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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年一愣，开口问：“什么？”
电话那边的秦风衍回：“北区项目的合伙人，林曼，今天有消息传出，她的合作意向是你。”
顾景年蹙了蹙眉。
他的声音十分冷漠：“你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项目？”
秦风衍沉默片刻，才开口：“林曼这个人很难找，现在北区那个项目是整个渝城商界盯着的肥肉，现在很多人都想要吃下，你能联系上她，我很意外，说明你的能力的确不错，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好。”
“不过你的公司才起步两年，熠皓，你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你终归姓秦，别和家里抢这个项目。”

顾景年只是静静的听着。

可是电话那头好像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去，顾景年终于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公司好，所以打电话过来问我要林曼的那个项目？”
秦风衍的声音低沉：“是，你应该知道，秦氏集团是爸的心血，就算你和我置气，也应该把这个项目给秦氏。”
顾景年嗤笑了一声，语调有些嘲讽：“秦风衍，我有的时候在想，到底是你病了二十多年还是我病了二十多年。”
“世界上所有的资源都是对等的，有人得到就要有人失去。我还以为这个道理你一直都明白，毕竟从小到大，你一直都非常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不是吗？也正是因为这个规则，你才害怕我好起来。”
顾景年的声音回荡在车内，那边却久久不出声。
许久，秦风衍才开口：“顾景年，你非得这样吗？”
“林曼给我上了三年金融课，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的身体不好，不方便出门，时间很多。不过可能因为你不常回家的原因，不知道这件事。”顾景年笑了一声，接着说，“秦风衍，我让你让的已经够多了，整个秦氏集团我都让给了你。”
“人要有感恩之心。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顾景年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在了一Ns边，不得不说，原本因为撒谎有些烦闷的情绪在接了这通电话之后莫名好了点。
他无意要看秦风衍吃瘪，但是对于喜欢自己找不痛快的行为，偶尔看看能纾解许多情绪。
顾景年掐灭了烟灰缸里的香烟，房间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
翌日，医院。
顾景年带着睡眼惺忪的温甜甜走进了医院。
现在还是清晨，医院里并没有多少人。
医生看见来人是顾景年，立即起身：“小秦总，你来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景年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不是我，想请你给我妹妹做个详细体检。”
站在他身后的温甜甜上前了两步，医生的视线落在了温甜甜的身上，点了点头：“好，您跟我来吧。”
温甜甜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和医生过去，身后的顾景年却忽然出声。
“你配合医生做个体检，有哪里不舒服立马说。”
温甜甜眨了眨眼：“知道了，哥。”
等温甜甜跟医生离开，顾景年就在走廊上等候。
详细体检的时间并不短，等检查结束已经是中午。
医生将顾景年请进了办公室，将那沓报告递给了顾景年：“小秦总，这是所有的检测结果。”
顾景年接过，就听医生的声音又响起。
“林小姐她一切指标都非常正常，胃部有少量癌细胞，但是只要吃药就能抑制。”
闻声，顾景年一顿。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单，详细的翻阅过后又看向了医生：“确定没事吗？”
医生点了点头：“真的没事，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算作痊愈的状态了，从临床病例上来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而且现在国内的抗癌药物已经非常完善，基本上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平时还是要注意饮食健康，尽量避开刺激性食物。”
顾景年松了一口气。
他偏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温甜甜，缓缓出声：“知道了吗？”
温甜甜忽然被问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好。”
做完这一切，顾景年带着温甜甜走出了医院。
温甜甜也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跟着顾景年上了车，等司机启动了引擎，温甜甜才看向了他。
“哥，你为什么总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顾景年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顺着温甜甜的问题去想，却找不到答案。
末了，顾景年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习惯了。”
温甜甜闷闷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奇怪，顾景年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这两年里她的生活。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就是在刘姨的店里，也没有什么好过问的。
可是联想到刚刚顾景年说他习惯了，温甜甜心中又莫名涌上阵奇异情绪。
什么样的人才会习惯了冷冰冰呢？
一定是因为他感受到的也一直是冷冰冰的。
想到这里，温甜甜又再次看向了顾景年：“哥，我之前在刘姨店里的时候去过一次医院。”
“当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还和我说我很幸运，能够躲过癌症，刘姨还庆幸了好长一段时间。”
说到之前的事，温甜甜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刘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年轻的时候和她的丈夫很相爱，可惜出了一场意外，她的丈夫过世了，在这之后她也就没有再找，而是自己一个人维持着自己的生计，现在老了没有儿女，她却也不后悔。”
温甜甜像是想到了那位收留她的老人，眉眼变得温柔起来。
“刘姨包的馄饨很好吃，我从来都吃不腻，而且除了医院里的病人和家属，还有很多周边小区的人会来店里买馄饨。就连小猫都会每天过来要吃的。”
温甜甜的声音清澈，尾调稍稍上扬，是独有的朝气与甜美。
这让她不管说什么，听的人都会十分津津有味。
就连司机都忍不住抬眸从后视镜之中看了几眼温甜甜。
温甜甜越说越多：“那只猫我经常喂它，有的时候客人吃剩的我都会给它，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会趁着刘姨不注意偷偷下两个，然后给它吃。”
“我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温甜甜还没有说完，顾景年却直接出声打断：“好了。”
她呆愣片刻，唇瓣微张，将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温甜甜缓缓抬眸，看着顾景年冷峻的眉眼，一时间有些忐忑：“怎……怎么了？”
顾景年闻声，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太吵。”
闻言，温甜甜闭上了嘴。
她不安的移开了视线，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多时，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温甜甜跟着顾景年下了车，回到家之后她也没敢再和顾景年说话，只是目送着顾景年进了书房。
直到顾景年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温甜甜这才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客厅之中一片寂静，温甜甜靠在沙发上，心中十分紧张。
她被讨厌了吗？
黄昏将至，书房的门终于打开，顾景年走了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温甜甜，声音十分低沉。
“温甜甜，你的心脏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