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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没有了。”齐鹤楼虽面无表情，但似乎自信满满。
“还是我来吧。”
沈栖月不禁露出浅浅笑意，凑近了些，认真地用指尖将黑色断发捏了下来。
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齐鹤楼面前给他看，笑意浅浅。
齐鹤楼的视线却并未看向那根头发，而是看进了她的眼中，沈栖月怔怔地回望。
两人此刻离得格外近，呼吸似乎都交缠在一块。
沈栖月忽地察觉齐鹤楼身上烟味几乎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薄荷味，就像是那时她给他的棒棒糖。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

======第24章======
回过神来的两人忙拉开了距离。
沈栖月红着脸在齐鹤楼身侧坐下，试图用齐鹤楼的高大身影遮挡住自己。
齐鹤楼轻咳两声，若无其事地看向门口，沈栖月却瞧见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门口的的是范茜，见到此场景比两位当事人还慌张。
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是肖煦说沈医生已经带齐队回家了休息室已经没人了！我才没有敲门就进来的！”
被点名的肖煦正好也在不远处，疑惑地走近探头看了一眼。
他比范茜高了一个头，自然一眼便看清里边场景，疑惑道。
“齐队，沈医生，你们还没走啊。”
齐鹤楼站起身，开口道：“准备走了。”
沈栖月亦缓了缓面色，跟在他身后双双离开了。
接过齐鹤楼的车钥匙，沈栖月开车送他回了家。
又在自家做了饭，吃了午饭，才看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上。
下班时，范茜凑上来要与沈栖月一同坐公交回家。
“沈医生，一起走吧！”
“好。”
如沈栖月意料之中那般，范茜在同行中忍不住八卦她与齐鹤楼两人的关系。
“沈医生，能不能偷偷八卦一下，你和齐队……”
看范茜神采奕奕的模样，沈栖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八卦果然是普通人摆脱不了的爱好。
沈栖月思索了一下，她与齐鹤楼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是……邻居和同事。”于是沈栖月深思熟虑后如此回答。
范茜闻言长大了嘴，讶异道。
“啊？没有别的了吗？比如说男女朋友，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这类的？”
“没关系的，你小声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范茜不死心地认真说道。
她真的觉得沈栖月与齐鹤楼十分般配，真的很好磕！她磕的CP绝对是真的！
沈栖月好笑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当然不是那种关系。”
“那好吧。”
范茜一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补充一句。
“但我觉得你们有戏。”
时间是晚上八点，马路两侧的高楼亮起点点灯光，宛如夜色中闪烁的星光。
沈栖月望着前方的灯，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与齐鹤楼真的有可能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过去她也曾以为齐鹤楼喜欢她，以为她对齐鹤楼而言是特别的。
可那些只是她以为罢了。
齐鹤楼亲口否认的一切。
所以，她再也不敢轻易去猜齐鹤楼的心思，给与过高的期望，只会让自己受更重的伤。
但这颗心却又无法从齐鹤楼身上脱离开来，他对自己而言，无可厚非是最特别的。
“顺其自然吧。”
马路上一辆机车驶过，引擎声嘈杂，沈栖月的话语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与范茜道别，沈栖月独自往家走去。
夜晚十分，道路上空无一人，风吹的路旁树叶嗦嗦作响，好似有人在轻声说话。
莫名的，沈栖月心中生出一抹不安感。
即将走至自家楼下时，一个人影从楼道中弓着身子猛然冲出。
人影手中拿着一瓶不明液体，直冲沈栖月而来！

======第25章======
那人将手中液体倾尽泼出。
沈栖月避之不及，忙抬起手想用衣袖遮挡。
危急时刻，一团黑色物体被扔出，砸到那人手上，打掉了那人手上的瓶子，也遮挡住一部分液体，发出塑料被灼烧的声响。
那人影忙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栖月！”
一高大身影迅速挡在了沈栖月身前，将她抱在怀中，替她挡住了倾数而来的危险。
沈栖月惊愕中微微失神，听见齐鹤楼咬牙的一声闷哼，顿时回过神来。
“齐鹤楼！快让我看看你背上怎么样了！”沈栖月从齐鹤楼怀中挣脱开来，焦急万分地看向他的后背。
齐鹤楼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大半部分已然被灼烧得破破烂烂，里边的皮肤亦有了大片灼伤，扭曲的肌肤，刺眼的红。
沈栖月的身子顿时僵住，看着那狰狞丑陋的伤口，心脏似乎在替齐鹤楼疼一般，有些喘不过气。
不幸中的万幸，索性那人身高并不高，齐鹤楼裸露在外的后脑勺与脖颈倒是尚好。
“走，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医院。”
见沈栖月眉头紧皱，满面担忧地拉着他上楼，又匆忙地翻找出医药箱给她上药。
动作着急地失了分寸，有些慌乱。
齐鹤楼语气平淡地开口：“没什么的，小伤小痛。”
沈栖月完全不相信，红着眼瞪了他一眼：“你别骗我，我不信。”
用剪刀剪开了齐鹤楼已然破烂不堪的衣服，齐鹤楼的后背全部显露出来。
霎时，沈栖月的动作猛然僵住，指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齐鹤楼的后背上伤痕累累，旧伤疤比比皆是，过去在脖颈处所见的那一道伤疤，竟延伸至肩胛骨下方，长达二三十厘米。
沈栖月眼眶一热，深呼吸调整了情绪。
这才小心翼翼地为他消了毒，简单处理了伤口，沈栖月夺过齐鹤楼的车钥匙送他去了医院。
待齐鹤楼上了药，又缠上了绷带，沈栖月陪着他在病房中休息。
这一间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消毒水的气味。
“你怎么在那？你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吗？”沈栖月轻声开口道。
每次自己有危险，齐鹤楼总是在关键时刻适时出现。
好似多年前齐鹤楼也曾同她说：“你是跟屁虫吗？我在哪你就在哪？”
齐鹤楼一愣，或是也忆起了过去的事情，竟破天荒地勾了勾唇角。
“是啊。”
沈栖月看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一时间晃了神。

半晌，沈栖月摇摇头，无奈地开口：“我说认真的，你怎么也在那？”

齐鹤楼淡淡道：“下楼扔垃圾凑巧看见了，说起来垃圾还没捡起来。”
沈栖月回想起那时的视线中出现的一团黑色，原来是垃圾袋。
抬眸看向那双平静无波的黑色眼眸，沈栖月反倒比他更疼似的，轻声唤出他的名字。
“齐鹤楼。”
“嗯？”齐鹤楼挑眉，直直地回望她。
沈栖月张了张唇，轻声开口。
“你……为什么总要保护我？”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
齐鹤楼并未立刻回答，反倒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语气中的情绪并不清晰。
“为什么呢。”
“沈栖月，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第26章======
沈栖月动作一顿，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我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你的身份，你会选择保护每一个无辜的人。”
这些话语，既是沈栖月的真心话，又不全是。
她当然心中也隐隐期盼着自己可能是那些人中特别的一个。
但是她又怎敢说出口，若被否认，那两人又该如何相处下去，平日里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
沉默忽地在两人之间蔓延。
齐鹤楼没有动作，亦没有说话，沈栖月也没有抬起头来。
寂静之中，一道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停在病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请进。”沈栖月抬头望向门口。
见到来人后一顿，怔怔道：“季师兄？”
齐鹤楼闻言亦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缓缓走近，与沈栖月十分熟稔的模样。
“我刚刚看见你的背影还以为看错了，忙完了来看看是不是你。”
“结果上次分别之后，还是没有机会联系。”季封昀笑了笑，语气遗憾。
沈栖月露出歉意地笑：“抱歉，最近比较忙。”
“没关系，对了，这位是？”季封琅嬛付费整理昀轻摇头，看向一旁沉默的齐鹤楼，询问道。
齐鹤楼冷漠地看了男人一眼便扭过了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从里到外。
“不重要。”齐鹤楼低声说着，表现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沈栖月见二人气氛不和，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扭头看向季封昀。
“师兄，你还在工作吧，那你先去忙吧，日后我得空了联系你。”
其实她与季封昀并不怎么熟悉，过去在学校也只是一同参加过一两次活动，更算是组员与组长的关系，对于这个男人的过分热情她亦有些不习惯。
季封昀是很优秀的人，不论是成绩还是外在上，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加上温柔又绅士的性格，大学时沈栖月的几个室友都暗恋着他。
沈栖月倒没有这些心思，只当他是靠谱的前辈，亦会适当保持距离。
大许是心中早已有了无可替代的身影，其余的存在无论再优秀也难以挤进一颗心中。
季封昀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好脾气地应了声“好”便离开了。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脚步逐渐远去。
“你跟他很熟？”沉默许久的齐鹤楼忽地出声。
沈栖月摆了摆手道：“没有，只是同学而已，上次来医院碰见了。”
语罢，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沈栖月站起身准备去买点吃的，才刚刚站起却被齐鹤楼抓住了手腕。
沈栖月疑惑地问道：“齐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买点。”
齐鹤楼松开的手有些卡顿，抿了抿唇似乎在思索，缓缓开口。
“酸汤水饺。”
“好。”沈栖月点头记下，拿起手机离开。
齐鹤楼的视线跟随者沈栖月的而移动，直至门彻底合上看不见为止。
你去了哪里？上了什么学校？有没有认识新的人？有遇见喜欢的人吗？
这是方才他沉默时，一直在心中盘旋却一直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才走出病房，沈栖月便听见走廊尽头忽地传来一阵骚动。
一张盖了白布的病床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周边护士与医生围绕，沈栖月看到了熟悉身影。
舅母趴在一张病床上嚎啕大哭，而旁人试图轻声安慰。
沈栖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心中泛出一丝悲凉。

======第27章======
可自己也不会再回头去看了。
沈栖月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沈栖月轻轻吐出一股浊气。
过去那些伤害自己的人都一一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虽然这些与她无关，只是因他们自身的贪念罢了。
一次又一次触犯了法律与道德的界限，结果早已注定。
沈栖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后知后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外边的吃食也不剩几个，只有一两个夜宵摊子还在营业。
沈栖月看了一圈，没有什么适合病人吃的，空手而归。
回到病房中，齐鹤楼闻声抬头，看到沈栖月空空如也的掌心。
“忘记注意时间了，很多店都关店停业了。”沈栖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没事，不是很饿。”齐鹤楼倒也没什么所谓。
“不过我帮你买了这个，你现在不能躺，就只能趴着睡了。”
“我猜你今天只会趴在桌子上睡。”
沈栖月从身后掏出一个垫脖子的小枕头，绿色小恐龙的模样十分可爱。
齐鹤楼看着那与他气质十分不符的小枕头，嘴角轻颤。
但沈栖月猜得没错，他确实不打算让自己整个人趴在医院的病床上，那动作十分丢人。
齐鹤楼并不需要住院，只是在医院观察一下伤口会不会恶化罢了，明日就可以离开。
“不喜欢吗？”见齐鹤楼迟迟没有接过，沈栖月又将枕头往前凑了凑。
“……没有。”齐鹤楼应着头皮接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上。
“早点休息吧，明天你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沈栖月接了两杯水，一杯给了齐鹤楼，自己捧着另一杯在床沿坐下。
齐鹤楼此刻本该在家中好好休息的，却因为自己又被迫忙碌，甚至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思及此，沈栖月心中愧疚，抬头看向齐鹤楼想要说话，却见齐鹤楼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霎时动作顿住。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将脑袋埋在绿色的小恐龙枕头上，高挺的鼻尖正好戳在圆润的角上，随着呼吸轻轻地上下起伏，薄唇微微张开，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与平日里总爱皱眉冷漠的模样完全相反，乖巧的不像话。
沈栖月小心翼翼地将耳朵凑近，想知道他在呢喃些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听到。
有些可惜，沈栖月这么想着，坐正了身子，本想替他盖上外套又担心会压到伤口只好作罢。
自己则轻手轻脚坐在了对面的空床上，侧着身子躺下，很快也睡着了。
醒来时，外套在沈栖月身上盖着。
沈栖月还未完全清醒，迷糊着坐起来，就见齐鹤楼提着两个袋子走进来。
“吃早餐吧，待会你还要去局里工作。”
将手中物品放在桌上，齐鹤楼又打开盖子，将餐具塞进了沈栖月手中。
皮蛋瘦肉粥的香味唤醒了沈栖月恍惚的精神，猛然睁大了眼睛。
“谢谢，你怎么醒这么早？”喝了一口热粥，沈栖月疑惑地看向对面的人。
齐鹤楼夹了个小笼包放进她碗中，淡淡开口：“生物钟。”
“你昨天没吃晚饭，应该挺饿的，多吃点。”
沈栖月一愣，怎么这都被他发现了？
齐鹤楼看出来沈栖月的心思，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你昨天打120时，手机显示的是外卖界面。”
闻言，沈栖月恍然大悟，这事她都快忘了，不禁轻笑道。
“不愧是齐队，很细节。”
很久没有吃过热乎的早餐了，沈栖月吃完最后一口，心满意足。
还未等她多说几句道谢，手机铃声却猛然响起。

======第28章======
“抱歉，我接个电话。”沈栖月与齐鹤楼说了声，拿着手机走到了楼梯间。
电话是范茜打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小茜？”沈栖月接通电话。
“沈医生！你和齐队是不是都住在XX小区啊！我这边合同快到期了，我想着和你们住一块有安全感！想麻烦沈医生帮我问问你们那还有没有空房子什么的……”
电话那头范茜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元气满满，却又因不好意思麻烦他人而有些犹豫。
沈栖月倒是并不觉得麻烦，便直接应下：“好，我回去帮你问问。”
“谢谢你！沈医生！你真是大好人！等我搬过去我就请你和齐队吃饭！”
范茜感谢的声音十分雀跃。
沈栖月心想为什么又扯上了齐鹤楼，但没有说出口，只淡淡道。
“举手之劳。”
两人又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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