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小说陆歆怡厉景怀全集阅读-陆歆怡厉景怀的小说（无广告阅读）
分类: 古诗文
时间: 2023-05-12 12:30:01
作者: fangmingyao
范起在中途出去了一次，没一会儿，给陆歆怡发了短信，她便也出去了。
范起直接告诉她：“这项目，你也知道，你是没什么机会的。薄总都提前打过招呼，不要跟你谈。基本上是内定那位了。”
陆歆怡说：“我知道。”
“输给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她表面上是自己负责项目，其实还是等于跟你姑父合作，她只是个学习的，中间经手而已。”
陆歆怡朝他笑了笑，往会议室走时，厉景怀看了她两眼。
叶晨曦不知道说了什么，提了什么要求或好处，会议室来的另外一位，表情看上去已经做好决定了。
范起开口道：“叶小姐，之后的事情，我们详细再谈。今天就先这样。”
厉景怀情绪不明道：“看来你们都觉得选叶小姐合作好？”
范起道：“叶小姐的没什么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厉景怀说：“看法是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叶小姐，雪瓷姐是你的老师，你倒是挺不手下留情。”
叶晨曦勉强说：“做生意也不是讲尊师重道的时候。”
“也是。”厉景怀余光看了眼陆歆怡，很快又收了回来，有点一意味深长的说，“不过，项目的决定权，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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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强装镇定道：“小薄总，你我都知道，做生意可不能感情用事。”
厉景怀耸耸肩，不太在意的说：“偶尔一两次，也未尝不可。或者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的老师，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谈。”
叶晨曦再次道：“我说过了，本来这就是公平竞争，我也没有必要非要让着温老师。”
“生意可以公平竞争，但是你进来，有跟她打过一个字的招呼？”厉景怀眼神锐利，一锐利，就显得凶，看上去不近人情，“你也在我手底下实习过，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再者，你不要忘了，你实习名额，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她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我身边实习？”
叶晨曦被他说的脸色发白。
陆歆怡在旁边坐着，并不看叶晨曦，“打不打招呼，没有必要。”
叶晨曦用力的握了握手，道：“温老师好。”
厉景怀说：“早上没吃饭？”
她就又加重音量喊了一遍，眼睛已经发红了，厉景怀就是故意在刁难她。
“我听见了。”陆歆怡到底是客气的抽了张纸给她擦了眼泪。
“范总，小薄总，那我下次来跟你们谈。”叶晨曦说完话，已经走了出去。
陆歆怡说：“我也先走了。”
范起看看厉景怀，说：“没想到你还会给陆歆怡出气，不过这样也差不多了，上面叮嘱过，这项目还是给温横山那边。”
厉景怀淡然说：“给不给她，决定权在我这。”
“总不可能，你这个项目，真的打算给陆歆怡吧？”范起蹙眉道。
厉景怀没有说话。
……
陆歆怡跟叶晨曦走到停车场时，后者说：“没想到他还挺护着你。”
陆歆怡却道：“你今天并不用心。”
叶晨曦说：“你不是说，项目最好你拿，不得已才让我争取么。”
“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项目。”陆歆怡叮嘱道，“我说过的，现在就是给你学习的，下次再谈用点心。”
到了停车场，两个人各走各的，各上各车，半点交集都没有。
回到家时，温英芝得知此事，没放在心上，“那也还是你姑父的，你姑父不可能随便让一个女人在公司的事情上撒野，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陆歆怡点着头，回到房间后，晚上八九点却接到了厉景怀的电话。
“过来拿合同。”
陆歆怡说：“你什么意思？”
“项目你不是想要？想要我就给你。”厉景怀语气很惺忪平常，说的像是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陆歆怡有点头疼，他又不按套路出牌，她不得不外出一趟。
厉景怀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温家小区不远的地方，陆歆怡赶到的时候，他正站在外边抽烟，见到她时，朝车里示意了一眼。
陆歆怡便拉开车门，果然在副驾驶上看见了一份合同。正是最近这个项目。
她抬头看了眼厉景怀。
“所以你这是想干什么？”陆歆怡开口问。
厉景怀说：“上车。”
他丢了烟头，上了驾驶座，陆歆怡只好绕到副驾驶，她一上车，厉景怀就把车门给锁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父亲是不愿意把项目给我的。”
厉景怀道：“他是说过，这个项目，他同样这么说。”
“所以你来找我，因为什么？”陆歆怡问。
厉景怀道：“就说你要不要吧。”
“我要你就给？”
“为什么不给？”他反问了一句，“雪瓷姐，你想要，对吧？”
他的车子开的很快，陆歆怡有点心惊胆战，大转弯时，即便系着安全带，她也控制不住朝他道过去。她不得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但因此方向盘打滑了一下，车子都歪了歪。
“厉景怀。”她蹙眉，有点不舒服的说，“别开了，这是要去哪？”
厉景怀却把车子给停了下来，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陆歆怡发现这是一片荒郊野外，很安静，基本上没什么人影。太安静了，大半夜的反而让人觉得瘆得慌。
“别告诉我，你是开错路了。”她说。
“没有。”厉景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往她这边走，给她拉开了车门，就在陆歆怡好奇他要把她往哪里带时，他却只是弯下腰，把她堵在副驾驶上，亲了上去。
她下意识去躲，但他用力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凶狠的继续亲着她，从嘴唇到下巴，最后越亲越往下。
然后他顺手解开安全带，把她给抱了出去，把她放在引擎盖上，继续亲她。
陆歆怡的双手被他扣在身后，根本就动不了。
最后两个人倒在了引擎盖上。
“厉景怀！”陆歆怡难得有变脸的时候。
他根本不听，反而得寸进尺，最后她得空，伸手用力的扇了他一下。
厉景怀也没生气，只是盯着她说：“雪瓷姐，我不甘心的时候，你大概是逃不掉的。那天的事，既然你一直当想忽略过去，而不是给出答案，现在只好我给你拿主意了。”
陆歆怡说不出话，只是盯着他。
“我不要以后，也不需要你跟我谈恋爱，跟你这种人谈恋爱，也挺没有意思的。”厉景怀扯了下嘴角，“但是被你这样一直拒绝，我不太服气，所以我肯定是要睡你的。”
陆歆怡说：“你搞强迫这出，着实没品”
厉景怀微微一顿，然后笑了，他把她拉起来，替她整理好衣服，又给她理好了乱糟糟的头发，他把她抱回副驾驶，说：“雪瓷姐，我当然不会强迫你，不过你会求我的。”
他上了车，陆歆怡看着他放低椅子，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笑说：“我服侍你，雪瓷姐。”
陆歆怡知道他想做什么，终于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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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怀，你别逼我。”陆歆怡冷下脸来。
厉景怀凉凉的笑着：“我还能怕你的威胁？你也就只剩这点价值了。你还当我喜欢你不成，我就是没睡够你。你还能在我面前要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
“想看看我敢不敢？”他不在乎这的笑了笑，“那你好好看着。”
…
陆歆怡在整理好最后一颗纽扣时，终于打破了安静，说：“回去吧。”
厉景怀原本还在整理自己，闻言伸手把合同装好了递给她，说：“这个你带走，我明天去给你弄完剩下的部分。这个项目比之前的，都要重要不少，你自己来做可能有些困难，后续遇到问题，记得及时来找我。”
厉景怀解释道：“本来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不可能落到你手上。我是看你那学生，对你太不客气了，才想着给你帮你撑撑场面。”
她偏着头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厉景怀尴尬的说：“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你会跪不稳。”
当时他兴头上，她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理会，害她把膝盖给磕了。她当时疼的脸色都微微白了，他还是态度强势的做完。
男人在那种时候，都格外畜生。
“小薄总能有什么错，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凭什么要去考虑别人的心情。”陆歆怡温和的说。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厉景怀这会儿心虚，语气都不知道缓了多少倍，“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陆歆怡又不理他了。
厉景怀开车都开得分神，片刻后又主动开口问：“还疼吗？”
她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还在轻轻的喘着气。听见他的声音时，眉头还微微蹙起。
厉景怀就识趣的没有再打扰她，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了。
这个举动让她的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眼。
厉景怀也没有点破，只说：“雪瓷姐，你睡吧，等到了我喊你。”
陆歆怡还真睡着了，厉景怀喊了她两声，都没有醒。他想着她回去也不可能处理膝盖上的淤青，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先把伤口给处理了，再把她给送回去。
这会儿的时间不过是晚上十点，正是热闹之际，厉景怀把陆歆怡从车上抱下来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问：“怎么这个点回来？我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陆歆怡听见范起的声音也醒了，浑身僵硬，只透过衣服的缝隙，看见厉景怀这会儿正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没有多余的表情，一个心虚的更加明显了。
范起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人，顿了片刻。
厉景怀怀里的女人，被挡着，他看不见谁，被他抱着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
范起想起厉景怀那女朋友，真的没想到过她居然会有这么娇弱的时候。
“女朋友喝多了？”他好奇问了一句。
“嗯。”厉景怀继续敷衍道，“你先坐着，我把人抱回房间。”
厉景怀把陆歆怡放下时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了：“你先去应付范起。”
他看了她一会儿，顺了她的意，出去时，范起就开口道：“我怎么听你助理说，你把项目定给温小姐了？”
“是有这么回事。”厉景怀道，“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明天，我打算约了叶小姐谈的，你爸的意思，是许了给她的。你私自做决定，不太好处理。”范起委婉的说。
就差没说他不按照上级命令办事了。
厉景怀刚刚才和陆歆怡浪费了精力，又开了挺久的车，这会儿也有些疲倦，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爸那边，我会去解释。你不要担心问责，他会接受我的理由。”
“既然你有合理的解释，我就不打扰你了。”范起自然不能打扰人家跟女朋友独处。更何况厉景怀聊天的时候都有些分神，一直惦记着房间里的情况。
厉景怀却还不能休息，在范起走后出去买了药膏，回来时正好碰上陆歆怡一瘸一拐的要离开，他忍不住说：“都瘸了，就不能安分点吗？”
陆歆怡冷淡说：“这也是多亏了你。”
厉景怀无言以对，走过去重新把她抱回到了床上。拆了药膏包装给她上药。她膝盖上果然红了一片。
“我记得我是让你送我回去，没说要来你这里。”
“你回去了，大晚上你会有那个心思上药么？你根本就不爱惜你的身体，我一个始作俑者，不得管管你。”厉景怀说。
“现在管好了，可以送我回去了？”陆歆怡反问。
厉景怀迟疑不决，“要不你今晚留在这边休息吧，我也有点累了，这边我刚买没多久，没有人会知道你住我这。”
“我没想打扰你，我自己走。”
厉景怀最烦的，就是陆歆怡柴米油盐不进，他有点上火的说：“行啊，那你就自己走吧。”
陆歆怡直接起来就往外走。
他先是站在房间里没动，等听到陆歆怡开门了，走出去了，熬了两分钟，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她走的不快，他没两步就追上了。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不耐烦的说：“我真的神烦你的臭脾气，跟谁都温温柔柔的，一对着我就倔得要死。就我好欺负是吧？”
“我叫了车，不用你送。”陆歆怡说。
“我今天就偏要送你。”厉景怀坚持道。
陆歆怡不跟他争了。
路上，气氛又是安静。厉景怀妥协了，摊牌了：“你厉害，我真是一次都斗不过你，我在你面前真的就没一次有出息的。雪瓷姐，我求你说两句话行不行？我今天都道歉了，你别再把我当空气了。”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你回去记得上药。”片刻后，他不仅妥协了，还放弃了。
厉景怀这辈子哪怕谈的恋爱不多，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陆歆怡还要难以拿捏的女人了。
他在心底叹口气，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一下子没注意前面开过来的车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打方向盘，但是已经来不及不好把控了，最后车子朝大树开了过去，他想也没想，就往副驾驶过去，把陆歆怡护在了怀里。
188
车子撞得不算特别严重，但是翻了，人动弹不得。
陆歆怡感觉自己肩膀有点疼。
“你没事吧？”厉景怀问。
他的声音，有点颤，中气不足的模样。
“你受伤了？”陆歆怡敏锐的说。
“没有。”厉景怀说，“我没什么事。你呢，身上有没有磕到？你这身体，磕一磕就完了。”
她没有说话，厉景怀就一直一直问，她最后到底是开口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样。陆歆怡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也没理。
“厉景怀？”
“嗯？”他说，“别说话。”
救援是在十分钟赶到的，有人捞着了厉景怀，正要把他给带出去，就听见他说：“先救我老婆。”
消防员说：“你在外头，先拉你。不会有事的。”
厉景怀虚弱的说：“不行，得先救我老婆，她身体不好，不能总扭着。”
陆歆怡很快就被人给拉了出去，她被扶着的时候，感觉到肩膀更疼了。
只不过当她看到厉景怀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变了。
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片，不知道深不深，但肯定疼。
厉景怀被抬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事，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也被带上了救护车，去医院做检查时，是跟厉景怀分开的。
陪同她的消防员说：“你老公还是挺心疼你的。”
陆歆怡勉强笑道：“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应该是失血过多糊涂了，没反应过来。”
消防员顿住了，有点意外，不过没有再问什么。
陆歆怡恳求道：“他喊错人这事，您帮忙说一说，别瞎传，不然尴尬。”
消防员道，“我明白。”
厉景怀伤的也不算严重，处理完伤口挂了吊瓶，就清醒过来了。
陆歆怡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肩膀那一块淤青了。
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但她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问了一句：“疼不疼？”
“疼。”厉景怀说，“雪瓷姐，躺着都疼。”
“你这不是趴着么？”
“还是疼。”厉景怀声音轻了点，“怎么办，雪瓷姐，好疼好疼。”
她蹙着眉，只觉得有点棘手，又觉得她有几分刻意成分：“别故意撒娇。”
“没撒娇，就是真疼。”厉景怀依旧没什么劲儿的说。
正说着话，薄国山和薄母就赶到了。
薄母在看到陆歆怡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今天晚上商量项目，她想争取个项目，我给她了。”厉景怀道，“送她回去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薄母看了看他的伤口，心疼的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开车的时候粗心大意。雪瓷差点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
厉景怀哄了她两句。
薄母又回过头来看陆歆怡，担忧问道：“雪瓷，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厉景怀严重一点。”她说，“阿姨，抱歉，他要不是送我回去，也不会出车祸。”
“这都是意外，算不准的，你不要自责。”薄母道，“雪瓷，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厉景怀开口道：“妈，要不你送她一程。”
薄母说行。
陆歆怡说：“那你也注意着身体。”
薄国山在薄母走后，就开口问道：“这个香项目也不小，怎么就给雪瓷了？”
“上一辈的事，你跟她父亲关系并不好吧？”厉景怀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听萧叔叔说，你们不对付。爸，你跟雪瓷姐父亲，是不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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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国山的脸色，有了那么丝细纹的变化，也没有否认：“确实算不上好。你这次项目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您也知道，温横山身边那个，是她学生，人家对雪瓷姐不太客气，都是熟人，也该帮帮忙。偶尔一两次例外，帮雪瓷姐撑撑场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厉景怀盯着薄国山道，“我知道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如果是这个原因，薄国山表示理解。他同样也不想看到陆歆怡被人欺负的场面。他看着他的伤势问：“伤的不严重？”
“没什么感觉，一点小伤。”厉景怀说。
“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的，你妈担心你。”薄国山道，“一接到电话听到你出车祸了，情况还不知道，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
厉景怀想，一般男人出事，老婆有这么难过的，就不多见了。
也许有，但是陆歆怡绝对不会。
…
陆歆怡回家之后，温英芝担心的问她情况，显然她也知道她刚刚出意外了。
温英芝说：“就连你姑父，刚刚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我说你还没回来，他还迁怒到我身上，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陆歆怡出了会儿神，上楼之后，未接电话里就有温横山的。她接了。
温横山开口就道：“你姑姑真是半点心思没放在你身上，她照顾你，就没有合格过。”
陆歆怡平静道：“你有什么资格怪她？”
温横山哑口无言，没有再开口，也没有挂断电话，在等她这边想说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好一点，这么多年，她跟着你，特别苦。”陆歆怡只说了这么一句。
温横山说：“听你的。”
陆歆怡挂了电话。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陆歆怡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厉景怀的。
厉景怀说：“雪瓷姐，我父母走了。”
陆歆怡说：“你好好休息。”
“睡不着，身上疼。翻身都疼。”厉景怀说，“我聊会天。”
陆歆怡气不打一出来：“那会儿我问你，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这么怕疼，逞什么英雄？”
厉景怀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情绪，淡淡的，不明显，也确定不了那究竟是不是委屈，只是在她听来，稍微有些相像，他说：“我怕还不是怕你这副脆弱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上次我揍顾泽元，你就挡了一下，结果到头来那么严重。我这次能不多想吗？”
陆歆怡没说话，如果那玻璃扎进她后背，肯定更加严重。指不定牵扯到她之前的毛病。
“对了，这事也没必要跟我妈坦白。”厉景怀提醒道，“她如果知道我是给你挡，不是什么好事。”
“我欠了你的。”陆歆怡说。
“雪瓷姐，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鸡汤。”厉景怀这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她也不好拒绝，第二天如了他的愿。
白天厉景怀病房里多的是人，他毕竟也是高层，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后都赶来探望他。
他坐着，脸色也如常，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跟大伙聊着什么。
陆歆怡站在门口没进去，厉景怀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示弱不讨好，薄母都说，厉景怀自打记事起，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
她垂着头，神色难辨。
没过片刻，薄母也来了，见她在门口，喊住她：“雪瓷。”
陆歆怡说：“我来看看厉景怀。”
薄母也没有立刻进去，这会儿提着饭进去，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她跟陆歆怡说：“昨天听医生说，虽然玻璃扎得不深，没什么大事。但是扎得部位，其实挺危险的，正好对着心脏。”
陆歆怡没有言语。
“只是运气好，不深，运气要是差点……”薄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歆怡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心里一团乱。
薄母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陆歆怡往里走了。
“雪瓷也来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薄母问道。
厉景怀看了看陆歆怡，表面上波澜不惊：“不会。”
他也挺冷淡，就是陆歆怡的鸡汤，他喝了好几碗。薄母感慨道：“看来还是雪瓷手艺好。”
厉景怀又看了眼陆歆怡，没说话，低头喝着鸡汤：“等会儿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后续。”
薄母不悦道：“怎么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
“又不是眼睛瞎了。”厉景怀说。
陆歆怡则是说行。
薄母道：“我也管不住你，算了，你们要谈工作，那就你们谈吧。下午我晚上饭点再过来。反正你还能谈工作，看来大问题也没有。”
她带着保温桶走的。
厉景怀在薄母走后，就立刻坐了起来，朝陆歆怡张开双臂，说：“过来。”
哪里是谈工作的呢？
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陆歆怡没动，他也没有收回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道德绑架你，愿不愿意都行，你自己做决定。”厉景怀道。
陆歆怡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他。
几分钟后，她到底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后背受伤的位置，把他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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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歆怡的动作，真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她真的很久没有对他这么好过了，也不会主动亲近他。似乎回到了好几年前，她总是愿意哄着他。
厉景怀自己都清楚，自己这臭脾气离谱得要命，但她也不需要道歉，只要她肯给一个台阶，随便找一个理由，他一般气消得很快。
后来她很少再有所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爱，他堵着气，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
陆歆怡之前，爱着徐斯言，他也清楚的。格外清楚。她甚至梦里也喊过几回徐斯言的名字，他睡在她旁边，屡次失眠。
徐斯言出国，陆歆怡那几天情绪很差，甚至不愿意见他。他一开始总是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而在她梦里喊到徐斯言的名字时，他才了悟。
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是他不重要。
而她在为别人的离去黯然神伤。
厉景怀找不到自己为她付出的意义了，所以对她越来越冷淡。而她的求婚，更是让他彻底决定放弃她。他当时做好打算，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一刀两断。
但厉景怀没想到她会跳楼。
厉景怀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闭着眼睛，任由她抱着，一言不发。
陆歆怡说：“厉景怀，你太僵硬了。”
“我在想之前的事。”厉景怀说，“在想你跟我的三次求婚。”
陆歆怡道：“你忘了，是两次。”
“三次。”厉景怀抬头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三次。第一次你喝醉了，估计忘了。在第二次前几天。”
陆歆怡格外安静，片刻后道：“我还以为，我们那时候一直没联系。”
“那一次，你大概给我，一直在哭。然后你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我说不，你就一直说一直说，然后你问我，爱不爱你。”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准备要放弃你了。”厉景怀如同在讲一个故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说我会找别人，以后会去喜欢别人。但是你一直问我，我愿不愿意娶你。你问的太多遍了，还一直哭，我受不了了，我就妥协说我娶。”
“我说完之后，就打算去找你。但是你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地址，后来我打电话给你，你歇斯底里的说你恨我，特别特别恨我，你说，跟我在一起，太恶心了。你说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你就觉得自己也同样恶心。”
厉景怀说到这里的时候，抱住陆歆怡的手紧了紧，难以理解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子疯狂的语气。”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她说，“难怪后来那次，你先问我有没有喝酒。”
“后来那一次，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徐斯言和叶曼曼订婚就在那一天。”厉景怀说。
陆歆怡没有说话。
厉景怀没有再提这事，也没有再提之前，就这么抱着她。
陆歆怡只说：“我不能保证以后，只能暂时陪着你，要是我有事，随时会走掉，这样你也愿意？”
厉景怀道：“你是有一点喜欢我，还是单纯因为觉得感激？”
陆歆怡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只是这个很重要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又有很多人来看厉景怀了，人太多了，她不宜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看见厉景怀正冷冷的看着她。
陆歆怡在电梯间里，看着墙壁上模糊的身影，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去跟厉景怀求婚那天，也是坐着这样的电梯，那是他在住的酒店里。那个时候，他们矛盾很深，他都住在酒店里。
-
那一天，见到面时，厉景怀挡在房间门口，没有让陆歆怡进去。
她说：“里面是不是有人？”
厉景怀冷淡的说：“有没有人，关你什么事？”
陆歆怡看着他说：“厉景怀，如果我要你跟我结婚，你会不会同意？”
厉景怀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她有没有喝酒。
她摇摇头，垂眸不敢看他，只是重复道：“厉景怀，跟我结婚吧，可不可以？”
他没有说话，陆歆怡却低着头从包里翻找出戒指，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她随便买的，价格勉勉强强三位数，还是个女款。
要说求婚，也实在太敷衍。
厉景怀盯着戒指看了很久，最后笑了笑，说：“雪瓷姐，你这当打发要饭的啊？你要是没准备，就不要随随便便开口求婚。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工具人。婚姻也不是儿戏。”
陆歆怡站在门口没动，没走，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手心用力的窝握着戒指，她直直的看着他，恳求说：“厉景怀。”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今天我不会同意你，今天不可能的，雪瓷姐，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就换个日子过来，今天不可能我会同意你。”
陆歆怡颤抖着声音说：“厉景怀，也就只有今天了。我一个人，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厉景怀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到底是没有妥协，他越发疏离的说：“如果你非要今天的话，那么你走吧。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我也没必要应付你这场仓促的求婚，你求婚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并没有邀请她。
后来陆歆怡敲门，把所有人都敲出来了，唯独厉景怀没有出来过。
旁边的人跟陆歆怡说：“男人不在意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不同意你，就是真的不喜欢你，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你别浪费时间了。”
但陆歆怡还是在厉景怀房间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他似乎打算要出门去聚了。
厉景怀没想到她还在，顿了好久好久，他侧着头，好久之后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雪瓷姐，就当我求求你，你改天再来吧。你换个时间，可不可以？”
陆歆怡摇摇头。
“你走吧。”厉景怀站了好半天，再次说道，“你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喊保安来处理了。雪瓷姐，我打算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既然我们不合适，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想我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存在。”
厉景怀说：“雪瓷姐，别再来找我了，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跟你一起那种生活了。”
当时，旁边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厉景怀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道：“保安，来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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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厉景怀即便喊来了保安，那天也还是亲自送陆歆怡下去的。
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
陆歆怡那会儿也没有，只是心里很冷，全世界，到底是只有一个孤单的她。
其实那时候，她也并不想真的嫁给厉景怀，她也不知道，自己试探他的心意，有什么意思。她当时真的就是太痛苦，太矛盾了。
她一边希望厉景怀心里真的有她，一边希望没有。
后来她上了出租车，厉景怀还是跑过来，跟她一起上了车。他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去。”
厉景怀一路上都是没话的，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他再次说了一句：“雪瓷姐，改天来吧，明天后天，哪天都行，但是今天不行。”
他的声音反而变成了恳求的那位，他看着的眼神很深邃，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恳求道：“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
陆歆怡在一个星期的挣扎间，成了疯子，但确实是再次求了。
只是这一次求婚，也不算是求婚，她拿着戒指，站在他面前，却什么都没有说。说不出口，因为她父亲的事，她恨薄国山，也开始恨厉景怀。
厉景怀等了她很久很久，但是她没有开口。
最后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最后冷冷的告诉她：“不用求了，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没打算跟你结婚。”
众目睽睽之下，她像是逃命一样离开。
当天晚上，厉景怀找到她，怒意十足的把她推到墙壁上，嗓音沙哑：“逗我玩很有意思吧？你明明不喜欢我吧？陆歆怡，我真的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麻烦你离我远点，别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她看着他，最后有气无力的说：“我会滚远一点的。厉景怀，现在你滚行不行？”
厉景怀最后离开前，背对着她，抹了把脸。不知道是在抹脸上的汗，还是在擦其他什么。
也许厉景怀只是因为自尊心强，也许是真的还喜欢她，所以他才会这样不满意。
但是不重要了。
后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活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于是她想到了自杀。
厉景怀不喜欢她，她自杀，是种解脱。而厉景怀要是喜欢她，那更好了，那不仅是种解脱，对厉景怀而言，也是折磨。
对薄国山亲生儿子的折磨。
不知道骨肉相连，痛苦又能有几分感同身受。
只是从阳台跳下来的那一刻，她既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又觉得痛苦，痛彻心扉。
要是厉景怀真喜欢她，以后她不在了，老了以后想起她会不会觉得遗憾。
这样一想，又觉得他还是不喜欢她的好。
……
陆歆怡走出酒店门口时，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她回了公司，项目的后续，厉景怀已经让人送了过来。他给她做好了规划，项目应该会比较顺利的进行下去。
陆歆怡节省了很多时间，外出出了一趟差。
范起直接告诉她：“这项目，你也知道，你是没什么机会的。薄总都提前打过招呼，不要跟你谈。基本上是内定那位了。”
陆歆怡说：“我知道。”
“输给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她表面上是自己负责项目，其实还是等于跟你姑父合作，她只是个学习的，中间经手而已。”
陆歆怡朝他笑了笑，往会议室走时，厉景怀看了她两眼。
叶晨曦不知道说了什么，提了什么要求或好处，会议室来的另外一位，表情看上去已经做好决定了。
范起开口道：“叶小姐，之后的事情，我们详细再谈。今天就先这样。”
厉景怀情绪不明道：“看来你们都觉得选叶小姐合作好？”
范起道：“叶小姐的没什么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厉景怀说：“看法是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叶小姐，雪瓷姐是你的老师，你倒是挺不手下留情。”
叶晨曦勉强说：“做生意也不是讲尊师重道的时候。”
“也是。”厉景怀余光看了眼陆歆怡，很快又收了回来，有点一意味深长的说，“不过，项目的决定权，在我手上。”
186
叶晨曦强装镇定道：“小薄总，你我都知道，做生意可不能感情用事。”
厉景怀耸耸肩，不太在意的说：“偶尔一两次，也未尝不可。或者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的老师，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谈。”
叶晨曦再次道：“我说过了，本来这就是公平竞争，我也没有必要非要让着温老师。”
“生意可以公平竞争，但是你进来，有跟她打过一个字的招呼？”厉景怀眼神锐利，一锐利，就显得凶，看上去不近人情，“你也在我手底下实习过，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再者，你不要忘了，你实习名额，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她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我身边实习？”
叶晨曦被他说的脸色发白。
陆歆怡在旁边坐着，并不看叶晨曦，“打不打招呼，没有必要。”
叶晨曦用力的握了握手，道：“温老师好。”
厉景怀说：“早上没吃饭？”
她就又加重音量喊了一遍，眼睛已经发红了，厉景怀就是故意在刁难她。
“我听见了。”陆歆怡到底是客气的抽了张纸给她擦了眼泪。
“范总，小薄总，那我下次来跟你们谈。”叶晨曦说完话，已经走了出去。
陆歆怡说：“我也先走了。”
范起看看厉景怀，说：“没想到你还会给陆歆怡出气，不过这样也差不多了，上面叮嘱过，这项目还是给温横山那边。”
厉景怀淡然说：“给不给她，决定权在我这。”
“总不可能，你这个项目，真的打算给陆歆怡吧？”范起蹙眉道。
厉景怀没有说话。
……
陆歆怡跟叶晨曦走到停车场时，后者说：“没想到他还挺护着你。”
陆歆怡却道：“你今天并不用心。”
叶晨曦说：“你不是说，项目最好你拿，不得已才让我争取么。”
“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项目。”陆歆怡叮嘱道，“我说过的，现在就是给你学习的，下次再谈用点心。”
到了停车场，两个人各走各的，各上各车，半点交集都没有。
回到家时，温英芝得知此事，没放在心上，“那也还是你姑父的，你姑父不可能随便让一个女人在公司的事情上撒野，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陆歆怡点着头，回到房间后，晚上八九点却接到了厉景怀的电话。
“过来拿合同。”
陆歆怡说：“你什么意思？”
“项目你不是想要？想要我就给你。”厉景怀语气很惺忪平常，说的像是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陆歆怡有点头疼，他又不按套路出牌，她不得不外出一趟。
厉景怀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温家小区不远的地方，陆歆怡赶到的时候，他正站在外边抽烟，见到她时，朝车里示意了一眼。
陆歆怡便拉开车门，果然在副驾驶上看见了一份合同。正是最近这个项目。
她抬头看了眼厉景怀。
“所以你这是想干什么？”陆歆怡开口问。
厉景怀说：“上车。”
他丢了烟头，上了驾驶座，陆歆怡只好绕到副驾驶，她一上车，厉景怀就把车门给锁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父亲是不愿意把项目给我的。”
厉景怀道：“他是说过，这个项目，他同样这么说。”
“所以你来找我，因为什么？”陆歆怡问。
厉景怀道：“就说你要不要吧。”
“我要你就给？”
“为什么不给？”他反问了一句，“雪瓷姐，你想要，对吧？”
他的车子开的很快，陆歆怡有点心惊胆战，大转弯时，即便系着安全带，她也控制不住朝他道过去。她不得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但因此方向盘打滑了一下，车子都歪了歪。
“厉景怀。”她蹙眉，有点不舒服的说，“别开了，这是要去哪？”
厉景怀却把车子给停了下来，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陆歆怡发现这是一片荒郊野外，很安静，基本上没什么人影。太安静了，大半夜的反而让人觉得瘆得慌。
“别告诉我，你是开错路了。”她说。
“没有。”厉景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往她这边走，给她拉开了车门，就在陆歆怡好奇他要把她往哪里带时，他却只是弯下腰，把她堵在副驾驶上，亲了上去。
她下意识去躲，但他用力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凶狠的继续亲着她，从嘴唇到下巴，最后越亲越往下。
然后他顺手解开安全带，把她给抱了出去，把她放在引擎盖上，继续亲她。
陆歆怡的双手被他扣在身后，根本就动不了。
最后两个人倒在了引擎盖上。
“厉景怀！”陆歆怡难得有变脸的时候。
他根本不听，反而得寸进尺，最后她得空，伸手用力的扇了他一下。
厉景怀也没生气，只是盯着她说：“雪瓷姐，我不甘心的时候，你大概是逃不掉的。那天的事，既然你一直当想忽略过去，而不是给出答案，现在只好我给你拿主意了。”
陆歆怡说不出话，只是盯着他。
“我不要以后，也不需要你跟我谈恋爱，跟你这种人谈恋爱，也挺没有意思的。”厉景怀扯了下嘴角，“但是被你这样一直拒绝，我不太服气，所以我肯定是要睡你的。”
陆歆怡说：“你搞强迫这出，着实没品”
厉景怀微微一顿，然后笑了，他把她拉起来，替她整理好衣服，又给她理好了乱糟糟的头发，他把她抱回副驾驶，说：“雪瓷姐，我当然不会强迫你，不过你会求我的。”
他上了车，陆歆怡看着他放低椅子，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笑说：“我服侍你，雪瓷姐。”
陆歆怡知道他想做什么，终于变了脸。
187
“厉景怀，你别逼我。”陆歆怡冷下脸来。
厉景怀凉凉的笑着：“我还能怕你的威胁？你也就只剩这点价值了。你还当我喜欢你不成，我就是没睡够你。你还能在我面前要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
“想看看我敢不敢？”他不在乎这的笑了笑，“那你好好看着。”
…
陆歆怡在整理好最后一颗纽扣时，终于打破了安静，说：“回去吧。”
厉景怀原本还在整理自己，闻言伸手把合同装好了递给她，说：“这个你带走，我明天去给你弄完剩下的部分。这个项目比之前的，都要重要不少，你自己来做可能有些困难，后续遇到问题，记得及时来找我。”
厉景怀解释道：“本来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不可能落到你手上。我是看你那学生，对你太不客气了，才想着给你帮你撑撑场面。”
她偏着头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厉景怀尴尬的说：“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你会跪不稳。”
当时他兴头上，她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理会，害她把膝盖给磕了。她当时疼的脸色都微微白了，他还是态度强势的做完。
男人在那种时候，都格外畜生。
“小薄总能有什么错，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凭什么要去考虑别人的心情。”陆歆怡温和的说。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厉景怀这会儿心虚，语气都不知道缓了多少倍，“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陆歆怡又不理他了。
厉景怀开车都开得分神，片刻后又主动开口问：“还疼吗？”
她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还在轻轻的喘着气。听见他的声音时，眉头还微微蹙起。
厉景怀就识趣的没有再打扰她，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了。
这个举动让她的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眼。
厉景怀也没有点破，只说：“雪瓷姐，你睡吧，等到了我喊你。”
陆歆怡还真睡着了，厉景怀喊了她两声，都没有醒。他想着她回去也不可能处理膝盖上的淤青，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先把伤口给处理了，再把她给送回去。
这会儿的时间不过是晚上十点，正是热闹之际，厉景怀把陆歆怡从车上抱下来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问：“怎么这个点回来？我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是范起。
陆歆怡听见范起的声音也醒了，浑身僵硬，只透过衣服的缝隙，看见厉景怀这会儿正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没有多余的表情，一个心虚的更加明显了。
范起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人，顿了片刻。
厉景怀怀里的女人，被挡着，他看不见谁，被他抱着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
范起想起厉景怀那女朋友，真的没想到过她居然会有这么娇弱的时候。
“女朋友喝多了？”他好奇问了一句。
“嗯。”厉景怀继续敷衍道，“你先坐着，我把人抱回房间。”
厉景怀把陆歆怡放下时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了：“你先去应付范起。”
他看了她一会儿，顺了她的意，出去时，范起就开口道：“我怎么听你助理说，你把项目定给温小姐了？”
“是有这么回事。”厉景怀道，“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明天，我打算约了叶小姐谈的，你爸的意思，是许了给她的。你私自做决定，不太好处理。”范起委婉的说。
就差没说他不按照上级命令办事了。
厉景怀刚刚才和陆歆怡浪费了精力，又开了挺久的车，这会儿也有些疲倦，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爸那边，我会去解释。你不要担心问责，他会接受我的理由。”
“既然你有合理的解释，我就不打扰你了。”范起自然不能打扰人家跟女朋友独处。更何况厉景怀聊天的时候都有些分神，一直惦记着房间里的情况。
厉景怀却还不能休息，在范起走后出去买了药膏，回来时正好碰上陆歆怡一瘸一拐的要离开，他忍不住说：“都瘸了，就不能安分点吗？”
陆歆怡冷淡说：“这也是多亏了你。”
厉景怀无言以对，走过去重新把她抱回到了床上。拆了药膏包装给她上药。她膝盖上果然红了一片。
“我记得我是让你送我回去，没说要来你这里。”
“你回去了，大晚上你会有那个心思上药么？你根本就不爱惜你的身体，我一个始作俑者，不得管管你。”厉景怀说。
“现在管好了，可以送我回去了？”陆歆怡反问。
厉景怀迟疑不决，“要不你今晚留在这边休息吧，我也有点累了，这边我刚买没多久，没有人会知道你住我这。”
“我没想打扰你，我自己走。”
厉景怀最烦的，就是陆歆怡柴米油盐不进，他有点上火的说：“行啊，那你就自己走吧。”
陆歆怡直接起来就往外走。
他先是站在房间里没动，等听到陆歆怡开门了，走出去了，熬了两分钟，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她走的不快，他没两步就追上了。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不耐烦的说：“我真的神烦你的臭脾气，跟谁都温温柔柔的，一对着我就倔得要死。就我好欺负是吧？”
“我叫了车，不用你送。”陆歆怡说。
“我今天就偏要送你。”厉景怀坚持道。
陆歆怡不跟他争了。
路上，气氛又是安静。厉景怀妥协了，摊牌了：“你厉害，我真是一次都斗不过你，我在你面前真的就没一次有出息的。雪瓷姐，我求你说两句话行不行？我今天都道歉了，你别再把我当空气了。”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你回去记得上药。”片刻后，他不仅妥协了，还放弃了。
厉景怀这辈子哪怕谈的恋爱不多，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陆歆怡还要难以拿捏的女人了。
他在心底叹口气，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一下子没注意前面开过来的车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打方向盘，但是已经来不及不好把控了，最后车子朝大树开了过去，他想也没想，就往副驾驶过去，把陆歆怡护在了怀里。
188
车子撞得不算特别严重，但是翻了，人动弹不得。
陆歆怡感觉自己肩膀有点疼。
“你没事吧？”厉景怀问。
他的声音，有点颤，中气不足的模样。
“你受伤了？”陆歆怡敏锐的说。
“没有。”厉景怀说，“我没什么事。你呢，身上有没有磕到？你这身体，磕一磕就完了。”
她没有说话，厉景怀就一直一直问，她最后到底是开口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样。陆歆怡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也没理。
“厉景怀？”
“嗯？”他说，“别说话。”
救援是在十分钟赶到的，有人捞着了厉景怀，正要把他给带出去，就听见他说：“先救我老婆。”
消防员说：“你在外头，先拉你。不会有事的。”
厉景怀虚弱的说：“不行，得先救我老婆，她身体不好，不能总扭着。”
陆歆怡很快就被人给拉了出去，她被扶着的时候，感觉到肩膀更疼了。
只不过当她看到厉景怀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变了。
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片，不知道深不深，但肯定疼。
厉景怀被抬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事，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也被带上了救护车，去医院做检查时，是跟厉景怀分开的。
陪同她的消防员说：“你老公还是挺心疼你的。”
陆歆怡勉强笑道：“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应该是失血过多糊涂了，没反应过来。”
消防员顿住了，有点意外，不过没有再问什么。
陆歆怡恳求道：“他喊错人这事，您帮忙说一说，别瞎传，不然尴尬。”
消防员道，“我明白。”
厉景怀伤的也不算严重，处理完伤口挂了吊瓶，就清醒过来了。
陆歆怡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肩膀那一块淤青了。
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但她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问了一句：“疼不疼？”
“疼。”厉景怀说，“雪瓷姐，躺着都疼。”
“你这不是趴着么？”
“还是疼。”厉景怀声音轻了点，“怎么办，雪瓷姐，好疼好疼。”
她蹙着眉，只觉得有点棘手，又觉得她有几分刻意成分：“别故意撒娇。”
“没撒娇，就是真疼。”厉景怀依旧没什么劲儿的说。
正说着话，薄国山和薄母就赶到了。
薄母在看到陆歆怡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今天晚上商量项目，她想争取个项目，我给她了。”厉景怀道，“送她回去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薄母看了看他的伤口，心疼的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开车的时候粗心大意。雪瓷差点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
厉景怀哄了她两句。
薄母又回过头来看陆歆怡，担忧问道：“雪瓷，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厉景怀严重一点。”她说，“阿姨，抱歉，他要不是送我回去，也不会出车祸。”
“这都是意外，算不准的，你不要自责。”薄母道，“雪瓷，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厉景怀开口道：“妈，要不你送她一程。”
薄母说行。
陆歆怡说：“那你也注意着身体。”
薄国山在薄母走后，就开口问道：“这个香项目也不小，怎么就给雪瓷了？”
“上一辈的事，你跟她父亲关系并不好吧？”厉景怀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听萧叔叔说，你们不对付。爸，你跟雪瓷姐父亲，是不是有仇？”
189
薄国山的脸色，有了那么丝细纹的变化，也没有否认：“确实算不上好。你这次项目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您也知道，温横山身边那个，是她学生，人家对雪瓷姐不太客气，都是熟人，也该帮帮忙。偶尔一两次例外，帮雪瓷姐撑撑场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厉景怀盯着薄国山道，“我知道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如果是这个原因，薄国山表示理解。他同样也不想看到陆歆怡被人欺负的场面。他看着他的伤势问：“伤的不严重？”
“没什么感觉，一点小伤。”厉景怀说。
“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的，你妈担心你。”薄国山道，“一接到电话听到你出车祸了，情况还不知道，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
厉景怀想，一般男人出事，老婆有这么难过的，就不多见了。
也许有，但是陆歆怡绝对不会。
…
陆歆怡回家之后，温英芝担心的问她情况，显然她也知道她刚刚出意外了。
温英芝说：“就连你姑父，刚刚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我说你还没回来，他还迁怒到我身上，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陆歆怡出了会儿神，上楼之后，未接电话里就有温横山的。她接了。
温横山开口就道：“你姑姑真是半点心思没放在你身上，她照顾你，就没有合格过。”
陆歆怡平静道：“你有什么资格怪她？”
温横山哑口无言，没有再开口，也没有挂断电话，在等她这边想说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好一点，这么多年，她跟着你，特别苦。”陆歆怡只说了这么一句。
温横山说：“听你的。”
陆歆怡挂了电话。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陆歆怡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厉景怀的。
厉景怀说：“雪瓷姐，我父母走了。”
陆歆怡说：“你好好休息。”
“睡不着，身上疼。翻身都疼。”厉景怀说，“我聊会天。”
陆歆怡气不打一出来：“那会儿我问你，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这么怕疼，逞什么英雄？”
厉景怀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情绪，淡淡的，不明显，也确定不了那究竟是不是委屈，只是在她听来，稍微有些相像，他说：“我怕还不是怕你这副脆弱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上次我揍顾泽元，你就挡了一下，结果到头来那么严重。我这次能不多想吗？”
陆歆怡没说话，如果那玻璃扎进她后背，肯定更加严重。指不定牵扯到她之前的毛病。
“对了，这事也没必要跟我妈坦白。”厉景怀提醒道，“她如果知道我是给你挡，不是什么好事。”
“我欠了你的。”陆歆怡说。
“雪瓷姐，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鸡汤。”厉景怀这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她也不好拒绝，第二天如了他的愿。
白天厉景怀病房里多的是人，他毕竟也是高层，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后都赶来探望他。
他坐着，脸色也如常，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跟大伙聊着什么。
陆歆怡站在门口没进去，厉景怀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示弱不讨好，薄母都说，厉景怀自打记事起，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
她垂着头，神色难辨。
没过片刻，薄母也来了，见她在门口，喊住她：“雪瓷。”
陆歆怡说：“我来看看厉景怀。”
薄母也没有立刻进去，这会儿提着饭进去，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她跟陆歆怡说：“昨天听医生说，虽然玻璃扎得不深，没什么大事。但是扎得部位，其实挺危险的，正好对着心脏。”
陆歆怡没有言语。
“只是运气好，不深，运气要是差点……”薄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歆怡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心里一团乱。
薄母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陆歆怡往里走了。
“雪瓷也来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薄母问道。
厉景怀看了看陆歆怡，表面上波澜不惊：“不会。”
他也挺冷淡，就是陆歆怡的鸡汤，他喝了好几碗。薄母感慨道：“看来还是雪瓷手艺好。”
厉景怀又看了眼陆歆怡，没说话，低头喝着鸡汤：“等会儿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后续。”
薄母不悦道：“怎么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
“又不是眼睛瞎了。”厉景怀说。
陆歆怡则是说行。
薄母道：“我也管不住你，算了，你们要谈工作，那就你们谈吧。下午我晚上饭点再过来。反正你还能谈工作，看来大问题也没有。”
她带着保温桶走的。
厉景怀在薄母走后，就立刻坐了起来，朝陆歆怡张开双臂，说：“过来。”
哪里是谈工作的呢？
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陆歆怡没动，他也没有收回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道德绑架你，愿不愿意都行，你自己做决定。”厉景怀道。
陆歆怡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他。
几分钟后，她到底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后背受伤的位置，把他抱进了怀里。
190
陆歆怡的动作，真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她真的很久没有对他这么好过了，也不会主动亲近他。似乎回到了好几年前，她总是愿意哄着他。
厉景怀自己都清楚，自己这臭脾气离谱得要命，但她也不需要道歉，只要她肯给一个台阶，随便找一个理由，他一般气消得很快。
后来她很少再有所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爱，他堵着气，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
陆歆怡之前，爱着徐斯言，他也清楚的。格外清楚。她甚至梦里也喊过几回徐斯言的名字，他睡在她旁边，屡次失眠。
徐斯言出国，陆歆怡那几天情绪很差，甚至不愿意见他。他一开始总是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而在她梦里喊到徐斯言的名字时，他才了悟。
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是他不重要。
而她在为别人的离去黯然神伤。
厉景怀找不到自己为她付出的意义了，所以对她越来越冷淡。而她的求婚，更是让他彻底决定放弃她。他当时做好打算，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一刀两断。
但厉景怀没想到她会跳楼。
厉景怀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闭着眼睛，任由她抱着，一言不发。
陆歆怡说：“厉景怀，你太僵硬了。”
“我在想之前的事。”厉景怀说，“在想你跟我的三次求婚。”
陆歆怡道：“你忘了，是两次。”
“三次。”厉景怀抬头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三次。第一次你喝醉了，估计忘了。在第二次前几天。”
陆歆怡格外安静，片刻后道：“我还以为，我们那时候一直没联系。”
“那一次，你大概给我，一直在哭。然后你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我说不，你就一直说一直说，然后你问我，爱不爱你。”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准备要放弃你了。”厉景怀如同在讲一个故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说我会找别人，以后会去喜欢别人。但是你一直问我，我愿不愿意娶你。你问的太多遍了，还一直哭，我受不了了，我就妥协说我娶。”
“我说完之后，就打算去找你。但是你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地址，后来我打电话给你，你歇斯底里的说你恨我，特别特别恨我，你说，跟我在一起，太恶心了。你说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你就觉得自己也同样恶心。”
厉景怀说到这里的时候，抱住陆歆怡的手紧了紧，难以理解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子疯狂的语气。”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她说，“难怪后来那次，你先问我有没有喝酒。”
“后来那一次，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徐斯言和叶曼曼订婚就在那一天。”厉景怀说。
陆歆怡没有说话。
厉景怀没有再提这事，也没有再提之前，就这么抱着她。
陆歆怡只说：“我不能保证以后，只能暂时陪着你，要是我有事，随时会走掉，这样你也愿意？”
厉景怀道：“你是有一点喜欢我，还是单纯因为觉得感激？”
陆歆怡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只是这个很重要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又有很多人来看厉景怀了，人太多了，她不宜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看见厉景怀正冷冷的看着她。
陆歆怡在电梯间里，看着墙壁上模糊的身影，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去跟厉景怀求婚那天，也是坐着这样的电梯，那是他在住的酒店里。那个时候，他们矛盾很深，他都住在酒店里。
-
那一天，见到面时，厉景怀挡在房间门口，没有让陆歆怡进去。
她说：“里面是不是有人？”
厉景怀冷淡的说：“有没有人，关你什么事？”
陆歆怡看着他说：“厉景怀，如果我要你跟我结婚，你会不会同意？”
厉景怀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她有没有喝酒。
她摇摇头，垂眸不敢看他，只是重复道：“厉景怀，跟我结婚吧，可不可以？”
他没有说话，陆歆怡却低着头从包里翻找出戒指，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她随便买的，价格勉勉强强三位数，还是个女款。
要说求婚，也实在太敷衍。
厉景怀盯着戒指看了很久，最后笑了笑，说：“雪瓷姐，你这当打发要饭的啊？你要是没准备，就不要随随便便开口求婚。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工具人。婚姻也不是儿戏。”
陆歆怡站在门口没动，没走，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手心用力的窝握着戒指，她直直的看着他，恳求说：“厉景怀。”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今天我不会同意你，今天不可能的，雪瓷姐，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就换个日子过来，今天不可能我会同意你。”
陆歆怡颤抖着声音说：“厉景怀，也就只有今天了。我一个人，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厉景怀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到底是没有妥协，他越发疏离的说：“如果你非要今天的话，那么你走吧。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我也没必要应付你这场仓促的求婚，你求婚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并没有邀请她。
后来陆歆怡敲门，把所有人都敲出来了，唯独厉景怀没有出来过。
旁边的人跟陆歆怡说：“男人不在意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不同意你，就是真的不喜欢你，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你别浪费时间了。”
但陆歆怡还是在厉景怀房间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他似乎打算要出门去聚了。
厉景怀没想到她还在，顿了好久好久，他侧着头，好久之后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雪瓷姐，就当我求求你，你改天再来吧。你换个时间，可不可以？”
陆歆怡摇摇头。
“你走吧。”厉景怀站了好半天，再次说道，“你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喊保安来处理了。雪瓷姐，我打算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既然我们不合适，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想我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存在。”
厉景怀说：“雪瓷姐，别再来找我了，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跟你一起那种生活了。”
当时，旁边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厉景怀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道：“保安，来把人带走。”
191
不过厉景怀即便喊来了保安，那天也还是亲自送陆歆怡下去的。
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
陆歆怡那会儿也没有，只是心里很冷，全世界，到底是只有一个孤单的她。
其实那时候，她也并不想真的嫁给厉景怀，她也不知道，自己试探他的心意，有什么意思。她当时真的就是太痛苦，太矛盾了。
她一边希望厉景怀心里真的有她，一边希望没有。
后来她上了出租车，厉景怀还是跑过来，跟她一起上了车。他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去。”
厉景怀一路上都是没话的，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他再次说了一句：“雪瓷姐，改天来吧，明天后天，哪天都行，但是今天不行。”
他的声音反而变成了恳求的那位，他看着的眼神很深邃，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恳求道：“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
陆歆怡在一个星期的挣扎间，成了疯子，但确实是再次求了。
只是这一次求婚，也不算是求婚，她拿着戒指，站在他面前，却什么都没有说。说不出口，因为她父亲的事，她恨薄国山，也开始恨厉景怀。
厉景怀等了她很久很久，但是她没有开口。
最后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最后冷冷的告诉她：“不用求了，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没打算跟你结婚。”
众目睽睽之下，她像是逃命一样离开。
当天晚上，厉景怀找到她，怒意十足的把她推到墙壁上，嗓音沙哑：“逗我玩很有意思吧？你明明不喜欢我吧？陆歆怡，我真的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麻烦你离我远点，别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她看着他，最后有气无力的说：“我会滚远一点的。厉景怀，现在你滚行不行？”
厉景怀最后离开前，背对着她，抹了把脸。不知道是在抹脸上的汗，还是在擦其他什么。
也许厉景怀只是因为自尊心强，也许是真的还喜欢她，所以他才会这样不满意。
但是不重要了。
后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活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于是她想到了自杀。
厉景怀不喜欢她，她自杀，是种解脱。而厉景怀要是喜欢她，那更好了，那不仅是种解脱，对厉景怀而言，也是折磨。
对薄国山亲生儿子的折磨。
不知道骨肉相连，痛苦又能有几分感同身受。
只是从阳台跳下来的那一刻，她既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又觉得痛苦，痛彻心扉。
要是厉景怀真喜欢她，以后她不在了，老了以后想起她会不会觉得遗憾。
这样一想，又觉得他还是不喜欢她的好。
……
陆歆怡走出酒店门口时，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她回了公司，项目的后续，厉景怀已经让人送了过来。他给她做好了规划，项目应该会比较顺利的进行下去。
陆歆怡节省了很多时间，外出出了一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