盛橘心绪不宁，刷手机时，却看见温湉更新了条朋友圈，地址是在国内，在某知名大学，参加国际辩论赛。
那个城市离A市不算近。
盛橘觉得现在照片上的温湉，容光焕发，已经没有当时的怯懦感了。
阅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她想，人类的自卑怯懦，大抵还是来源于未知的事物太多，一旦见多识广，就不会再这样了。
盛橘沉思片刻，跟她说了声加油，那边没有回。
只不过，几天以后，温湉却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
盛橘淡淡的拒绝了。
温湉笑了笑，说：“老师你放心，我回来不是为了找他的，我只是来看我父亲，我们一家最近搬到A市了，比赛后就两天假，我后天就出国。”
盛橘道：“比赛怎么样？”
温湉却自顾自倔强的道：“程老师，我不会再要他了。哪怕他扶持我父亲做生意，让我们家庭步入小康，缩小了我和他的差距，我也不会再要他了。”
078
盛橘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脚扭了的那天，她在陆行舟办公室里，隐隐约约听见他的下属汇报了一句“温先生资金短缺”。
她当时云里雾里，这下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温先生”。
盛橘又想起，许久之前薄母问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父母厉害，才会有底气。
她说是这样的，父母有本事的人家，女儿都不会自卑，不会唯唯诺诺，反而会活得很灿烂、很阳光。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
想必陆行舟一直介怀，薄国山介意温湉家庭背景的事情，才会这么拼。
“温老师，你们过得好不好？”她那边又开口问道。
“不算好，也不算不好，寻常人过日子的过法。”结婚以后的陆行舟，就不会像跟温湉谈恋爱时那样，随时都能准备出点小浪漫。没有任何惊喜，大多数时候，就是过日子。
现在他偶尔会忘了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衣服篓子里，也偶尔洗完澡以后，水滴得哪里都是，害得有强迫症的她不得不把地擦一遍。也偶尔帮她解决点小问题。
也许陆行舟在外面，还可以被其他女人叫做男神，可是一旦回到这个家里，盛橘半点这种想法也没。
陆行舟只是一个霸占了她丈夫这个称谓的男人。
温湉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盛橘倒是给她发了一个红包，祝她比赛拿奖。
陆行舟这两天出差去了，今天下午回来，要她去接人。
盛橘看在叶晨曦跟他一起的份上，按时到了机场。刚一下飞机，小姑娘就跑到她身边来跟她告状，“导员姐姐，你老公在路上被人要了微信，他没有拒绝，还加了。”
陆行舟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叶晨曦就咬着唇不敢说话了，谁叫这是她的领导呢？
盛橘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有你这么护着，我哪里敢。”陆行舟上来勾着她的肩膀说，“老婆，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怎么对这姑娘这么好？好到有些不太对劲，我怎么觉得你每次给我送饭，主要还是为了给人家送呢？”
盛橘心下微沉，不动声色道：“我跟她有缘，她又是我的学生。”
陆行舟琢磨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多问。
盛橘本来想问问叶晨曦这几天吃得怎么样，辛不辛苦之类的话，这会儿也就没有问了。而是默默的打算提着她的行李上车。
刚握到行李箱的杆子，陆行舟就率先一步把箱子给提了起来：“我来。”
车子他也没有让她开。
陆行舟先把叶晨曦送回了公寓，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的把盛橘往床上推。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出一趟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对老婆做这些。
陆行舟的鼻息很重，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他伸手拉开一旁的抽屉，脸色却变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关键时候，没有道具了。
陆行舟这会儿简直想开口说脏话，忍耐了许久，才黑着脸从床上起来，又把盛橘的衣服给整理妥当，说：“老婆，我们去趟超市。”
盛橘的腿还疼，不太愿意走路。
陆行舟想了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
盛橘坐在购物车里，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陆行舟倒是神色坦然的推着她，时不时放几样零食或者生活用品进去。
盛橘不太吃零食，其实家里的零食大部分她都拿去学校分了，可是他却很喜欢买，一次买一堆。
“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是想当我女儿也行。”他想到什么，愉悦的挑了挑眉，“回去爸爸就给你喂奶。”
盛橘直觉他想的不是什么正经的事。
“你哪儿来的奶？”她皱眉道。
“你说呢？”陆行舟愉悦的低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盛橘听完后，整张脸都红的厉害，旁边人又多，只好淡定的咳嗽了一声。
他心下一动，低头咬了咬她的嘴角，下一刻几乎就要往唇中间移去。
“有监控。”
“怕什么，被拍到了人家也只是祝福我们。”陆行舟还是亲了上去，喃喃说，“雪瓷姐，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不管谁看到都没什么。”
几分钟后，两个人走到了保险套的货架旁。
温湉从角落里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前一对男女，女人坐在购物车里面，有几分不自在，身后的男人在推着她，两个人在挑夫妻生活的用品。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会觉得像是被冷水淋遍了全身，有些难以置信会看到这一幕。
079
温湉看见，陆行舟伸手拿了三四盒，往车里丢。
盛橘却只留了一盒，把其他的给放了回去。
“你这给我留一盒，打发要饭的么？”陆行舟对这相当的不满意，冷着脸抗议道。
盛橘道：“用不了这么多。”
陆行舟不以为意，道：“你要放开来让我撒欢，这点都不够用。”
“你挺自信。”盛橘无语。
他嘲道：“你还不就是喜欢我弄你，每次都水漫金山。”
盛橘就不理他了，只觉得眼前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她视线微抬，然后就看见了温湉。
她的脸色很白，看着像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手上拿的纸巾，被她用力的握着，握得包装上出现了几条鲜红的印子，纸巾包装几乎也变了形。
陆行舟顺着盛橘的视线一抬头，也看见了温湉，原本打闹的笑意不见了。
“好久不见。”温湉缓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跟陆行舟打招呼。
陆行舟却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盛橘道：“老婆，还是选择香蕉味的？”
盛橘没吭声。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陆行舟拉着盛橘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盛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
盛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轻快了。
可陆行舟分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她聊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他真的给盛橘半逼半哄的喂了一次奶，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掉的时候，亲了上去。
盛橘躺在大床上，任由他亲着，只是客观的评价说：“你对她太冷漠了。”
陆行舟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烦的说：“她当初叫我滚的，我还得对她怎么样？还得把她当成祖宗一样哄着？我没那个耐心。”
盛橘叹了口气，顺了顺他的毛，说：“你真这么想么？”
“分手了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他淡淡说。
盛橘的视线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道：“既然没必要做朋友，那么又为什么要替她父亲折腾生意，费尽心思的扶持人家？”
盛橘的声音其实算是轻飘飘的，并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帮了温湉家里，原因又是什么呢？”
陆行舟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原本的兴致这会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办公室那天听见了？这事跟我关系不大，当时是我妈非找到她一家人，帮她的忙的。后来她爸那个人做事犹犹豫豫，投给他的资金全部给败完了，我看他可怜，才又帮了一把。”
盛橘怔了怔。
随即也想明白薄母的意图，她是很喜欢她，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更为儿子考虑一点，怕陆行舟再反水要温湉，干脆就提前帮起温湉来。
诚然盛橘没想过会跟陆行舟好多久，但这么快又替下家准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无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进薄家。又想让陆行舟跟自己亲近一点，好让他跟温横山对上……
盛橘现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边想着让陆行舟亲近自己，而他亲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进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睡吧。”两人安静了许久，盛橘劝道。
“你也早点睡。”陆行舟大概也觉得烦，没跟以往那样黏着她，主动转身去了次卧。
盛橘躺在床上看手机时，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热闹，温湉作为校友，能参加比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各个群里全部是温湉答辩的视频。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老师转发，说是学校之光。
几个老师在群里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温湉这孩子，以前看起来总是很腼腆胆小，这出国的三个多月，倒是变化挺大。
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盛橘一个一个的看那些视频，她笑着侃侃而谈，在各位评委和竞争对手比起来，不论是英语作答还是国语作答，整个人的谈吐都很从容不迫，旁边有很多同为参加比赛的学生，脸上都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以前只觉得温湉很活泼，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总是熠熠闪光，让人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过，她今天的模样，分明还是在意极了陆行舟。一遇上陆行舟，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受不得委屈、爱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见陆行舟牵自己，明明难过的要死了，却还是礼貌的问好。
陆行舟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
第二天是周末，陆行舟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盛橘睡着，压着她弄了两次。
“怎么醒这么早？”盛橘在困顿之间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兴致也就不是特别高昂。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没动。
刷牙的时候，陆行舟也进来了，在刮细碎的小胡子。
“你要出门？”盛橘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陆行舟往常周末在家，并不会特别收拾自己。他这个人挺懒，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什么也不干。
“嗯。”
盛橘今天要回温家吃饭，温英芝是要求她带着陆行舟一起去的，迟疑了一会儿，问：“工作上有事？”
陆行舟洗了把脸，说：“出去谈点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们回去吃饭。”盛橘抬眼问，“晚上能赶得回来吗？”
他打量了她两眼，“你要喊我声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赶回来。”
080
陆行舟的话，让盛橘没吭声。
陆行舟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陆行舟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盛橘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陆行舟看盛橘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盛橘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盛橘也准备化妆去温家了。
陆行舟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温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陆行舟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盛橘到温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温英芝难得下厨，温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温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言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温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盛橘疏离的坐在温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温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盛橘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温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盛橘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温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温家养子，为什么夺走温氏不可，为什么，娶了温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温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盛橘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温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盛橘浅笑道：“没事。”
温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温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盛橘：“雪瓷，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盛橘乖顺道。
她按照温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盛橘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温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盛橘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盛橘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陆行舟。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盛橘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陆行舟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陆行舟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081
盛橘觉得，温湉哪怕是跟陆行舟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陆行舟，你跟盛橘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陆行舟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盛橘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盛橘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薄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盛橘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薄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陆行舟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陆行舟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盛橘她是陆行舟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薄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温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温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盛橘，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盛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盛橘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盛橘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盛橘看了一眼，是陆行舟的消息，他说他正往温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温家，他就看见陆行舟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温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盛橘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082
“嗯。”陆行舟的视线在温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盛橘坐在了一旁。
温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温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陆行舟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温横山仗着跟薄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盛橘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陆行舟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薄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盛橘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温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温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温氏了？”陆行舟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盛橘波澜不惊的反问。
陆行舟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温英芝催促道。
陆行舟在，温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薄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盛橘算是明白温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陆行舟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温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陆行舟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盛橘有点心神不宁。
陆行舟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温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温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陆行舟眼底阴冷。
盛橘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盛橘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盛橘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陆行舟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盛橘，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盛橘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盛橘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雪瓷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温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盛橘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陆行舟从身后抱了抱她，说：“雪瓷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盛橘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盛橘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陆行舟，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陆行舟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盛橘就没怎么见过陆行舟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薄国山把盛橘给喊了过去。
薄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盛橘，这一次把她喊来，盛橘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薄国山道：“阿言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盛橘愣住了。
083
“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薄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盛橘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薄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盛橘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陆行舟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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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橘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陆行舟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盛橘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盛橘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盛橘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盛橘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陆行舟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盛橘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陆行舟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盛橘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陆行舟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盛橘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陆行舟从她身上玩得这么些花样他知道他能够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少。
盛橘不想配合他，翻了个身没说话。
陆行舟虽然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是显然也不打算顺着她的意思，还是很快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盛橘是个女人，他要真强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后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拧着眉。
盛橘又想起，她在温湉如今住的楼下，看见他俩面对面站一起的姿势。他是冷冰冰的，但还不是在她楼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希望温湉能下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说两句好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们俩开开心心的重归于好。
还是在考虑，他自己要不要低声下气的去求温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还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见温湉穿的那套西装，他照了好几遍镜子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要去见旧情人，才这么臭美？
盛橘有点心烦，如果陆行舟真的依旧对温湉死心塌地的，那么他还可不可能，跟温衡山对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一连串的东西。
盛橘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陆行舟脸上也半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说骚话，仿佛也只是为了转移自己心里的某种烦躁似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从她身上下去，盛橘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陆行舟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说了一句什么。
盛橘没有在意，一觉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陆行舟早就不在了。
084
陆行舟一走，叶晨曦也就没有在薄氏实习了，她来找盛橘的时候，有几分不安，说：“导员姐姐，是不是我工作真的做得十分不好，所以小薄总才不要我留在薄氏实习的？”
盛橘本来是想让她在薄氏多学点东西的，可陆行舟说走就走，她也没有办法。
叶晨曦小心翼翼的否认自己的样子让她很心疼，又想起这会儿闪闪发光的温湉，她确实没有那种办法，能让叶晨曦能够像她立刻自信起来。
毕竟温湉，是一个家族的崛起，是最能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盛橘带着笑意的抱住了她：“你真的很棒了，是陆行舟自己调去了国外，才没有时间带你的。”
叶晨曦听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起眉：“他怎么这会儿去国外啊？”
盛橘笑道：“也许是，他比较有上进心吧。”
“是不是温湉那个国家？”叶晨曦突然问道。
“你怎么一猜就中？”
叶晨曦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就是觉得，温湉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我在公司，就看见过温湉的父亲，小薄总对他很客气，我在门口听见他们在讨论温湉，温湉父亲说温湉很多人追，就是不愿意找对象。”
她顿一顿，说，“小薄总就沉默了很久。”
盛橘脸上带着笑意，转移话题道：“假期还有半个多月，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玩，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吃个饭。”
叶晨曦仔细的打量她，问：“导员姐姐，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说。”
盛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不过，我也不难过，他怎么样，那是他的选择。对我而言，我只是暂时选择错了一条路。”
“你嫁给他，是有目的的吗？”
盛橘想了想，莞尔：“当然，不然我们当时关系那么差，总不可能是因为爱情结婚。”
她不是。
陆行舟也不是。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对你挺好。”叶晨曦认真回忆了片刻，说：“他抱你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宠你。但大多数时候，我又觉得，他跟你又是有距离感的。”
“那个不叫宠，叫欲。”盛橘认真的解释道，“只要把一男一女单独放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感情，肯定会出事的。”
叶晨曦似懂非懂。
盛橘带着她在外头吃到挺晚，才一个人回了家。
她跟陆行舟这套新房太大了，以至于让她也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吓人，她这天晚上也就没有关灯，不过一个人睡觉，不被打扰，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盛橘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然后接到了薄母的电话，她语气里不无责怪：“雪瓷，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能同意他这时候去国外？新婚夫妻的感情都是不稳定的，三年分开都不太行，你们才几个月。”
“他说他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盛橘定了定神，耐心的安抚她。
“他说你就信了？”盛橘看不到，电话那头薄母的眉头简直拧得死死的，“国外来回就要一天，他周末指不定要加班，每周回来是不现实的。男人都爱打空头支票。”
盛橘没有再吭声。
是陆行舟自己要走的，并没有跟她说过，她还要在这儿替他安慰薄母。
她有点累。
事实证明，薄母的话没说错，第一个周末，陆行舟并没有回来。
微信倒是每天都会发个几句，早午晚饭，都不会落下。
盛橘不回复，那边又会再发几条。
再不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问她怎么都不回消息。
盛橘平静的说：“你不知道么，国内外有时差。你清醒我是在大半夜，我怎么回？反而会被打扰到休息。”
那边顿了顿，转到其他话题跟她闲聊了两句，然后很快就说工作忙，给挂了。
盛橘被陆行舟烦了几个月，一个人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大部分时间要么去温氏，要么去薄家。
她在薄家，也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薄母对他还算客气，盛橘不知道这号人是谁，但倒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薄母说：“听说温湉拿了国际比赛的奖？倒是也厉害。她参加比赛的视频，我也看了好几遍，她现在确实是优秀，国际比赛拿奖，雪瓷读书那么厉害一个人，也没有拿过呢。”
原来薄母在私底下，也一直关注着温湉。
085
薄母的话，不难听出，她对现在的温湉，已经不是当初的勉强接受，而是真情实意的带了几分欣赏。
也许她这会儿并没有让温湉当自己儿媳妇的意思，可一个人进步、改变、脱胎换骨，那种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般的惊艳，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赞叹。
别说薄母了，就连盛橘自己，也被温湉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满脸自豪，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湉湉这孩子，从小就格外的上进。小时候去上学，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有一回发烧烧得很严重，结果还是满嘴惦记着作业呢。”
说到最后，几分心酸，又叹口气道，“湉湉什么都好，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她，条件不好，没能给她更好的教育，不然她肯定比现在还厉害。”
做父母的，最是能够感同身受。
薄母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她读书这样厉害，以后肯定是有出息的，也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努力了。”
温湉的父亲由衷的感谢：“还是要谢谢你们薄家给我们的帮助。湉湉她现在是不错，就是身边还差一个好男人。”
盛橘这会儿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扰他们聊天的，只不过眼尖的薄母已经看到了她，忙朝她招手说：“雪瓷，阿言最近有没有回国？”
“没有，不过微信上经常联系。”其实微信上，聊得也越来越少。
“微信上联系哪里比得上见面亲近。”薄母有些担忧的道，“我还盼着你们之间能有个孩子呢，这样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恐怕不想要孩子。”
薄母顿了顿，脸上写满不赞同：“他现在是还没有孩子，等有了肯定会心疼的。男人都这样，要等看见了孩子，才会生出责任感来。”
可是陆行舟跟别人不同，他对孩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跟反感。
生一个得不到父爱的孩子？
那多残忍。
盛橘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靠浅笑来敷衍过去。
“不过，还是你身体重要，把身体养好来，比一切都重要。”薄母提起盛橘的身体，眼底到底是闪过几抹心疼。
盛橘感觉中年男人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略过，然后跟薄母道别：“薄太太，谢谢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薄母目送着他离开，又道：“温湉那小姑娘真上进，看来当时你劝她问我拿钱出国留学是对的。”
盛橘脸上的笑意浅下来，淡淡的说：“我没有劝她出国留学。”
“那阿言听温湉说，是你劝她出国留学的。”薄母也愣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她倒没有是你害她跟阿言分手的意思，应该就是感激你，让她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她想起陆行舟跟温湉分手那段时间，他问过她，温湉放弃他出国的事情，她有没有插手。
盛橘当时说没有，而他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这一刻她明白过来，他当时不是在怀疑她撒谎，而是根本认定她就是在撒谎。
莫名其妙背了锅，盛橘心底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温湉为什么会说是她劝的。
想在她跟陆行舟的婚姻里面摆上一道？
薄母看着盛橘的脸色，后悔自己多提了一嘴，又连忙补充说，“也有可能是我没有听清楚，毕竟后来阿言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盛橘重新朝她扬起一抹笑意，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
这事情闹出来倒是有发泄的机会，可是一旦所有都不在意这件事了，没有人提起，反倒是叫人憋屈。
……
薄母今天，约了跟姐妹蒋文媛一起聚会。
盛橘也跟着，她随陆行舟的叫法，喊了一声阿姨。
甜甜看到她，兴奋不已，作业也不想写了，迫不及待的从楼上跑下来，兴高采烈的说：“嫂子，回国就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蒋文媛表情严肃的纠正道：“这是表嫂。”
薄母在旁边笑着打圆场：“没事，喊嫂子更加亲近。”
蒋文媛勉强笑了笑：“喊嫂子怕以后斯言娶老婆了，不好区分。”
“那就等斯言以后把人娶回来再改口。”薄母没有女儿，对甜甜就越发纵容，怎么看怎么喜欢，“我跟你妈也聊聊天，你让你嫂子陪你玩。”
“好！”甜甜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把盛橘往自己房间里头拽，“嫂子，咱们去我房间玩呀。”
小姑娘的房间粉粉嫩嫩，一屋子的芭比娃娃，作业倒是被她丢在角落里，看上去不是很关心的模样。
“我的房间是不是很好看？哥哥的房间就很冷冰冰。”甜甜歪着头提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哥哥会生气。”
“如果是你，他肯定不会生气的。”甜甜低头把一个sd娃娃递给盛橘，说，“嫂子，你觉得这个好不好看？”
盛橘认真的称赞道，“好看。”
“这个是限量款，我只有一个，不能送给你。”甜甜有些遗憾，又说，“不过，你可以让哥哥给你买。”
盛橘忍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出摸了摸她的头。
甜甜也在这个时候一拍脑袋，起身拽住盛橘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她来到了隔壁房间。
房间窗帘拉着，很暗，甜甜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开灯，而是带着她偷偷摸摸的翻着抽屉。
“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表嫂吗？”甜甜自顾自说，“因为我每次说你是表嫂，哥哥都会纠正我，要我喊你嫂子。我其实不明白这两个称呼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区别吗？”
一个表，一个亲的区别。
盛橘心里动了动，然后就听见徐斯言的声音，说：“又偷偷跑来哥哥的房间做什么？”
下一刻，卧室的灯被打开。
盛橘因为光线的原因，适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看见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应该在睡觉，这会儿身上就只穿着一条休闲裤，修长的腿和精瘦的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及……某个不太平静的地方。
盛橘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
086
徐斯言的视线在盛橘脸上淡淡扫过，而后进了洗手间，穿上了家居服。
他走到甜甜身边，蹲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哥哥不是说了，今天哥哥白天得补觉，怎么还进来打扰哥哥休息？”
徐斯言对待孩子的态度，让盛橘怔了怔。
这跟陆行舟对待孩子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一个半点耐心都没有，一个却言辞之中都是宠溺。
她一直以为，他冷冰冰的疏离又高不可攀，不会是喜欢小孩子的那一款。
“今天嫂子来啦，我想让她看看哥哥你小时候的玩具嘛。”甜甜跟他撒娇。
“我小时候可没有什么玩具。”徐斯言好笑的说，“哥哥小时候一直都在学习，不玩那些。”
说完话，就把甜甜给抱了起来，往床边的沙发上走，然后去翻零食。
盛橘跟着一块过去，一眼就看到他床边用过的无数纸巾，以及，床边的一本成人杂志。
她脸上闪过几分赧然，些许尴尬。
徐斯言走过来注意到她的神色，又扫了眼地面，语气极为正常：“我是个成年男人，身边没有半个女人，总有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
盛橘不太习惯跟人聊这个话题，说：“昨天加班到很晚？”
“新公司，总是会累很多。”徐斯言道，“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过来？公司这边本来有事情想交给你处理的。”
“没有什么时间。”
“阿言最近去国外了？”
盛橘顿了顿，“嗯”了一声：“他说国外市场比较锻炼人。”
“其实环境差别能有多大？”徐斯言分析道，“他之前有公司，也创过业，去国外开辟新市场，其实也跟创业差不多。他要真想锻炼自己，在国内换个城市再创业也没有区别，要真说区别，国外市场有底子，起来快些。”
盛橘沉默了一会儿，道：“外企没待过，我知道国内外会有区别，但是我不太懂。”
徐斯言道：“不过他有些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我不是他，也摸不准他的意思。”
盛橘点点头，又转头过去跟甜甜聊天。
徐斯言琢磨了一会儿，道歉说：“盛橘，我跟你道个歉，甜甜刚才说我让她喊你嫂子那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亲切点，才让她这么喊你的。”
别的意思，指的什么，盛橘不会不懂。
她笑了笑：“我没有觉得不合适，甜甜跟我亲近，我也很开心。”
盛橘朝他看去，只见他神色坦然，“我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过得好，能开心点。”
“没事，我知道你很坦荡。”盛橘道，“不然你当初，完全可以哄着我玩弄我。”
坦荡二字，让徐斯言的目光闪了闪，也就是一瞬，很快归于平静。
“你是个好姑娘，玩弄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你身上。”他蹙着眉，有些严肃的开口说。
这句话，让盛橘的脑子里闪过和陆行舟所有的荒唐画面。
各种白天黑夜，各种场合，刺激却也让人感觉空落。
玩弄。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
他对她，不就是一直在玩弄么？
盛橘待在徐斯言房间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俩不适合独处一室。
她跟着甜甜回到了甜甜的卧室，而徐斯言在房间里处理工作，他把距离感把控得很好。
薄母很快在楼底下喊盛橘，她牵着甜甜的手往楼下走。
“雪瓷，咱们陪你阿姨玩会儿麻将。”薄母笑道，“你阿姨赌瘾又犯了。”
蒋文媛回国时间不久，在国外，玩虽然也玩，可总觉得没有在国内那么有劲儿。一回国，就想了。
“再喊一个谁？”盛橘这就是乐意奉陪的意思了。
“斯言在家。”蒋文媛把女儿抱进怀里，说，“乖乖，去把你哥给喊起来，让他来陪妈妈玩牌。”
盛橘顿了顿，没提刚刚见过徐斯言的事。
甜甜也没有提，而是乖巧懂事的往楼上走，不一会儿，就把徐斯言给拉了下来。他喊薄母道，“小姨。”
“你这会儿居然在家。”薄母惊讶道，“这个点我以为你应该在工作。”
“调休。”他在麻将机另一侧，盛橘上家。
他坐下的时候，盛橘感觉到自己的脚，似乎不小心蹭到了他大腿，一个敏感的地方。
徐斯言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盛橘一直在给蒋文媛喂牌，谁今天最想玩，就越想赢，盛橘向来喜欢哄着长辈。
只不过，蒋文媛玩得很大，输的多了，盛橘多少有些吃不消。
徐斯言那边，也开始给她喂。
一两次的时候，盛橘还没有发现，次数一多，她就察觉了。
徐斯言上学的时候数学就特别好，一副麻将牌也就只有这么多牌数，他不可能会打成这样，那也就是有意为之的了。
盛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徐斯言神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冷冷淡淡的，只不过眼底倒是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到最后，盛橘也不算输的很多，蒋文媛赚的盆满钵满，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
“阿姨牌技真好，我认真跟您玩，还是玩不过您。”盛橘笑道，“改天得跟您请教请教，学点技术。”
蒋文媛被夸的高兴，表面上却也还是说：“今天牌运好罢了。就是没想到斯言成绩这么好，对麻将会这么不精通。不过新手确实这样，多玩两次就好了。”
盛橘闻言就又看了眼徐斯言，他神态自若，牌局散了，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也就转身上了楼。
，
薄母在回去的路上道：“斯言这孩子，也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成家。跟阿言一样，也是只知道一天到晚拼事业。”
盛橘没吭声。
手机上，倒是接连响了几下。
盛橘打开微信看了两眼，陆行舟跟徐斯言的微信几乎是同时进来。
087
徐斯言问她有个策划案能不能帮忙出把力，说在家办公也行。
盛橘跟他说，让他先发过来看看，如果行可以试试。
而陆行舟则是一如既往的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她发了一只路过的流浪狗的照片：像你一样，脏兮兮的又可怜。
盛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她，跟流浪狗一样，无家可归。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盛橘心里还是刺了一下。
她小时候就一直用流浪狗类比自己。
盛橘忍耐着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你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那边半天都没有回。
盛橘因为陆行舟的那一句话，后来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她也知道也许是自己敏感了，可是敏感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住的，她就是能把一些意思对号入座。
再加上陆行舟连消息也不回，她只能靠自己揣测他的意思，她是真的想往号的方面想，但也只是徒劳，想来想去烦躁得很，最后她连晚饭也没有吃多少。
盛橘饭后听于国山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就开车回去了。
她到家洗完澡以后，听见手机又响了，本来以为这下是陆行舟，结果却是温横山。
他问她要她母亲的那本日记。
盛橘回道：我现在不会给你的。
她放下手机，打开邮箱，接收徐斯言发过来的项目资料。
她给徐斯言打了个微信电话：“你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最好这几天。”徐斯言道，“你那边行不行？不行我自己熬夜弄。”
“我可以帮你，这个我应该两三天能弄完。”盛橘听见他那边有些不太对劲的动静，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徐斯言却低低的笑出声，说：“盛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在做那种事，我跟你说过的，我身边没有女人。”
“抱歉。”她尴尬道。
徐斯言轻轻咳了一声，说：“我现在在公司，有个同事太累了，就起来运动了一下，提提精气神。”
她怕有不明白的地方，为了方便问，电话也就一直没挂。
那边有人问：“老板大晚上的跟谁连麦呢？”
徐斯言想了想，道：“我们的战友。”
战友这个叫法，让她不禁弯了弯嘴角。
怎么说，盛橘在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尊重，以及，对于性别的平等对待。
“哦。是那个美女。”那人说，“真不是老板娘？”
盛橘听见那边有好一会儿没了声，再然后就是徐斯言叮嘱她：“你身体不好，也不要熬太晚。”
“行。”
盛橘挂了电话以后，还是没去睡觉。大学的时候，她就拿过许多策划案的奖，很多都达到了公司可用的水准，许久不做这些确实是有些手生，但也还好，盛橘做ppt的时候很快就找回了手感。
这一做，还是到了大半夜。
一直到她听到手机又响了一声。
这下倒是真的是陆行舟。
他发了一段视频，四周黑黢黢的，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走路的脚步声。
他问她在哪。
盛橘没有搭理，继续做了一会儿策划案，就去睡觉了。
她是在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子一沉，睡意朦胧间感觉有人在咬她的耳朵，她瞬间就醒了。
盛橘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挥了对方一耳光，那人愣了一下，很快弯腰下来抱住她，咬牙道：“老婆，你这家暴可不太行。”
088
“怎么是你？”盛橘冷静了一会儿，皱起眉。
“不然出现在家里的还有谁？”陆行舟想起什么，脸色古怪了几分，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给你找个保镖？万一真有坏人来了，你这小身板该怎么办？”
盛橘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
陆行舟却再次把她拉到身下，很快随手拉开抽屉拿了套子，开始办起事情来。
盛橘的眉心一直拧得死死的。
她微微喘着气，不言不语。
盛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了啊，来的路上不就给你拍了流浪狗。后来就上飞机了。”陆行舟也有点喘，拦着她的腰支撑住她，说，“刚刚下飞机也给你拍了视频。”
提起流浪狗，盛橘又不说话了。
“老婆，你往后缩一点。”陆行舟提醒道，“不然脑袋得磕到床头柜上。”
半个小时后，陆行舟闭起眼睛卷走被子就打算睡觉了。
盛橘能闻到他身上浅浅的汗味，不太明显，但总是没有那么好闻的，盛橘推了推他，说：“去洗澡。”
他没动。
“陆行舟，去洗澡。”她感觉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床单是今天刚换的，她希望他也能好好爱护。
男人的眼睛都不太睁得开，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进了浴室。洗完澡以后，他就不困了，揽过她。
“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他开口问。
“也就日常那些。”
“哦。”陆行舟扯了扯嘴角，“你日常哪天不跟我睡觉，这十天呢？”
盛橘不理会他的逗弄，冷淡的说：“没有。”
陆行舟很喜欢咬她的耳朵，抓着她欺负了一会儿，说：“我明天早上就走。”
“所以就回来睡个觉？”她淡淡的反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弄她。陆行舟冷哼了一声：“想你了不可以？”
盛橘不认为他真的会有想念这种情绪，从他今天的举动。她就知道，他只是想回来睡觉了。而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又知道他谨慎的很，总觉得外头女人不卫生，所以肯定也不会在外面乱来，所以回来就是这个目的。
“明天早上你去不去送我？”他说。
盛橘这下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了，他为什么觉得她得围着他转？
陆行舟看她安静下来，他也安静下来睡觉了。
盛橘等他睡着以后，又觉得他的呼吸声烦人，起身去了次卧。
可正要睡去，他又跟过来了，掀开她的被子就往里面钻。
盛橘的心情，真的都是被他给破坏的，少了他，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事也办完了，你就不能自己一个人睡？”
“不能。”
“你三岁么？”
“可不是，饿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低的笑着，本来他的音色就偏低，也就导致这句话听上去，欲得慌。
盛橘顿了顿，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有必要说我像流浪狗么？”
陆行舟本来头正往她胸口凑，闻声不由得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又怎么了？”
这语气说的她像是在无理取闹似的。
盛橘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睡吧。”
陆行舟道：“你从温家出走那回，衣服横七竖八的穿着，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落魄的的确有点像流浪狗。”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得她不得不跟他对视，他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皱眉说：“这有什么好气的，我那会儿不是把你接回家了么？又没有嫌弃你，还给你洗了澡，第一次也给你了。”
盛橘皱眉，只觉得他捏自己下巴这个动作力道极重，让她有点疼。
“第一次也不见你珍惜，做完以后还不接我电话，等着让我睡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陆行舟从小就长得好，他十九岁时，就有快三十的女人来找他约。
他当时年纪不大，还不会乱玩，家教也比较好。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冷脸。
盛橘第一回认识顾越他们，去酒吧玩时，就有好几个女人跟他搭讪，言语大胆露骨。
陆行舟那会儿就坐在她边上，不安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冷冰冰的叫人家滚。
所以第一次，他对她表示出想要那个的意思时，盛橘心底是吃惊的。她还以为，他纯情的很，没想过他也喜欢这样。
那个时候，她因为温横山的猥-亵举动，心情很差，也就随着他去了。
盛橘记得当时，陆行舟整个人都在发抖，但还是毅然决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欲望的催化下，他变得跟那些爱在床上瞎承诺的人一样，那会儿他沙哑的说：“雪瓷姐，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要你的，我会一直对你好。”
只是他在做这种事情时再也不会发抖了。
也不再青涩。
现在到底不是以前了。
……
089
盛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时，才迷迷糊糊的发现她整个人都被陆行舟抱着，两个人贴得很紧。
时间还很早，他还睡得很沉，头发因为昨晚运动也是乱糟糟的。
她看他睡得香，又有了些困意，就又睡了一会儿。
“老婆，醒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似乎在捏她的鼻子。
盛橘微微睁开眼。
他衣服已经穿好了，西装革履。发型也一丝不苟，他弯腰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要去机场了。”
她闭上眼睛，不理会。
关她什么事？
陆行舟道：“起来送我。”
盛橘淡淡说：“我要睡觉。”
“车上睡。”陆行舟也没有妥协，直接给她裹上毯子把她抱起来，“你送我过去，然后让司机送你回来。”
盛橘被他抱着，又困，又睡不着，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送他大概只是方便了他占便宜，他太喜欢亲人抱人。这种情况下她更加睡不着了，却也没有心情睁眼搭理他，他做什么都随他去了。
陆行舟突然开口说：“公司最近找了个代言人，娱乐圈一线的那个周作霖，他跟季林林是不是有一腿，签约的时候听到他总是提到她。”
盛橘闭着眼睛说：“是她老公。”
“是她什么？”
“老公。”
“老公在呢。”陆行舟悠悠道。
盛橘心底轻微颤了颤，睁开眼睛，推开他，平静的说：“你很无聊。”
“等会儿司机送你回去的时候，毯子自己裹好。”他没有理会她的评价，只叮嘱了这个事。
当时他抱她出来，也没来得及给她换上衣服，毯子底下就穿着比较“凉快”的睡衣。
半个小时以后，到了机场。
陆行舟接了个电话，走的也很急，没说什么告别的话，下了车就走了。
盛橘在回去的路上，已经不困了。
司机见她醒着，开口问道：“薄太太，小薄总既然连夜也要回来看你，怎么不干脆带你去国外？反正你最近也没有上课，到时候回来不就好了。”
他连夜回来不过也就是为了睡个觉。
但凡他真想让她跟着，也早就提这件事情了。
盛橘笑了笑，只说：“我没有签证。”
“这办个签证不是很快的事情么？”司机不解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当初我闺女在国外上学，我女婿英语都不会说，都还一定去找她。只要有心这都是小事。而且小薄总真要办点事，他有关系，速度快的。”
司机又道：“之前薄夫人也是这样跟小薄总提议的，跟他说你不同意也得带走你，我还以为你们上次就得一起走。”
盛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就没说话。
几分钟后，她在手机上收到了陆行舟的消息：老婆，走了。
盛橘道：回来的事情没告诉你妈么？
陆行舟说没有：哪有时间去看她，你可别告诉她我回了，等下她得说我见到老婆就走不动路了。
盛橘扯了扯嘴角。
薄母不会这样想的。
等到了家里，盛橘陆行舟换下来的衣服正乱七八糟的丢在地面。
她叹口气，又默默的捡起来放进了洗衣机。
陆行舟回来一趟，床上已经被折腾得不能看了，整个房间都是乱糟糟的，她不得不收拾一趟。
盛橘换完床单的时候，才看见床边放着个礼盒，是某个品牌的新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零嘴，大部分都是糖。
应该是陆行舟昨晚带回来的。
薄母格外爱包，也爱吃东西，盛橘对包兴趣不大，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给谁的，就没拆。
吃过早饭，她又开始做徐斯言交给她的策划案，没做多久，徐斯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问她要不要去公司待着。
盛橘想了想，没有拒绝。
“需不需要我过来接你？”徐斯言问道。
盛橘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我开车过去。”
徐斯言的公司离盛橘住的地方不算进，开车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到了没多久就是午饭饭点了。徐斯言提前给她买好了饭。
“我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弄完。”盛橘看见了午饭的旁边还有一个小食盒。
“不急。”徐斯言说，“盒子里是糖，你之前喜欢的。”
盛橘道了谢。
徐斯言也没有跟她多聊什么，很快处理工作去了。
盛橘到晚上七点，就把策划案做的差不多了，跟徐斯言说，“哪里做的不好的，你到时候让我修改，我就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又说，“糖也带回去，你不是没事的时候喜欢含这个？”
盛橘想到了陆行舟，因为她爱买糖，他以前也知道，不知道他买的是不是也是给她的。
当天晚上她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试探一下那些礼东西的归属：你买回来的那些怎么处理？
陆行舟道：明天你给我妈送过去，她让我带的。
果然是她想多了。
盛橘看着看着，就把手机关上了，没有再回。
090
盛橘没有回陆行舟，只发消息给薄母，说自己明天过去一趟，然后就去洗了澡。
刚脱完衣服，陆行舟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第一遍她没有接，可那边很有耐心，一遍接着一遍的打。盛橘听着烦的不行，原本是打算伸手过去挂断的，但无意间却按错成了接通的按钮。
不接她还能找理由说自己有事，接了再挂断就显得自己小心眼了。
盛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洗澡，有空再给你打吧。”
陆行舟随口问：“不高兴？”
“我没什么可不高兴的。”
“可能有，比如我总是忽略你。”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收不到自己老公礼物的女人确实有那么点可怜。”
盛橘不知道他那边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当然，她确实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也没有那么在意。
盛橘再次重复道：“浴缸水放好了。”
意思是他该挂了。
“你泡着，手机放边上不就行了？”陆行舟打了个哈欠，说，“昨天一整晚都没怎么睡，飞机上也睡不着，困得要命，但等会儿还要加班。”
不是他自己选择这条去国外的路么，再困再累也只能怪他自己。
盛橘跨进浴缸，平静的说：“有了经验，下回别回来，就不会累了。”
“那不行，我肯定要回来弄你的。”陆行舟那边这会儿在吃饭，她听见他喝汤的声音。
盛橘说：“吃饭就吃饭，别打电话了。”
“这会儿不打，就更没什么时间了。”他冷哼了一声，“等会儿打你又得说你要睡了。”
“你不也经常不回我的消息？”
陆行舟道：“我只要有空，我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时间回你消息的？”
有没有空，还不是他说了算？
盛橘不理他了，拿平板躺着刷剧，陆行舟也在那边吃着饭，身边时不时有人跟他聊着什么，他流利的用外语跟人家交流，讲的东西太专业了，盛橘有些没太听懂。
过了一会儿，他说：“老婆，得去开会了，我先挂了。”
盛橘淡淡：“嗯。”
“记得把礼物给拆了。”他悠悠道，“逗你玩的，都是给你的。”
盛橘没回话，就算是送给她的，她也没有心情拆了。
她并不喜欢被人逗着玩。
这一通电话之后，往后两天盛橘都没有跟陆行舟联系过。
她替徐斯言做的那份策划案还有瑕疵，都在他公室里改。
徐斯言真的很拼，时时刻刻都在忙，只有饭点有时间跟她说话。
“工资我会按正常水平打给你。”徐斯言在吃饭的时候道。
盛橘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后道：“没关系，我不算真正有工作经验，你这也是给我学习的机会，钱不钱的无所谓。”
她看他的眼神看着水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瓶水是他的，自己的在左手边放着。
“抱歉。”盛橘有点尴尬，“我去重新给你拿一瓶。”
“你的能力去大公司都可以，该给你的还是的给你。”徐斯言心不在焉的问，“昨天的糖喜不喜欢？”
盛橘心绪不宁，刷手机时，却看见温湉更新了条朋友圈，地址是在国内，在某知名大学，参加国际辩论赛。
那个城市离A市不算近。
盛橘觉得现在照片上的温湉，容光焕发，已经没有当时的怯懦感了。
阅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她想，人类的自卑怯懦，大抵还是来源于未知的事物太多，一旦见多识广，就不会再这样了。
盛橘沉思片刻，跟她说了声加油，那边没有回。
只不过，几天以后，温湉却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
盛橘淡淡的拒绝了。
温湉笑了笑，说：“老师你放心，我回来不是为了找他的，我只是来看我父亲，我们一家最近搬到A市了，比赛后就两天假，我后天就出国。”
盛橘道：“比赛怎么样？”
温湉却自顾自倔强的道：“程老师，我不会再要他了。哪怕他扶持我父亲做生意，让我们家庭步入小康，缩小了我和他的差距，我也不会再要他了。”
078
盛橘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脚扭了的那天，她在陆行舟办公室里，隐隐约约听见他的下属汇报了一句“温先生资金短缺”。
她当时云里雾里，这下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温先生”。
盛橘又想起，许久之前薄母问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父母厉害，才会有底气。
她说是这样的，父母有本事的人家，女儿都不会自卑，不会唯唯诺诺，反而会活得很灿烂、很阳光。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
想必陆行舟一直介怀，薄国山介意温湉家庭背景的事情，才会这么拼。
“温老师，你们过得好不好？”她那边又开口问道。
“不算好，也不算不好，寻常人过日子的过法。”结婚以后的陆行舟，就不会像跟温湉谈恋爱时那样，随时都能准备出点小浪漫。没有任何惊喜，大多数时候，就是过日子。
现在他偶尔会忘了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衣服篓子里，也偶尔洗完澡以后，水滴得哪里都是，害得有强迫症的她不得不把地擦一遍。也偶尔帮她解决点小问题。
也许陆行舟在外面，还可以被其他女人叫做男神，可是一旦回到这个家里，盛橘半点这种想法也没。
陆行舟只是一个霸占了她丈夫这个称谓的男人。
温湉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盛橘倒是给她发了一个红包，祝她比赛拿奖。
陆行舟这两天出差去了，今天下午回来，要她去接人。
盛橘看在叶晨曦跟他一起的份上，按时到了机场。刚一下飞机，小姑娘就跑到她身边来跟她告状，“导员姐姐，你老公在路上被人要了微信，他没有拒绝，还加了。”
陆行舟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叶晨曦就咬着唇不敢说话了，谁叫这是她的领导呢？
盛橘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有你这么护着，我哪里敢。”陆行舟上来勾着她的肩膀说，“老婆，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怎么对这姑娘这么好？好到有些不太对劲，我怎么觉得你每次给我送饭，主要还是为了给人家送呢？”
盛橘心下微沉，不动声色道：“我跟她有缘，她又是我的学生。”
陆行舟琢磨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多问。
盛橘本来想问问叶晨曦这几天吃得怎么样，辛不辛苦之类的话，这会儿也就没有问了。而是默默的打算提着她的行李上车。
刚握到行李箱的杆子，陆行舟就率先一步把箱子给提了起来：“我来。”
车子他也没有让她开。
陆行舟先把叶晨曦送回了公寓，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的把盛橘往床上推。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出一趟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对老婆做这些。
陆行舟的鼻息很重，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他伸手拉开一旁的抽屉，脸色却变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关键时候，没有道具了。
陆行舟这会儿简直想开口说脏话，忍耐了许久，才黑着脸从床上起来，又把盛橘的衣服给整理妥当，说：“老婆，我们去趟超市。”
盛橘的腿还疼，不太愿意走路。
陆行舟想了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
盛橘坐在购物车里，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陆行舟倒是神色坦然的推着她，时不时放几样零食或者生活用品进去。
盛橘不太吃零食，其实家里的零食大部分她都拿去学校分了，可是他却很喜欢买，一次买一堆。
“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是想当我女儿也行。”他想到什么，愉悦的挑了挑眉，“回去爸爸就给你喂奶。”
盛橘直觉他想的不是什么正经的事。
“你哪儿来的奶？”她皱眉道。
“你说呢？”陆行舟愉悦的低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盛橘听完后，整张脸都红的厉害，旁边人又多，只好淡定的咳嗽了一声。
他心下一动，低头咬了咬她的嘴角，下一刻几乎就要往唇中间移去。
“有监控。”
“怕什么，被拍到了人家也只是祝福我们。”陆行舟还是亲了上去，喃喃说，“雪瓷姐，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不管谁看到都没什么。”
几分钟后，两个人走到了保险套的货架旁。
温湉从角落里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前一对男女，女人坐在购物车里面，有几分不自在，身后的男人在推着她，两个人在挑夫妻生活的用品。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会觉得像是被冷水淋遍了全身，有些难以置信会看到这一幕。
079
温湉看见，陆行舟伸手拿了三四盒，往车里丢。
盛橘却只留了一盒，把其他的给放了回去。
“你这给我留一盒，打发要饭的么？”陆行舟对这相当的不满意，冷着脸抗议道。
盛橘道：“用不了这么多。”
陆行舟不以为意，道：“你要放开来让我撒欢，这点都不够用。”
“你挺自信。”盛橘无语。
他嘲道：“你还不就是喜欢我弄你，每次都水漫金山。”
盛橘就不理他了，只觉得眼前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她视线微抬，然后就看见了温湉。
她的脸色很白，看着像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手上拿的纸巾，被她用力的握着，握得包装上出现了几条鲜红的印子，纸巾包装几乎也变了形。
陆行舟顺着盛橘的视线一抬头，也看见了温湉，原本打闹的笑意不见了。
“好久不见。”温湉缓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跟陆行舟打招呼。
陆行舟却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盛橘道：“老婆，还是选择香蕉味的？”
盛橘没吭声。
“你喜欢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陆行舟自顾自说，“咱们赶紧回去，忍了好几天了。”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陆行舟拉着盛橘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盛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
盛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轻快了。
可陆行舟分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她聊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他真的给盛橘半逼半哄的喂了一次奶，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掉的时候，亲了上去。
盛橘躺在大床上，任由他亲着，只是客观的评价说：“你对她太冷漠了。”
陆行舟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烦的说：“她当初叫我滚的，我还得对她怎么样？还得把她当成祖宗一样哄着？我没那个耐心。”
盛橘叹了口气，顺了顺他的毛，说：“你真这么想么？”
“分手了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他淡淡说。
盛橘的视线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道：“既然没必要做朋友，那么又为什么要替她父亲折腾生意，费尽心思的扶持人家？”
盛橘的声音其实算是轻飘飘的，并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帮了温湉家里，原因又是什么呢？”
陆行舟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原本的兴致这会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办公室那天听见了？这事跟我关系不大，当时是我妈非找到她一家人，帮她的忙的。后来她爸那个人做事犹犹豫豫，投给他的资金全部给败完了，我看他可怜，才又帮了一把。”
盛橘怔了怔。
随即也想明白薄母的意图，她是很喜欢她，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更为儿子考虑一点，怕陆行舟再反水要温湉，干脆就提前帮起温湉来。
诚然盛橘没想过会跟陆行舟好多久，但这么快又替下家准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无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进薄家。又想让陆行舟跟自己亲近一点，好让他跟温横山对上……
盛橘现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边想着让陆行舟亲近自己，而他亲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进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睡吧。”两人安静了许久，盛橘劝道。
“你也早点睡。”陆行舟大概也觉得烦，没跟以往那样黏着她，主动转身去了次卧。
盛橘躺在床上看手机时，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热闹，温湉作为校友，能参加比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各个群里全部是温湉答辩的视频。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老师转发，说是学校之光。
几个老师在群里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温湉这孩子，以前看起来总是很腼腆胆小，这出国的三个多月，倒是变化挺大。
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盛橘一个一个的看那些视频，她笑着侃侃而谈，在各位评委和竞争对手比起来，不论是英语作答还是国语作答，整个人的谈吐都很从容不迫，旁边有很多同为参加比赛的学生，脸上都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以前只觉得温湉很活泼，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总是熠熠闪光，让人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过，她今天的模样，分明还是在意极了陆行舟。一遇上陆行舟，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受不得委屈、爱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见陆行舟牵自己，明明难过的要死了，却还是礼貌的问好。
陆行舟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
第二天是周末，陆行舟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盛橘睡着，压着她弄了两次。
“怎么醒这么早？”盛橘在困顿之间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兴致也就不是特别高昂。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没动。
刷牙的时候，陆行舟也进来了，在刮细碎的小胡子。
“你要出门？”盛橘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陆行舟往常周末在家，并不会特别收拾自己。他这个人挺懒，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什么也不干。
“嗯。”
盛橘今天要回温家吃饭，温英芝是要求她带着陆行舟一起去的，迟疑了一会儿，问：“工作上有事？”
陆行舟洗了把脸，说：“出去谈点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们回去吃饭。”盛橘抬眼问，“晚上能赶得回来吗？”
他打量了她两眼，“你要喊我声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赶回来。”
080
陆行舟的话，让盛橘没吭声。
陆行舟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陆行舟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盛橘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陆行舟看盛橘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盛橘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盛橘也准备化妆去温家了。
陆行舟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温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陆行舟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盛橘到温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温英芝难得下厨，温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温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言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温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盛橘疏离的坐在温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温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盛橘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温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盛橘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温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温家养子，为什么夺走温氏不可，为什么，娶了温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温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盛橘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温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盛橘浅笑道：“没事。”
温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温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盛橘：“雪瓷，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盛橘乖顺道。
她按照温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盛橘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温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盛橘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盛橘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陆行舟。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盛橘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陆行舟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陆行舟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081
盛橘觉得，温湉哪怕是跟陆行舟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陆行舟，你跟盛橘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陆行舟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盛橘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盛橘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薄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盛橘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薄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陆行舟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陆行舟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盛橘她是陆行舟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薄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温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温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盛橘，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盛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盛橘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盛橘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盛橘看了一眼，是陆行舟的消息，他说他正往温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温家，他就看见陆行舟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温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盛橘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082
“嗯。”陆行舟的视线在温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盛橘坐在了一旁。
温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温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陆行舟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温横山仗着跟薄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盛橘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陆行舟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薄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盛橘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温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温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温氏了？”陆行舟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盛橘波澜不惊的反问。
陆行舟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温英芝催促道。
陆行舟在，温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薄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盛橘算是明白温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陆行舟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温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陆行舟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盛橘有点心神不宁。
陆行舟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温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温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陆行舟眼底阴冷。
盛橘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盛橘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盛橘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陆行舟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盛橘，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盛橘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盛橘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雪瓷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温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盛橘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陆行舟从身后抱了抱她，说：“雪瓷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盛橘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盛橘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陆行舟，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陆行舟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盛橘就没怎么见过陆行舟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薄国山把盛橘给喊了过去。
薄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盛橘，这一次把她喊来，盛橘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薄国山道：“阿言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盛橘愣住了。
083
“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薄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盛橘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薄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盛橘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陆行舟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
盛橘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陆行舟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盛橘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盛橘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盛橘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盛橘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陆行舟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盛橘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陆行舟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盛橘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陆行舟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盛橘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陆行舟从她身上玩得这么些花样他知道他能够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少。
盛橘不想配合他，翻了个身没说话。
陆行舟虽然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是显然也不打算顺着她的意思，还是很快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盛橘是个女人，他要真强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后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拧着眉。
盛橘又想起，她在温湉如今住的楼下，看见他俩面对面站一起的姿势。他是冷冰冰的，但还不是在她楼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希望温湉能下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说两句好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们俩开开心心的重归于好。
还是在考虑，他自己要不要低声下气的去求温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还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见温湉穿的那套西装，他照了好几遍镜子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要去见旧情人，才这么臭美？
盛橘有点心烦，如果陆行舟真的依旧对温湉死心塌地的，那么他还可不可能，跟温衡山对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一连串的东西。
盛橘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陆行舟脸上也半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说骚话，仿佛也只是为了转移自己心里的某种烦躁似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从她身上下去，盛橘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陆行舟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说了一句什么。
盛橘没有在意，一觉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陆行舟早就不在了。
084
陆行舟一走，叶晨曦也就没有在薄氏实习了，她来找盛橘的时候，有几分不安，说：“导员姐姐，是不是我工作真的做得十分不好，所以小薄总才不要我留在薄氏实习的？”
盛橘本来是想让她在薄氏多学点东西的，可陆行舟说走就走，她也没有办法。
叶晨曦小心翼翼的否认自己的样子让她很心疼，又想起这会儿闪闪发光的温湉，她确实没有那种办法，能让叶晨曦能够像她立刻自信起来。
毕竟温湉，是一个家族的崛起，是最能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盛橘带着笑意的抱住了她：“你真的很棒了，是陆行舟自己调去了国外，才没有时间带你的。”
叶晨曦听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起眉：“他怎么这会儿去国外啊？”
盛橘笑道：“也许是，他比较有上进心吧。”
“是不是温湉那个国家？”叶晨曦突然问道。
“你怎么一猜就中？”
叶晨曦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就是觉得，温湉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我在公司，就看见过温湉的父亲，小薄总对他很客气，我在门口听见他们在讨论温湉，温湉父亲说温湉很多人追，就是不愿意找对象。”
她顿一顿，说，“小薄总就沉默了很久。”
盛橘脸上带着笑意，转移话题道：“假期还有半个多月，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玩，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吃个饭。”
叶晨曦仔细的打量她，问：“导员姐姐，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说。”
盛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不过，我也不难过，他怎么样，那是他的选择。对我而言，我只是暂时选择错了一条路。”
“你嫁给他，是有目的的吗？”
盛橘想了想，莞尔：“当然，不然我们当时关系那么差，总不可能是因为爱情结婚。”
她不是。
陆行舟也不是。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对你挺好。”叶晨曦认真回忆了片刻，说：“他抱你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宠你。但大多数时候，我又觉得，他跟你又是有距离感的。”
“那个不叫宠，叫欲。”盛橘认真的解释道，“只要把一男一女单独放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感情，肯定会出事的。”
叶晨曦似懂非懂。
盛橘带着她在外头吃到挺晚，才一个人回了家。
她跟陆行舟这套新房太大了，以至于让她也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吓人，她这天晚上也就没有关灯，不过一个人睡觉，不被打扰，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盛橘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然后接到了薄母的电话，她语气里不无责怪：“雪瓷，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能同意他这时候去国外？新婚夫妻的感情都是不稳定的，三年分开都不太行，你们才几个月。”
“他说他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盛橘定了定神，耐心的安抚她。
“他说你就信了？”盛橘看不到，电话那头薄母的眉头简直拧得死死的，“国外来回就要一天，他周末指不定要加班，每周回来是不现实的。男人都爱打空头支票。”
盛橘没有再吭声。
是陆行舟自己要走的，并没有跟她说过，她还要在这儿替他安慰薄母。
她有点累。
事实证明，薄母的话没说错，第一个周末，陆行舟并没有回来。
微信倒是每天都会发个几句，早午晚饭，都不会落下。
盛橘不回复，那边又会再发几条。
再不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问她怎么都不回消息。
盛橘平静的说：“你不知道么，国内外有时差。你清醒我是在大半夜，我怎么回？反而会被打扰到休息。”
那边顿了顿，转到其他话题跟她闲聊了两句，然后很快就说工作忙，给挂了。
盛橘被陆行舟烦了几个月，一个人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大部分时间要么去温氏，要么去薄家。
她在薄家，也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薄母对他还算客气，盛橘不知道这号人是谁，但倒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薄母说：“听说温湉拿了国际比赛的奖？倒是也厉害。她参加比赛的视频，我也看了好几遍，她现在确实是优秀，国际比赛拿奖，雪瓷读书那么厉害一个人，也没有拿过呢。”
原来薄母在私底下，也一直关注着温湉。
085
薄母的话，不难听出，她对现在的温湉，已经不是当初的勉强接受，而是真情实意的带了几分欣赏。
也许她这会儿并没有让温湉当自己儿媳妇的意思，可一个人进步、改变、脱胎换骨，那种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般的惊艳，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赞叹。
别说薄母了，就连盛橘自己，也被温湉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满脸自豪，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湉湉这孩子，从小就格外的上进。小时候去上学，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有一回发烧烧得很严重，结果还是满嘴惦记着作业呢。”
说到最后，几分心酸，又叹口气道，“湉湉什么都好，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她，条件不好，没能给她更好的教育，不然她肯定比现在还厉害。”
做父母的，最是能够感同身受。
薄母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她读书这样厉害，以后肯定是有出息的，也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努力了。”
温湉的父亲由衷的感谢：“还是要谢谢你们薄家给我们的帮助。湉湉她现在是不错，就是身边还差一个好男人。”
盛橘这会儿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扰他们聊天的，只不过眼尖的薄母已经看到了她，忙朝她招手说：“雪瓷，阿言最近有没有回国？”
“没有，不过微信上经常联系。”其实微信上，聊得也越来越少。
“微信上联系哪里比得上见面亲近。”薄母有些担忧的道，“我还盼着你们之间能有个孩子呢，这样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恐怕不想要孩子。”
薄母顿了顿，脸上写满不赞同：“他现在是还没有孩子，等有了肯定会心疼的。男人都这样，要等看见了孩子，才会生出责任感来。”
可是陆行舟跟别人不同，他对孩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跟反感。
生一个得不到父爱的孩子？
那多残忍。
盛橘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靠浅笑来敷衍过去。
“不过，还是你身体重要，把身体养好来，比一切都重要。”薄母提起盛橘的身体，眼底到底是闪过几抹心疼。
盛橘感觉中年男人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略过，然后跟薄母道别：“薄太太，谢谢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薄母目送着他离开，又道：“温湉那小姑娘真上进，看来当时你劝她问我拿钱出国留学是对的。”
盛橘脸上的笑意浅下来，淡淡的说：“我没有劝她出国留学。”
“那阿言听温湉说，是你劝她出国留学的。”薄母也愣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她倒没有是你害她跟阿言分手的意思，应该就是感激你，让她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她想起陆行舟跟温湉分手那段时间，他问过她，温湉放弃他出国的事情，她有没有插手。
盛橘当时说没有，而他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这一刻她明白过来，他当时不是在怀疑她撒谎，而是根本认定她就是在撒谎。
莫名其妙背了锅，盛橘心底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温湉为什么会说是她劝的。
想在她跟陆行舟的婚姻里面摆上一道？
薄母看着盛橘的脸色，后悔自己多提了一嘴，又连忙补充说，“也有可能是我没有听清楚，毕竟后来阿言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盛橘重新朝她扬起一抹笑意，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
这事情闹出来倒是有发泄的机会，可是一旦所有都不在意这件事了，没有人提起，反倒是叫人憋屈。
……
薄母今天，约了跟姐妹蒋文媛一起聚会。
盛橘也跟着，她随陆行舟的叫法，喊了一声阿姨。
甜甜看到她，兴奋不已，作业也不想写了，迫不及待的从楼上跑下来，兴高采烈的说：“嫂子，回国就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蒋文媛表情严肃的纠正道：“这是表嫂。”
薄母在旁边笑着打圆场：“没事，喊嫂子更加亲近。”
蒋文媛勉强笑了笑：“喊嫂子怕以后斯言娶老婆了，不好区分。”
“那就等斯言以后把人娶回来再改口。”薄母没有女儿，对甜甜就越发纵容，怎么看怎么喜欢，“我跟你妈也聊聊天，你让你嫂子陪你玩。”
“好！”甜甜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把盛橘往自己房间里头拽，“嫂子，咱们去我房间玩呀。”
小姑娘的房间粉粉嫩嫩，一屋子的芭比娃娃，作业倒是被她丢在角落里，看上去不是很关心的模样。
“我的房间是不是很好看？哥哥的房间就很冷冰冰。”甜甜歪着头提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哥哥会生气。”
“如果是你，他肯定不会生气的。”甜甜低头把一个sd娃娃递给盛橘，说，“嫂子，你觉得这个好不好看？”
盛橘认真的称赞道，“好看。”
“这个是限量款，我只有一个，不能送给你。”甜甜有些遗憾，又说，“不过，你可以让哥哥给你买。”
盛橘忍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出摸了摸她的头。
甜甜也在这个时候一拍脑袋，起身拽住盛橘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她来到了隔壁房间。
房间窗帘拉着，很暗，甜甜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开灯，而是带着她偷偷摸摸的翻着抽屉。
“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表嫂吗？”甜甜自顾自说，“因为我每次说你是表嫂，哥哥都会纠正我，要我喊你嫂子。我其实不明白这两个称呼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区别吗？”
一个表，一个亲的区别。
盛橘心里动了动，然后就听见徐斯言的声音，说：“又偷偷跑来哥哥的房间做什么？”
下一刻，卧室的灯被打开。
盛橘因为光线的原因，适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看见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应该在睡觉，这会儿身上就只穿着一条休闲裤，修长的腿和精瘦的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及……某个不太平静的地方。
盛橘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
086
徐斯言的视线在盛橘脸上淡淡扫过，而后进了洗手间，穿上了家居服。
他走到甜甜身边，蹲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哥哥不是说了，今天哥哥白天得补觉，怎么还进来打扰哥哥休息？”
徐斯言对待孩子的态度，让盛橘怔了怔。
这跟陆行舟对待孩子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一个半点耐心都没有，一个却言辞之中都是宠溺。
她一直以为，他冷冰冰的疏离又高不可攀，不会是喜欢小孩子的那一款。
“今天嫂子来啦，我想让她看看哥哥你小时候的玩具嘛。”甜甜跟他撒娇。
“我小时候可没有什么玩具。”徐斯言好笑的说，“哥哥小时候一直都在学习，不玩那些。”
说完话，就把甜甜给抱了起来，往床边的沙发上走，然后去翻零食。
盛橘跟着一块过去，一眼就看到他床边用过的无数纸巾，以及，床边的一本成人杂志。
她脸上闪过几分赧然，些许尴尬。
徐斯言走过来注意到她的神色，又扫了眼地面，语气极为正常：“我是个成年男人，身边没有半个女人，总有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
盛橘不太习惯跟人聊这个话题，说：“昨天加班到很晚？”
“新公司，总是会累很多。”徐斯言道，“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过来？公司这边本来有事情想交给你处理的。”
“没有什么时间。”
“阿言最近去国外了？”
盛橘顿了顿，“嗯”了一声：“他说国外市场比较锻炼人。”
“其实环境差别能有多大？”徐斯言分析道，“他之前有公司，也创过业，去国外开辟新市场，其实也跟创业差不多。他要真想锻炼自己，在国内换个城市再创业也没有区别，要真说区别，国外市场有底子，起来快些。”
盛橘沉默了一会儿，道：“外企没待过，我知道国内外会有区别，但是我不太懂。”
徐斯言道：“不过他有些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我不是他，也摸不准他的意思。”
盛橘点点头，又转头过去跟甜甜聊天。
徐斯言琢磨了一会儿，道歉说：“盛橘，我跟你道个歉，甜甜刚才说我让她喊你嫂子那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亲切点，才让她这么喊你的。”
别的意思，指的什么，盛橘不会不懂。
她笑了笑：“我没有觉得不合适，甜甜跟我亲近，我也很开心。”
盛橘朝他看去，只见他神色坦然，“我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过得好，能开心点。”
“没事，我知道你很坦荡。”盛橘道，“不然你当初，完全可以哄着我玩弄我。”
坦荡二字，让徐斯言的目光闪了闪，也就是一瞬，很快归于平静。
“你是个好姑娘，玩弄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你身上。”他蹙着眉，有些严肃的开口说。
这句话，让盛橘的脑子里闪过和陆行舟所有的荒唐画面。
各种白天黑夜，各种场合，刺激却也让人感觉空落。
玩弄。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
他对她，不就是一直在玩弄么？
盛橘待在徐斯言房间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俩不适合独处一室。
她跟着甜甜回到了甜甜的卧室，而徐斯言在房间里处理工作，他把距离感把控得很好。
薄母很快在楼底下喊盛橘，她牵着甜甜的手往楼下走。
“雪瓷，咱们陪你阿姨玩会儿麻将。”薄母笑道，“你阿姨赌瘾又犯了。”
蒋文媛回国时间不久，在国外，玩虽然也玩，可总觉得没有在国内那么有劲儿。一回国，就想了。
“再喊一个谁？”盛橘这就是乐意奉陪的意思了。
“斯言在家。”蒋文媛把女儿抱进怀里，说，“乖乖，去把你哥给喊起来，让他来陪妈妈玩牌。”
盛橘顿了顿，没提刚刚见过徐斯言的事。
甜甜也没有提，而是乖巧懂事的往楼上走，不一会儿，就把徐斯言给拉了下来。他喊薄母道，“小姨。”
“你这会儿居然在家。”薄母惊讶道，“这个点我以为你应该在工作。”
“调休。”他在麻将机另一侧，盛橘上家。
他坐下的时候，盛橘感觉到自己的脚，似乎不小心蹭到了他大腿，一个敏感的地方。
徐斯言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盛橘一直在给蒋文媛喂牌，谁今天最想玩，就越想赢，盛橘向来喜欢哄着长辈。
只不过，蒋文媛玩得很大，输的多了，盛橘多少有些吃不消。
徐斯言那边，也开始给她喂。
一两次的时候，盛橘还没有发现，次数一多，她就察觉了。
徐斯言上学的时候数学就特别好，一副麻将牌也就只有这么多牌数，他不可能会打成这样，那也就是有意为之的了。
盛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徐斯言神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冷冷淡淡的，只不过眼底倒是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到最后，盛橘也不算输的很多，蒋文媛赚的盆满钵满，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
“阿姨牌技真好，我认真跟您玩，还是玩不过您。”盛橘笑道，“改天得跟您请教请教，学点技术。”
蒋文媛被夸的高兴，表面上却也还是说：“今天牌运好罢了。就是没想到斯言成绩这么好，对麻将会这么不精通。不过新手确实这样，多玩两次就好了。”
盛橘闻言就又看了眼徐斯言，他神态自若，牌局散了，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也就转身上了楼。
，
薄母在回去的路上道：“斯言这孩子，也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成家。跟阿言一样，也是只知道一天到晚拼事业。”
盛橘没吭声。
手机上，倒是接连响了几下。
盛橘打开微信看了两眼，陆行舟跟徐斯言的微信几乎是同时进来。
087
徐斯言问她有个策划案能不能帮忙出把力，说在家办公也行。
盛橘跟他说，让他先发过来看看，如果行可以试试。
而陆行舟则是一如既往的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她发了一只路过的流浪狗的照片：像你一样，脏兮兮的又可怜。
盛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她，跟流浪狗一样，无家可归。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盛橘心里还是刺了一下。
她小时候就一直用流浪狗类比自己。
盛橘忍耐着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你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那边半天都没有回。
盛橘因为陆行舟的那一句话，后来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她也知道也许是自己敏感了，可是敏感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住的，她就是能把一些意思对号入座。
再加上陆行舟连消息也不回，她只能靠自己揣测他的意思，她是真的想往号的方面想，但也只是徒劳，想来想去烦躁得很，最后她连晚饭也没有吃多少。
盛橘饭后听于国山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就开车回去了。
她到家洗完澡以后，听见手机又响了，本来以为这下是陆行舟，结果却是温横山。
他问她要她母亲的那本日记。
盛橘回道：我现在不会给你的。
她放下手机，打开邮箱，接收徐斯言发过来的项目资料。
她给徐斯言打了个微信电话：“你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最好这几天。”徐斯言道，“你那边行不行？不行我自己熬夜弄。”
“我可以帮你，这个我应该两三天能弄完。”盛橘听见他那边有些不太对劲的动静，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徐斯言却低低的笑出声，说：“盛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在做那种事，我跟你说过的，我身边没有女人。”
“抱歉。”她尴尬道。
徐斯言轻轻咳了一声，说：“我现在在公司，有个同事太累了，就起来运动了一下，提提精气神。”
她怕有不明白的地方，为了方便问，电话也就一直没挂。
那边有人问：“老板大晚上的跟谁连麦呢？”
徐斯言想了想，道：“我们的战友。”
战友这个叫法，让她不禁弯了弯嘴角。
怎么说，盛橘在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尊重，以及，对于性别的平等对待。
“哦。是那个美女。”那人说，“真不是老板娘？”
盛橘听见那边有好一会儿没了声，再然后就是徐斯言叮嘱她：“你身体不好，也不要熬太晚。”
“行。”
盛橘挂了电话以后，还是没去睡觉。大学的时候，她就拿过许多策划案的奖，很多都达到了公司可用的水准，许久不做这些确实是有些手生，但也还好，盛橘做ppt的时候很快就找回了手感。
这一做，还是到了大半夜。
一直到她听到手机又响了一声。
这下倒是真的是陆行舟。
他发了一段视频，四周黑黢黢的，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走路的脚步声。
他问她在哪。
盛橘没有搭理，继续做了一会儿策划案，就去睡觉了。
她是在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子一沉，睡意朦胧间感觉有人在咬她的耳朵，她瞬间就醒了。
盛橘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挥了对方一耳光，那人愣了一下，很快弯腰下来抱住她，咬牙道：“老婆，你这家暴可不太行。”
088
“怎么是你？”盛橘冷静了一会儿，皱起眉。
“不然出现在家里的还有谁？”陆行舟想起什么，脸色古怪了几分，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给你找个保镖？万一真有坏人来了，你这小身板该怎么办？”
盛橘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
陆行舟却再次把她拉到身下，很快随手拉开抽屉拿了套子，开始办起事情来。
盛橘的眉心一直拧得死死的。
她微微喘着气，不言不语。
盛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了啊，来的路上不就给你拍了流浪狗。后来就上飞机了。”陆行舟也有点喘，拦着她的腰支撑住她，说，“刚刚下飞机也给你拍了视频。”
提起流浪狗，盛橘又不说话了。
“老婆，你往后缩一点。”陆行舟提醒道，“不然脑袋得磕到床头柜上。”
半个小时后，陆行舟闭起眼睛卷走被子就打算睡觉了。
盛橘能闻到他身上浅浅的汗味，不太明显，但总是没有那么好闻的，盛橘推了推他，说：“去洗澡。”
他没动。
“陆行舟，去洗澡。”她感觉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床单是今天刚换的，她希望他也能好好爱护。
男人的眼睛都不太睁得开，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进了浴室。洗完澡以后，他就不困了，揽过她。
“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他开口问。
“也就日常那些。”
“哦。”陆行舟扯了扯嘴角，“你日常哪天不跟我睡觉，这十天呢？”
盛橘不理会他的逗弄，冷淡的说：“没有。”
陆行舟很喜欢咬她的耳朵，抓着她欺负了一会儿，说：“我明天早上就走。”
“所以就回来睡个觉？”她淡淡的反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弄她。陆行舟冷哼了一声：“想你了不可以？”
盛橘不认为他真的会有想念这种情绪，从他今天的举动。她就知道，他只是想回来睡觉了。而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又知道他谨慎的很，总觉得外头女人不卫生，所以肯定也不会在外面乱来，所以回来就是这个目的。
“明天早上你去不去送我？”他说。
盛橘这下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了，他为什么觉得她得围着他转？
陆行舟看她安静下来，他也安静下来睡觉了。
盛橘等他睡着以后，又觉得他的呼吸声烦人，起身去了次卧。
可正要睡去，他又跟过来了，掀开她的被子就往里面钻。
盛橘的心情，真的都是被他给破坏的，少了他，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事也办完了，你就不能自己一个人睡？”
“不能。”
“你三岁么？”
“可不是，饿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低的笑着，本来他的音色就偏低，也就导致这句话听上去，欲得慌。
盛橘顿了顿，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有必要说我像流浪狗么？”
陆行舟本来头正往她胸口凑，闻声不由得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又怎么了？”
这语气说的她像是在无理取闹似的。
盛橘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睡吧。”
陆行舟道：“你从温家出走那回，衣服横七竖八的穿着，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落魄的的确有点像流浪狗。”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得她不得不跟他对视，他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皱眉说：“这有什么好气的，我那会儿不是把你接回家了么？又没有嫌弃你，还给你洗了澡，第一次也给你了。”
盛橘皱眉，只觉得他捏自己下巴这个动作力道极重，让她有点疼。
“第一次也不见你珍惜，做完以后还不接我电话，等着让我睡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陆行舟从小就长得好，他十九岁时，就有快三十的女人来找他约。
他当时年纪不大，还不会乱玩，家教也比较好。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冷脸。
盛橘第一回认识顾越他们，去酒吧玩时，就有好几个女人跟他搭讪，言语大胆露骨。
陆行舟那会儿就坐在她边上，不安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冷冰冰的叫人家滚。
所以第一次，他对她表示出想要那个的意思时，盛橘心底是吃惊的。她还以为，他纯情的很，没想过他也喜欢这样。
那个时候，她因为温横山的猥-亵举动，心情很差，也就随着他去了。
盛橘记得当时，陆行舟整个人都在发抖，但还是毅然决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欲望的催化下，他变得跟那些爱在床上瞎承诺的人一样，那会儿他沙哑的说：“雪瓷姐，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要你的，我会一直对你好。”
只是他在做这种事情时再也不会发抖了。
也不再青涩。
现在到底不是以前了。
……
089
盛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时，才迷迷糊糊的发现她整个人都被陆行舟抱着，两个人贴得很紧。
时间还很早，他还睡得很沉，头发因为昨晚运动也是乱糟糟的。
她看他睡得香，又有了些困意，就又睡了一会儿。
“老婆，醒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似乎在捏她的鼻子。
盛橘微微睁开眼。
他衣服已经穿好了，西装革履。发型也一丝不苟，他弯腰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要去机场了。”
她闭上眼睛，不理会。
关她什么事？
陆行舟道：“起来送我。”
盛橘淡淡说：“我要睡觉。”
“车上睡。”陆行舟也没有妥协，直接给她裹上毯子把她抱起来，“你送我过去，然后让司机送你回来。”
盛橘被他抱着，又困，又睡不着，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送他大概只是方便了他占便宜，他太喜欢亲人抱人。这种情况下她更加睡不着了，却也没有心情睁眼搭理他，他做什么都随他去了。
陆行舟突然开口说：“公司最近找了个代言人，娱乐圈一线的那个周作霖，他跟季林林是不是有一腿，签约的时候听到他总是提到她。”
盛橘闭着眼睛说：“是她老公。”
“是她什么？”
“老公。”
“老公在呢。”陆行舟悠悠道。
盛橘心底轻微颤了颤，睁开眼睛，推开他，平静的说：“你很无聊。”
“等会儿司机送你回去的时候，毯子自己裹好。”他没有理会她的评价，只叮嘱了这个事。
当时他抱她出来，也没来得及给她换上衣服，毯子底下就穿着比较“凉快”的睡衣。
半个小时以后，到了机场。
陆行舟接了个电话，走的也很急，没说什么告别的话，下了车就走了。
盛橘在回去的路上，已经不困了。
司机见她醒着，开口问道：“薄太太，小薄总既然连夜也要回来看你，怎么不干脆带你去国外？反正你最近也没有上课，到时候回来不就好了。”
他连夜回来不过也就是为了睡个觉。
但凡他真想让她跟着，也早就提这件事情了。
盛橘笑了笑，只说：“我没有签证。”
“这办个签证不是很快的事情么？”司机不解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当初我闺女在国外上学，我女婿英语都不会说，都还一定去找她。只要有心这都是小事。而且小薄总真要办点事，他有关系，速度快的。”
司机又道：“之前薄夫人也是这样跟小薄总提议的，跟他说你不同意也得带走你，我还以为你们上次就得一起走。”
盛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就没说话。
几分钟后，她在手机上收到了陆行舟的消息：老婆，走了。
盛橘道：回来的事情没告诉你妈么？
陆行舟说没有：哪有时间去看她，你可别告诉她我回了，等下她得说我见到老婆就走不动路了。
盛橘扯了扯嘴角。
薄母不会这样想的。
等到了家里，盛橘陆行舟换下来的衣服正乱七八糟的丢在地面。
她叹口气，又默默的捡起来放进了洗衣机。
陆行舟回来一趟，床上已经被折腾得不能看了，整个房间都是乱糟糟的，她不得不收拾一趟。
盛橘换完床单的时候，才看见床边放着个礼盒，是某个品牌的新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零嘴，大部分都是糖。
应该是陆行舟昨晚带回来的。
薄母格外爱包，也爱吃东西，盛橘对包兴趣不大，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给谁的，就没拆。
吃过早饭，她又开始做徐斯言交给她的策划案，没做多久，徐斯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问她要不要去公司待着。
盛橘想了想，没有拒绝。
“需不需要我过来接你？”徐斯言问道。
盛橘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我开车过去。”
徐斯言的公司离盛橘住的地方不算进，开车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到了没多久就是午饭饭点了。徐斯言提前给她买好了饭。
“我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弄完。”盛橘看见了午饭的旁边还有一个小食盒。
“不急。”徐斯言说，“盒子里是糖，你之前喜欢的。”
盛橘道了谢。
徐斯言也没有跟她多聊什么，很快处理工作去了。
盛橘到晚上七点，就把策划案做的差不多了，跟徐斯言说，“哪里做的不好的，你到时候让我修改，我就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又说，“糖也带回去，你不是没事的时候喜欢含这个？”
盛橘想到了陆行舟，因为她爱买糖，他以前也知道，不知道他买的是不是也是给她的。
当天晚上她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试探一下那些礼东西的归属：你买回来的那些怎么处理？
陆行舟道：明天你给我妈送过去，她让我带的。
果然是她想多了。
盛橘看着看着，就把手机关上了，没有再回。
090
盛橘没有回陆行舟，只发消息给薄母，说自己明天过去一趟，然后就去洗了澡。
刚脱完衣服，陆行舟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第一遍她没有接，可那边很有耐心，一遍接着一遍的打。盛橘听着烦的不行，原本是打算伸手过去挂断的，但无意间却按错成了接通的按钮。
不接她还能找理由说自己有事，接了再挂断就显得自己小心眼了。
盛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洗澡，有空再给你打吧。”
陆行舟随口问：“不高兴？”
“我没什么可不高兴的。”
“可能有，比如我总是忽略你。”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收不到自己老公礼物的女人确实有那么点可怜。”
盛橘不知道他那边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当然，她确实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也没有那么在意。
盛橘再次重复道：“浴缸水放好了。”
意思是他该挂了。
“你泡着，手机放边上不就行了？”陆行舟打了个哈欠，说，“昨天一整晚都没怎么睡，飞机上也睡不着，困得要命，但等会儿还要加班。”
不是他自己选择这条去国外的路么，再困再累也只能怪他自己。
盛橘跨进浴缸，平静的说：“有了经验，下回别回来，就不会累了。”
“那不行，我肯定要回来弄你的。”陆行舟那边这会儿在吃饭，她听见他喝汤的声音。
盛橘说：“吃饭就吃饭，别打电话了。”
“这会儿不打，就更没什么时间了。”他冷哼了一声，“等会儿打你又得说你要睡了。”
“你不也经常不回我的消息？”
陆行舟道：“我只要有空，我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时间回你消息的？”
有没有空，还不是他说了算？
盛橘不理他了，拿平板躺着刷剧，陆行舟也在那边吃着饭，身边时不时有人跟他聊着什么，他流利的用外语跟人家交流，讲的东西太专业了，盛橘有些没太听懂。
过了一会儿，他说：“老婆，得去开会了，我先挂了。”
盛橘淡淡：“嗯。”
“记得把礼物给拆了。”他悠悠道，“逗你玩的，都是给你的。”
盛橘没回话，就算是送给她的，她也没有心情拆了。
她并不喜欢被人逗着玩。
这一通电话之后，往后两天盛橘都没有跟陆行舟联系过。
她替徐斯言做的那份策划案还有瑕疵，都在他公室里改。
徐斯言真的很拼，时时刻刻都在忙，只有饭点有时间跟她说话。
“工资我会按正常水平打给你。”徐斯言在吃饭的时候道。
盛橘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后道：“没关系，我不算真正有工作经验，你这也是给我学习的机会，钱不钱的无所谓。”
她看他的眼神看着水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瓶水是他的，自己的在左手边放着。
“抱歉。”盛橘有点尴尬，“我去重新给你拿一瓶。”
“你的能力去大公司都可以，该给你的还是的给你。”徐斯言心不在焉的问，“昨天的糖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