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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智灏，你让开。”温佳亿小声命令道。
让开。
她让他“让开”。
阴暗的火苗燃起，灼烧着季智灏。
不悦？亦或是他内心根本上拒绝这种改变。
如果不喜这种改变，那他希望的是什么？
季智灏没想明白，但是这不妨碍他将想法赋予实践。
“我不会让开。”季智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后者果然躲避了一下。
温佳亿完全懵了，她现在真的搞不懂季智灏在想什么。
季智灏只当她是妹妹，现在做出这种行为又是何种的逾越！
但是，现在不管如何，她都决定离他远一点，不然他真的会取走她的性命。
忽然，季智灏低头。
温佳亿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抬头，却撞入了黝黑的瞳孔之中。
温热的唇被人轻触。
霎时间，脑海中闪过被捆绑在病床上挣扎地画面，那里的她在痛苦的尖叫——
碰的一声巨响，季智灏被用力推开，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温佳亿全身冒着冷汗，脸色苍白。
明明是初吻，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甜蜜，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温佳亿颤抖着伸出双手捂住脸——
她被他拉回了地狱。
再一次。
第19章
寂静地包间里，只有温佳亿微喘的气息，忽然她笑了起来。
眼神中难以压制的疯狂倾泻而出。
“你是什么意思？”温佳亿询问道，“你之前和我拉清关系，现在又做这些，别告诉我你现在觉得我长大了，所以无所谓了。”
季智灏扶着桌子重新站起来，他凝重地说：“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有了吻你的念头，我向来听从自己的欲望。”
温佳亿睁大双目，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这是多么荒唐的理由。
“想要就做，但是你根本不爱我。”温佳亿说。
季智灏沉默。
这段沉默就像默认了一样。
她从小就包含爱意的目光，现在只有猜忌和审视。
温佳亿忽然冷静了，那些阴暗的情绪消散不见，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温佳亿拉住门把手，说道：“季智灏，你爱不爱我我都不在乎了，但是别侮辱我的爱。”
说完，推门而出。
独留季智灏在原地，他抬头遮住双目意识到自己搞砸了。
出了饭店，二人将温佳亿送回了租房，然后各自都回了民宿。
这个时候咖啡店还没有关门，小于也没有回来。
温佳亿数着药片一颗颗吞入腹中。
今天真的太险了。
季智灏吻她的时候，她真的好想回吻他。
哪怕他说了那般绝情的话，她心里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真的疯了。
温佳亿吃完药，副作用让她昏昏欲睡，她直接睡了一天。
等她再次去咖啡馆的时候，窗台前的位置只有姜玉珏一人。
“季智灏呢？”
姜玉珏：“他出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嫂子照顾你侄子忙不过来，我过两天就回去。你过年记得回来见见面。”
温佳亿一愣，没想到这三年她连侄子都有了。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姜玉珏居然没有强制她回家。
但说到这个地步，她只能点头答应。
姜玉珏回去的那天，只有温佳亿去送了，季智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几天季智灏的消失反而让她轻松不少。
转眼又过了几天，温佳亿再次沉迷于研制咖啡豆，苦香味慢慢舒缓她的神经。
就在她快要忘掉季智灏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
在那天夜里，季智灏穿着类似校服的运动装出现在她家门口。
温佳亿愣神了半天，要不是因为她实在对他太熟了，不然真的认不出来！
“你怎么……”穿这样？
话还没说完，季智灏上前一把抱起了温佳亿，直接扛在了肩上。
“啊——”温佳亿尖叫出声。
突然的双脚离地真的太吓人了！
“季智灏！你放我下来！”
巷子里有不少人听到叫声都好奇地探头一看，发现是最近出现的小情侣，便装作没看见。
温佳亿用力拍打季智灏的背部，慌张道：“你做什么啊？！”
不会是因为她之前说得太过分，季智灏要打击报复吧？！
季智灏一声不吭地扛着温佳亿走到街边，路人纷纷议论，看得后者羞得捂住了脸。
然后，季智灏把温佳亿放到了共享单车的后座上。
“季智灏！你不解释清楚我就跳车了！”温佳亿抱着季智灏的腰，嘴里不求饶地威胁。
季智灏突然停下车子。
后座上的人直接鼻子撞到了男人的背部上。
“我想道歉。”季智灏突然说道。
温佳亿捂着鼻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季智灏停好单车，拉着温佳亿往公园里面走去。
他继续说：“那天突然吻你，是我做错了，我想道歉。”
眼前的世界忽然明亮起来，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如同银河一般向前蔓延。
气球飘得到处都是，各种彩带随风飘荡。
人形玩偶们不停的和小朋友们互动着。
温佳亿呆滞地看着季智灏站在巨大的小熊维尼下面。
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黝黑的双瞳中仿佛在闪着耀眼的光芒。
此刻，他正专注的看着她。
“对不起，时念。”
温佳亿眼角温热，全身酥麻感不断，就连心尖都不停地颤抖。
这“地狱”她甘之如殆。

第20章
“儿童节？”
温佳亿含着季智灏塞入她口中的奶糖，看到气球上的字，不禁笑出声。
季智灏露出为难地目光，说：“小时候说过要陪你过每一个儿童节的。”
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工作狂季智灏能找到这么一个办活动的地方实属不易。
“你喜欢吗？”季智灏问道。
温佳亿点点头，“喜欢啊。”
季智灏一时语塞，虽然温佳亿表现的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不能抵达她内心深处。
实际上，温佳亿激动地都想抱住季智灏。
她想吻他。
但她不能吻他。
这只是暂时的幸福，在儿童节的节日里，温佳亿依旧是季智灏的“妹妹”。
也是因为如此，他的“不变”再次深入她的心脏。
“时念……”
“哎！前面有糖葫芦，我要吃你买的！”
温佳亿拉住季智灏就往前跑。
季智灏跟在身后，回想起以前小萝卜头扎着两个马尾拽着他到处跑。
姜玉珏痛苦地全场找他们两个，而这两个人玩疯了。
温佳亿那张嘴一开就是“大哥哥大姐姐”，每次都能抱着一大袋零食回去。
姜玉珏看在零食的份上就原谅他们两个了，然后每年依旧如此。
现在，那个小萝卜头长大了，长发盘在脑后，是一个大人了。
敲诈的人选也从大人变成了他。
温佳亿吃了一个晚上，就像把多余的想法当食物吃下肚，它们就能消失不见似的。
活动结束后，大人和小孩儿都慢慢回了家。
温佳亿和季智灏并肩漫步在街道上。
摆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轻轻碰到手背，像触电一样倏然收回。
比起季智灏的紧张，温佳亿更多的是警惕。
前者好像看清了后者的情绪，微微蹙眉，手里的动作更快，一把握住了纤纤玉手。
温佳亿想要抽回，但是被对方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时念，你听我说。”
季智灏停下了脚步，目光认真且专注。
温佳亿瞬间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充满诱惑的禁品交织着她的心。
“我天性凉薄，对感情也不敏感，分不太清对你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是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点明白了。”
“虽然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能不能等等我。”
这还是温佳亿第一次听到季智灏说出这么多话。
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动。
她听到自己心跳声越发强烈且快速，脑海里的念头愈发强大。
季智灏……
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近在咫尺。
只要她答应，只要她愿意再次回到当初——
以前，温佳亿总是想着，万一他答应了，她的追求就成功了！
可是如今，她却想到，万一他错意了，他发现还是亲情高于爱情……那她是不是彻底就完了。
季智灏突发紧张的情绪，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心脏跳动，手心出汗。
这就是躁动的爱情吗？虽然不安，却让他着迷。
他看着温佳亿，希望她能答应。
温佳亿面色无常，不知喜悲。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夏日的暖意，但是她的手却冰如寒玉。
只听见风中飘过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等你。”

第21章
话毕，二者之间弥漫出尴尬的气氛。
季智灏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温佳亿脸色一白，虽然是她拒绝了，但是没想到季智灏居然这么快就避开她。
季智灏侧过头，为难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果然还是太鲁莽了。”
此话一出，温佳亿的脸色才好一点。
他继续说：“你不等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追上去的。”
暖流划过指尖，冰凉的指尖慢慢变热。
温佳亿差点被击溃最后一道防御。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在一起！答应他！让他只属于你！
可是突然痉挛的肌肉告诉过她曾经的痛苦。
一步向前，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他，也可能是踏入万丈深渊。
可是，她不敢赌，所以她后退了。
季智灏没有怪温佳亿，他还是将她送回来家。
回到家中，温佳亿机械般地吃掉了所有药丸，清醒的大脑终于被副作用催眠了。
没关系，睡一觉起来所有都会淡忘，她又会变回“正常人”了。
……
自从那天后，季智灏和温佳亿之间的气氛不停交缠着，但是又有一道无法突破的壁障。
季智灏忙碌于跨省的案子，商业案牵扯的资金很庞大，他几乎每天都在熬夜。
尽管如此，季智灏每天还会空出两个小时来咖啡馆坐一坐。
仅仅喝一杯咖啡，看着温佳亿忙碌就满足了。
小于几乎每天都要调侃一边温佳亿，闹得温佳亿面红耳涨。
“你这次好像出差时间有点长。”温佳亿给季智灏的咖啡添了半杯，同时询问他。
季智灏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快收网了。”他说，“之后的工作应该也在魔都。”
跨省的案子不小，身为检察官的季智灏自然不能缺席。
温佳亿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法律了，现在听季智灏说起来觉得有点物是人非。
晚上的客人不多，温佳亿干脆坐在了季智灏旁边，听着他说案子一些能告知的内容。
虽然不能帮他分担工作，但也能顺便帮季智灏梳理思绪了。
“你来魔都，为什么没有做律师了？”季智灏突然转开了话题，问道。
温佳亿身子一僵。
“我想考法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过不了审核。”温佳亿轻描淡写地说。
季智灏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患有偏执症的温佳亿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季智灏想知道温佳亿病情的具体情况，但是见她神色不自在，便不再开口问了。
他只能期望有一天，温佳亿能抛开隔阂，亲口告诉他。
深夜降临，万家灯火慢慢熄灭。
小于已经收拾好了店铺，关上了大门。
季智灏背着熟睡的温佳亿想带她回租房。
小于说：“姐夫，时念姐太重了，我可能搞不动她，你要不把她带回去吧。”
季智灏被一句姐夫收买了。
“你不怕我做什么？”季智灏好笑得问道。
小于打趣道：“害，我早就打听好了，姐夫和时念姐是青梅竹马，能做啥早就做了，依我看姐夫人品绝对没问题的。”
季智灏没有拒绝，默认了带温佳亿回去。
在魔都工作的期间，季智灏没有选择和同事住在一起，他背着温佳亿上了民宿。
安静的小楼里只有蛐蛐叫唤的声响。
彩灯照在花坛里，衬得鲜艳的花朵给这间民宿增添了许多浪漫感。
将温佳亿慢慢放在床铺上。
女孩一碰到柔软的被褥，瞬间就滚了进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这副样子，不禁让季智灏笑了。
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季智灏……好喜欢……”
溢出唇角的告白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季智灏微微收敛笑容，黑色的瞳深邃且浓重。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温佳亿的秀发，指间穿过发丝，柔软又顺滑。
良久，一句低喃轻叹：“……我也喜欢你。”

第22章
过快的心跳根本无法掩饰，温佳亿无比庆幸心跳声是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声音。
其实在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此时，温佳亿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白墙。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样，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温佳亿想要起身告诉季智灏她其实醒着，想要抛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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